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劍師的攻擊不是他能輕易承受的,光是他們的劍氣都讓穆受了不輕的內傷,他自然也從剛才那種放鬆的狀態下醒了過來,看到已經裂開流血的虎口,穆苦笑了一下,記起了傑米的一句話:「這種防守的方法雖然好,可是如果對手高過你太多也是沒有用的,太強的壓力很有可能將你從放鬆催眠的本能狀態激醒過來。」
看來還是得硬對硬的打啊,苦笑著,穆將劍插到了地上,抽出手絹將傷口包好,然後用左手抽出了劍。一直做好防守動作的卡羅斯三人只是靜靜的看著穆的包紮動作,並沒有在這時對他出手,直到他包好了手,重新擺出了進攻的姿勢。
看到穆準備拚死一博,三人對視一眼,也靜靜的擺出了最佳的進攻姿勢。
勝敗只在一瞬間,在其它士兵眼中,穆與三位大人的交手只一瞬間,黑夜被一道閃電一般的強光劃破,半空中滴下濕濕的血霧。四人分開後,卡羅斯臉色蒼白,魯克持劍的右手一道傷口深可見骨,斯雷德則是左手捂著腹部的傷口以劍駐地。
喘息著,看著四周早停止了攻擊的衛兵們,穆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他面前的黃土上,激起一層灰塵。一陣虛弱感湧遍全身,腳一軟,穆重重的向地上跪去,一咬牙,他以劍駐地,終於穩住了身形。眼前這三個人可以算是公爵的精銳了,他們跟隨在公爵身邊最少也有二十年或者更久。穆能做到現在已算是不錯了。
腳下的土地已漸漸被傷口流出的血染紅,看著慢慢逼近自己的一圈明晃晃的劍,穆只覺得好笑,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結局來結束生命:「傑米,對不起,不能一直陪著你了!或許你是對的!沒有所謂的使命,一切,都只要按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就對了!」
眼前的劍圈突然開了一個口子,一雙珵亮的金屬靴子出現在穆的眼前,抬起來,佈雷維爾公爵那永遠都一絲不苟的樣子出現在眼前,穆忍不住輕笑起來:「對不起,把龍騎士放跑了!」
「沒關係,只要你回來就夠了!」佈雷維爾看著嘴角淌著鮮血,一臉倔強的穆,痛惜著伸出手想扶他起來,可是穆卻是往後一退,躲開了公爵的手,公爵的臉色一黯,終是沒有再伸手過去:「留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如果我說不呢?」手緊緊的握著劍,握到穆自己都覺得手心開始刺痛,一切都要結束了嗎?傑米,好好活著!拜託了!
公爵看著穆沒有動怒:「你沒得選擇!」
回答公爵的話,是穆將劍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還有這個選擇不是嗎?公爵大人,您太健忘了!上次我已經選擇過一次了!您忘了嗎?」
看到穆脖子上的血痕,公爵全身一震:「穆!為什麼?你已經報復了我一次了,還不夠嗎?你到底我要怎麼做?」
生平第一次,穆感覺到了佈雷維爾公爵對自己的感情是那麼的深,那麼的重!不過這一切都太遲了,穆沉默著,臉上的表情稍稍的緩和了一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的答到:「給我自由!」
「不可能!」佈雷給爾公爵終於有些生氣了,他用力的揮著手顯示著自己的決心:「我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那你就去死!」半空中傳來一聲大喝,一支巨箭帶著刺耳的呼嘯聲直直的射過了公爵的左胸。西克從安格瑞的背上跳下來:「安格瑞,回去!」
安格瑞沒有多說,直接往夜空中飛去,她的背上,是西克用籐條固定的傑米與加西亞。西克一把扶起單膝跪在地上的穆冷冷的看著被卡羅斯他們扶著的佈雷維爾公爵:「我說過,要殺你太簡單了,一支箭就夠了!」
「殺了他!」隨著公爵的一聲令下,眾多的衛兵從他身邊衝了上來,而卡羅斯他們則是飛快的扶走公爵往公爵的帳營走去。西克將穆攔在身後架箭就射,短短的距離,西克連發七箭,倒下了七個衛兵後,其餘的衛兵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丟掉手中的復合弓,西克奪過了穆手中的劍衝向了衛兵們:「絲達!」
一聲巨嘯,一個差不多有兩人高的馬猴突然舉著兩支火把衝了出來,所有的人都被這只體型超大的馬猴嚇了一跳,就在大家這一失神的空隙,西克拖著穆往西邊衝去。雖然沒有習過武,可是西克在山上打獵面對的都是兇猛的野獸,他所有的攻擊招式都是一招斃命。再加上有絲達墊後,雖然是強悍的衛兵們,也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很快,西克帶著穆衝到了西邊,一匹白色的翼馬飛快的衝到了穆的面前,親暱的在他懷裡蹭了蹭。穆也不多說話,翻身上馬,一把拉起西克:「絲達怎麼辦?」
「她自己會逃!」果真,翼馬一飛入天空,絲達連著兩個跳躍起便消失在營地外的茫茫黑夜之中。
感覺到入手一片濕熱,西克知道穆受傷不輕:「你沒事?」傷口傳來的一陣陣的疼讓穆幾次要暈過去,可是他都咬牙挺過來了,翼馬上有靈性的,現在只有他可以操控翼馬,如果他暈過去,翼馬很有可能把他們兩個從半空中丟下去,然後返回營地,畢竟,公爵才是它的主人。
身後傳來布的撕裂聲,西克在穆身上摸了摸,大致找到穆傷口所在,也不跟穆說一聲,直接用布條將他的傷口用力的纏了起來,因為太用力,痛得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拜託,要報仇也晚一點,如果我暈過去,我們就都得從這裡掉下去!」
「我沒那閒功夫報復你!你的傷口再不紮緊,沒找到傑米你就已經失血過多成為一具屍體了!」身後的西克毫不客氣的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