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祭壇上,祭壇侍者吹響了和緩而嘹亮的祭祀號角,這是見習聖騎士洗禮開始的音符。觀禮的貴族們聽到神聖的祭祀號角聲,紛紛向兩邊撤去,不一會,人潮便被明顯的劃分出一條筆直的道路來,這條道路與兩邊的青石材質並不相同,是用光芒舜石鋪砌而成的神聖之路——它連接著見習聖騎士洗禮儀式的起點和終點,是我和貝克的必經之路,也是與觀禮者最接近的地方。
稱其為神聖之路是一點也不過分的,以世界最堅硬的石材黑曜石為地基,再用貴重的光芒舜石加以鋪砌的道路,絕對沒有青石鑄砌的班駁凹凸和紅磚鋪就的段紋裂痕,它彷彿天然雕飾一般,表面沒有半點瑕疵,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舜石瀰散陽光的特性得以展現,整條道路上泛起由光斑凝成的暮靄,配合著黑曜石底襯的光暈和眾祭祀信誠的祈禱吟唱,使走在神聖之路上的人,恍如神使臨世一般,不可褻瀆。
而此時,我已經在貝克和縱列皇家護衛的簇擁下,出現在神聖之路的起點端,所能看到的,便是目光火熱的貴族們,還有不遠處直通天際的祭壇階梯。
我微笑的掃視著觀禮的人群,這些個貴族富戶,不論他們動機有多麼不純,單就因為他們今天能夠出現在這裡,我也應該有禮貌的報以歡迎的微笑才對。
看到我感激的微笑,人群轟動了。從這個簡單的微笑中,他們便體會到一種人格上的魅力,這個是任何虛偽的笑容都無法擁有的。對出入各種社交場合,見慣各行各色虛假嘴臉的他們來講,似乎在童年之後再也沒有見到過這種真誠的微笑了,因此他們對此倍感難得。在這一刻他們都不又自主的撕去刻意妝飾的虛偽,流露出他們本不會出現的真摯笑容。雖然只有一瞥,但是足以令他們自己回味良久。
「那位……洛丹倫……阿爾薩斯王子……」
「太好了……支持……沒有錯……」貴族和富戶們低聲耳語著。
聽到他們的切切似語,我心中暗自歡喜,看來留給他們的第一印象相當成功,竟然能夠使以立場軟弱的他們,決定好自己今後選擇的方向。日後如果有這些貴族政治上的制約和富戶經濟上的阻撓,相信宰相的計劃不久就會陷入一個無法解脫的僵局。
「嘩~~好英俊!」
在權貴們耳語的同時,那些隨之而來的千金小姐們也沒有甘於沉默,一個個都拋去了應有的矜持,瞪大了雙眼緊盯著我和貝克,目光中熊熊的火焰正在燃燒,終於,一聲女子的驚呼從人群中傳出。
「是呀,比傳聞裡講的還要好……」
「王子身邊的那個,他就是王城第一公子貝克·凱特……聽說很多女孩都追求他呢……」
「不知道王子有沒有訂婚……」
人群中的女聲忽然增多了不少,不一會便掩蓋住權貴們的底語聲。千金小姐們正在瘋狂的驚呼,她們驚訝於我的英俊瀟灑,紛紛攬臂向我揮手。那個架勢讓我想起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歌迷粉絲,估計這些千金小姐對我的狂熱並不輸於粉絲對自己偶像的那種程度。^-^
「王子是我的!」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驚呼的人群,「你們都不要打王子的主意!」
這些年輕的小姐們聞聲大異,不由而同的尋聲望去,都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有自信,竟然敢說出如此霸道的話語來。在她們的目光搜尋之下,聲音的主人隨之浮出水面,但結果卻讓她們險些栽個跟頭。只見一個足有三百斤重的胖妞那邊正在扭捏作態,她見到其他女子聚攏來的驚異目光,表情變的十分得意,然後雙手攏住自己水桶一樣的腰身,傲慢的說,「我媽早就跟我說過,我是天生要做王子妃的,現在我來了,你們都死心吧,阿爾薩斯王子只能迎娶我進入皇宮!」說罷闊嘴一撇,一副傲人的姿態。
「……」眾女看到此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紛紛回過頭去繼續自己剛才的話題,竟然連反駁的聲音都不屑於出。而此女見到她們的反應,愚蠢的認為是自己太過優秀,剛才的一番話已經另周圍眾女自相慚愧,於是她更加得意的揚起自己肥胖的頭顱,露出自己麵包圈一樣褶皺的脖子。
我在一邊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幕,心中一陣抽搐,然後小心奕奕的打量著那個堪稱小龍女的愚蠢傢伙,從她揚頭的角度來看,我正好能清楚的看到她鼻腔中的一大塊鼻屎……
暴汗……如果她的母親當真擁有寓言的能力,那麼我情願去自殺。我心中喟歎,看來這些貴族富戶也算是黔驢技窮了,連這種貨色也敢帶出來見人,竟然還來參加我的盛典?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吧,我就是再不濟,好歹也得找個有人樣的才行啊!更何況咱還有茉莉,到時候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天生麗質,什麼叫做傾國傾城!
「哧~」貝克在一邊克制不自己的笑意,發出一聲短促的鼻音,隨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調整臉部抽動的肌肉,規規矩矩的隱在我的身後。
貝克這小子剛剛得到愛情的滋潤,先前的怯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綺姨沒有公開許肯貝克和麗麗之間的關係,但是也並沒有什麼阻止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綺姨也很滿意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本來麗麗就是綺姨最得意的門生,這下子更是親上加親,自然也樂得皆大歡喜。
「貝克,小心你的言行舉止,麗麗可是在後邊看著呢。」我小聲提醒貝克,同時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光明前庭,麗麗正在那裡注視著貝克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有絲毫越軌跡象,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唔!」貝克問言,登時打起精神,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的祭壇,果然不敢看一眼周圍的貴族小姐們。
見到貝克的專注神態,身處光明前庭的麗麗滿意的笑了,笑的很燦爛,好似夏花盛放一樣。
「算你夠真心……」麗麗小聲對自己嘀咕,「回來好好獎勵你……」
「麗麗。」就在麗麗心下歡喜的時候,綺姨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把原本滿懷喜悅的麗麗嚇了一跳,「碧,碧絲綺侍女長,我……」
「哎,」綺姨揮手打斷麗麗上句不接下句的言語,「麗麗,我有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夠好好回答。」
「嗯,」麗麗輕輕地允首,事到如今,的確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向綺姨隱瞞的了。
「好,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喜歡我那個傻兒子哪一點?」綺姨表情有些怪異,「他有懶惰,還很自以為是,還有……」
「不是的,碧絲綺侍女長!」麗麗聽到綺姨數落自己的心上人,不顧一切的大聲反駁道,「貝克他很聰明,還很細心,懂得體貼人……」隨後,麗麗幽幽地說,「記得五年前我才進入城堡不久,有一次迷路,天很黑,周圍也沒有人,我又累又餓,十分害怕,就是貝克發現我才把我帶出來的,否則,否則我可能已經餓死在城堡的某個角落裡了……」
「五年前……」綺姨回憶道,不錯,麗麗正是她五年前從王城的貧民區領養來的棄兒。當時的麗麗並沒有現在這麼出眾的外表和幽雅的氣質,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不經人事的瘋丫頭,年幼無知的她整天在城堡中亂跑亂竄,綺姨見她天真無邪,也並未嚴加管教過。不過在不久以後麗麗的性格就產生了極大的變化,從原本的瘋狂野蠻蛻變的安靜幽雅,綺姨本來還在奇怪其中的原由,誰道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侍女長……是您給了我新的生命,把我從困苦的生活中拯救出來,在我的心中,您就好像母親一樣偉大,我不想讓您生氣,如果您不希望貝克和我在一起,我會離開的……」說著,麗麗晶瑩的雙眸中淌出兩行清淚。
「……」綺姨憐惜的看著淚人一樣的麗麗,雙手扶上她的香肩,開口說道,「麗麗,其實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女兒看待的,不過你喜歡貝克我倒是不久前才看出來,我只怕這個混小子會欺負你……」
「不會的,侍女長!」麗麗反駁,「貝克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你能這樣想最好……」綺姨粲然一笑,「以後不要這麼生分,叫我綺姨就可以,你和貝克很般配,我也為貝克感到高興……」
「謝謝您,綺姨!!」麗麗雙眼再次湧出熱淚,不過這次的眼淚中沒有悲傷,只有激動的喜悅。
「好孩子!」綺姨輕輕擁起麗麗,「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你一定會是個賢淑的妻子……」
「……綺姨。」麗麗的臉便的通紅,聽到綺姨的話讓他很不好意思。
「哈哈!」
……
「尊敬的各位觀禮賓客們,光明普照著世人,給我們帶來新的希望。今天我們將以光明之神的名義,冊封洛丹倫王子阿爾薩斯·阿拉斯及王子侍衛貝克·凱特以光榮的見習聖騎士稱謂,現在光明洗禮儀式正式開始……」
國王祭壇之上,光明大祭祀用自己特有的光系傳聲魔法,將自己富有魅力的低沉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