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那貝克率領著聖騎士軍緊追著前方殘餘的騎兵,逐漸被引離古斯高城,離開了廣大荒地轉而進入滿是荊棘的野林之內。
就當前頭給打得落荒而逃的凱特雅騎兵在一個轉彎後便再無蹤影,這時盧那貝克心中警兆頓生,連忙叫,「全軍戒備,這是陷阱!」
果然盧那貝克才剛叫出聲,忽然上頭刀網直罩而下,同一時間由密林裡頭暗箭四射,只在眨眼之間,方才氣焰高漲的聖騎士軍便死傷慘重、哀嚎連連。
「可惡,***接本元帥傾天八勢回風斬!」
有聖靈鐵甲保護,四周尋常兵刃暗箭又豈能傷到盧那貝克一分一毫,然而看著身旁部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忍不住的心怒,使得盧那貝克怒揮聖劍,再現傾天之威。
回風劍罡橫掃而出,所到之處樹斷人亡,看準前頭一處凱特雅士兵躲藏的暗林,盧那貝克不讓對方有發動突襲的機會,身形一動就舉劍衝入。
聖劍之威所向披靡,盧那貝克萬夫莫敵之勇更非尋常士兵所能抗衡,只見盧那貝克猶如虎入羊群一般,劍光揮灑之間,集合數百訓練精良的凱特雅士兵之力,竟無人可擋下盧那貝克這霸道異常的劍罡,紛紛魂斷當場。
眨眼之間,凱特雅士兵慘死在盧那貝克劍下不計其數,然而既成的戰果卻非單靠一人武勇就能扭轉。
縱使此刻盧那貝克揮動手上聖劍,斬殺眼前所有穿著黑色魔盔甲的士兵,他本身也心知這也不過只是宣洩心中的怒意罷了。
這場戰役演變至今,盧那貝克雖不想承認,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他知道今日可是真正的敗了。
就在盧那貝克回刀斬下身後一隊正欲殺上的士兵之際,上頭突降沉重的死亡壓力讓盧那貝克感到呼吸難受,在心知來者是不下於自己的絕世高手,盧那貝克想也不想反手就舉劍一擋。
「鏘!」刀劍巨大的交擊聲響如悶雷驚動整個密林,而擁有一身巨力的盧那貝克,竟然也給這上頭的一刀給劈退好幾步,而每退一步在地上更是留下吋深的步痕。
持劍的手因為剛才那一刀而發麻,按下心中的震盪,隨著看清楚方才與自己對劈的高手真面目後,盧那貝克眼中露出顯見的驚訝。
方才與自己對擊一招的人,竟然是手持默菲斯之翼、許久未曾出現的刀斷天地——怒無極。
怒無極的出現讓盧那貝克心中充滿著疑惑,印象之中的怒無極是個獨斷獨行,個性又孤僻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哪有可能聽從他人的安排堵在這裡伏殺自己?
而若是要說他或許談了什麼條件,但以怒無極這般級數的武者,就算是談條件,也絕不可能違背本身的原則,那麼眼前的怒無極出現又是怎麼一回事?
對盧那貝克本身而言,若跳脫今天的情勢,能與自己實力相近的對手過招實在也是快意之事,然而目前的情勢是自己陷入層層包圍之中,而怒無極更明顯是亞瑟所安排對付自己的一隻棋子。
當盧那貝克延伸自身的觸覺往四周查探,更隱約可發現除了眼前的怒無極外,潛伏在四周的高手更是大有人在。
盧那貝克雙手緊握聖劍,隨著眼光緩緩瞟過四週一眼後,他垂下聖劍開口諷刺說,「一直以為怒無極你是個值得敬重的武者,但今日看到你竟然會與亞瑟聯合來對付本元帥,可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殺!」
不與理會盧那貝克的譏諷,滿臉殺意的怒無極一聲低喝,手上默菲斯之翼刀鋒之上怪爪發出喀嚓怪響,隨著刀上邪眼一張,無數怨靈竄動飛出遊走四周,一時之間黑雲籠罩、陰風怒吼,原本蒼翠密林此刻看來活像張牙舞爪的妖靈怪物。
盧那貝克看著眼前此景心中不禁暗呼一口冷氣,面對怒無極以及怒無極手上怪異的巨刀,就算明知四周上有埋伏,盧那貝克也不得不先把所有心神放在怒無極身上。
「哼,耍特效、搞聲光,本元帥的聖劍可不輸你這把奇怪的巨刀!」
盧那貝克嘴裡不客氣的反譏,同時雙手高舉聖劍對天一刺,沉聲一喝引動聖劍異能,頓時劍上暴散出刺眼白光,聖潔之氣快速消蝕四周魔氣,更在轉眼瞬間淨化四周怨靈,巨大的身形以著肉眼難及的速度衝向怒無極而去。
在刺眼的聖光之中,兩人瞬間在密林之中交上了手,隨著一連串密集的刀劍交擊鏘響不斷發出,暴射的氣焰、交錯的刀光劍氣,轉眼充斥整座密林之內。
白色的聖焰卯上墨黑的魔氣,這一黑一白極端的力量,硬是把密林劃分成兩塊極端對立的黑白空間。
而這兩人不只是西門無恨口中讚揚的對手,就連劍質與刀勢也亦同屬霸道一路,此時兩人的比鬥不只是聖靈與魔氣的交鬥,更也是力與力之間的較勁。
傾天八勢勢勢必有去無回,劍起劍落之間,鋒利劍芒不但在四周空氣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劍痕,劍勢轉換之間更不留給對手有任何一絲可乘空隙。
而怒無極在經由魔氣洗煉之後,霸道刀勢更添蝕人魔焰,默菲斯之翼隨式幻化,猶如展翼惡魔,不但在風中劃下一**黑色刀流,縱橫的刀氣更是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尺深的刀痕。
「怒無極,接本元帥一劍傾天。」
久攻不下,盧那貝克大喝一聲劍鋒隨轉,一反傾天八勢單純簡單的劍路,聖劍寬長的劍柄如同光蛇一般噬向怒無極,劍光觸及之物更給劍罡轉眼絞成灰粉。
一劍傾天力倒山河,劍光飛洩飛灑而出,在聖劍威能盡顯之下,就算是魔刀默菲斯上的邪眼威能再強,一時間也難攖其威,而刀上怨靈碰上了聖劍之光更是落得被淨化的下場,只聽原本一聲聲逞兇鬼嚎,如今反而像臨死前的哀嚎。
面對魔氣剋星的聖光之劍,魔刀之主怒無極雖然魔化之體被聖光之下不斷冒出的濃煙灼傷,但自身的修為加上過於執著的殺念,竟也是無懼的雙手倒拖著默菲斯之翼衝入聖光之中。
無視不斷加諸自己身上的深長劍傷,怒無極看準聖光之內的盧那貝克身形後,就猛力揮出默菲斯之翼攔腰斬去。
「鏘!」響亮的刀劍互擊聲如春雷撼動整個大地,聖光一暗,就見盧那貝克與怒無極兩人兵刃相碰僵持當場,寧靜在鏘響過後來到。
就在四周士兵紛紛凝神注視之際,忽然以盧那貝克與怒無極兩人為中心,一波黑白交摻的氣浪往四周湧出。
四周的士兵雖然早也想到處於怒無極跟盧那貝克這兩名當今強者對決戰場上,受到波及絕對是在所難免,但是對這些一向見慣修羅場的士兵來說,欣賞一場前所未有的驚世之戰卻更是畢生難求,再來軍令在身,帝王既沒下令撤退,就算此時逃開避風頭,恐怕戰後仍難逃軍令懲處。
面對看來該是強猛的氣浪,四周士兵想也不想舉起手上盾牌就擋,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氣浪透身而過卻沒感受到預料中的衝擊力,訝異之間士兵們紛紛放下手上的盾牌,此時赫然發現原來有時不死竟是遠比死亡還要讓人心驚膽戰。
一樣是穿著鎧甲,同樣有著該有的感覺,然而放眼望去此時戰場之上除了怒無極與盧那貝克依舊僵持外,其餘士兵皮肉早都不在,只留白晰的骷髏骨架可笑的舉著盾牌、拿著刀刃,渾然不覺自己身上的皮肉早給方纔那波氣浪給銷蝕。
片刻過後過度恐懼的叫聲如浪般陸續響起,音量之大遠超越方才血戰殺聲,原本的野林如今早給盧那貝克跟怒無極兩人交手之際夷成平地,空地之上滿滿本該死去的士兵,卻諷刺的以骷髏骨架的外型活在戰場上,看來讓人打從心底驚駭。
雙手持著聖劍與怒無極僵持不下的盧那貝克,被慘叫吸引往四周望去後,看到這恐怖的景象,忍不住斥責罵道:「怒無極,你的魔刀連你的部下都不放過,你可真讓本元帥失望啊!」
面對盧那貝克的蠻力,怒無極舉著默菲斯之翼架著聖劍仍是一臉迎刃有餘的模樣,只是一直不說話的他此時竟然開口說:「無能之人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再來他們也是因為你的聖劍才變成這模樣。」
怒無極突然的回話讓盧那貝克微楞了一下,在醒悟到怒無極原來還保有自我的意識後,怒聲喝道:「很好,原來你也不完全是給魔刀操控,再來!」
盧那貝克身體一退再進,聖劍再揮,更是用足十二分力道往怒無極身上劈去。
面對盧那貝克全力一劈,怒無極反手一刀擋下藉勢退開,不等盧那貝克舉劍再攻,怒無極雙手緊握魔刀,轉而衝向盧那貝克而去。
野林空地之上再起魔刀、聖劍之鬥,戰況之強猛比起方才更加慘烈,盧那貝克手揮聖劍,配合傾天八勢攻勢源源不斷。
而怒無極魔刀在手無懼聖劍鋒芒,刀上邪眼一睜,魔刀再引怨靈,面對盧那貝克的攻勢不守反攻,整個人衝入聖劍光輝之中。
團團圍住野林之外的凱特雅大軍,把四周守的就連空中野鳥都難越雷池一步,領頭的兩人緊緊注視著前方野林之內的驚世之戰。
這時策馬在最前頭、一身墨黑鎧甲威風凜凜的霸王亞瑟,忍不住出言讚歎說,「不愧是盧那貝克,面對手持魔刀的怒無極竟然還能僵持至今,看來五大名劍的排名中,就算相差一級實力恐怕是好幾級的差距。」
聽出亞瑟口中的惜才之意,緊跟亞瑟身旁的六韜連忙說,「就算如此,盧那貝克今日仍是難逃死劫,只要他一死,屆時曼特雷斯將再無任何人可擋我凱特雅鐵騎。」
「別忘了還有日賢者。」
「放心吧!帝王,魔導院自命清高,為了保有超然的地位,只要此戰沒有魔族插手,絕不會派人支援,再來盧那貝克之死勢必動搖曼特雷斯帝**心,沒有這聖騎士軍,其餘的魔導部隊又能奈我這身穿抗魔盔甲的鐵騎,而且日賢者要出手之前,他也得想想一旦出手是否會給魔族有出手的理由。」
「嗯,古斯高城內還有特亞修在,有他在,他會那麼輕易讓盧那貝克被我們所殺嗎?」
「如果他要出手早就該來到,放心吧!對特亞修,我六韜早已經準備好一個讓他不得不戰的好對手給他。」
「喔,是誰有這能力能擋下龍騎士特亞修?」
「帝王這人你也認識,他就是七大罪之一的殞落晨星路西弗。」
古斯高城城牆上空,路西弗飛空來到擋下本欲出城的特亞修,隨著黑色的羽翼緩緩拍動,一身墮落龍之鎧甲的路西弗,面罩之下一雙閃亮的目光牢牢盯著特亞修,手上神曲之戟緩緩倒斜,在烈日照射下綻散刺眼的銀光。
「你這麼光明正大的降臨古斯高城,難道不怕魔導院會有理由幫助曼特雷斯嗎?路西弗!」
面對魔族七大罪之一的路西弗,特亞修雖維持一貫的輕鬆自然,但心中卻是悄悄的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
而特亞修的質問,彷彿早在路西弗意料之中,只見路西弗緩緩拍動著背後翅膀好整以暇說,「我今日前來只是單純的想跟你再續千年前未完的一戰,至於如果我的來到會讓你魔導院有出手的理由,那麼相信你也清楚,我魔族大軍不會放過這一個可以看透你魔導院背後隱藏勢力的機會。」
聽著路西弗所提出的理由,評估眼前的情勢,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路西弗的巧合出現絕對是六韜一手安排,面對路西弗這千年宿敵,特亞修仍是一臉輕鬆笑說﹕「呵,就單憑你手上神曲,我若真要走,你認為你擋得住我特亞修嗎?」
「不管擋不擋得下,事實將會證明一切。」
相較於特亞修的輕鬆,路西弗臉上顯得格外的認真,黑色羽翼拍動之間,手上神曲不斷綻射黑色光點,就等待出手時機一到,便要了結千年之前未完的一戰。
「喔,看來今天我是沒有選擇了。」
「選擇?沒想到你特亞修也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對我來說,你特亞修是我畢生難得的對手,而對你而言,這場比鬥不但是你跟我對決,更是你跟六韜繼女神之塔之後第二場智力的較勁,我有說錯嗎?」
「在這非常時期逼我出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盡展你的實力吧!時間一久只怕你會再嘗女神之塔的憾事。」
「女神之塔之事誰勝誰負還是未定之數,至於今天之戰我想就算此刻沒有你,我也救不了盧那貝克,但是我可以肯定,六韜佈局殺盧那貝克不但會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更絕對會是他這一生所做下最錯誤的決定。」
「喔。真讓人失望,聽你話中之意似乎沒有意願跟我分出高低,但是你也要知道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眼中。」
「放心吧!我根本沒想過要離開,只要盧那貝克一死,我可以保證亞瑟不敗神話將在這古斯高城劃下句點。」
野林之內盧那貝克與怒無極的比鬥由白天戰到黑夜,在兩人至強至霸的氣勁之下,所謂野林早給兩人強大力量掃成一片荒地,滿地錯縱的刀劍痕,空氣中更是充斥著利可切風的劍光刀氣,激戰中的兩人出手皆是有去無回的拚死招式。
只看盧那貝克一身聖靈裝甲早給默菲斯之翼切出一道道的裂痕,更別說一身簡單布衣的怒無極,身上的傷痕有多重,然而被移植魔爪的怒無極在經過魔化之後,**的新陳代謝速度之快,竟然只在瞬間傷口快速密合。
「怒無極!你可真是好對手啊!自百年前劍決之後本元帥已經沒打到這麼爽啦!」
盧那貝克無視身上難以計數的傷口不斷冒出鮮血,披著沉重鎧甲的龐大身軀揮動著巨大的聖劍,速度竟未因為一日的激戰有所衰減,反而在發出得意的笑語之後,原是雙手緊握的聖劍竟然變成單手持拿,隨著速度再度暴增,聖劍殘影由一化十,由十化百,不過眨眼之間,千道劍光牢牢封住怒無極四面八方,而這正是當日盧那貝克為南納所創的暴雨劍招。
暴雨劍招一出,千道聖劍殘影看似絢爛卻是引領死亡的奪命劍光。
聖光劍罡一道一道把怒無極腳下大地打出一個個窟窿,而處於劍光之中的怒無極面對如暴雨怒襲般的劍光,就算身上魔化之體恢復速度再快,卻也快不過盧那貝克的劍氣,不過瞬間怒無極便以給劍氣劃得體無完膚。
一陣陣刺痛讓怒無極爆發壓抑在心中的魔性,一聲狂嘯,體內魔氣猛然發出,隨著手上默菲斯之翼邪眼轉射出黑光,黑色魔氣瞬間吞沒四週一切光芒,整片大地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刀劍交擊之聲再次傳出,激戰的兩人戰至此刻,勝負雖是難分,但一直在遠處觀戰的亞瑟卻做下決定,要讓這場血戰走入尾聲。
「嗚!」
兩聲悶哼在一聲鏘響後從黑暗中傳出,當黑暗的大地又重現光亮,月光之下清楚可見盧那貝克與怒無極雙雙拄著兵刃跪倒在地。
全身皆是劍傷的怒無極此刻身上雖是不斷冒出白煙,但傷口卻是以著眨眼的快絕速度不斷癒合。
而穿著聖靈裝甲的盧那貝克傷上銀甲早給鮮血浸紅,滿身的傷口中更以腰上那道鮮明的刀痕最為嚴重。
「媽的!老子就不信劈不死你這怒無極!」
看著怒無極身上傷口不斷快速癒合,盧那貝克低吼一聲,拖著沉重的傷勢倒拖聖劍衝向怒無極而去。
喀嚓、喀嚓……就在這時,怒無極手上默菲斯之翼刀背上鬼爪又不斷開闔發出詭異的聲響,此時默菲斯之翼逕自發出如鬼嚎般的尖鳴,一時之間直衝而來的盧那貝克腦中滿是尖銳的刀鳴,腦中思緒頓時湧起難以言喻的憎恨之感,原本憎恨會讓人的鬥志甚至是潛力提升到無法估計的境界,然而當憎恨的對象若是自己本身,那麼一切結果將完全不一樣。
受憎恨魔刀默菲斯之翼的異能影響,盧那貝克原本前衝之勢為之一滯,雖然在頃刻間盧那貝克很快回復正常,但只這一瞬間卻已經決定這場血戰的勝負結果。
扮演狙擊角色的黑色箭矢由遠處的山頭直射而出,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風、追過了聲音,箭藝之高之準,不但把途中氣流算得精準,奪命之箭更是毫無偏差的穿越怒無極與盧那貝克刀光劍氣縫隙之間,直接穿透聖靈鎧甲沒入盧那貝克左胸之中。
利箭穿心之痛,讓盧那貝克腳步一頓,儘管心知遭到暗算,但盧那貝克仍是雙手高舉聖劍大力往怒無極劈落。
只是盧那貝克此次的攻擊早前受邪眼異能影響已經大打折扣,如今再給食夢之箭穿心,強弩之末就算劈落,只是落得給怒無極反手一刀輕鬆隔開,聖劍卡因雷斯更因此出現一個大缺口。
「盧那貝克你實在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伴隨著隨後補上的一刀在盧那貝克腰上劃下,盧那貝克耳中只聽到怒無極的贊言在耳邊響起,隨即再給怒無極一記重腳踢退。
「媽的!你以為這樣就能殺老子嗎?老子可是聖劍士盧那貝克!」
就算明知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末路,但盧那貝克仍是不認輸大聲叫著,更拖著聖劍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怒無極而去。
噗、噗、噗這時三聲利箭穿身的聲響再次從盧那貝克身上先後傳出,每中一箭盧那貝克腳步只頓了一下,便又繼續往怒無極方向走去。
「***,這箭像蚊子叮一般不痛不癢的,怒無極再來吧!」
直至如今盧那貝克全憑著自身的意志強撐著,再又連續被三箭射中後,每踏出一步就感受到全身給撕裂的痛處,然而就算如此,盧那貝克眼中仍只有怒無極,對他而言就算死也要光榮的戰到最後一刻。
面對眼前盧那貝克已經瀕臨死亡,卻仍執意要與自己再戰,怒無極心中魔性首次被自身意志壓下,在右手緩緩平舉起手上默菲斯之翼後,隨著刀鋒上遊走黑色氣流,怒無極一臉凝重說:「好!盧那貝克,再接我刀斷天地!」
聽到人稱刀斷天地的怒無極報出的招式,盧那貝克只是發出一聲大笑說:「哈,好樣的!就讓老子看看你的刀是否能切斷天地,而老子即將用出的,是本來是準備參加劍決時大敗西門無恨的最強劍招——傾天!」
「接刀!」
面對眼前可敬的對手,怒無極嘴角一揚露出滿足笑容後隨即猛然一喝,刀光再出,手上默菲斯之翼赫然暴漲黑色刀罡,回刀一斬,黑色刀罡夾帶切裂天地之威就往盧那貝克斬去。
刀斷天地之威引起四周狂風急旋,刀罡未至,一身傷重的盧那貝克便給狂風一掃險站不住腳,不過儘管先機盡失,盧那貝克卻仍不愧聖劍士之名,腳步微退穩住身形後,聖劍一往前方地上大力劈去,整個人更藉著反震之力彈向空中,以居高臨下之姿對著下方怒無極再揮聖劍劈去。
面對盧那貝克從上空直劈而來,此時怒無極暴喝一聲,手上默菲斯之翼一個反轉,帶起巨大刀罡劈向上空盧那貝克而去,劍罡、刀罡相互衝擊爆出一聲清脆鏘響後,終於傷重的盧那貝克在氣力一滯之下,手上聖劍再也承受不住從中斷成兩截,整個人更給刀罡透體而過重重跌落地面。
而怒無極正面迎接盧那貝剋死前反撲也不好過,不但雙腳被劍罡震入地面之中,全身更爆射出一道道的血箭。
「哈,怒……無極你真是有意思的對手啊!」
儘管此戰會敗是因為遭人暗算,然而盧那貝克在掙扎爬起之後仍是忍不住出言稱讚,畢竟對彼此身為武者的兩人,畢生渴望的就是值得一戰的對手,而今日盧那貝克已經碰到了。
盧那貝克話說完後,鐵盔下的目光隨之黯淡,身體更是動也不動持著剩下半截的聖劍僵立在當場。
怒無極見狀,緩緩背起默菲斯之翼走到盧那貝克面前說:「今日敗你,我的心卻感受不到任何喜悅,如果不是有人多事,我想今日這戰我們能打得更加盡興,而自我入魔求刀以來,你是繼西門無恨之後,第二個讓我打從心裡去佩服的武者。」
「他人都已經死了,怒無極下去休息吧!」
聽到亞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怒無極不動聲色,突然一個轉身以著快如眨眼的速度再握持魔刀就往亞瑟斬去,速度之快在場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怒無極手上之刀往亞瑟頭上斬去。
刀,在離亞瑟脖子一吋的地方乍然停住,只消怒無極再往前一遞就能把亞瑟立斬在刀下,不過怒無極卻沒這麼做,只是沉聲說:「我的魔刀雖是你所賜,但我絕對不是受你擺佈的棋子,下次再這麼做,當心下一個魔刀之下的亡魂會是你——亞瑟。」
「怒無極,你當真殺得了本霸王嗎?雖說以你的刀法當今世上難有人能跟你匹敵,但你魔刀乃本王所贈,若本王沒辦法掌握你,你認為你有命活到今天嗎?」
怒無極反手收起魔刀緩緩說:「能不能,只要還有下次,你將有機會證明你的實力,但我勸你別拿你的人頭跟我開玩笑,因為就算你能控制我手上的魔刀,你真有這能力擋下能刀斷天地的我嗎?」
怒無極毫不客氣撂下狠話,話說完後更是頭也不回就轉身離開。
「帝王無恙吧?」
「哼,連五大名劍都在本霸王算計之下,這區區怒無極又怎能嚇得倒本王。」亞瑟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盧那貝克譏笑說:「五大名劍之一的聖劍士不外如是,擁有再強的實力終究不也是難逃一死。」
就在亞瑟得意之際,忽然間原來早已死去的盧那貝克身體突然一顫,亞瑟在猝不及防之下倉皇一退,卻仍給盧那貝克一劍刺中,好在盧那貝克手上聖劍已斷,加上亞瑟身上有護甲保護因而得以避過這一劍。
不過給盧那貝克這一嚇,亞瑟頭盔下的面罩不經意落下,露出了亞瑟蒼老且一臉驚駭的表情。
一劍未果,盧那貝克在發出人生中的最後一聲重歎便黯然死去,不過一身傲骨的他直到死後仍是鼎立於大地之上,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威風凜凜讓人望之生畏。
而日後這一戰被人稱為聖劍血戰,至於這塊盧那貝克戰死的荒原更給人稱做聖劍塚,不但如此盧那貝克還在日後給人以聖靈戰神之名流傳於後世。
半折的聖劍、光榮戰死的不世劍士,儘管未能參加延後舉行的百年劍決,但與怒無極這暢意的一戰,卻也足以讓盧那貝克含笑而死。
若是還有悔恨,那就是不能為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聖騎士軍手刃亞瑟;若說還有未完的心願,那更是不能帶領曼特雷斯迎接最後的勝利喜悅。
被盧那貝克最後一劍驚嚇到的亞瑟此刻半點霸王威嚴再也不在,羞怒之際更是毅然下令說﹕「六韜,馬上派人把盧那貝克的頭砍下,給本王送到古斯高城去。」
聽到亞瑟盛怒之下做下的決定,六韜臉色一變,連忙開口勸告說﹕「帝王這萬萬不可,盧那貝克在曼特雷斯的地位僅次於日賢者,而他身為五大名劍之一的身份更是受人尊敬,要是我們把盧那貝克的頭砍下,不但會引起曼特雷斯人民的激憤,恐怕會有人出手干預這場戰事,造成不必要的變數。」
「哼,如今沒有了盧那貝克與聖騎士軍,曼特雷斯單靠魔導部隊又如何能抗衡我凱特雅鐵騎,而就算有人加入戰局又怎樣,單純個人武勇難道可以抗衡我整個帝國嗎?」面對六韜的諫言,失去原本理智的亞瑟毫不理會冷哼的說。
「帝王這……」
「本王御令你敢不從嗎?六韜!」
「這……是遵命。」
眼看亞瑟如此堅持,六韜自知勸說無用,雖明知這舉動將會扭轉這幾乎可以決定勝負的戰局,卻也只好硬著頭皮執行帝命。
此時此刻六韜抬頭望著遠方的古斯高城,隱約之中似乎可以感受到特亞修那一雙似乎早已預料到此結果的雙眼,正含笑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