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小路
寂靜無人
溪輕快的跳來跳去追逐著自己的影子。
打工終於結束了雖然有點沒面子但自由總是好的。
剛出酒店門她就舉起雙臂伸了個懶腰手還沒收攏就覺肩膀一沉。
然後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風洛希他看她的神情有著幾分古怪。
不知道已經走了有多遠又有多久了一路上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昏黃的燈光
幽深的小巷
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偶爾會重疊在一起但又馬上分開。
兩個人心裡隔著的不是一個國度而是一道無形的牆。
他們偶爾無限接近偶爾相隔天涯。
他想去推倒它卻又怕牆的背面是片荒蕪的景象。
良久
「對不起剛剛那樣頂撞你爺爺。」她對身後的他說。
這一晚好像有一點混亂啊她是不是失控了?
雖然她很不想道歉但風爺爺畢竟是長輩那樣的舉止言行還是太魯莽、無禮了。
「你是同情我才跟我爺爺說那樣的話?」風洛希低沉的話語從腦後傳來帶著某種隱隱的不安眼眸中閃爍著脆弱的光芒。
溪頓住腳步雙腳立正併攏硬綁綁的向後移動。
他亦停下帶著希冀的翅膀彷彿快要被人折斷。
慢慢地、、、
慢慢地、、、、
她轉過了身正面面向他眼珠動也不動地凝望著他。
「你有讓我同情的地方嗎?我怎麼看不到你到是告訴我?說不定我真可以善心浪費點同情心。」她半開玩笑的說神情卻異常認真沒絲戲謔。
「誰讓你同情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成了可憐蟲那也一定不包括我。」風洛希傲然的揚起唇角微微上揚的優美弧度綻開個迷人的笑容。
溪靜靜的看著他假裝的不在乎那絕美的笑容像是雨中的櫻花雨滴重重敲擊在花瓣上最終免不了了落入泥土的命運。
「我可以抱你嗎?洛希、、、、」她注視著他低聲說。
聲音被風一帶透著點飄渺。
風洛希的笑容呆在臉上看著她純黑色的眼睛胸口炙熱了一下又迅以冰涼蔓延開來。
「、、、、、、你真的開始同情我了」他也沉默了良久他抿緊嘴唇低聲自嘲的笑。眼珠烏黑眼底有種受到傷害的脆弱。
「不可以嗎?我只是想抱你、、、、」溪低喃著重複一聲眼底被星芒映照出令人心驚的孤獨和倔強。
朦朧的月色中少女摘下頭上的帽子掖在裡面的長像展開的捲筒從頸部滾落至後背中央處。
秀美的臉迎著月色柔美至極她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淺淡而又溫和的笑容如春風般怡人美好得沒有受過任何傷害。
風洛希怔忡的看著她似乎有一種未知的情愫在悄生暗長。
「只要一下就好。」
輕如風的請求聲飄然落進他的心裡。
只見她—
惦起腳尖雙手拿著帽子的兩邊默默的把它帶在他的頭上。
溪仰起臉看了下後滿意的笑。
然後臉頰貼在他胸前的衣服上頭輕輕的靠著。
沒有別人的允許她是不會做過分的事的而讓人感到溫暖的擁抱又豈是乞求就可得來的?
風洛希的身子驀地一僵手足無措的站著。
吸氣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清幽的花香孤寂而又有些哀傷的味道不似她眼中的堅強目光。
不知不覺間那種香氣一點點地滲進他的身體在他的心中緩慢地沉澱下來。
溪的睫毛輕顫低低的歎氣。
終究還是忘不了嗎?
原本以為忘記卻赫然現那只不過是用雪的寒冰冰封住了。
但是她還有那麼多事情可以為阿姨做不該不開心更不可以傷心難過。
說好要幸福給阿姨看的怎麼可以食言?
溪的臉慢慢離開抬起頭時已是片柔水的月光靜靜的灑在臉上沒有憂傷甚至有堅定的光芒在閃動。
夜色深沉風洛希看著她向前跳去與自己的影子捉著迷藏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他向前大跨了一步手腕用力將溪的身子拉轉了回來將她攬到懷裡。
她沒有想到背後會突如其來的來股如此之大的力氣毫無防備中身子踉蹌得險些撲進他的懷裡。
他箍住她的肩膀「木魚你冷嗎?」
這陌生的擁抱並沒有唐突的感覺反而溫暖到有了安慰。
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黑暗中淡淡一笑:「洛希、、怎麼可以是第三種呢?、、、」
只為忘卻曾經的傷痛而去尋找愛的花花公子可是她們怎麼能給你想要的?
風洛希靜默如夜風。
「這裡受傷了嗎?因為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樣好的人所以決定流浪了?」她聲音柔和。
他依舊沉默不語心中卻有一股細細的暖流在流淌。
「要怎樣才能修補好呢?」溪對著他心臟的地方輕聲低歎忽而唇角閃現一抹柔亮的微笑:「那就交給我吧我保管你等到某年某月某日你康復的時候再把你交給值得交出心的人。、、、從今天開始我來心疼你、、、」
心中微微一動那一刻風洛希的目光柔和得如同春日裡的泉水美麗的目光靜靜地停留在溪的身上。
他應該沒有聽錯吧!她說會心疼他剛才就在他的胸口處。
心中忽然湧動起一陣濃濃的眷戀他忽然很想把這一刻停留下去永遠地停留下去……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月光柔和地傾覆下來
那白色的光芒中似乎有粒細如塵埃的種子落進了溪的心底像安靜的苔蘚依附在她柔軟的心上。
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