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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第二十一章暗牢 文 / 熒瑄

    王府的暗牢,半埋於地下,只有一扇小窗戶透著陽光。終年見不到太多光亮的牢籠中,冷風陣陣。地方不大,只有兩間囚室,中間諾大的地方擺著些鐵鏈鎖拷。

    洛雪並不是一個人關在暗牢,對面的囚室裡還有一個滿身纏滿繃帶的人,時而出癲狂的笑聲,聽聲音是個女人,半癡半顛的說些聽不出所以然的話,顯然已經瘋了,恐怕是被刑具逼瘋的吧?難道自己會成為另一個她麼?想到這裡,洛雪的心布上了揮之不去的陰雲。

    窗外的光線暗了下去,又變亮了,一天了。洵陽沒有出現。只有管家提著菜盒按點送飯,飯菜是簡單的四菜一湯,不是山珍海味,也不是敷衍的隨便做做。管家告訴洛雪,暗牢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夫人是否清白,王爺自會決斷的。

    面對一桌飯菜,洛雪沒有食慾,送來的時候熱氣騰騰,涼了,又換上一桌熱的,然後涼了,反覆中夾雜了不停落下的眼淚。

    「吃吧,罪是別人加給自己的,可身ti總是自己的。呵呵,呵呵呵。」瘋癲女人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動作不粗俗,倒像大家閨秀。

    她又說:「要挨到為自己報仇!呵呵,呵呵呵。」

    想想也對,自己被人是冤枉的,這樣無端絕食,怕是連活著出去的希望都沒有了。瘋癲女人的話,點醒了洛雪。

    又到晚上了,暗牢裡多了幾分寒冷,卻不及洛雪心底的半分。睡不著,瘋癲女人也沒有睡,癡癡顛顛的笑著,「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被關進來?」

    「啊?」暗牢裡沒有其他的人,無疑是對自己說的,「我被人冤枉了。」

    「你真的是無辜的麼?呵呵呵呵呵呵。」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為什麼連一個瘋癲女人都不相信呢?

    「呵呵,呵呵呵呵,你是被誰冤枉的?呵呵呵呵。」

    是誰冤枉我?茶水是下人送來的,對,是下人,可是長得什麼樣子呢?洛雪用手拽著衣裙,「我不知道。」

    「呵呵呵呵,你連被誰冤枉的都不知道!呵呵呵呵。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連是誰都不知道。你只局限在你的痛苦裡了。呵呵呵。」女人嗤笑著,笑了很久,笑聲在牢房裡飄了很久。

    是啊,我只局限在自己的痛苦裡了,到底是誰呢?不行!我要理清思路!七尾丹鳳釵,茶水,有毒……到底是什麼啊?突然想到,茶盞打翻的瞬間,香味瀰漫,什麼樣的毒會散著香氣?看看對面已經睡熟的女人,困意湧了上來。

    ……

    牢房的門,出嘎吱聲,有人來了,洛雪沒有睡實,聽見響動立即坐起身子,來的人是憐畫。「姐姐?」

    「洛雪,我帶你離開!」憐畫壓低聲音,麻利的打開牢門。

    「我不走,走了我就洗不掉自己的罪名了!」洛雪甩開憐畫的手。

    「你到底走不走?」憐畫怒目看著洛雪。

    「不走!」

    憐畫冷笑,「走不走由不得你了。你不走,逐凌的死如何解釋?」

    「逐凌死了?」

    「死了,我殺的,剛剛殺的。」憐畫得意,神情叫洛雪覺得陌生。「她本該死於湖心小築的,誰知道禍害遺千年。那日她被汀凝訓斥了一頓,在我憐蘭軒喝了些酒,我覺得是時候了,就慫恿半醉的她去湖心小築,湖心小築的迷藥我早已差人安放好了,雖然襲衣和小喜中途回來了,但他們不知道我早就佈置好了一切,就等著逐凌跳進去了。哼!誰知她命大,不過現在也死了。洛雪妹妹你現在不走,怎麼為我背黑鍋呢?」

    明白了**,洛雪定定的看著憐畫,「是你陷害的我麼?是你在王爺的茶裡下的毒麼?」

    「沒錯,聽竹軒的火也是我放的。事到如今,我就說了吧,可琴的畫像是我放的,我瞭解以你的性格會來找我的,於是我就一直守在屋裡。」

    「可是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來。」

    「我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襲衣會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

    「就算你想害我,憑著襲衣的武功,你也傷不了我!」

    「所以,我就在屋子裡換了熏香。」

    「熏香有毒?我早該想到了!」

    「熏香沒有毒,是在你們來了我才下的迷香!不過在你的茶裡放了一些解藥。」

    「你既然要迷倒我們,為何還要我喝下解藥?」

    「你沒有武功,迷香藥勁大,怕是走不到竹林就已經昏倒了,而襲衣有武功,可以抵擋藥性!」

    「看來你佈置的很好了?外面的侍衛也被你迷暈了吧?」

    「錯了,是被我打昏的!我現在也可以打昏你,不過給你個選擇,是隨我走出去,還是叫我打昏你?」

    「還有我的選擇麼?不過在你殺我以前,我想知道襲衣在哪裡?」

    「你想知道麼?一會你就可以和她團聚了。」憐畫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小刀秀氣的很,是女子用來防身的,但如果刺中要害,還是可以一刀斃命。

    「你為什麼要害我?」時下,一切都成了定局,問清了死個明白也不覺太過冤枉。

    「等你和襲衣團聚後,我會一併告訴你們的!」說著,憐畫抬起小刀。

    「是麼?我們現在已經團聚了,四夫人是不是該說說了?」襲衣嘲笑的聲音傳來,暗牢外走進一道白影,手執佩劍。

    憐畫的表情是微微扭曲的蒼白色,「你是人還是鬼?」

    襲衣面無表情,開口說:「在四夫人的意識中,襲衣早已去見閻王了吧?」

    洛雪覺得襲衣和往常略有不同,斂色靜靜聽著。

    「用七時蘭的毒來毒害王爺,夫人你好狠啊!」

    「七時蘭?」憐畫頓了好一會,冷冷的笑了,笑了好久,滿是嘲弄,「我是狠!」

    「那麼就請夫人在牢房裡好生悔過吧。」襲衣奪走憐畫手中的刀,走到洛雪面前,作揖,「夫人,我們出去吧,王爺在門口等著夫人呢。」

    洛雪順從的跟著襲衣走出牢房,身後是一個有別相識的憐畫,她偷偷的看了眼她,看到了她臉上的笑,笑的很悲。是什麼樣的動機可以叫她殺人?為什麼要陷害自己呢?她還是那個摩挲著紅陶泥偶佇立神傷的女子麼?

    走出暗牢,五王爺洵陽站在門口,洛雪並沒有看他,加快步伐朝著洛水居走著。「別跟著我!」話是對洵陽說的,剛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小姐,你怎麼總出事呢?」見洛雪回來了,小姐哇的一聲就哭了。

    「別哭了別哭了,我沒有事情了,你腿傷還沒有好,趕快回房休息吧。」洛雪安慰著小喜。

    「小姐也累了吧,小喜幫小姐放水洗澡。」

    「我叫襲衣幫著我就可以了。」

    遣退了小喜,進到屋子的洛雪,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扔到榻上,但此時鬆懈不得,她緩緩的取下頭上的釵飾,「說吧,你是誰?」

    「我是襲衣啊。」襲衣詫異的看著洛雪。

    「襲衣可不像你一樣的話多。」

    「夫人真聰明。」襲衣說著摘掉了人皮面具,一張陌生的臉龐出現了,同是女子,卻多了幾分堅忍。

    「你假扮襲衣可是王爺的主意?」

    「是!」

    「他當真有十足的把握兇手會出現?」

    「主子的意圖,奴兒不敢揣測。」這位自稱奴兒的女子,是王府的暗人之一,如果沒有王爺的命令,絕對不會出現在洛雪面前。

    「告訴我,為什麼肯定是憐畫?」

    「因為從夫人身上掉落的釵的尾部分別淬了七時蘭的花粉。」

    七時蘭,產自西南,花粉混之,劇毒。這個是洛雪在看到七時蘭後,翻看古籍知道的。「襲衣呢?」

    「襲衣還沒有醒過來。」

    「我乏了,把面具戴好就下去吧。」逐退奴兒,洛雪便一頭倒在了榻上,渾渾噩噩的閉上了眼睛,半夜聽見有人進來,也沒有理會。一夜無眠,睡得踏實。生這麼多的事情,不累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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