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不久是敏妃的百日忌了上回六七和尾七都沒顧得上百日忌是一定要去的不然十三隻怕也會不開心。一直沒什麼機會進宮在寧真和八阿哥大婚後還沒見過幾次。可前幾次見到她時居然對我不理不睬神色中還有些幽怨哎……也不知又出了什麼問題。
想起以前寧真是真對我不錯連以為我朋友開風華絕代時還呼朋引伴地來支持可……即便這兩年疏遠了也不會是這種見面好比陌路的樣子啊……自從換了身份我便沒什麼女性朋友對寧真的好即使明知以後會成仇還是打心裡珍惜著不想如今又是這個樣子……也許等下次進宮的時候問問清楚吧!
難得有機會進宮自然都要打點周到無論是處於真心實意還是份面上的事兒!康熙皇太后蘇麻額涅瑪嬤和德妃是長輩除了特意在墨瓏軒選的一些由我設計的價值不貴但十分精緻的飾外還特意吩咐府裡做了些小點心帶去以盡心意。康熙這時候還是很提倡節儉的這樣的禮物在既不浪費錢也能盡到心意在非節日的平常日子裡還是說得過去的。
還有藉著舊日共事的名義送了些把玩的小玩意兒給李德全小李子以及素月姑姑和一干乾清宮的宮女太監。自然給李德全和素月姑姑的東西相對貴重些但總的來說即使康熙知道也夠不著賄賂的邊著重在個人喜好和新奇。
因為兜兜轉轉。趕到敏妃生前寢宮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來了上香磕頭之後開始尋找胤地影子。走在路上的時候剛巧碰到寧真。她見著我臉色有些不自然。我心下略微難受但依舊笑著和她打招呼:「寧真好久不見!最近一切都好吧?」
寧真有些難色地咬了咬她的嘴唇瞥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道:「兩個月前才見過呢!只是四嫂天仙般地人兒眾星拱月哪有空注意到我呀!」她身邊的兩個丫環聞言垂下頭去似乎謹守著不該聽地不聽只默默地立在寧真身後。
這話帶刺兒我心裡微微一痛卻又不明白其中原因只得暗自苦笑:「寧真。你……莫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上回你也告訴我是誤會。是啊誤會!我只是以為……」寧真掃了一眼四周幾丈外的小徑上不時有人走過。頓了一頓道「我只是以為他對你有些喜歡而已。卻怎麼也想不到他……他居然對你……可你……你是他四嫂啊!不知羞的兩個人!」寧真的語氣中有不甘。憤怒和委屈。
「我……」我滿心委屈這……這關我什麼事啊?還未等我想好對詞。分辨幾句就見她右邊各自略高穿淺粉色衣裳的丫環輕輕拉了拉寧真地袖子又故意看了一眼四下小聲道:「福晉貝勒爺還等著呢!」
看見我一臉委屈寧真似乎終有所不忍說到底這並不是我的錯。她微微別開臉去隨即一甩袖子恨聲道:「走了!」這話是對著身邊的丫環說的卻未再看我一眼。
我心下黯然莫不是這就是宣告所有權前後的區別?當初她在圍場親眼見到八阿哥拉我的手誤以為胤喜歡我憤而找我比騎射時也沒有這般的怒氣和怨氣。如今對於八阿哥我基本都是繞道走了除去象宮裡舉辦的家宴祭祀等場合當著十幾人甚至幾十人的面才不避諱地共處一處寧真倒反而對我更加怨恨。
可偏偏即使她對我冷眼相對對著寧真這種毫不遮掩地性子我還是生不出半點責怪。下意識地搖搖頭我無奈的歎了聲繼續走我的路。
沒走多遠一陣濃郁地桂花香入鼻。我抬眼望去就在前面不遠處小徑和小河中間有一片桂樹林一小簇一小簇的金黃若滿天星星一般在一片綠色地海洋中點點隱現。可能由於種植得較為集中地緣故隨著陣陣秋風送出的香味已經不似尋常聞得地桂花香那般清幽反倒在遠處便能聞得這股濃郁。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這股初聞濃烈但隨之細品又返原成清幽的桂花香沁入心脾。剛剛百日忌上上香時想到敏妃十三和那個月夜下獨自吹簫的康熙而生的抑鬱幾分鐘前面對昔日熱心好友如今的冷面以對而黯然下來的委屈和哀怨剎時洶湧而上將我淹沒淚水不受控制得溢出眼眶。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抹笑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桂樹林。身在其中這桂花香更加濃郁其間還夾雜這滿樹綠葉的類似青草的味道。不知記憶中的哪個角落忽然冒出這樣一歌來:
塵緣入夢幾番起伏終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
情也成空宛若回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華若景一生憔悴在風裡
回頭是無晴也無雨
我不由得輕唱出聲那是多久遠的記憶?是屬於辛諾心諾還是舒蘭?或許都是或許什麼都不是我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因為我現我的心裡竟然一片茫然。相較於三十歲因為家族利益而結合還在自己的婚禮上被舊情人殺死現在十六歲就有了一個相愛的丈夫和兩個可愛的孩子似乎變得有些不可思議幸福得不像真實。
一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一群人中間向這邊走來。還在患得患失的我急於確認我現在的幸福不是空中樓閣那個我深愛著的給我這一切圓滿的男人不是那鏡中花水中月。我急切地朝胤奔去卻全然忘了此時腳上穿的還是那我平日裡能不穿就不穿的可惡花盆底。
才走沒幾步忽然感覺踩到什麼東西隨著那可惡的花盆底的一個傾斜一陣痛楚從腳上傳來我幾乎毫無形象地往一邊摔去左右手臂也同時被飛奔過來的兩個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