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不能不說是幸福的胤禛一路辦他的差事我幾乎就只負責遊玩偶得空閒尋得兩相依偎倘佯於山水之間如尋常戀愛中的小兒女般情意綿綿撒嬌逗趣卻總覺得幸福得彷彿不似真實就怕一覺醒來一切都如鏡中花水中月般稍碰即碎。
這幾日不知是何原因異常淺眠晚間又不易入睡以前曾和朋友說起過關於失眠的問題朋友笑言若不是心事重重便是真的老了我琢磨著難道這是不喝夢婆湯的後遺症?胤禛有事要做我自是不能日日纏他有時就靠著讀些個閒書打時間。晴暖也常常被我早早打了去休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心緒不寧擺在眼前的書都有差不多一柱香時間才翻了兩頁而看了什麼竟然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抬頭看天隔著層窗紙什麼都看不到看來今夜就是有月亮也不是太亮的。
忽然我聽到有人敲窗稜一聲不算太陌生的聲音低低響起:「師妹開……開窗。」一句簡短的話仍說得斷斷續續而叫我師妹的不做其他人想只有那個自來熟的林之琰。我一直沒想明白他怎麼折騰出師妹這個稱呼的。莫說他師傅和宋叔只是曾經的知交而非同門即便是蝶姨和我較之正式的師徒關係更類似於長輩教導小輩這一聲師妹怎麼看都叫的名不正言不順。不過除此之外我和他沒什麼特殊交集也就懶得和他去較真隨他叫去。
我穿上外衣隱約辨著他的身影以免推開窗的時候把他也推下去了。窗外果然是個月黑風高夜林之琰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色卻蒼白地異常可怕而躍入房裡的動作也不那麼利落。他步履不穩地走到床沿找了個能讓他半靠半躺的位置閉上眼似乎等緩過勁來。
我一時間有些怔住不知所措起來定了定心關上窗戶緩步走到他跟前才想問他怎麼回事兒他已經掙開了眼。
「要是你的丫環……不是嘴碎……嘴碎的人把她叫過來吧避……避個嫌吧。」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捏住胸前垂落著的一片碎衣用力一扯聽得他倒吸一口氣這才注意到他的夜行衣顯現大片濕跡的地方該是血跡。只是先前燈光暗而且他著的是黑衣就沒注意到。只是不知道這些都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要全是他的未免有些恐怖。
深夜與男子單獨相處我倒是無所謂左右是個受了重傷的人出不了什麼事兒不過落在旁人眼裡總是個大不是。何況晴暖的房間就在我的房間對面還不如將她喚醒讓她去燒些熱水並看看還有剩餘的酒沒有也好處理傷口。幸好我們包的是這家客棧的一個獨院有自備的小廚房的。不知是不是以為我只是找自個兒的丫環服侍那幾個高手侍衛的房間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回房找出一單備用的乾淨床單裁成合適的條狀拿給林之琰作包紮傷口用。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不由問道:「用我去叫人嗎?蝶姨的醫術比我好多了。」
「不用了清洗一下上些藥就好。給我把剪子。」說著繼續與身上傷口處粘著的衣服奮戰起來那張蒼白的臉上不時垂落一滴滴的汗珠。
「需要我幫忙嗎?」我找出剪子遞過去看著他的樣子有幾分不忍。
林之琰停下手裡的動作換了幾口氣似乎從新積聚了些精神原以為他不願答我的話會繼續和他的傷口奮戰誰知他半瞇著眼睛歪著頭斜睇著我:「我從來不介意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身子尤其是象師妹這般靈秀的人兒可你確定四少不會把我毀屍滅跡?」說著還故意挪了挪自己的身體仿若炫耀一般。
我看著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懷疑他今天是不是也傷到腦子了我們好像還沒有熟悉到可以如此調笑的地步還是他借此來分散注意力?
「那你就實不該闖入我房裡來。」我還他一個鼻音。
「本來還有宋叔那裡可以去的可又怕冒冒然闖進去撞到什麼那就不僅被宋叔毀屍滅跡那麼簡單了。所以只好來打攪師妹了。」說著試圖轉了轉手臂繼續和傷口奮戰。
「呵呵確定不要幫忙?看你還有心思鬥嘴估計是死不了了。不過說實話就你那論斤賣都賣不出什麼好價錢的幾兩肉我害怕看了倒胃口要是噁心到我了不用四少我都會直接把你毀屍滅跡了。」對付嘴惡的人我的毒舌向來不甘落後只是平時習慣了隱藏老用腹誹的說。不過雖然這樣說著還是拿過枕頭和杯子疊在一起墊到他背後讓他不用費力支撐也能半躺半坐著處理傷口。
「呵呵…真想不到原來師妹也有這樣的一面你的四少不知道吧。我真是有幸能見到師妹不輕易示人的另一面。」說著居然擺出了他的招牌笑容現出他那好看的梨渦加上他此時的蒼白虛弱我怎麼看他都像是**中那楚楚可憐風情萬種的弱受。不要怪我如此惡質對付毒舌的人只有以毒攻毒。不過我還是很好心地將油燈拿近並挑了挑燈芯讓它亮一點好方便現在半死不活的師兄大人看清些。
「你今晚幹嘛去了?不會是當採花賊被抓了吧弄得這般淒慘。」我順手接過他遞給我的一個小口袋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效用比較好的金創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