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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卷乘風篇第八十二章金三角的晚宴.前篇下 文 / 涵昭

    「提督,敵軍好像看破我們的縱深陣了!」

    佐霞有些驚訝的發出了聲音,諾薇卡卻仍舊坐在指揮台上搖晃著手裡的軍帽。

    「沒事,縱深陣是萊因哈特皇帝當年的傑作,帝**能識破是很自然的事。況且,我們利用這個陣型拖延的時間已經足夠,就讓敵人的攻勢更猛烈些吧。」

    諾薇卡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電子圖,只見帝**分成了左右兩支隊伍,從兩側繞了過來,她伸手支著腮,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亞典波羅叔叔,第一艦隊的準備如何了?」

    「放心吧,第一艦隊的指揮官好像特別討厭那支藍色艦隊,一聽說是『銀河之藍』,便幹勁十足,連我也不用去擔心他們呢。我下面要做的事,應該是聯繫干達爾的莎洛特,再加強一下物資的補給吧?」

    亞典波羅的語言還如以往一樣幽默和瀟灑,不帶任何的殘酷感。

    「叔叔,葉蓮娜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她很好,一根頭髮都沒傷到,現在正和第二、第四艦隊布好了凹形陣,和繆拉的艦隊戰鬥呢。相信自己,對方雖然是獅子泉兩大元帥的黃金組合,可達斯提。亞典波羅和諾文斯卡婭。楊的組合搞不好還是鑽石組合喔!」

    聽到亞典波羅詼諧的話,諾薇卡不由得從內心深處感到了一陣溫暖。是啊,不論是在平日裡,還是在戰場上,楊艦隊的俠氣和狂醉永遠無法被磨滅。而作為楊威利的女兒,她就算再傷心難過,思緒再矛盾,也終會被這股特別的氣勢所感染。

    「報告!敵軍接近,與我軍主力艦的距離僅有5.2光秒!」

    通訊兵的聲音打破了暴風雨前的寧靜,諾薇卡和亞典波羅幾乎是同一時間做出了下令全面作戰的手語。

    「縱深陣變換為兩翼放射狀,五十艦為一組,對敵軍側翼和尾翼做局部集中攻擊!」

    「洛克亥姆准將,將第一艦隊佈置成鋒矢陣,目標是六點鐘方向,俯角10度——敵軍旗艦托利斯坦!」

    這是一場看起來異常紛亂的戰鬥,但喬迪文卻遇到了他有生以來最殘酷的事。「銀河之藍」艦隊的高速戰艦群,像是為立功而爭先恐後的飛馳上前,在宇宙空間中,好像兩條迅速閃動的藍色電光。可是,巴拉特軍那看起來不像陣型的新陣型,卻似一場鋪天蓋地的雷雨,帶著樹枝狀或球狀的閃電,局部的集中比利歐。培爾得戰役中的「虎齒陣」更小,射擊的精確度卻更高。分散的高速戰艦無法控制自身的速度,加上無法布起陣型,很快便顯現出了弊端。

    「炮擊!」

    諾薇卡那秀氣的發令聲,或許也只有帝**才知道那聲波的穿透力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不一會兒,各色的光線便交錯成一片帶電的雲,碎了又聚集,聚了又破碎,如焰火一般璀璨奪目。戰場上越是顯露出美態,便意味著戰爭越是激烈和殘忍,它的本質就是一個極美和極惡的綜合體,人根本無法判斷它到底是好是壞。

    楊艦隊在諾薇卡的指揮下,又創造了一件帶著哀艷色彩的藝術品,後來在繆拉的回憶錄中被稱之為「暴風女神的洗禮」,也就是此刻的陣型,在軍事上後被叫做「聯弩陣」。這種分散後的局部集中,令戰艦、炮火、光線看起來都像一支支小箭,由一台巨大的聯弩機發射著,匯成了一場帶著光和熱的豪雨。

    或許也是菲利克斯不在的原因,傲氣凜然的「銀河之藍」艦隊第一次變成了狼狽不堪的模樣。藍色的艦體或被炮彈直接擊中而破碎,或因連鎖反應產生的撞擊而崩潰,喬迪文甚至不敢想像,有多少活生生的官兵在這場豪雨中粉身碎骨,甚至變成了找也找不到的氣體。還有倖存者們,更是為斷手斷腳、雙目失明、雙耳失聰而痛苦不堪,即使還有生命的存在,也是殘缺不全,慘不忍睹。

    但更加可怕的是,此時的喬迪文根本無法指揮艦隊後撤,因為後面是先前布下縱深陣的巴拉特軍。面臨如此慘烈的狀況和兇猛的攻擊,「銀河之藍」艦隊幾乎走上了絕路,他們唯一的活路就只能是往前衝,只有突破敵軍的最後一層防禦,才能安全。然而,喬迪文駕著「托利斯坦」,像菲利克斯那時一樣親自迎頭和敵軍戰鬥,終究還是比菲利克斯遜色了一些。對面的空間裡,他發現了許多綠色的光點,可喬迪文並不知道,指揮著那些光點變作一頭頭猛獸的人,會是化名洛克亥姆的安東尼……

    的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鍾泰來和佛雷森,恐怕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帝**統帥本部長瓦列元帥的獨子,會成為巴拉特第一艦隊的指揮官。偏偏安東尼碰上的又是「銀河之藍」艦隊,他並不知道指揮這支艦隊的是喬迪文,一聽到這艦隊的名字,他的頭一個反應便是菲利克斯回到了費沙,而自己的報復計劃沒有得逞。他甚至在想,菲利克斯那小子難道不是人嗎?明明和帝國有殺父之仇,卻還要幫著帝國來打仗,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存在?但那艘「托利斯坦」旗艦卻令安東尼一見就火冒三丈,他認為除了菲利克斯,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駕駛這艘羅嚴塔爾曾經用過的旗艦。

    「喬迪文,情況不妙啊!」

    「托利斯坦」艦橋的電子屏幕上出現了漢斯的影像,那身材高大的青年帶著無比焦慮的表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漢斯?」

    「我們正前方雖然是敵軍補給艦隊前的最後一層防禦,但他們布的是鋒矢陣,我擔心他們是直接衝著旗艦來的。小老闆,你還是趕快退回去吧,前方交給我就行!」

    「不行,我們已經犧牲了不少同僚,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喬迪文還在猶豫中。

    「就算你不顧自己的性命,我們也都豁出去跟敵人拼了,但這旗艦不能跟我們一起毀滅啊!托利斯坦是菲利克斯的親生父親羅嚴塔爾元帥的旗艦,也是那位元帥留給兒子唯一的遺物。現在我們雖然不知道菲利克斯在哪裡,卻可以肯定他還活著,如果我們連他父親的遺物都不能保全,不是終生都愧對他了嗎?」

    漢斯的一席話,震動了喬迪文的心。想起菲利克斯離開費沙的時候,或許是為了掩飾行蹤,不能帶走「托利斯坦」,他的心情到底又有誰能真正明白?唯有「銀河之藍」的官兵們知道,菲利克斯愛他的旗艦,「托利斯坦」就是聯繫這對天各一方的父子唯一的紐帶。他不能讓它在戰鬥中毀滅,對,就算犧牲生命,也要為了菲利克斯將它保護到底!

    「我明白了,漢斯!」

    喬迪文緊緊一握拳頭,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全艦集中,變換為凸形陣,最大艦速突破!發射中距離光子飛彈和光子炮!」

    「指揮官!敵軍變成了強攻陣型,把他們的旗艦保護在當中了!」

    當安東尼聽到這樣的報告時,氣得臉上幾乎要爆起一條條青筋。「托利斯坦」眼看就要進入射程,竟然會被掩護住了,他所下令炸掉的,不過是一艘驅逐艦。難道那藍黑色的旗艦裡坐著的指揮官真的是菲利克斯嗎?他再次對自己的想法提出了質疑。不,也許不是菲利克斯,他努力讓自己冷靜的思考了片刻。他從前畢竟是菲利克斯的學長,也同上過好幾次戰場,菲利克斯有什麼樣的能耐,他再清楚不過。如果真是菲利克斯出手,他不可能還有空閒的時間去考慮問題,那種緊逼和壓迫感,足以讓他拼盡全力作戰。可是對面的「銀河之藍」,在「聯弩陣」的攻擊下變成了一片混亂,如今的強攻陣型,分明就是背水一戰。

    「到底是怎麼回事?『銀河之藍』的指揮官到底是誰?」

    帶著疑惑,安東尼一時間竟忘記了下令再一波的攻擊。喬迪文也就在此時看到了一線希望,「銀河之藍」殘餘部隊成功抵達了三角區的中心點。

    「炮擊!炮擊!」

    事情已經發生了才回過神來的安東尼猛然醒悟,還好有亞典波羅靈活的指揮和楊艦隊的配合,才使帝**沒有越過中心點。但此刻也同時發生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瓦列的直屬艦隊在繆拉艦隊的後盾掩護下,成功開進了三角區的核心地帶。

    瓦列艦隊終於進入了兩軍的必爭之地,喬迪文長長的鬆了口氣,他的任務可算是完成了。而回頭再看「銀河之藍」的情況,卻是一片慘淡。他甚至不敢讓副官去統計,這支艦隊究竟還剩下了多少戰艦和官兵,菲利克斯的影像浮現在腦海裡,他的眼角悄悄落下了一滴遺憾的淚珠。

    「喬迪文,到我的旗艦上來吧。」

    還是瓦列那關懷的聲音,讓深黃色頭髮的青年回到了現實,「托利斯坦」和「火龍」之間搭起了連接式舷梯,「金三角的晚宴」也似乎因此而結束了第一階段。

    面對瓦列艦隊的前來,巴拉特所有的艦隊幾乎都重新結成了一道道防禦牆,是諾薇卡與亞典波羅同時下令變換陣型,要以穩紮穩打的方式來對付這位「鋼鐵將軍」。可意外又出現了,第一艦隊竟然完全無視總指揮官的命令,仍舊在繼續追擊「銀河之藍」艦隊。突發事件再次出現,令巴拉特艦隊的指揮官們感到氣憤,卻意外的讓注視著電子圖的瓦列大吃一驚。

    那真是巴拉特軍的第一艦隊嗎?為什麼這種戰法會如此熟悉?瓦列站起身來,頭腦猛的一熱,儘管並不清楚那第一艦隊的指揮官是誰,但那種莫名的感覺卻讓他內心震撼著。有一種聯繫是無論如何也代替不了的,就算隔著遙遠的距離,也無法變淡,安東尼——那指揮敵軍艦隊的人分明就是安東尼!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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