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魯斯帝國覆滅消息一傳出,頓時猶如驚天悶雷震撼整個雲夢大陸,不論是獸人族的大舉入侵、還是凱特雅帝國的不敗鐵騎、甚至是卡魯斯帝都柏林滅亡之前,所展現的最終魔導兵器西瓦之煉,一個一個皆是各方勢力所談論的焦點。
而這時在曼特雷斯帝國境內一向保有超然立場的魔導院,漂浮於空中的晶紅巨型水晶建築內的魔導藏書館外,沒去觀賞如今正在帝都舉辦的帝位之爭,特亞修跟魔術師楊兩人反而正靠在陽台邊,寫意的遠眺前方景色以及針對接連的消息談論著。
「雖說事情進展如預期之中,但卡魯斯帝國在如此快的時間被滅,倒是出乎我推算之外,只不知……」
「呵,你是擔心西門無恨那一邊嗎?」比起特亞修的絕世智慧,擁有濃厚神秘色彩的小丑,此時雖是維持一貫的誇張可笑表情,然而直接簡單的接續特亞修未說完的話,卻也充分展現獨有的全知智慧。
「說擔心倒不盡然,畢竟西門無恨的劍術天下之冠不說,光是他身後的勢力,就算亞瑟真想要動他,以六韜的智慧只怕若不是假手他人,也定要全盤的計畫與十足的把握;只是看著預料的事情接連發生,隱約間,彷彿尚有我所沒有推算到的變數存在。」
對西門無恨的實力,曾參與百年劍決的特亞修再清楚不過,以特亞修的自負,就算自己在全盛時期全力以赴,只怕也只能掌握到六成的勝算,而如今事過百年,西門無恨的進展到何階段,早已不是自己用智慧能推算出;再來西門無恨背後有他手下那四名弟子,在雲夢大陸握有的各大帝國兵權,就算曾寫下不敗神話的凱特雅帝國鐵騎,同時對上四大帝國的大軍,特亞修相信以六韜的智慧自然知道殺掉西門無恨,便間接讓凱特雅帝國走上滅亡之路。
只是特亞修也有盲點,這就由精擅預言系魔法、更擅玩弄敵方心理的魔術師楊來彌補,「獸人族的入侵與凱特雅帝國的出兵雖早在意料之中,然而卡魯斯帝國的滅亡,身為帝王的穋傑爾卻也必須負上大半責任,因為他獨裁**的作風,因此當獸人攻陷貝利城時,手下大臣人人深怕被連罪而把消息壓下,不然以卡魯斯帝國的魔導兵器,獸人大軍恐怕沒有大半年的時間,也難順利把陣線推進到柏林。
「再來便是把蘭妮雅當作外交籌碼送給亞瑟,以他狹小的目光只注重於與凱特雅帝國聯姻的成果,卻萬萬沒想到其實大可利用蘭妮雅與小丁的關係,讓上古魔道為己所用,最終蘭妮雅走上死亡一途,穋傑爾的如意算盤也落空。
「至於對付西門無恨,若我是六韜,則一定會動用隱於暗處的魔族,而這我們雖早有預防,早他們一步送上傲紅池與西門無恨作伴,以傲紅池加上西門無恨的絕強實力,相信就算擁有不敗神話的亞瑟勢必也將落得黯淡收兵的下場,可是對傲紅池而言呢?比起冥帝之杖的誘惑,只怕傲紅池更渴望的是與西門無恨一戰。」
「若是如此,那西門無恨對上傲紅池仍有七成的勝算,但以西門無恨的個性他斷不會輕易接受傲紅池的求戰。」
「嘿嘿,小特,就算是西門無恨也是有**的啊,以他對蘭妮雅的關心照顧,早前讓蘭妮雅走上死亡一途,是因為這樣做對蘭妮雅才是最好,但如果傲紅池告訴西門無恨有關於冥帝之杖的功能,恐怕就算再無為的西門無恨也難免不會動心,看來近期之內雲夢將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劍決囉。」比起特亞修的智慧,魔術師楊所憑恃的是對人性的瞭解。
「但……耶,有人來了,是西亞莎那。」
果然,在特亞修話剛說完,魔術師楊回頭望去,就見身後長廊盡頭轉出一道紅色矮小肥胖身影,確定這人是月賢者後,魔術師楊連忙扯開喉嚨叫:「唷,月賢者大人怎麼沒去帝都欣賞難得的比鬥,反而來探望我們這兩名被主人冷落的僕人啊?」
月賢者並未回應魔術師楊,緩緩走到特亞修與魔術師楊面前,臉上顯而易見正浮現淡淡的愁容。
看出月賢者臉上表情有異,特亞修連忙輕聲問:「發生了何事?這樣的表情實在不適合掛在你臉上。」
月賢者抬頭看了看特亞修關懷的眼神,低頭幽幽的說:「老太婆我……最近不知為何心神總是不寧,只怕……」
特亞修早已從月賢者的神態洞悉一切,「你是擔心笑老弟嗎?放心吧!以他的實力,普天之下恐怕能傷到他的不出十人,要是你擔心,不若讓二號僕人為你算上一算,雖說他的人看來可笑沒什麼說服力,但若論預言、算命之術,只怕當世要找個比他准的比大海摸針還難。」
「喂喂,頭號僕人,你一定講話都要這麼賤嗎?什麼叫做我長得可笑,這可會帶動日後流行的彩妝耶。」魔術師楊不客氣的誇張回叫,看到月賢者投射過來的祈求目光,魔術師楊也只有硬著頭皮從寬大袖口拿出一迭魔法牌:「先說好,用魔法牌算命尋人,準確度只有八成上下,賢者大人你先別期望太高。」
熟練的把手上那迭魔法牌用特殊手法快速在掌上洗了洗,再任由月賢者隨便從中挑出十六張後,魔術師楊收回其餘的魔法牌,一邊嘴裡唸唸有辭把這十六張魔法牌往天空一扔,雙手再一張,這十六張魔法牌瞬間猶給無形氣勁牽引,在空中排列四四方陣漂浮著,「賢者大人,請你在心中想著所要找尋之人,然後在空中的十六張魔法牌中選出四張。」
月賢者心繫劍叟安危也只有聽從魔術師楊的話,隨手在空中點了四張。
只見月賢者選出四張後,魔術師楊雙手一收,除了剛才被挑選的四張落入魔術師楊掌中,其餘的十二張魔法牌則依序的飛下鑽入魔術師楊袖口之中,而魔術師楊這時職業病再犯,誇張再叫:「各位觀眾,史上最偉大的魔術師塔洛斯-菲林拉-楊大膽預測當今五大名劍英雄人物之一劍叟笑問天目前在……」只是當魔術師楊一邊叫著一邊把眼神移到手上的牌後,原本要說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
特亞修聽出魔術師楊語氣有異,連忙從後方瞥看魔術師楊手上的牌,而這一看就連原本一臉輕鬆的特亞修也頓時僵住,本來準備要嘲諷魔術師楊的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魔術師楊與特亞修皆是一臉凝重,月賢者心生不安連忙擔心問:「怎麼啦!難道他真的……」
「咳,我們偉大的劍叟如今正窩藏在北方之地,如果牌中顯示無誤,如今劍叟老大正喝的酩酊大醉醉死在雪窟之中。頭號僕人,你說這世界會不會太不公平啊!為何他能輕輕鬆鬆把一切事務丟之腦後,我們卻累得半死。」知道自己臉上顯出異常,魔術師楊連忙乾咳一聲接續說著,更把話鋒轉向特亞修。
「咳,二號僕人誰叫你是沒有半點實力的可笑小丑,而我是神罰執行者。」特亞修連忙也乾咳一聲不客氣回諷道。
「這死老鬼,交代的事沒做就算,還竟然……很好,等他回來,老太婆我讓他嘗嘗什麼叫做萬刃切膚之痛。」
聽到魔術師楊說出劍叟所在之處,月賢者臉上陰霾一掃,一邊氣著罵道一邊就轉身走去,只是轉身瞬間,黯淡眼角已經緩緩的流下兩行清澈的淚痕。
特亞修與魔術師楊萬萬想不到他們自認無懈可擊的謊言,竟也出現一個只有月賢者才會知道的大破綻,因為劍叟早在百年劍決之後,便戒酒專心在劍道之上,就算平日劍叟總是高喊著喝酒,但酒壺裝的嘴裡喝的卻也永遠只是無味的茶水,光看特亞修的表情與閃爍的言詞,月賢者再笨也清楚劍叟定是遭遇到不測。
看著月賢者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魔術師楊一揚手上四張魔法牌,對著特亞修認真問:「四張牌中分別是死靈墳場、兵解之印、死神之鐮以及冰封之箭,這意思再明白不過,看來你所說的變數該屬這事吧。」
「唉,照牌意推算,死靈墳場意味魔族,兵解表示劍斷再無生機,死神之鐮與冰封之箭更意味殺劍叟的人是西門無恨,看來魔族隱於雲夢大陸的力量遠超我所估算,如果不趕快把現有力量凝聚起來,只怕事情會有更多難以估算的變數出現。」
魔術師楊手一攤無奈說:「問題是以小丁現在的能力比起我們所期望的尚有極大差距,要是劍叟的死訊傳到他的耳中,只怕就算多加幾道神之枷鎖,也禁錮不了他的復仇怒焰。」
特亞修再陷入沉思,只聽特亞修沉吟一會後再說:
「奧丁情緒上的不成熟,這一點我們倒不可不防,不若我們就告訴奧丁他關於冥帝之杖與聖耀之杖的功能,這麼一來順便把那躲得夠久的老傢伙給逼出來,而有這老傢伙的力量加入,至少對我方在對抗魔族上也能增加不小的助力,而且要是有人想藉劍叟的死來促使奧丁與西門無恨的一戰,我們也能藉這事化解不必要的麻煩。」
「哈,要說你去說,要是日後給小丁知道我們的復活**與事實有所出入,到時恐怕說的人會先吃上一記上古魔道。」
聽著魔術師楊推托,特亞修白了魔術師楊一眼低聲罵了一句再好言說道:「去,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怕事,好吧!公平起見,我們就抽魔法牌來決定,這你可沒怨言吧!」
魔術師楊看著一臉詭怪的特亞修,心中不禁發毛:
「嘿,聽你這麼說,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又想玩啥花樣啦?」
「呵,魔法牌是你的,你又是最偉大的魔術師,我要耍花樣又豈能瞞過你眼睛,不若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提出來啊。」
魔術師楊一臉疑惑的打量著特亞修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裡暗暗想著:「哼,牌是我的,若要耍花樣也難瞞過我眼睛,而以特亞修的智慧、武力不管比什麼我都佔下風,也好,就跟你賭上一賭,至少比抽牌我勝出的機會還大了許多。」
魔術師楊在心底評估過後,隨手拿出魔法牌對特亞修說:「好,就依你,你就抽一張吧!」
特亞修眼帶笑意隨手就抽出一張牌,看了手上牌後特亞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亮了亮手上的牌說:「我是死亡騎士,該你囉1
「哈,小特,饒你聰明一世也有糊塗的時候,小小死亡騎士不過是魔法牌中暗系攻擊牌中等的級數,我隨便抽一張牌也贏你。」隨即抽出一張牌,得意說:「哈,這是你自找的,我的牌是影子刺客,雖說跟你的牌一樣不論屬性跟攻擊力都一樣,然而影子刺客比起你的騎士卻多了躲藏陰影施襲的技能,在搶得先機之下,小特這次你該認栽囉1
特亞修看了看魔術師楊手上那張繪著黑色影子的魔法牌一眼,臉色一變故作誇張叫:「真慘,同樣攻擊力的牌原來還有隱藏技能的比較。」
「嘿嘿,魔法牌不但是上古魔道的前身,更是諸神留給人族對抗魔族的遺產之一,縱使你擁有無比的智慧,要是沒有花個百年的時間去研究,其中深奧之處又豈能讓你完全摸熟。」魔術師楊開心得意的說著,語氣之中更是充滿無比的得意。
只是就在魔術師楊正得意之際,卻聽特亞修語氣突然平靜說:「既然要比隱藏技能,那麼死亡騎士擁有駕馭神獸的異能,如果死亡騎士加上飛龍,不知你的影子刺客還比不比的過。」
特亞修的話語讓魔術師楊得意表情瞬間僵住,良久之後只聽魔術師楊不滿的抱怨叫:「哪……哪有這樣的,不是說只比魔法牌,哪裡來的飛龍,你……該不會是指你的寵物吧?」想到一如特亞修方纔所說死亡騎士加上飛龍的組合,魔術師楊直到此刻才明白特亞修對魔法牌的瞭解,實在不在自己之下。
在魔法牌上所有記載在牌上的魔法,主要有分元素、精神以及召喚等三大類,儘管每張魔法牌上的攻擊力有著強弱之分,然而隨著使用者的不同組合,就算是最弱的牌,卻也有可能組合出超越其他魔法牌的魔法攻擊力。
而上古魔道裡頭的所有魔法,就是由魔法牌的組合中所進化而來的,若把上古魔道火系魔道中的爆炎地獄用魔法牌來組合,其中就包含魔法牌中召喚類的雲界隕星、精神類的鎮攝以及元素類的燎原之炎,然而這組合之中由於還摻雜著繁瑣的程序與限制,若要使用魔法牌組合出爆炎地獄,在實戰上可以說是置之死地的搏命魔法,也因此日後諸神才又創造上古魔道出來,而上古魔道與魔法牌的淵源更在隨著魔導院與修道院分家後,隨著魔法牌的製作技術從此沒落不再為人所知。
「嘿嘿,小丑你就認命吧!雖然我沒法知道你手上這魔法牌是誰所做,然而你大概不知道魔法牌的來源與規則卻是我所寫的。而我的另一身份正也是魔道院的創辦人。」特亞修臉上露出捉弄的笑意,輕輕拍拍魔術師楊的肩膀。
魔術師楊忍不住捶胸頓足心中老大不爽叫:「哇!我早該想到的,以諸神高高在上的姿態,怎麼會委身到雲夢大陸創立魔道院,而你身為諸神創造人族的原型,又是乖乖聽話的走狗,自然該是創立魔道院的不二人選。」
「呵,去吧!小丑,去告訴我們那轉性的主人,關於冥帝之杖與聖耀之杖的淵源吧!不過別忘了有些不該說的不要多嘴說出來。」
「唉,我知道啦!」儘管再不願,然而魔術師楊也只有認命的應道。
就在魔術師楊腳剛踏出,就聽特亞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說:「對了,順便準備也把那龜縮的老傢伙給揪出來,沒有那傢伙我們就沒辦法進行下一步。」
魔術師楊忍不住回頭看往特亞修,看著特亞修如今一臉的嚴肅,魔術師楊忍不住訝異問:「耶,想要逼他出來,那麼我們是否先該找盧那貝克出來壓陣,這傢伙的實力可不是我所能對抗的啊。」
只見特亞修不以為然的輕笑說:「哈,用點大腦吧!能創造魔道院的我,區區聖劍卡因雷斯所能做到的事,我自然也做得到。」
「知道啦!你厲害、你聰明,這你滿意了吧!」沒想到自己的好言警告會碰一鼻子灰,魔術師楊手一攤,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魔導藏書館的大門走了進去。
濃厚的霉味撲鼻而來,隨著天花板上的大型燈架照射之下,眼前所見是一座座凌亂排列直頂著天花板的大型書架,而藏書館內猶若從未有人整理過一般,不只書架之上,就連硬石地板之上,到處可見堆放著大小厚重不一的書籍,魔術師楊忍不住皺眉抱怨:「這是藏書館嗎?我看是倉庫還差不多吧!」
「這裡當然是藏書館,而且還是魔導院唯一的一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魔術師楊給這回應聲音嚇得跳了起來,由袖口抽出一張魔法牌就要射出。
只是魔術師楊回頭循著聲音來源望去,不但後方空無一人就連半點氣息也察覺不到,碰到這詭異的情況,魔術師楊心裡暗暗驚訝:「魔導院內竟然有人能在我身邊來去自如,這等身法簡直是平生僅見。」畫著小丑臉譜的臉上表情轉為嚴肅,身上也有點點的靈光從絢爛的斗篷下散發出來。
「呃,大人您別生氣,真對不起嚇到你囉,我是這藏書館的管理員,亞達斯。」知道魔術師楊即將出手,充滿著歉意的沙啞聲音繼續傳出,隨著聲音一落,原本無人的空間竟然緩緩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形,不到幾秒時間,這讓魔術師楊全神貫注的半透明人形,竟是一個表情畏縮拖著長長白鬚半個人高的侏儒。
很快的便明白自己捕捉不到這侏儒氣息的原因,魔術師楊隨手把魔法牌收回後,忍不住調侃這侏儒起來說:
「哇,不會吧!我一直還以為魔導院全都是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頑固老頭,沒想到這偌大的藏書館中竟也有你這矮人族的……幽靈,我還以為自從噬靈事件後,魔導院的老頭應該對靈體反感才是,沒想到……」
「我……」這叫亞達斯的管理員好像沒啥膽子似的,面對魔術師楊的調侃,雖說張了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環視這四周久未整理的藏書館,魔術師楊接著再問:
「只不知是哪個好心的魔導士竟然能說動日、月賢者,讓你把這藏書館搞得跟鬼屋一樣。」
只見亞達斯一反畏縮神態轉而露出崇拜的目光:「我亞達斯的大恩人他是史上最聰明、實力最強、英俊風趣、玉樹臨風、人見人愛……」
就這麼聽著亞達斯不斷讚頌幾分鐘後,還是沒把這人的身份說出,魔術師楊誇張的拉下下巴揮手放棄說:
「呃,算了,這麼自戀又死不要臉的人,只怕是外面那個奸詐的傳說騎龍英雄,看你模樣應該至少待在這有好幾百年,好啦!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好囉。」
「喔,如果有需要我服務,招呼一聲,我就會出現。」話說完後,只見亞達斯穿過書架很快消失在牆壁之中。
「呼,如果龍族也會說人話,只怕大概也跟這亞達斯差不多吧。」魔術師楊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往裡頭走去,穿過層層書架,魔術師楊的腳步聲雖然輕盈,卻仍在藏書館內一聲聲的迴響,隨著腳步聲一停,目光則落在正倚靠在窗口,埋頭在一本厚重大書的白髮少年奧丁身上。
自從對上古魔道有新的認知後,趁這幾天眾人在計畫安排的空閒時間,奧丁總是窩在這藏書館內啃讀有關魔法的資料,而如今奧丁看的書,正是講述魔法種類精義的一本巨著,書名為《魔法百科》。
從《魔法百科》裡頭,奧丁大致瞭解到,其實魔法並非只局限於自己所知的元素魔法,光是書中所記,魔法的種類從精神類、攻擊類、防護類、召喚類等等,林林總總就有數十類別之多。
而其中有些類別雖大多是從元素魔法衍生而來,也有的是從存在天地間超脫自然元素的另一種力量逐次發展。
原本自己的認知,魔法的強弱基本是取決於施展魔法時所能凝聚的元素靈力,然而在這幾天的啃讀之下,奧丁瞭解到在實戰中更能決定勝敗的,其實是魔法的組合應用,若說武技的決鬥是憑借武者自我的直覺與力量,那麼魔法的對決,便是取決洞察四周環境,藉著掌握自身處境選擇最適合的魔法。
「嗯,如果以後對上多數敵人,我若先用冰系魔道延緩對方的動作,再發動火系魔道中的爆炎地獄,這樣又有誰能躲得掉……」試著在腦中融會從書上所獲得的資訊,比起在劍技中的愚鈍,此時奧丁在魔法之上反而充分展現了過人的資質。
奧丁心裡清楚,也許自己如今捨棄劍道專注於上古魔道的心智轉變,會快的讓眾人不敢相信,然而他卻清楚自己如今所選擇的到底是怎麼的一條路,之所以捨棄劍道轉而鑽研魔法,是因為對魔法新的認知而捨棄了早前對魔法的偏見,更也瞭解到自己所能發展的領域究竟在哪,雖說劍士曾是他的夢,然而在省悟認清自己的天賦所在之後,原有的執著也只是解讀成自己的一意孤行,雖說自己還是能繼續朝劍士的路走下去,但蘭妮雅之死說明了一個事實,如果沒有強大的力量,只執著不切實際的夢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更可能換來更多的悔恨。
「呵,主人,來到魔導院後,你成長得可真快。」儘管魔術師楊平時多麼嘻皮笑臉,此時說出來的話,卻能讓奧丁明白聽出是出自真心的讚揚。
奧丁頭抬也不抬,直截了當的冰冷說:「嗯,這裡沒人,你也不用做戲叫我主人囉。」
平白無故多了兩名僕人,奧丁心裡也清楚知道魔術師楊跟特亞修定有其他計謀,因為這兩人的實力皆在自己之上,不可能實力高強又聰明的神秘傳說人物會突然認自己為主,如此明顯直接的舉動讓奧丁有了戒心,也打從心底排斥。
「主人,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諸神誓約可不能隨便亂發的,別忘了那小特可是神罰的執行者。」
魔術師楊的誠懇表情看在奧丁眼中只覺可笑,奧丁把手上巨書一闔,正眼看了魔術師楊好一會後,說:「說實話,我是不相信你們,也許是我不夠聰明也或許是我想太多,我總認為你與特亞修兩人正聯手在設計我。」
「呃,天地良心啊,我塔洛斯-菲林拉-楊雖然平時有點不正經,但既然以諸神立誓,自然會對主人你絕對忠誠沒有二心,像現在小的我就是來跟你報告一件大事情。」
看著魔術師楊如此誇張模樣,奧丁不加理會:「說真的,你的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有什麼事就明說吧!」
「咳,這件事就是獸人族與凱特雅帝國在三天前攻陷卡魯斯帝都柏林,滅了卡魯斯帝國,至於帝王穋傑爾則是兩腿一夾逃之夭夭。」
「卡魯斯帝國給滅,這怎有可能?」乍聞七大帝國之一、又是蘭妮雅想守護的卡魯斯帝國被滅了,奧丁忍不住驚呼叫出。
魔術師楊連忙解釋說:「為什麼不可能,在雲夢各族之中,獸人族的進化可說是五族之冠,尤其是在經過近千年的休養之後實力更大幅提升,加上卡魯斯帝國的情報誤判,以及帝王穋傑爾的獨裁**,就算沒有亞瑟的凱特雅帝國,卡魯斯帝國的滅亡命運仍是早晚的事。」
突然想到蘭妮雅死後留在腦中的片段意識,奧丁忍不住喃喃說:「這……守護卡魯斯帝國是蘭妮雅的心願之一,難道沒有方法可以挽回了嗎?」
「哈,我的偉大主人啊,你當復國跟堆積木一樣那麼簡單啊!就算今日你擁有無敵的力量,最多也只是落得佔地為王的賊寇之流,卡魯斯帝國的滅亡,雖說穋傑爾要負上大半的責任,但不可諱言穋傑爾也的確具有身為帝王的個人魅力,而你個人認為你比起穋傑爾在決策取捨上又能勝多少?」
想到穋傑爾昔日的作風,奧丁不服的說:「我……我又沒說我要當帝王。」
「嘿,是你想重建卡魯斯帝國,你要不當帝王誰敢當啊,老實說,當穋傑爾最後發動魔導兵器,把整座帝都的人民跟帝都一起冰封,已經徹底失去民心,就算他如今還擁有卡魯斯帝國的兵力,也沒機會重建原本的卡魯斯帝國。」魔術師楊不客氣的解釋著。
自認自己不是當帝王的料,更感歎自己連蘭妮雅的最後心願都不能幫她實現,這時奧丁忍不住歎了口氣說:
「唉,要是蘭妮雅地下有知,一定會傷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別讓她復活,免得她承受不了打擊。」
復活一詞猶如驚天霹靂震撼奧丁內心,臉色一變,一個箭步揪起魔術師楊領口緊張問:「你說什麼?復活?」
魔術師楊一手推開奧丁揪在領口的手,咳了幾聲後輕鬆說:「主人,放鬆一點吧!我說過既然身為你的僕人,為你分憂解勞本就是我們僕人該做之事,看你因為蘭妮雅之死如此難過,以我的全知加上小特的智慧,總算也整理出回復生命的兩種辦法。」
「快說快說,究竟是何方法?」蘭妮雅的死對奧丁而言一直都是心中的遺憾,如今聽聞蘭妮雅復活有望,就猶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線曙光,此時奧丁又怎能輕易放棄。
看著奧丁如此緊張模樣,魔術師楊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整以暇說:「咳,第一個方法比較簡單,但風險卻高了許多,那就是利用時光迴廊回到過去去改變歷史,只是時光迴廊出現時間、地點皆不固定,儘管擁有開啟時光迴廊之門的鎖匙,也未必找得到時光迴廊,而且穿越時光之舉顧慮甚多,一個不好,只怕人沒救到,還有可能造成時光黑洞吞噬一切的嚴重後果。」
聽到魔術師楊說完第一個方法,奧丁臉上忍不住一陣失望,時光迴廊之詞前所未聞不說,光是那什麼能開啟時光迴廊之門的鑰匙,自己連它長什麼樣子都沒看過,又怎麼可能會有,再說如果利用時光迴廊改變過去如此簡單,那當初諸神何不利用時光迴廊,直接回到過去扭轉魔族背叛的命運?這第一個方法簡直跟白說一般,再想到還有第二種方法,奧丁緊張問:「那第二個方法呢?」
「第二個方法雖然風險不大,但過程卻複雜許多,要知道上古神兵之中聖耀之杖擁有寄靈復體的異能,而冥帝之杖則是開啟異界時空的鑰匙,也因此我跟小特想出,只要擁有這兩樣神兵,理論上只要先利用冥帝之杖開啟通往神界之中的死亡冥地之穴,再從那帶回蘭妮雅的靈魂,接著利用聖耀之杖把蘭妮雅的靈魂送回她自身的軀體,應該就能讓死者復活,不過……」魔術師楊把準備好的話猶如背劇本般平靜說出,只是說到關鍵處卻刻意停下來不說。
沒想到上古神兵擁有這般的異能,比起時光迴廊來說,上古神兵中的聖耀之杖與冥帝之杖雖說還未見過,但至少也沒那麼虛無飄渺不著邊際,在聽魔術師楊只說一半,奧丁心知事情沒想像中簡單,連忙追問:「不過什麼?」
「實際上勒,死後復活的例子是前所未有,而且依照我跟小特兩人討論過後,蘭妮雅復活之後,只怕會跟想像有很大的出入;再來復活的前提是聖耀之杖、冥帝之杖與蘭妮雅的完整遺體,要使用上古神兵就得先讓神兵尋到自己的主人,而蘭妮雅的遺體經歷這段時日只怕有所損壞,也因此還需準備修補身體的物件,而且在這過程中闖死亡冥地的危險程度不說,光是扭轉生命定數會造成何種後果,就非我跟小特的智慧所能推算得知,如此主人你還要執意讓蘭妮雅復活嗎?」
儘管明知奧丁要讓蘭妮雅復活的執著,絕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席話有所改變,但為了避免以後奧丁怪罪,魔術師楊也很直接的把利用神兵來進行復活計畫的變數與後果,先說了清楚。
「不管後果如何,既然有了可以讓蘭妮雅復活的機會,哪怕再危險我也要試上一試,當日我用石化術把蘭妮雅石化,也因此遺體上應該不會有所損壞,至於聖耀之杖與冥帝之杖,難道以我的神之體仍無法駕馭嗎?」直截的回答,證明了自己的決定,儘管不知復活之後的蘭妮雅會有怎樣的轉變,但既然有機會可以讓蘭妮雅復活,奧丁怎麼也不會放棄。
既然奧丁的言語已經說明一切,魔術師楊只有說:
「上古神兵的下落,小特跟我已有所掌握,而神兵之主的身份也在我們推算之中,只是重建身體之事,卻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只要身體機能停止就算處於密封的狀態下也會有所損傷,而就我所知,至少換血、換心是避免不掉的過程。」
魔術師楊話說完後,奧丁正眼盯著魔術師楊好一會後緩緩說道:「看來你們似乎早有計畫,說吧!就算淪為你們利用的工具,我也要蘭妮雅再活過來。」
「別這麼說啦!我們從未想過利用主人啊!而既然主人你如此執著,那麼我們就先把那藏在你的夢牙內,曾有過復活經驗的老不死給逼出來吧!」魔術師楊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奧丁走出藏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