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的身上散發著純正的黑暗氣息,而我的週身卻被光明力量籠罩。這一明一暗的搭配,當真是另類非常。
「喂,主人,前邊那個是什麼東西?」黑炎面對雷卡司洶湧而出的強大黑暗力量,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津津有味的打量著他,「是人類?」
我撇嘴,「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曾經算是一個人類……」
黑炎瞪大它的馬眼,不屑道「不管是什麼,這麼誘人的黑暗氣息,很好的食物……恩,那副骨架也不錯,拉回去做我的奴僕……」
「……」我無語,「看你說的這麼輕鬆,你有把握打敗那個傢伙?」
「我打敗?」黑炎吁了一聲,「是你打敗才對吧。」
「x¥%#◎#……」
魔化後的雷卡司並沒有著急發動進攻,他騎在戰馬上,譏諷的目光看著我們,「阿爾薩斯,你的坐騎很不錯……等把你殺死,我會把它接收過來。不過看樣子還要經過些調教才行……」
聽到雷卡司這樣的話,我還沒有生氣,黑炎便已經憤怒了,他的眼睛中迸發出赤色的火焰,連鬃毛也開始熊熊的燃燒,「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雷卡司不置一笑,手中的劍平舉起來,做好衝鋒的姿勢。
見此,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黑炎,開始吧!」我也握緊騎士劍,在雷卡司衝鋒開始的時候,同時向他發動衝鋒!
衝鋒既是騎士最有力的搏殺,往往一個回合,便能夠徹底鎖定勝局!衝鋒的叫喊聲中,我瞄準雷卡司的心臟,他也瞄準了我的胸口。「啊!!!」
在黑炎和骸骨戰馬擦身而過的瞬間,我不顧一切的向前頂出手中的騎士劍!
「彭!」一陣力量蠻橫的撞擊,將我從黑炎背上打落下來!倒地的瞬間,我看到雷卡司騎著骸骨戰馬在我身邊呼嘯而過!
難道我就這樣失敗了?!
「阿爾!」司徒珈的結界內,幾人見我中招跌落,驚恐的呼喚我的名字。
我並沒有死,這讓我感覺很幸運,雷卡司的劍確實刺到我的胸口,但除了猛烈的撞擊之外,並沒有更多的感覺。我扭扭被摔疼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低頭一看,胸口竟然沒有絲毫血跡。這只有一種可能———神奇的不滅聖甲為我阻擋了全部的攻擊。
黑炎在我倒地的同時,早已急轉過頭來,警戒在我周圍,見我並沒有受到創傷,它瞪瞪眼,「我建議你加強騎術的訓練……」
「……」不搭理這個臭屁的傢伙,我目光鎖定在衝刺過去的雷卡司身上。他騎坐在骸骨戰馬上,我只能看到他的後背。
慢慢的,骸骨戰馬扭轉過來。
我的表情由驚訝變為狂喜。我的騎士劍,已經深深陷入雷卡司的胸口!
「這……怎麼可能……」雷卡司口中噴出一口血水,「我……竟然會敗在這裡……一個小子手下……」
他顫抖的手,用力從心臟處把我的騎士劍拔出。一股鮮血隨著劍刃豁裂的傷口噴薄而出!「可惡……我……不……甘心……」
「轟」的一聲,雷卡司從骸骨戰馬上重重跌落。好像預計到雷卡司即將死亡一樣,他身體中的黑暗元素盡數傾洩而出。
黑炎沒有放過美食的機會,它歡快的嘶叫一聲,催動身體的共鳴,把空中的黑暗元素全部吸收到自己體內。之後還不忘回味一下,「這種感覺真好……」
「阿……阿爾薩斯……王子……」地上的雷卡司呼喚我的名字,「阿爾薩斯……王子……」
我皺皺眉,他的呼喚讓我很意外。但我還是選擇走過去,「……」
出奇的是,雷卡司的面容雖然蒼白無力,飽含痛苦,但以往的邪惡和扭曲竟然消失了。他的眼睛也變的堅毅和忠誠,那才是一個軍人應該有的目光。
雷卡司虛弱的開口,因為致命的創傷,讓他連說話都成為一種痛苦,「替我……轉告國王陛……下,雷卡司愧對……他的恩典……」
我點點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許這才是雷卡司隱秘最深的忠誠。
「謝……謝謝……幫我……解脫……」雷卡司的聲音已經淡的不能再淡,「小……心……達拉蘭……的……」
「雷卡司,你說什麼!雷卡司!」我高聲催促著,但雷卡司永遠也不可能再講出半句話來,一個叱吒多年的大元帥,一個圖謀不軌的野心家,就這樣結束了一生的輝煌和令人髮指的罪惡。
「小心達拉蘭……」我默念著雷卡司臨終前的話,他顯然希望提醒我什麼,但卻沒有講完。
司徒珈眾人已經圍了上來,奧汀斯國王目視這雷卡司的屍體,暗淡的搖頭。他緩緩蹲下,用手扶合雷卡司的眼睛。
「國王陛下,雷卡司臨死前曾經要我轉達,」我對奧汀斯說道,「他說愧對您的恩典。」
奧汀斯頓時潸然淚下。
「國王陛下!司徒珈大人……」這時候,一個年長文員打扮的人率領著一隊人馬過來,「國王陛下,在下來遲了……這些都是被雷卡司軟禁的王室親兵……」
奧汀斯國王點點頭,抹去眼角的淚水,「簡羅特,你來的正好,分派些士兵,把雷卡司將軍是遺體交給他的兒子雷林,告訴他,國家會按照元帥的級別為雷卡司將軍舉行葬禮……」
原來此人就是真正的首席文員簡羅特,只見他一臉錯愕,「啊?可是國王陛下,雷卡司叛國重罪,這樣做不合適吧……」
奧汀斯搖頭,「如果沒有將軍的保護,斯土姆城說不定早已在三十年前的人獸戰爭中毀滅,他的功績,絕對不能抹殺。」
簡羅特鞠躬行禮,「按照您的意願,我的國王陛下。」
司徒珈笑吟吟的拍拍簡羅特的肩膀,「你們安排的真不錯,簡羅特。如果沒有這麼精妙的佈置,恐怕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大人您過獎了。」見羅塔慌忙搖頭,「是魅兒小姐的功勞,如果沒有她的幫助和計劃,不但國王陛下和大人有難,連我們諸位文員的性命都會不保啊。」
「哦?」司徒珈摸摸自己蓬亂的頭髮,嘿嘿一笑,「原來這個小丫頭不是只會搗亂啊,看來讓他來學院,我還是蠻英明的嘛,哈哈哈……」
「……」場上眾人見到司徒珈的德行,齊齊流下冷汗。
「父親,肖恩有事和您講。」肖恩湊到父親耳邊,對奧汀斯耳語。奧汀斯神色忽明忽暗,目光怪異的看了我幾眼,有瞟瞟司徒珈的動作。待肖恩從他耳邊離開,他托著下巴開始了思考。
「……」奧汀斯小聲歎了一口氣,「孩子,我希望你繼承王位啊……」
「父親,王位和所有人類的安危比起來,哪個更重要一些呢?」肖恩的眼中透射出堅定的目光。
奧汀斯聽罷,重重的點頭,「當然是人類的安危,孩子,你是對的,你已經完全超過了我,我應該以你為榮。」他用鼓勵的眼神看著肖恩,同時遞給肖恩一件東西。
肖恩微微鞠躬,從奧汀斯手中接過那件東西,轉身走到我的身邊,張開手。
那是一枚肩章,和我所持有的那枚一摸一樣,這就是斯土姆加德的傳國之寶———神聖肩章!
「拿去,我的好兄弟。」肖恩遞給我,「從此以後,他就是屬於你的,還有這裡多有的土地和子民。你一定會成為一個最好的國王,像聖帝索拉丁那樣!」
我一個勁的搖頭,「肖恩,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不要拒絕,阿爾。」肖恩打斷我的話,「你需要他,我知道。人類已經分離的太長時間,我們都期待這你能把人類統一起來,建立第二個阿拉索王朝,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所有斯土姆加德子民的意思。我知道這會是一段很長遠的道路,你放心,我會在你勝利前,管理好這片土地,等待著你的凱旋歸來。好兄弟,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所有人類失望!」
「……」聽到這些話,我只得重重的點頭,「好兄弟,你會看到那一天!」
我們兩人緊緊相擁。
清涼的風吹拂起地上的塵土,還有那張被雷卡司撕裂的卷軸,也帶走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黑暗於邪惡,將斯土姆加德曾經發生的故事,劃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微訪斯土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