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既為壽星又為賓主先說道:「今日能請來貞妃娘娘與宛姐姐同陪月凌吃飯月凌實在三生有幸。」
「貴嬪這麼說豈不是見外了嗎若是你喜歡本宮與宛妃大可經常來這裡陪你吃飯本宮這次來給你帶了一幅繡品做禮物確是有些寒磣了等下次皇上為你補辦生辰的時候本宮再送一幅更好的禮物給你!」隨著貞妃的話綠衣將捧在手裡的繡品展了開來卻是幅觀音送子繡。
看月凌收下後貞妃眼兒一瞥轉向了清如似笑非笑地道:「宛妃素來與貴嬪交好不知道這一次宛妃送了什麼好東西能否讓本宮開開眼?」
清如淡瞥了她一眼柳眉輕動道:「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不過我送的也不是什麼太過貴重的禮僅只是一罈酒而已。」說著她手指了一下放在桌沿的梅花酒:「這是昔日我們幾個還在一起時所釀的我一直留到現在都沒喝今兒個月凌生日便拿了出來待會兒娘娘您一定要多喝幾杯!」她故意略了日夕的名字沒有提。
貞妃先是將目光投向了月凌看月凌點頭她才對清如道:「既然宛妃有這興致又是貴嬪的生日本宮一定奉陪好像算起來這還是本宮第一次與宛妃同桌而食吧?」
「娘娘這卻是記錯了。」清如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道:「數日前咱們不是還在御書房共陪皇上用午膳了嗎?」
那一天是貞妃極不願回想的因為她吃了清如的暗虧現在被清如刻意提起她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便被笑容的掩蓋:「可不是嗎瞧本宮這記性還是宛妃記得牢些!」
聽到這裡。月凌插話進來道:「再說下去這菜都要涼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不過在此之前咱們應該先喝上一杯。」她這話無意中就為清如省了不少事。
清如順著月凌的話拿起桌上地小罈子在自己和貞妃的酒杯中分別倒上淡黃色的酒水注滿白玉般地杯子兩個杯子。兩杯酒印著兩張不同的容顏。
看清如替自己倒完後便放下梅花酒全然沒有要給月凌也倒上地意思貞妃不由心中一突張嘴道:「宛妃怎的不給貴嬪也滿上只有我們兩個喝可就不成意思了.^.」
月凌欲言卻被清如抬手所制止:「娘娘您可是忘了洛貴嬪現在是有孕之人。太醫有話在先她是絕對不能喝酒的否則容易傷了還沒出世的胎兒。所以就讓洛貴嬪以茶代酒如何?」
雖然清如話說的並沒有問題可貞妃心中還是隱隱不安。低頭打量著杯中看似無異常地酒。她卻是不敢輕易喝下然宛妃都已經這麼說了。自己如果不喝未免也說不過去到底要如何才好?
正在這時貞妃看到了放在窗邊小几上的安胎藥此刻藥汁已經涼了許多完全可以喝了看到這個貞妃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她先是打了個眼色給寶鵑然後才對清如道:「還是宛妃比較細心本宮都忘了呢既然如此貴嬪你就以茶代酒吧。」
隨著這話的說出手裡已經端起了斟滿酒的杯子看到她拿起來清如亦拿起了酒杯在她的嘴角含著淡然的笑意彷彿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三杯或酒或茶在半空中微微一碰即分然後各自舉杯相飲。
另一側得了貞妃眼神示意的寶鵑早在此之前就得了見機行事的吩咐所以貞妃剛一示下她立刻就猜到了是什麼意思至小几前拿了藥碗往月凌所在地位置走去因為貞妃坐在月凌的右側所以自右往左走過去的時候勢必要先經過貞妃地位置。
就在寶鵑經過剎那貞妃藉著右手以及絹帕的阻擋執杯地左手迅將杯子往寶鵑地方向一倒倒出去的酒水悉數倒入了寶鵑刻意往她這邊拿地藥碗裡只有很少一些才倒在了地上不過由於少所以看起來不明顯。
這藥碗本就只有七分滿倒入一杯酒後也不過漲到了八分滿看起來並不是特別明顯。
在寶鵑的刻意掩護下貞妃這一個動作並沒有讓別人現即使是在喝酒時一直注意著貞妃的清如也只看到她身前的左手微微一動其他的就沒看到待貞妃亮出空杯子來只當她已經將這一杯酒喝下去了看到這裡清如嘴角的笑容再一次擴大她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貞妃這個一直暗中算計她為難她的毒瘤就快要被連根拔起她豈能不高興!
這個時候寶鵑已經面色如常的將藥碗拿到了月凌的面前:「主子這藥已經涼了許多您早些喝吧不然等它全涼後就更苦了。」
月凌試了一下溫度果然是由燙轉溫不由點頭接過藥碗喝了起來待得皺眉喝完後她抬頭對寶鵑道:「今日這藥的味道怎麼和前幾日不一樣難道吳太醫又改過藥方了?」
寶鵑自然知道藥的味道為什麼不一樣但是她此刻只能裝糊塗:「這個奴婢也不知道要不要奴婢現在去太醫院問問?」
月凌看現在正是用晚膳的時候便道:「不必了等明日再去問吧先把湯給盛了。」
寶鵑應了聲放下藥碗後分別給三人將湯給盛了酒剛下肚沒多久清如的臉便開始泛起紅色她心知這是溶於血中的藥物與剛入體內的七蟲蠱起了反應她抬手一撫臉道:「瞧我這樣剛喝了一杯就行了酒力可真不行。」
貞妃見狀亦摸站額頭道:「可不是嗎本宮也覺得有些頭暈看來這酒雖好喝但酒性卻烈咱們還是不要喝了多吃些菜吧宛妃你說呢?」
清如目的已經達到自不會再行糾纏同意了貞妃的話後讓子矜將酒端了下去她與月凌貞妃幾人則專心吃起了滿桌的菜雖然月凌這裡做的未必會比各宮的小廚房或御膳房好但不一樣的廚子總會有些拿手的菜比如眼前這道「香悶醋魚」便不曾在其他地方吃到過。
這頓飯直吃了一個時辰才吃完其後又一起飲了茶才各自散去月凌著人收拾了碗碟原想將清如送來的那瓶還未喝完的梅花酒收起來可不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到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清如帶著子矜回到延禧宮剛一進內等候在裡面的秦觀馬上讓清如坐下然後把起了脈雖然他對自己的藥極有信心但還是慎重仔細些的好若然這七蟲蠱未被殺死從而潛伏在體內那可真是要糟了。
在一陣詳細的檢查確認清如體內沒有七蟲蠱後秦觀才放心的離去一直留在宮裡的湘遠走上來問道:「主子貞妃已經喝了您帶過去的酒嗎?」
「應該是喝了本宮看著她將杯子拿到嘴邊的再看時杯子已經空了本宮仔細看過地上沒有被潑的痕跡想來是她喝下去了。」清如低頭瞧著自己指甲上的瑰麗語氣中有些許的不肯定有時候順利的計劃也會讓人懷疑。
「那貞妃就沒有任何的懷疑嗎?」
清如瞧了湘遠一眼輕咬下唇湘遠的話她也曾想過貞妃心思縝密異常她肯定是有所懷疑的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也許她是以為本宮不會在酒裡下毒吧畢竟這酒我也是喝了的不過依本宮猜測只怕她回宮後會立刻召太醫來給她把脈吧。」想到這裡清如吃吃地笑了起來七蟲蠱可不是毒藥一般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何況即使是看出了也無藥可解。
與湘遠說完了話清如忽而想到一件事轉臉對子矜道:「你可曾將剩餘的酒拿回來。」
子矜點點頭:「小姐放心在剛才出來的時候奴婢趁他們不注意把酒拿了出來剛才回到宮裡的時候交給小福子去處理掉了。」
清如輕吁了一口氣:「只要沒留在鹹福宮裡就好不然月凌要是一時興起喝上一口那可就遭了。」停了一下她又道:「去把小福子給叫進來。」
小福子進來後清如先問了他梅花酒的處理待得知已經將酒水倒入燃燒的火中燒掉後才安了心然後著他到翊坤宮暗自潛伏一旦現那邊有什麼異動就立刻前來回報。
隨著月亮的升起落下一夜悄然而過小福子的監視結果可想而知定然是無功而返貞妃壓根兒未喝那杯酒自然是不會有事現在所要擔心的人是月凌可惜清如並不知道這一切甚至月凌本人也不知道危險正向她一步步襲來!
翌日醒來清如正在梳洗時突然想到昨日月凌那說到一半的話她望著銅鏡中替自己挽著頭的湘遠道:「你可知洛貴嬪曾送過什麼東西來嗎?」
「洛貴嬪?」湘遠被問得稍稍一愣手上的動作慢了幾分:「主子您是說那些君山銀針嗎?要不要奴婢現在就去給你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