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呃……好像陛下還委派了……幾個副……統領,下……官沒……沒能看……看到他們的面容,不過,有一個年青的,頭髮……頭髮有些灰白,呃……」
張小崇打著酒咳,舌頭好像已經僵直。
司徒霸天等人對視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在隨後的日子裡,一些頭髮灰白的年青人莫名其妙的失蹤或被人殺死,嚇得那些有少年白頭的年青人紛紛將白髮染成黑色。
司徒霸天問道:「張大人,你們平日是如何與宮裡取得聯繫的?」
整個皇宮裡裡外外都布有他的眼線,稍微有些異常,他都能知道,而對父王秘密委派親信在江湖征招江湖高手組建近衛隊一事卻半點也不知道。
父王年老體弱,疾病纏身,主持朝政都困難,這些事情自然是交由別人辦理,那麼,這個能得到父王信任的傢伙又是誰呢?
「每月的初一……呃,每個行省都……會有賣冰糖葫蘆的,他開價五枚銅板,你……還價九枚,暗語是……是……飛龍在天,……九五之……之……」
張小崇似乎是醉了,舌頭都僵硬了,說話含含糊糊的,仰頭往明目張膽裡灌酒,倒有一大半倒到了身上。
「九五至尊,對嗎?」司徒霸天道。
張小崇顯然是已喝得過量,面色發青,醉眼朦朧,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豎起大拇指,結結巴巴道:「這你都知道,陛下……英明!」
那一聲陛下叫得司徒霸天全身飄飄然,連眉毛彷彿都笑了起來。
「負責我們的……的是……是……是……」
張小崇是了半天,卻沒有下文。
「是誰?」司徒霸天急聲道。
「嗯,是……是……我也不知道……」
大夥兒原本拚命的豎起耳朵,想知道那人是誰,哪知他說出來的竟然是「不知道」這三個字。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上神情古怪之極。
「他……他說話聲音尖尖的……細細的,陰陽怪氣的,讓人……讓人聽了……聽了,直起雞皮……好像……好像……嗯,對了,叫宮先生……呃……」
「陳宮!」司徒霸天陰聲道:「皇宮太監總管陳公公!」
他眼中流露出凌厲殺機,眾人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陰森凌厲殺機,無不打了個寒顫。
陳公公是父王身邊的親信紅人,掌管宮內所有太臨宮女,兼任專門對內部不穩或起異心分子剷除,握有生殺大權的特務機關血衣衛統領。
血衣衛的成員據說只有五六十人,卻都是冷血無情的殺手,身份非常隱秘,連名字都沒有,只以代號相稱,是國王陛下剷除異已的殺人工具。
眾人對這個太監總管陳公公所知甚少,只有一直呆坐不動的姬無月聽到了陳宮的名字後,眼中神光暴閃了一下。
張小崇搖搖晃晃的舉著酒杯,結結巴巴道:「下……下官祝陛下……陛下早日登基,來,干……干了……」
一杯水酒全倒到自已頭上,人也往一旁直挺挺倒下。
姬無月一把扶住他,站起道:「殿下,張大人不勝酒力,本後先行告退了。」
司徒霸天給張小崇那一聲陛下喚得已是全身飄然,心中大好,笑著點道:「嗯,就麻煩姬宗主幫本王照顧張大人了,大家都是自已人,他的安全就交由姬宗主了。」
他也如眾人一樣,認為張小崇是妖後的面首,言下之意是,你採陰補陽也罷,千萬不能把他弄死了,他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對張小崇與妖後的關係,難道只是純碎的情人關係?妖後為了他,甚至不惜開罪自已,這其中好像不簡單。不知道妖後背叛了沒有?他很想問問張小崇,只是他醉得太厲害了,而且又礙於妖珠在一旁,不便出聲詢問。
眾人面上的神情俱都是曖昧怪異,這位副統領大人跟著這老妖婆粘在一起,遲早會被吸成人幹的!
姬無月挾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張小崇翩然離去,只留下滿堂目光怪異的眾人。
他們乘坐的那輛馬車仍舊停在莊外,姬無月將張小崇扔進車廂,自已鑽進車裡,車伕揚起馬鞭,駕車起程。
姬無月靠坐在軟墊上,冷眼看著呼呼大睡的張小崇,這可惡的傢伙竟敢欺騙她,說是出來遊歷增長見識的,實在可惡!
發出呼呼酐聲的張小崇突然叫道:「妖後姐姐小心!」
他雙手亂揮亂舞,竟翻身摟住她伸長的雙腿。
金色猙獰面具上露出的那雙眼睛神光爆閃,流露出森冷殺機,隨即緩緩消退,變得柔和起來,略舉的手掌也緩緩收回。
她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傻小子……」
她本想抽出雙腿,哪知張小崇卻抱得極緊,她幽幽歎息一聲,竟不再抽回雙腿,任由對方摟著呼呼大睡。
不知怎麼的,她只覺雙腿傳來異樣的感覺,令她心中有些緊張,她能感覺到自已的面頰滾燙,心兒如小鹿一般亂跳,從小到大,她從未與任何一個男子共乘一輛馬車,更不要說象張小崇這樣抱著她的雙腿了。
而他竟然敢欺騙自已,自已心中卻興不起要殺他的念頭,自已幾時變得這麼心軟了?難不成他是我命中的剋星不成?
「哎,我怎麼胡思亂想起來了?」她雙手捧著面具,連耳朵都現出了紅暈。
看著沉睡中的張小崇,英俊的臉上竟然帶著甜美的笑容,不禁搖搖頭,連狂妄得目中無人的鬼宗宗主申霸天、身份尊貴,傲慢自負的三王子司徒霸天見了自已,都是嚇得膽顫心驚,這傢伙竟然一點也不害怕自已,還摟著自已的雙腿酣睡,這要是傳出去,一定沒人會相信。
她深吸一口氣,本想閉眼養神,卻不知道怎的,心緒有些不寧,無法平靜下來,不禁又歎息一聲。
白晰纖指略略挑開車簾,呆望著車窗外的景物出神。
其實,張小崇並不是真的睡著了,雖已有**成醉意,腦子還是比較清醒的。
他裝醉亂說一通,總算騙過了司徒霸天等人,也無巧不成書的從司徒霸天的嘴裡知道了害死小荷之人是宮中太監總管陳宮。
那老傢伙是個太監,雖然兼任血衣衛統領,不過落單了應該容易下手吧?他若不出宮,倒是件麻煩事,他雖起誓要殺了陳宮為小荷報仇,只是陳宮呆在皇宮裡不出來,他自已也沒有潛入皇宮的膽量。看來這事只能慢慢想辦法了,反正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他裝睡抱住姬無月的雙腿,實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差一點給對方一掌擊斃,幸好他在抱住她雙腿之前說了那句話,令姬無月為之心軟。
他冒險一搏總算成功了,姬無月的手掌沒有擊下,雙腿也沒有抽回來,任由他抱著,這讓他心中偷著樂。
雖然是隔著衣物抱住對方的雙腿,卻仍能感受到陣陣溫軟溫膩,令他想入非非。只是他不動亂動,害怕給對方發覺,一怒下把他給斃了。
馬車在鄉間小道上行駛,顛簸不停,酒氣不斷上湧,張小崇只覺頭暈眼花,全身疲倦,不知不覺中,抱著姬無月的雙腿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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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睜開眼睛,發覺自已躺在一張軟柔的大床上。打量四周,房內佈置簡陋素雅,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他掀被坐起,才發覺自已身上的衣服全給人換過了,不由得面色一變,慌忙跳下床。
看到床邊的桌上擺放著一套嶄新的衣裳,旁邊有暴雨奪魂筒、腰帶、背弩、內廷侍衛副統領的身份鐵牌、裝有帝炎花、千年雪蓮的錦盒、幾個小瓷瓶,還有一大堆金票銀票,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錢沒了倒還不要緊,那些小玩意兒可是他保命的東東,萬一給人偷走了,那可慘了。
他拿起那套衣裳穿上,嘿,還挺合身的,檢查了一下那幾樣保命的小玩意,都完好無損,他裝備到了自已身上,收好所有東西後,才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昨天換洗之人不會是姬無月吧?」他尋思著,嘿嘿,要是是她就爽了。
「篤篤篤,」外門傳來敲門聲。
隨後進來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女,輕聲道:「張公子,水已準備好了。」
噫,這少女挺面熟的嘛,哦,原來是昨天在申霸天莊園裡向姬無月稟報的那個綠衣少女,今天換了一裳粉色衣裙,更得嬌媚可人。
張小崇呵呵笑道:「多謝妹妹,呃,在下不知該如何稱呼妹妹?」
那少女與他的目光一接觸,慌忙移開視線,整張俏臉紅如朝霞。
她低著頭,輕聲道:「公子叫我晴兒便可……」
「晴兒,名字好聽,人更美,」張小崇微笑道。
心中卻是奇怪,怎麼見了我,會如此害羞?像個剛過門的媳婦似的。難不成昨天是她我沐浴更衣的?
見他笑瞇瞇的看著自已,眼中神情有些怪異,睛兒的目光躲閃著不敢與他視線接觸,俏臉更紅,連耳朵都紅起來了。
她那嬌羞動人樣,令張小崇不禁「咕」的一聲,吞下一口口水,女人這表情,最是好看迷人,嘿嘿,本少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