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可以就這樣平淡且幸福嗎?
如果可以她願意盲目的相信。
如果不可以也要假裝看不到別人的干擾。
因為從那天開始
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陽光燦爛。
他她都無法手放開。
絕無辦法開口說再見。
不敢再去嘗試僵硬的轉身
怕留下一地碎裂的疼痛。
窗外的天空像是被塗了一層薄薄的灰色油彩零星的雪片慢慢地飄蕩墜落下來輕靈美麗。
點燃了壁爐客廳裡暖意融融。
溪抱著靠枕窩在沙裡白白淨淨的面容她出神地望著窗外的夜色眼睛裡有種迷離的神情。寧靜的夜色淡淡地將她籠罩恍惚間她彷彿根本不存在只是如白霧般虛幻的影子。
「在想什麼?不喜歡住在這裡嗎?」
藍雨坐到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胳膊孩子氣地將下巴依偎在她的脖頸她怎麼還是喜歡偷偷地犯傻呆呆的毛病?
「雨為了我你做出這麼過激的反叛行為真的沒有關係嗎?」
被他輕擁著溪飄移的思緒從遙遠的情境中抽離回來。
「為什麼又想起問這個?我不是說過沒有關係。」他淡淡地笑了笑眼眸中有絲怪責她的胡思亂想的光芒。
「那爺爺的公司會不會受到影響?」她也一直擔心著這個「要是因為我牽連公司所有的員工受難那就對不起爺爺了。」
「永安……不會有風險……」藍雨的神色黯淡下來。
「怎麼了?」溪敏銳地捕捉到他眼角的那一抹憂鬱「是不是你也不敢肯定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來讓我們為幸福買單?」
「溪……」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你又在害怕嗎?害怕藍家會傷害與你有關的任何人因為他們對你都很重要你不得不在乎。」
溪的手臂一顫擠出一個笑容快地結束剛才討論的問題:「我不會再想了!反正有你這麼個聰明的人在我還怕什麼?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她一臉小女土匪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狂。
藍雨凝視了她良久輕輕捋著她的頭「我沒有肯定地告訴你是因為氣你想得太多一點也不知道先心疼自己。」
「藍家不會做出損害盟友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那枚棋子我們早就穩穩當當地下對了。其他的人你留給那些守護著他們的人去擔心好了沒有誰能比你更需要保護。」
溪沒有再辯解什麼輕輕握住他溫熱的手指拉著他向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輕輕關上。
「你要怎麼應付外面的那群人?既然不讓我想什麼事那你就告訴我自己會如何做?」輕輕放開他的手溪回身凝視他目光如湖水般澄靜「他們都是你家族的部屬你會認真的給予答覆好讓他們回去覆命對不對?」
「嗯我不會讓他們為難。」藍雨點了點頭微笑著拉過她在床邊坐下「但是你也不可以直接或婉轉地勸我妥協順從家族的命令。我們都已經離不開對方你不要故意出難題給我那麼難的決定都作出了就一起義無反顧地走到底吧。」
溪清亮如寒星一般的黑眸中閃動著複雜的光芒彷彿她的心中正糾纏著某種無法言說的矛盾。良久她的雙手輕握成拳分別放在他溫暖的掌心輕輕的聲音在臥室裡迴盪。
「我沒有後悔說出那三個字現在的生活是阿姨和我以前渴望而不可求的今生今世你能讓我美夢成真我很感激上天的安排更感激你對我太多的疼愛。」
眼眸中盛著澄澈的光芒她低聲細語:
「只是你我都知道違逆生、養自己的父母是多麼的不對。即使他們的作法不正確我們反叛後還是會覺得對不起他們某個角落總有那麼個陰影存在。我不想雨獨自承擔默默地壓抑著不快樂說出來會好很多不能抹去也可釋然你贊同嗎?」
「你一直在心疼我嗎?」藍雨心口熱熱的幸福的感覺讓他的聲音多了些撒嬌的味道「如果覺得我有時候是在悶悶地不開心那你就繼續心疼吧……」她眼底的憐惜和流露出來的溫柔感情比什麼都讓他快樂他會狂熱地喜歡著。
「你都說我傻哪有人傻到自動請求傻瓜來心疼的?」溪微笑著垂下眼簾裝作氣悶地嘟起嘴。
「不管了。」他滿不在乎地淡笑試探般地問:「你想要瞭解我家族的真正身份嗎?」
她凝視著忽地眼神認真的他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藍雨牽起她的手徑直走到桌邊打開桌上的手提電腦輕輕地敲擊了幾個鍵後一些很久遠的圖片映入她的眼眸。
整個液晶屏幕由幾張照片拼合成一幅完美的解說圖。
那是坐落在一個修道院地底下的由黃金和大理石裝飾的陵墓。
穿過修道院層層疊疊的院落和房屋走過通往地下的狹窄石梯是西班牙王室陵園的地宮大門前。
透過敞開的地下宮殿大門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迎面而來。地宮中先映入眼簾的是主墓室它專門安放西班牙王室貴族的遺骨。主墓室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兩邊矗立著擎著燭台的鍍金天使雕像。靠著墓室四周的牆壁有一圈架子上面安放著許多黑色的大理石棺石棺上隱隱約約的拉丁文金字表明了石棺主人的高貴身份。
安靜的臥室。
忽變得怪異壓抑的氣氛。
溪的睫毛顫了顫靜靜地凝視電腦裡面其中的一張照片。
照片裡天使手中的燭台出搖曳的燭光在黑色的大理石面上流動彷彿記載著時間的流逝。
還有……消逝的最高統治者們……
溪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帶著一絲絲的猶豫和緊張也許她不該問只是這個問題太過於讓她無法釋懷。
「這才是藍家立下永不和黑道人物有所交集和來往的家規的真正原因嗎?」
她想知道嗎……
藍雨微垂眼眸忽然淡淡地失聲苦笑
「也不完全是!好像這只是其中之一具體的原因我現在也無法弄清也許只有家族的長老們才清楚。」
她暗暗地咬住下唇語氣輕快地歪下頭來「喂我又沒有在乎它是因為什麼原因你不准露出這麼難看的表情!」
頓了一頓又忽地嗤笑出聲:「世上還有誰比我本事大比我更糊里糊塗連何時拐騙了個王子都不知道。看來也是注定我要與你家的死對頭有淵源了要不然我們怎麼可能遇見?」
「溪你不想再多知道點有關你身上生的諸多離奇事件的起因嗎?」藍雨認真地看著她清澈的雙眼。
「不想!」她也不禁被他的鄭重所感染乖乖地以鄭重其事搖頭否決。
「為什麼……」
「呃……我也不太清楚原因……」溪撓了撓腦袋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反正不想就是不想你不是喜歡我糊塗地過?再說會有人告訴我的該生的都已經生了我只當多聽了個曲折離奇的故事罷了又剛巧生在身邊那般真實……」
「會這麼想才乖!」藍雨低低地說:「你記住我會陪在你身邊無論生什麼事只想著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擔就行。」
「嗯!」她輕輕地應道。
其實答案早已瞭然於心或許也未可知不是嗎?
兩人默默地坐著。
良久。
他握住她的手。
輕輕地與她十指相扣。
命運既已掌握手中絕不允許再次的大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