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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神的邀約 文 / 月下狂想

    聖畢斯特的夜晚,總是在一盞盞的燈火點亮之下,猶如白晝般明亮。

    在筆直遠到看不到盡頭的大街之上,處處擠滿著逛街的遊人、採買的商人,在這裡沒有種族的歧視,也沒有職業上的貴賤,一如自有聖畢斯特開始以來的傳統——平等。

    方纔還在跟魔術師楊與月舞天研究預言書的奧丁,如今慢慢走出了如堡壘般的旅團總部,轉而踏上了人潮洶湧的大街。

    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們,奧丁心中卻絲毫感染不到週遭熱鬧的氣氛,此時此刻腦中所想、心中所思的,全是近日來所碰到的一切事物。

    強勢霸道的亞瑟、來歷不明的武癡、天才洋溢的希特、冷眼旁觀的阿波羅,加上心思難測的露塔娜娜……讓這次原本再簡單不過的聖戰聯盟,變得複雜許多。

    表面上看似團結和諧,檯面下卻是勾心鬥角,就算是行事低調、看似懦弱的聖畢斯特城主,也絕非表面所見的愚笨懦弱。

    在聖戰會議上,擔任召集人的聖畢斯特城主一句話也沒說,反而讓武癡代表自己說出了毀滅魔界的計畫,表面上看來,這聖畢斯特城主就跟外表一般的無能,然而在奧丁的眼中,卻全然不是這個樣,雖然說不上來,但奧丁自己的確察覺到了,這整件事情有著啟人疑竇的地方。

    再想到阿波羅的出現,上古魔道再度現世,說明了諸神自身對消滅魔族的決心,同時想到阿波羅又以自己的面貌出現,在這一瞬間,奧丁突然意識到,這次阿波羅的出現,大有取代自己上古魔道繼承人身份、帶領神兵戰士對抗魔族的意味存在。

    另外,露塔娜娜的反應,也是讓奧丁覺得奇怪的地方。

    雖然露塔娜娜對聽到摧毀魔晶柱,可以消滅整個魔族一事感到訝異,但是對魔界遠征軍的成立所表現的態度,卻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模樣,彷彿遠征魔界一事早就被安排好似的。

    奧丁在腦中,不斷的把這幾天來的事連串起來,其中最想不透的,是亞瑟為何會選擇跟隨魔界遠征軍一同前往魔界。

    明白亞瑟與魔族一直暗中有所勾結是不爭的事實,但若以著過去亞瑟的行為模式推斷,他應該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聯合魔族佔領整個雲夢大陸的大好機會,只是亞瑟又為何會放棄這大好機會?

    安靜跟在奧丁後面的是一臉冷酷的月舞天,一向給人冷冽的銀瞳,此時也是充塞著複雜難懂的情感。

    看著前面奧丁的背影,不自覺的回想到第一次見到奧丁的情景。

    奧丁是與凌方潛入朱門被自己發現,而有了第一次交手,那時的奧丁臉上寫滿著年少的衝動,雖說隨手揚起都是前所未見的強力魔法,但是對敵經驗的不足,卻也導致破綻百出。

    想到那時候的奧丁不過是個行事衝動、思想簡單的魔導士,月舞天臉上泛出淡淡的笑容。

    首次真正注意到奧丁這個人,是在女神之塔事件過後的那段日子,那時候把奧丁帶回修道院的目的,原本純粹是想獲得上古魔道的秘密。

    然而當藉用咒術接觸到奧丁內心中的世界後,看著奧丁這一路上從初次獲得上古魔道力量的感動興奮、體驗到上古魔道毀滅力量的震撼與恐懼、可以為了只見過一面的女孩衝上梁山泊、為了蘭妮雅怒滅摩勒斯、就算神之枷鎖加身,仍執意硬闖女神之塔,而這一切真正讓月舞天有所共鳴的,是奧丁想要放棄上古魔道,卻又身受天命束縛的無奈……想到此,月舞天臉上淺而淡的笑容慢慢轉成苦澀。

    回想自己從毫無所知的小女孩,在被帶回修道院後,繼承了道器月之痕,搖身一變成了修道院聖女……雖說一夕之間從沒沒無聞的女孩,躍居萬人之上的聖女月舞天,更身負舞月訣,讓自己在雲夢大陸年輕一輩中難逢敵手,但是,為了這一切,卻必須徹底隱藏自己所有的情感。

    更因為宣誓過要領導修道院擊敗魔導院,也把消滅魔族當成身為聖女必須承擔的宿命,所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在以消滅魔族為宿命、為己任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捨去,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如今雖然已經不再是修道院聖女,但是對月舞天而言,這一條漫長且滿佈荊棘的路,卻還是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就某些地方來說,走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太多跟自己相似的地方,同樣擔負著沉重到讓人喘不過氣的使命,同樣刻意隱藏自身的情感,表面看似冷酷的面容之下,其實是由許多的無奈支撐著,聽似堅決的步伐,沒有人可以想像,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經歷過內心無數的掙扎。

    也因為這些相似點,月舞天對現在奧丁表面裝著對蘭妮雅不在乎、故作無情的面對蘇菲等舉動,可以完全體會奧丁在這無情表面下心中的痛苦與掙扎,因為奧丁跟自己是完全同樣的一種人——一種潛意識裡叛逆,卻因為世事的演變,只好無奈接受的孤獨之人。

    如今眼前的這個奧丁,比起第一次見面時沉穩內斂了許多,不知何時開始,奧丁變得難測難懂,口中的話也開始有所保留,做起事來不再衝動莽撞,明顯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回想著方才在房內,奧丁與魔術師楊的那段談話,從奧丁一看到預言文那瞬間眼神中的變化,月舞天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奧丁不但已經解讀出了預言文的內容,更看到了自己所看不到的東西。

    再從奧丁對魔術師楊生死毫不在乎的冷漠態度,月舞天也明白奧丁心中有著打算,暗地裡正在策畫著某件事。

    心思各異的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離了喧鬧的夜街,周圍的嘈雜被遠遠的拋在身後,當後方的聲音由小聲到完全消失,不自覺間,兩人走到了街區外偏僻無人的城角處,而這時走在前頭的奧丁突然停下了腳步。

    幾秒鐘的沉默後,月舞天心覺有異正要走上前去,這時奧丁開口說:「看來你等我很久了,聖王阿波羅!」

    奧丁話才說完,從角落陰暗處,阿波羅的身影慢慢走出,一身超凡的神態,讓奧丁身後的月舞天也不禁雙眼為之一亮。

    這時阿波羅笑著回應:「吾一直都等待能與你單獨談話的機會,就算是要吾必須再多等一晚,只要你肯單獨與吾談談,那也是值得。」

    月舞天從奧丁身後走出,雖然心中對阿波羅一身超凡的神態感到折服,然而嘴裡還是冰冷不客氣的說:「以聖王崇高的身份地位,要找奧丁聊天,該不是難事,何必把自己說得這麼委屈。」

    「呵呵,同樣身負萬人期望,吾心中的難處,相信聖女應該可以體驗。」

    阿波羅的話雖然說得懇切,然而聽在已經失去聖女之位的月舞天耳中,卻格外刺耳。

    正想反譏回去,奧丁卻伸手阻止了月舞天再開口,說:「聖女,請先回吧!我也有些話想跟這位名震西方、創立太陽神教的聖王單獨談談。」

    「可是……」雖然奧丁如此要求,但是月舞天心中卻感到不放心。

    月舞天心中猶豫之際雙眼怔怔的看著奧丁,希望奧丁能打消念頭。

    奧丁雖看出月舞天心中的顧慮,卻仍堅決說:「放心吧!我的實力足以自保,而且我與聖王也有段淵源,再說若聖王想要慫恿什麼,我也有自信以自己的智慧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既然奧丁都這麼說,月舞天就算再不願也只有轉身離開。

    奧丁這才回頭對阿波羅說:「在開始你我的談話之前,我想先知道你是以哪一個身份跟我談話,是太陽神教教主?或是元素諸神代表?」

    「吾雖是以神的身份跟你談話,卻並非代表其餘諸神,還有,吾也必須先跟你說清楚,再來的交談純粹是吾與你之間的私下交談,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今日的交談都是你與吾之間的秘密,吾不會跟其他人提起,同樣的,吾也希望你不要把今日的交談告知任何人,這是彼此間的尊重,也是吾的堅持。」

    明白阿波羅今夜邀談絕不單純,奧丁沉默了好一會後,應承說:「看你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如果我不答應,恐怕你也不會再跟我談下去,只是想要瞞過神的耳目,這可不是我區區說一句答應這麼簡單。」

    「當然,不過吾相信憑你現在的能力,要讓神不知鬼不覺,這應該難不倒你才是。」阿波羅客氣說著,看向奧丁的眼神透露著有心試探的意味。

    奧丁心中有數,語帶挑釁說:「方法當然是有,只要利用魔族秘法創造出一個臨時的空間,別說神,就算是雅典娜也無法知道我們交談的內容,只是這魔族秘法名為『禁咒封神』,你有這勇氣踏入嗎?」

    「如果吾連這點勇氣都沒,今夜就不需要來找你說話。」

    就在阿波羅話說完後,奧丁緩緩抽出掛在腰上的太月,只聽奧丁發出一聲低喝,魔劍太月劍鋒上開始泛出紅色的劍芒,接著奧丁揮起太月在四周劃下數個奇異符文,低聲唱吟起魔族古老的解封咒術。

    瞬間下方大地就以奧丁為中心,一塊黑色的圓影往外整個擴散,把奧丁跟阿波羅吞噬進去,跟著隨著黑影消失,街上再無奧丁與阿波羅的氣息。

    儘管痛扁了希特一頓,心中怒氣卻仍未平息的蘇夢,一路氣沖沖走回自己的房內,才進入屋內,就看到蘇菲一臉悠閒的坐在房內看書,氣急敗壞的蘇夢故意重重關上門,想要藉此吸引蘇菲注意,誰知蘇菲卻裝做沒聽到似的。

    蘇夢上前一把拿下蘇菲手上的書,抱怨叫:「喂!大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明知道我在生氣還不安慰我!」

    「呵呵,大姐就是因為知道你在生氣,所以才不說話,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去,你是我大姐又不是其他人,怕什麼!」

    雖然打從蘇夢踏進門來就已經知道蘇夢生氣的原因,不過蘇菲還是明知故問笑說:「呵呵,好啦好啦!究竟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敢惹我們智慧與美貌兼備的女武神生氣啊?」

    「哼!除了那個白癡以外還會有誰。」想到希特那嘲笑的嘴臉就忍不住生氣,蘇夢這時氣得連希特的名字都不想提,改用白癡代替。

    「難道是因為你身後這只可愛的小動物?」

    循著蘇菲含笑的眼神,蘇夢迴頭看了跟在身後的小飛豬一眼,點頭叫:「別再提了,我看到這隻豬心中就有氣,怎麼趕都趕不走,害我走在路上都被人偷笑。」

    蘇菲笑笑的看著蘇夢身旁的小飛豬,雙眼發亮的輕鬆說:「怎會,很可愛啊!尤其是背後這對小翅膀,還有它一臉生氣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

    「可愛我是不否認,但是它是一隻豬耶!」

    蘇菲心中明白若要平息蘇夢怒氣,就要先讓蘇夢肯定小飛豬的能力,所以蘇菲輕輕一笑接著再說:「呵呵,那又如何,這只道仙靈體的屬性、能力、個性,簡直就是你的翻版,以夢妹你無人能及的元素掌控能力,你的道仙靈體比起之前那隻貓來得厲害多了,不信你看有誰的道仙靈體不但可愛又有翅膀,還會噴火?」

    原本還排斥自己道仙靈體的蘇夢,一聽蘇菲這麼說,臉上怒氣明顯消去許多,再回頭看著自己的道仙靈體,此刻看來倒也沒感到丟臉,反而覺得這小飛豬越看越惹人喜歡。

    蘇菲眼看蘇夢臉上怒意漸退,便又拿起書看了起來。

    而這時蘇夢一邊撫摸著小飛豬,一邊疑惑問:「大姐,你怎會知道道仙靈體啊?」

    「呵呵,誰叫大姐是負責動腦筋的人,要是什麼都不知道,害可愛的妹妹讓人設計利用怎麼辦。」

    「那當日,大姐你怎麼沒有跟我說喵喵是那個剩下來沒人要的道仙靈體?」

    提到月舞天的道仙靈體,蘇菲輕輕放下了書,笑著回答說:「一來,大姐想知道月舞天有何計畫,二來,當時夢妹你又表現出一副誰搶走喵喵就要跟他拚命的模樣,而且只要喵喵留在你身邊,大姐就能掌握到月舞天的行蹤,而月舞天好像就是察覺了這一點,才提前把喵喵帶走。」

    「同樣是道仙靈體,人家的不是可愛的喵喵,就是能在空氣中游泳的大魚,而我的竟然是……雖然擁有無人能及的能力,可是為何偏偏是豬,真是氣死人。」

    看著蘇夢又開始生氣抱怨起來,蘇菲淡淡笑了笑安慰說:「呵呵,夢妹,你也別這麼說,至少你的寵物個性鮮明又與眾不同,相較起來,那些阿貓阿魚的就顯得平凡許多,要是你真不喜歡,就把它關在你體內這不就好了!」

    其實蘇夢也並非真的生氣,只是隨口抱怨,聽著蘇菲如此肯定小飛豬,蘇夢不再去在意小飛豬,反而注意到蘇菲今日臉上掛著比平日還要燦爛的笑容,忍不住追問:「奇怪呢?大姐,你不見了這幾天是有什麼好事嗎?看你一臉開心的樣子,聽希特說前天夜裡你不是氣到差點拆了聖畢斯特,怎麼現在看起來你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說是開心也未必,雖說找回了原本失去的東西,但是……唉……」想到前天夜裡奧丁的態度,蘇菲忍不住歎息,臉上更露出一絲苦笑。

    「大姐,你在說什麼啊?」

    「沒……沒什麼,夢妹,你知道嗎?八賢師父竟然跟武癡那老頭是一夥的。」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蘇夢臉色慘白,忍不住叫:「不……不會吧!」

    「雖然目前大姐不知道八賢師父跟武癡之間是因為協議,還是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交情,但是八賢師父對武癡唯命是從的樣子,卻是大姐親眼所見。」

    「這樣的話,大姐,我們趕快收拾行李離開這吧!」聽完蘇菲的話,蘇夢慘白著臉,一邊催促著一邊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蘇菲看著蘇夢聽到八賢竟有如此過度的反應,忍不住掩嘴笑:「呵,瞧夢妹你怕的,好歹你也是堂堂女武神耶。」

    沒多久時間,蘇夢已經把行李打包好,對蘇菲的話則是毫不以為然的說:「話又不能這樣說,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八賢師父的精神狀況有多糟,加上我們又不能對八賢師父出手,當然是趁著能逃的時候能跑多遠就有多遠囉。」

    「呵,以武癡的老奸巨猾,既然他把八賢師父抬了出來,又怎會讓我們姐妹輕易的離開,就這階段來說,我們姐妹被武癡所設計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設計?我們跟他有仇嗎?他為啥要設計我們。」蘇夢仍有所不解。

    蘇菲繼續解釋說:「還不是因為我們手上的上古神兵!相信夢妹你應該知道聖戰會議中,武癡的魔界遠征軍提案已經通過,毀滅魔晶柱的工作,全落在神兵戰士身上,若大姐我沒猜錯,一開始我們決定要來聖畢斯特,早就都在武癡的掌握之中,而武癡為了保險起見,所以事先把八賢師父給找來了。」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找武癡算帳。」沒想到武癡竟會是如此奸詐的一個人,蘇夢忍不住氣就要沖去找武癡算帳。

    蘇菲見狀連忙制止說:「沒用的,別忘了他可有八賢師父這張王牌在手。」

    「可是難道我們姐妹就要這樣被他所脅迫嗎?」

    「夢妹放心!就算第一回合我們落居下風,但有大姐在,將來武癡絕對會為他把腦筋動到我們身上而後悔。」

    雖然蘇菲一臉智珠在握的模樣,可是不甘給設計的蘇夢強忍著心中怒火問:「這樣的話,我們還要參加遠征軍嗎?原本我對遠征軍還滿感興趣的,因為可以順便找七大罪報仇,可是現在……」

    「呵呵,遠征軍當然要參加,不然怎麼讓武癡後悔,只要一踏上魔界的土地,大姐敢保證就是武癡惡夢的開始。」蘇菲笑著回答說著。

    對蘇菲而言,參加遠征軍的目的,除了對蘇夢所說的外,另外不能說出口的目的,是因為這次的行動奧丁有著非參與不可的原因,也為了能待在奧丁身旁,所以蘇菲自非參加不可。

    亞瑟在看完林沖與窩特斯打鬥過後,便與凱特雅直接回到由聖畢斯特城主所安排的居處,這一路上亞瑟的臉上寫著滿意與愉悅,似乎是對遠征軍之事充滿著許多期待。

    反觀跟著亞瑟身後進來的凱特雅卻眉頭深皺、雙唇緊閉,就算是在進屋後注意到亞瑟的視線直視而來,凱特雅還是那一臉苦思的模樣。

    「雅兒,你奇怪本王為何會主動要求加入遠征軍,而不選擇留在雲夢上統領聖戰聯軍對吧?」

    在亞瑟詢問之下,凱特雅終於忍不住回答說:「如果我王選擇留在雲夢大陸,就算不率領聖戰聯軍,單憑現有軍力,也足以趁著武癡等人進入魔界的期間,趁機征討佔領整個雲夢大陸,可是我王卻放棄大好機會選擇參加遠征軍,進入未知的魔界,如果六韜現在在這,恐怕也會對我王的這個決定極力反對。」

    亞瑟笑了笑解釋說:「這次的聖戰會議,美其名是集合各方勢力征討魔界,但本王相信,當時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所謂遠征軍,也不過是一個把各方勢力的決戰戰場搬移到魔界的借口。

    「想想這遠征軍的成員除了神兵、魔兵戰士外,還有著神都的蘭妮雅、妖精族長露塔娜娜、傳說武者武癡、來歷神秘的聖王阿波羅、以及那位跟阿波羅有著相同長相卻一身魔氣的神秘少年。

    「如果一切真如本王所料,這次的遠征魔界之行的目的,就絕對不只是單純的要消滅魔族這麼簡單,而是讓足以影響雲夢未來局勢的各方強者分出高低,用實力來決定日後一統人魔兩界的不世王者!」

    「可是就算一切真是如此,那我王大可先讓這些人分出勝負,以我王身份、實力,只須面對他們這一群中最後的勝利者,又何必選在此刻深入魔界犯險?」

    亞瑟明白凱特雅心中的擔心,臉上笑了笑,起身走到凱特雅身旁,伸手輕輕拍了拍凱特雅肩頭後,亞瑟語氣溫柔安慰說:「就是因為魔界之行危險異常,所以本王豈會讓那些能力不足的人保護你,過去沒有你的日子對本王而言,是大半輩子以來最漫長的折磨,要是再失去你,就算

    日後稱霸了神魔人三界,本王也高興不起來。「」可是……「亞瑟不等凱特雅再開口,語氣一沉再說:」雅兒,別再說了,本王既已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更改!現在你出城去通知葛拉斯,要他回海地拉斯去傳達本王的口諭,叫洛雷巴斯集結所有軍馬,等候進一步的命令。「

    看著亞瑟一臉堅決,凱特雅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只有吞下到嘴邊的話,接下亞瑟的命令轉身便走。臨去之時武癡正好迎面走來,武癡與凱特雅錯身點頭而過,才一進屋,就看到亞瑟已經高坐在椅子上。「武癡突然來訪,想必定是有事相求,直接說吧!」「相信霸王知道,擁有上古冰之神兵的凌方,如今正躺在老朽的旅團總部內休養。」

    聽出武癡話意,亞瑟心知大概,開口試探問:「凌方之事本王略有所聞,如何?要醫治凌方需要用到光之上古神兵嗎?」

    「霸王果然神機妙算,老朽正是為此事而來。」「武癡請回吧!關於醫治凌方之事,本王拒絕!」

    武癡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想到亞瑟態度會如此直接,正想開口勸說,亞瑟已沉聲接著再說:「不用多說了,過去凌方滅了本王的死靈大軍,同處於敵對的立場,本王不殺他已經是對他莫大的仁慈。」

    「可是霸王也應該明白,戰場之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如果這次霸王肯出手相助,以凌方重情重義的性情,日後必是對霸王誓死效忠。」

    「哈!就如你所說,凌方這人重情重義,過去本王有滅他百龍門之仇,在女神之塔又有殺蘇芸之恨,與其救活他,要期待他效忠本王,還不如趁這機會,斷了他生路以絕後患。」

    亞瑟排除異己、堅決反對援救凌方的態度,讓武癡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逼不得已之下,武癡話鋒一轉再說:「可是要是沒有凌方,能毀掉魔晶柱的神兵戰士再少一名,這對滅魔大計的成敗可是有直接的影響,遠征魔界之事勢必無限期拖延下去!屆時霸王想一統三界的霸業,勢必受其影響。」

    「真好笑,蘇芸死後,上古地之神兵都能另覓新主,所以就算凌方此刻死了,自然也不用擔心他的上古神兵會後繼無人。」

    「但是要神兵再覓新主耗日費時,時間上並非我們所能掌控,若是為了等待神兵覓尋新主誤了滅魔良機,只怕不管是對人族或是霸王自身霸業,都是很大的損失。」

    「當初明知就算缺少特亞修的裁罰之劍,你武癡不也極力促成了遠征軍的遠征魔界之行,所以現在就算缺少凌方,難道遠征軍就會因此解散嗎?武癡啊武癡!可別讓你的心急誤了你原有的精明啊!」

    最後武癡終於放棄,滄然一歎說:「唉!看霸王執意如此,老朽只好另尋他法。」

    雖然在來之前就明白,要說動亞瑟絕非這一時一刻之間,不過被亞瑟當面堅決的拒絕,眼下更無任何轉圜的餘地,武癡再無奈亦也只有告別亞瑟掉頭離去。

    在黑色無聲的空間之內,長相相同一黑一白的兩人對視而立,就算四周沒有半點光源,兩人還是可以清楚見到彼此。

    聖王阿波羅神態自若的看著眼前的奧丁,額上的日輪印記,感應到從奧丁身上所散發的強大魔氣,便自行散發出聖潔的白光,把阿波羅全身包覆住。

    黑暗之中的奧丁一身傲慢,全身散發出血色的暗紅光暈,右眼的妖瞳目光之冷冽,如手上太月鋒芒般鋒利,任阿波羅有聖光護體,仍能感受到透入骨髓的寒氣。

    慢慢的奧丁身上的紅光散去,這時的奧丁恍若蛻變般,全身魔氣之強大完全掩蓋住手上的魔劍太月,一身魔氣比起當日脫出禁錮的阿茲撒克,可說是一點也不遑多讓。

    阿波羅感受著從奧丁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臉上神色不改,認真說:「這就是當日重創雅典娜的力量嗎?雖然你能在短短時間內,把力量提升到這樣的境界,的確讓人驚訝,只是在吾看來,你也已經達到你自身的極限。」

    神態傲慢的奧丁對於阿波羅所論極限一說,臉上不以為意回答說:「在你的眼中是極限,對我而言卻只是一個瓶頸,只要有時間,或是某個機會,我絕對能突破這瓶頸,一如當初身負神之枷鎖時,本以為力量從此將被封印,然而最後我卻創造出元素鎖鏈,把我自己推向另一個境界。」

    相對於奧丁一臉的自信,阿波羅卻是另有自己看法,「元素鎖鏈不過是上古魔道的衍生,論威力、實用性跟變化性,根本比不過同時擁有咒術、體術、召喚以及精神術等集合諸神心血的上古魔道。

    「你現在的力量,說穿了來自你手上的魔劍,而現在的你,就跟你手上的魔劍一樣鋒芒畢露,哪怕再怎麼磨、怎麼粹煉,魔劍也不會變得更鋒利,再來你又被這把魔劍限制了你原有的成長方向;你所謂的路,方向雖然明確,但是盡頭卻已經遠在眼前。

    「雖然一如你口中所說,只要突破現有的瓶頸,你將會跨越到另一層次的境界,然而你口中的瓶頸看在吾眼中,卻是你窮盡一生也難以突破的高牆。」

    奧丁聽完後臉色一沉,不客氣說:「若真是如此,也是我自己的問題,現在我只想知道你這麼神秘,是想要對我說什麼,要知道,支撐控制禁咒封神的結界可是極耗費心力之事,如果你再這麼說些無聊的事情,屆時我支撐不住,把你丟在這禁咒封神之內,你可別怨我。」

    「好吧!吾就開門見山問你,對於魔界遠征軍之事你有何看法?」

    沒想到阿波羅如此慎重其事,原來竟是要問遠征軍之事,奧丁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說:「這不過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老頭所設計的可笑詭計,有何好說的。」

    奧丁隨意的一答讓阿波羅臉上表情輕輕一楞,一會之後阿波羅再問:「既然你認為是詭計,為何不設法阻止?這可牽扯到蘇家姐妹、蘭妮雅以及凌方的生命安全。」

    「阻止?說的輕鬆簡單,別人不說,就單你們諸神,難道就會放任我去阻止、破壞你們精心設計的計畫嗎?」

    阿波羅點了點頭,不否認的回答說:「魔族的背叛對神而言,在這萬年以來,一直都是神心中永遠的痛,如果不是因為受限於創神者制約之下,主戰的一派早親自出手毀掉這塊由神親自創造出的大陸。

    「如今眼看消滅魔族的時機就在眼前,這能一舉拔除肉中毒刺的大好機會,若然真有人阻止,那麼不管是對主戰或主和的一派而言,這人都將成為神必除的對象。」

    「這就對了,所以你方才問這問題,豈不是白問?」

    阿波羅毫不在乎奧丁的嘲弄繼續再說:「上古魔道代表的是神的力量,上古神兵則是證明神消滅魔族的決心,過去以來,不管是上古魔道還是上古神兵,顧慮到神之力量本身的衝突,還有人性中潛藏的劣根性,神並未讓上古魔道或是上古神兵展現出原本該有的力量。

    「直到這些年來,當克雷姆破除了上古魔道中的契約與制約,過去以來一直給人名不副實的上古神兵,終於陸續進化到神原本設定的力量界限,然而上古神兵這一連串的進化動作,表面看來似乎是神在向世人宣誓著消滅魔族的決心,但是事實上,卻暗藏著一個讓人完全想都想不到的陰謀。」

    沒想到上古神兵的進化竟是陰謀,奧丁心驚之際,臉上不動聲色故意說:「陰謀?沒想到同樣身為神的你,竟會說出如此的話,看起來你們諸神主戰與主和這兩派的暗鬥,也逐漸浮上檯面。」

    「讓上古神兵進化是彼此間的共識,神跟神之間,亦沒有你口中所謂的暗鬥,對神而言,眼中的敵人只有魔族,其餘的像是雅典娜,也只不過算是理念不同的阻撓者。」

    「說清楚吧!上古神兵的進化暗藏著什麼陰謀?」

    「每一把上古神兵,都代表著一種最極端的元素力量,若是每一把上古神兵的極端力量在同一時間被發動,結果就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末日浩劫——諸神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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