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穿著我送的那件黑色暗金滾邊的單袍就坐在靠窗的椅子裡沒有如往日那般端坐著而是斜靠在椅背上習慣於挺立的身子彷彿坍塌了一般瘦削的身影顯得說不出的落寞和蕭索他的眼睛仿似沒有聚焦一般地看著窗外的某一點裡面有絕望有憤恨還有幾分認識他至今從未出現過的茫然和無助。瞥見是我他忽然別過頭閉上眼睛可我還是看到了那一滴他來不及收回的水珠沿著眼角落下。
「胤禛……」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走近他想伸手撫去他掉下的那滴淚珠卻現舉起的手怎麼也伸不過去一張紙就飄落在他腳下。我不知道滿滿一張紙我怎麼就一眼看到那一行字字字驚心:皇阿瑪將心諾指給了八哥……我想握住自己顫抖的手指卻現怎麼都握不成拳手臂彷彿也不受控制般地縮不回來。好不容易努力地彎下腰想撿起那張紙看個仔細可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而那張紙卻有千斤般重。一滴兩滴三滴……不停地滴落在紙上聽著那『啪啪啪』的聲音我才意識到我哭了。
還是那雙有著好看修長手指的手好像還似當初為我體貼的夾菜的手出現在眼前接住了我那開始成串往下掉的淚珠然後撫上我的臉非常非常慎重地認真地將我的眼淚一滴一滴拭去。然後我望進那雙眼裡還是一如我剛進來時看到的那樣沒有焦距籠罩著一片灰色卻充滿了濃重的悲傷和恨意無助和茫然。好像為我擦眼淚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而他的思緒還沉浸在某個連我都觸摸不到的地方。
為什麼為什麼前世是找不到真心愛我的人所以我也不敢付出真心可現在我跨越了三百年的時光找到了真愛找到了一輩子想攜手渡過的人為什麼又會成這樣?我不甘我不甘啊……
「心諾你知道嗎?他們是我的皇阿瑪我的親額娘我的親弟弟可你說他們為什麼這麼對我呢?上次你怪我沒有直接向皇阿瑪應承下來後來我回去就和額娘說了問她可不可以去和皇阿瑪提指婚的事她……她答應了……呵呵……答應了居然是給你指婚指給八弟……她是我的親額娘啊……」胤禛的聲音很輕很輕完全不似以往那般明明人就在眼前可這聲音卻彷彿是從極遠的地方飄來的不像真實的。
終是這趟指婚帶給我和胤禛同樣的痛他還要承擔來自他親額娘和阿瑪的帶給他的傷害他怎能受得了啊……為他痛為自己痛為我們看不見的未來痛只能緊緊地抱著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抱著他而他圍在我腰間的手緊地他自己的指關節都泛白緊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隱隱生疼也許只有身體的痛才不會讓我們心裡的痛生生將我們擊垮。
我知道這時候我們誰都不能垮一個垮下了另一個想必是絕不會再有力氣去掙什麼。我們就好像飄在海中的一條小船和槳船離了槳只能隨波逐流;槳離了船不過是一段廢棄的浮木。可是誰能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忽然覺得全身冰冷只能緊緊地抱住對面同樣的冰冷來彼此取暖抑住那不斷洶湧而上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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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大約月前才七歲的十四阿哥如往常般纏他的九哥十哥去了卻聽到九阿哥和八阿哥正在討論指婚的事。
……
「八哥我額娘說了那事兒不一定成呢。她和皇阿瑪提了但好像富察將軍有意將心諾格格許給四哥。聽說皇阿瑪也問了四哥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也沒許下來額娘讓我不要亂摻和說我年紀小了點皇阿瑪多半不會允我這邊。其實八哥要我說你不是正好差不多到指婚年紀了嗎你要是想拉攏富察將軍不如將心諾格格討過來做八福晉呢。」胤禟舒服地靠著椅子看著正在作畫的八阿哥胤祀。
「富察將軍和皇阿瑪感情極好心諾格格又深得皇阿瑪和太皇太后喜愛你也知道我額娘是包衣出身份位不高怕是皇阿瑪不會應允的。索大人想讓皇阿瑪將心諾格格指給太子當側妃皇阿瑪也都沒允呢。」八阿哥一邊說手裡也沒有停下來不一會兒一朵朵梅花躍然紙上。
「我就不知道那個丫頭有什麼好咱們這些兄弟中論長相論才情誰能及得過八哥心諾格格許給八哥也不虧了她。」十阿哥在旁邊哼哼了起來。
……
結果十四阿哥回到他額娘的寢宮後就問德妃那個心諾格格是不是上回四哥讓額娘幫著去向皇阿瑪討的那個?又說那丫頭到底怎麼好怎麼那麼好看的九哥也想要了去太子也想要那般儒雅的八哥還自認配不上……一番話將個德妃問得臉色由晴到多雲再到陰。可年幼的他哪裡知道除了胤禛是真心想討了我做福晉其餘個都是衝著我阿瑪手裡的四分之一兵權去的呢。
我不知道德妃是將我視作了紅顏禍水堅決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娶我以免自毀前程還是如她後來在某個春日午後和宜妃聊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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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章!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新人榜今天點擊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