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金玫瑰中,四處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人們都在屏息凝視,看著吧檯旁兩個男人的對壘。雖然沒有慘烈的硝煙,沒有火暴的場面,但是他們對峙的激烈程度,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易質疑。
吧檯上只剩下十三枚金幣,是魯卡的先手……
魯卡的額頭已經滲透出濃密的汗滴,顯然他已經意識到,這場對壘不會讓他如願獲勝。「十三……哦,多麼可怕的數字啊。」魯卡小聲抱怨著伸出手來,他有些退縮了,只從桌子上取走一枚,還有十二枚。
「閣下,您不應該如此怯懦啊。」我輕鬆的調笑著,一把抓走了三枚金幣。
九枚,他取走兩枚。
七枚,我跟著他也拿走兩枚。
五枚!還有五枚金幣!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魯卡已經徹底的輸了!我沒有掩飾臉上的喜悅,小聲嬉笑起來。短促的鼻音傳到魯卡的耳朵裡,刺激著他大腦的神經,魯卡瞪大雙眼凝視著那五枚金幣。他絕望的發現,不論自己拿幾枚,最後的一枚總是會落如自己手中!他的手顫抖著,在金幣上游移不定。
「怎麼了,我尊敬的老闆閣下?」我故作疑惑的問道,「您的頭上為什麼有這麼多汗水?」
「我……」魯卡啞然。良久之後,他游移的手最終放回了原位,「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你的實力遠在我之上,見笑!」魯卡的臉上帶著敗者的失落,從嘴縫裡吐出這麼一句話來,「你確實有資格獲得酒仙族的神釀,當之無愧!」
魯卡老闆輸了!台下的酒客們聽的真真切切。「魯卡大人輸了?!」知道魯卡底細的切爾知道,這是一件多麼駭人的事情,「天,難道那位英俊的年輕人是神的使者嗎?!」
魅兒的目光迷離,隨著切爾附和,「神的使者……」
在眾人的矚目下,魯卡抱起這個倍收覷窺的小酒桶。「現在,它是屬於您的了。」
「嗯,再次感謝您的慷慨。」
我接過酒桶,又放回吧檯上邊,接著把貝克招呼過來,順手從吧檯邊上拿了三個大口杯,擺在魯卡和貝克跟前。在人們的詫異中,我開口道,「如此珍貴的啤酒,怎麼能讓我一個人獨享呢,我邀請您,一同見證這美妙的時刻!」我霍的一下,把酒桶上邊的銀製箍條扯開,掀起酒桶蓋,啤酒花的芳香頓時瀰漫出來!
魯卡有些意外,畢竟寶貴的東西,人們都有獨佔的**,而眼前這個青年,卻讓他琢磨不透。他甚至在想,自己在斯土姆隱秘身份這麼多年,是不是殺手刺客的知覺已經退化怠盡了……
「哦,我慷慨的客人!您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我哈哈一笑,把小酒桶裡琥珀色的液體分倒在三個口杯當中,當最後一個杯子盈滿時,酒桶裡已經所剩無幾。我攤開手,示意他們一同舉杯。
「為了您的健康。」魯卡恭敬的端起口杯,向我致意。性格豪率的他,已經擺脫了落敗的失落,真心的為了祝福。
「為了老大你的健康。」
「行啊,為了我的健康,也為了人類聯盟的繁榮!」
「叮!」三口盈滿的酒杯在高空碰撞,發出激昂的響聲。在人們的垂涎中,我們把酒杯中的瓊漿一飲而盡。
液體流淌進我們的喉嚨,魯卡和貝克都是滿臉的滿足。而我卻不然,雖然這酒仙啤酒雖然色澤貌似我印象中的啤酒,但是口味卻還是有不小差距的,麥芽發酵後的苦澀滋味甚重,讓我舌根的味蕾倍受煎熬,不過平心而論,這已經是我來到這個大陸喝到的最好的啤酒了……我眉頭微皺幾下,把口中含著的啤酒嚥下肚裡。
貝克還好一些,他年紀尚潛,對啤酒的味道並沒有多少印象,而魯卡就不一樣了,常年和酒打交道的他,對這杯啤酒的美味印象可謂刻骨銘心,酒已喝盡,他還兀自沉浸在酒仙族啤酒的回味之中,「天吶,這是多麼神奇的釀造啊……」他還在兀自喃喃。
我放下酒杯,向沒有回神的魯卡一恭身,「謝謝閣下今日的禮遇,我們告辭了。」此地不宜久留,目的既然已經達到,我還是趁早閃人為妙,畢竟初來斯土姆,風頭不能出盡。分開人群,我和貝克消失在鑲金玫瑰的門口。
台下的酒客們紛紛為我讓開一條道路,待見到我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人們哄然跑上前台,開是了激烈的爭搶,爭搶的對象不是別的,正是那僅剩少許液體的小酒桶!場面混亂一片,沒有幾個人能夠在人潮中保持清醒。
爭搶的人潮不遠處,一個陰影隱秘在角落中,進行著奇怪的舉動,「報告總部,獵物在斯土姆戰勝魯卡大人,……經判斷,獵物精神屬性:直覺s級、幸運a+級、魄力a+級、人格魅力s級。請問是否繼續執行刺殺行動?」
……
洛丹倫王城,魅兒的母親手中捧著一塊傳音之石,聆聽著遠在斯土姆的屬下匯報情況,在得知具體情況之後,羅貝塔智慧的眼睛中,連閃出精光。
「結束刺殺行動,默認第一輪刺殺失敗……」
「謹遵吩咐!」在得到魁首的明確指令之後,陰影一樣的刺客轉身消失,沒有殘留一絲痕跡。
………
鑲金玫瑰外,我們剛剛進入街邊的小巷,一個壯碩的身影就攔住我們的去路。此人正是鑲金玫瑰裡那個身著黑亞麻披風的男子!他背光站立,低低遮罩的連帽,把他面部的輪廓都完全掩蓋。如此神秘的出場,讓我都有些動容,不過好在從他身上的氣息判斷,他並沒有敵意。
「閣下擋住我們的去路,有何貴幹?」貝克閃身到前面,護住我的身形,自從地精行刺的事情發生之後,貝克的責任心彷彿加重了許多。
「……」披風男子沒有退步,在連帽的輪廓下發出低沉的聲音,「請原諒我的唐突,兩位先生。我只是有一個疑問,希望能夠得到後邊那位先生的確切答覆。」他的矛頭指向我。
「好的,只要我能夠作出回答。」
「一定可以的,」男子允首,「剛才我注意到您在喝酒的時候,表情與其他兩位不大一樣,我想知道您對酒仙族啤酒的評價……」
我思量一會,決定把真實的想法告訴他,「事實上,我有些失望。」
「失望……?」
「是失望,在我的心目裡,酒仙族的啤酒不應該只是如此的,雖然比之其他,這桶酒仙啤酒確實要好上一個檔次,不過腥苦的味道還是那麼重,影響了啤酒真味的揮發。」
「啤酒的雜味是沁在酒汁裡的,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根除!」男子反駁道,「世界上根本不會有沒有腥苦的啤酒!」
「不,有的。」看著他的反駁,我眼中精光閃動,「只要掌握好製作和釀造的配料、時間、溫度,就能做出完全沒有異味的啤酒!通過高溫,就能把雜味從酒漿裡分離出來!其實酒仙族的釀造技術相當高明,只不過缺少一些必要的常識,可惜……」
「配料、時間、溫度嗎……」
男子重複著我的話。驀地,他把罩在頭上的連帽一把摘掉,裡邊赫然是一個毛茸茸的大頭!
「酒仙族旅者陳龍。很高興認識您,我人類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