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許揚的話讓張小崇樂得眉開眼笑,這傢伙的馬屁實在拍得他心裡舒服,全身輕飄飄的。
晴兒掩嘴低笑道:「原來公子是重情重義的奇男子,難怪……」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卻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俏皮可愛之極。
姬無月也是低聲輕笑道:「原來蟲子是值得托付終身的奇男子,不過心兒好像有點花,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祝玉枝吧?」
張小崇只覺屁股一痛,已給姬無月狠捏了一把,忙道:「沒有,絕對沒有!她整一個小母夜叉,又沒晴兒妹妹溫柔漂亮,就是看上十個晴兒妹妹也絕不會看上她,嘿嘿……」
「胡說八道……」
晴兒一臉羞紅,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她亦是第一次給年青的男性讚美,更何況是她不討厭的人。
姬無月「哧」的嬌笑起來,低聲道:「原來你是看上晴兒了,晴兒未必看上你呢!」
張小崇笑瞇瞇的看著晴兒,晴兒則是羞紅著臉,拚命的低頭,下巴快要碰到胸部了。
他突然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是一直端坐在飯桌旁不動的沈鳳嬌正看上來,心中微感不安。
「哎,自已剛才說話時忘了改變聲音,讓二嫂起疑了……」
祝玉枝俏臉上突青突白,陰晴不定,許揚的話確是令她心中煩亂起來,柳劍雄的確很會哄她開心,逗她快樂,只是有些輕浮花心,一時之間讓她難以取捨。
張小崇的一番話則令柳劍雄心生殺機,他陰毒的瞟了張小崇一眼,後者則是無所畏的聳聳肩膀,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此時他已今非昔比,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柳劍雄突然感覺到沈鳳嬌正盯著他,晶亮的明眸如利劍一般,似乎要刺穿他的胸膛,令他不由一怔,心中尋思道:「我幾時得罪你了?」
他歎了口氣,近來怎麼這麼倒霉,一連碰上好幾個天姿國色的美人兒,卻一個都泡不上手,反倒莫名其妙的給人誣陷。
眼前的嬌鳳嬌,用天姿國色來形容也不為過,冷艷中帶著種少婦成熟的風韻,曲線身段都是上乘的,只可惜太過扎手,他雖有色心卻沒有色膽。
沒好戲看了,看熱鬧的人紛紛回到自已的房間。
給鄭銘等人那麼一鬧,路抗天等人也覺索然無趣,勸說小姐回房休息。
祝玉枝面上那猶豫不決的表情,柳劍雄看在眼裡,上前柔聲道:「玉枝,那些人都是胡說八道誣陷我的,你不要相信他們。」
祝玉枝幽幽歎息一聲,低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安歇了,明早還要趕路呢……」
她低著頭,跟在路抗天夫婦身後上樓,進了自已的房間,沈鳳嬌也起身回房。
柳劍雄低聲咒罵了一句,頹然坐在椅子上喝著悶酒。
「沒好戲看了,還是回房抱著老婆睡大覺才是正經事,」張小崇伸了個懶腰道。
姬無月俏臉飛紅,白了他一眼,嗔道:「死相!」
見他進了房裡,姬無月低聲道:「晴兒,你跟隨我也有十來年了,年紀也不小了,若有喜歡的人,你儘管嫁給他就是了,我絕不攔你!」
晴兒俏臉一變,雙膝跪地,顫聲道:「宗主是不是嫌晴兒笨手笨腳的不會伺候,晴兒可以學……」
姬無月搖頭道:「我不是這意思,這些天來,我想了很多,江湖險惡,實在不適宜我們女子,有個相親相愛的人陪伴,那才是莫大的幸福……」
晴兒叩頭道:「宗主不要趕晴兒走,晴兒願服伺宗主一生!」
姬無月搖頭苦笑道:「你這傻丫頭,先起來罷,這事以後再說,天色不早了,也該安歇了。」
「是,宗主,」晴兒應道。
她站起身來,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第二天一早,眾人仍是繼續起程前往帝都。
因昨晚那麼一鬧,祝玉枝今天似乎很少說話,俏目隱現紅絲,似乎一夜都沒睡好。
駕車的晴兒換回了女裝,更顯得清麗可人,只是她扳著一張俏臉,柳劍雄也不敢再找她搭話,大夥兒悶悶不樂的趕路,氣氛挺沉悶壓郁的。
有修行高深的沈鳳嬌在一旁,為免春聲外洩,車廂裡的張小崇也老實多了,一雙魔手只是在姬無月身上大肆妄為,亂吃豆腐,不敢再挺槍躍馬衝鋒陷陣了。
大夥兒這一路上都不吭聲,埋頭趕路,傍晚時分已到維羅行省境內的安遠集鎮,明早再趕半天路,便可到達維羅省城。
眾人在聚緣客棧住下,晚飯都在各自的房裡食用。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多多少少都有些困了,明早還要上路,沐浴後都上床睡覺了。
迷迷糊糊中,張小崇感覺有人在輕輕推他,睜開眼睛,看到老婆的食指豎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姬無月指了指房頂,伸出一隻手掌,示意上面有人,五個人。
張小崇心裡罵道:「媽的,是哪五個該死的傢伙,竟敢來打他老婆的主意,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身勁裝的晴兒緊貼在門後的牆壁上,全神戒備。
姬無月突然皺起柳眉,悄聲道:「他們從房頂過去了,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噫,他們停在你二嫂的房頂上了。」
張小崇面色一變,那幫傢伙是衝著二嫂來的?他們不知道二嫂是劍聖柳老爺子的得意弟子嗎?他們吃了豹子膽了?敢惹洗劍居?
姬無月道:「看你緊張得,你二嫂修行如此高深,豈會不覺察房頂上有人?」
張小崇卻擔心道:「江湖險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二嫂她從未在江湖行走過,我還是擔心。」
姬無月纖手一招,桌上的茶杯已飛到她手裡,食指彈出,茶杯發出震耳欲聾的怪嘯聲,呼嘯著沖天而起,撞破房頂,飛向天空。
那怪嘯聲尖銳刺耳,聲音之巨,整個集鎮的人都能聽到。
房頂上那五個黑衣蒙面人原本趴伏在沈鳳嬌居住的方頂上,他們悄然無聲的扒開了幾塊瓦片,正想往房裡噴迷香,驚天動地的怪嘯突然自身後響起,把他們驚得魂飛魄散。
還未等他們回過魂來,一個同伴像是給什麼鬼怪抓住腳拖入地獄一般,連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已沉入房裡,只傳出一陣瓦片的碎裂聲。
另一個同伴緊跟著發出一聲慘叫,亦如前一個同伴一樣,給無形的力量拖入房裡。
驚醒過來的三個黑衣人驚恐萬狀的向三個方向奔逃,其中一個突覺大腿一痛,重心驟失,怪叫著滾落房頂。另一個只覺後心一震,「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也滾落房頂。
最後一個聽到同伴發出的慘呼聲,直驚得心寒膽顫,沒跑出幾步,陡覺胸口一震,椎心劇痛如黑夜將他淹沒,失去生命的屍體重重摔落地上,發出沉悶的震響聲。
在最後那個蒙面人剛才站立的房頂上,屹立著沈鳳嬌,閃著刺眼寒芒的攻劍隱於身後,一襲長裙迎面飄飄,秀髮飛揚不已,在這黑夜中格外顯眼,令人疑是夜間降落凡間的仙女。
在眾人熟睡之際,她在房裡並沒有入睡,而是閉目打坐,房頂上傳來的輕微異響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裡。在姬無月以茶杯示警的同時,她已出手制住兩個人,傷了兩人,最後一個蒙面人則不是她出手。
她跳落房頂,來到最後那個蒙面人的屍體旁,屍體胸口處釘著一枚短羽箭,看來應該是那些蒙面人的同伴下毒手殺人滅口的。
驚天動地的怪嘯聲已驚動了整個集鎮的人,客棧房頂上傳來的慘呼聲更是讓人從床上驚跳起來,膽小的渾身打顫,躲在被窩裡,膽大的則點燈出門觀看,相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路抗天等人都提出來著長劍出來,見到地上的屍體,無不面色大變。
「發生了什麼事?這些蒙面人是什麼來路」路抗天驚問道。
沈鳳嬌搖頭道:「不清楚,好像是衝著我來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俏臉微變,閃電般衝入自已的房內,那兩個給她制住經脈的蒙面人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揭開他們蒙在臉上的黑布,兩人面上俱是痛苦的表情,口角流著黑色,已是毒發斃命,另外兩個受傷滾落大院的蒙面人亦是同樣咬破藏在嘴裡的毒膠囊自殺了。
沈鳳嬌歎了口氣,這些蒙面人可真夠狠的,寧死服毒自殺也不願暴露身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