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一日月凌起床梳洗停當後將假手串藏在袖中然後讓寶鵑陪著她去了延禧宮到了那裡只見秋月正領著幾個宮人在打掃庭院給院裡的樹草澆水而清如則閉著眼斜坐在鞦韆上子矜在後面輕輕的推著暖陽臨身微風拂面。
這一副畫面讓月凌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神色幾個宮人瞧見她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計向她請安聽得這聲音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清如睜開了眼待看清月凌後她笑了起來抬手招其過去:「妹妹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過來了?」一邊叫子矜去裡面搬了張椅子給月凌坐。
月凌扶著寶鵑的手坐下後才道:「我在宮裡閒著沒事而且看今日陽光又好便隨處走走哪想走著走著便走到姐姐你這裡來了。」
清如微咦了一聲旋即笑容更濃了幾分:「這倒是奇了我也正有事找你呢想不到咱姐妹倆想到一會兒還沒叫你你就來了。」
「哦?姐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月凌疑惑地道。
「昨日裡皇上來我這裡的時候說了下個月就是你的生辰原是想給你大辦一場的只是你現在已經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不宜太過辛勞前幾日不是還突然疼了一陣嗎所以就決定暫時先不辦了等下次你生完了孩子再行補辦你覺得如何?」
「一切但憑皇上和姐姐決定月凌沒有任何意見。」
清如腳下微微用力讓鞦韆稍微蕩起些然後就著一垂一落的鞦韆道:「雖然說皇上是為你著想才決定延後的。但本宮覺得在生辰當日畢竟還是要慶祝一下才是也不用多叫人就咱姐妹二人便可。對了貞妃一直以來對你都幫助甚多。那天也叫上她來就咱們三人一起吃個飯權當為您慶祝了你說可好?」
要不是清如說話時面色平和聲音柔緩。月凌都要以為她說的是瘋話了她與貞妃一直不對頭怎麼今天突然想到與貞妃同桌而食了真不明白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既然清如都這樣說了月凌自然不會反對含笑點頭應下。
月凌地生日是三月初三風箏飛天的日子!
看著清如在鞦韆上悠閒自得笑看風雲的模樣月凌頗為羨慕說道:「以前倒沒怎麼注意姐姐這裡地鞦韆現在看來裝一個還是不錯的。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多了改明兒。我也叫宮裡地人給我裝一個。要與姐姐一模一樣的。」
清如聞言莞爾道:「那敢情好不過你怎麼著也得把小阿哥生下來後再坐。否則皇上見了恐怕當場就給你把剛裝好的鞦韆給拆了。」
月凌被她說的笑了起來連笑邊道:「哪有姐姐說的這麼誇張其實皇上最緊張最疼愛地始終都是姐姐呢。「有嗎?」清如淡淡地道原本擱在腿上的左手抬了起來抓著纏有花蔓的鞦韆索這一抬隱在衣袖裡面的翡翠十八子手串便整個的露了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直讓人有些不敢逼視。
月凌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手串嘴裡說道:「可不是嗎否則皇上也不會將翡翠手串這麼貴重的東西賞了姐姐那可是連先皇后都不曾給的啊!」無盡的羨慕與隱隱的嫉妒都表現在這一句話裡。
清如順著她地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串嘴角含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其實都是一樣地皇上也不過是一時興起說不定啊他心裡早就後悔了只是金口已開所以才不好意思拿回去罷了。」
月凌略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她心裡此刻是緊張地不得了回頭瞥了寶鵑一眼寶鵑衝她暗自一點頭然後默不作聲地走了開去來到那些正澆樹弄花的人中間幫著她們一起澆水。
待得她走開後月凌才暗自呼了口氣然後依舊掛了笑臉對清如道:「姐姐說地輕巧這皇上一時興起也只對你興起對於我們啊可是連想都不會想。」
清如聞言嫣然一笑:「你這小丫頭聽著口氣倒像是在吃醋我才不稀罕呢你要是稀罕的話你拿去好了。」還沒等月凌明白這拿去二字是什麼意思清如就從腕上摘下手串隨手扔到了月凌懷裡。
這下可真把月凌有些弄愣了她原還在想要怎麼開口讓清如把手串拿下來給她瞧瞧哪想這下倒好了不用她開口清如自動就把手串摘下來了還扔到她懷裡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月凌激動的手都有些抖了。
她勉強鎮定了心中的激動後道:「姐姐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可是皇上賞的稀罕東西宮裡上上下下只有這麼一件你真給我?」嘴裡說著不相信的話手裡卻已經拿著手串把玩起來甚至還帶在手腕上左右欣賞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清如似笑非笑的看著月凌的舉動一些都不阻止彷彿很是不在意的樣子:「那有什麼咱們可是兩姐妹又是同侍候皇上的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分享的除非你看不起我的東西。」
「姐姐你實在說笑了宮裡哪一個人不想要這東西只是要不起罷了我也一樣。」說到這裡月凌的神色頓時黯然了下來一副暗自神傷的模樣雖然她有心要將手裡的鏈子與袖中的那串掉了包可清如與子矜都在旁邊盯著想來她們雖嘴裡說不在意可實際還是在意得很否則那兩雙眼睛也不會牢牢的盯著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月凌眼見這樣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手串遲早是要還的不可能真的拿走想到這兒她給稍遠處的寶鵑使了個眼色寶鵑也是機靈她雖然與那些澆水的宮人在一起幫著澆水但時刻都注意著月凌那邊的情況現在看到月凌對她使眼色當下便有了主意將拿在手裡盛滿水的勺子故意一個轉手潑歪了悉數倒在秋容的身上引得秋容一聲驚叫。
這聲驚叫果然吸引了清如與子矜的注意力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那裡趁著這機會月凌趕緊將兩串手串對換了一下把從清如那裡拿來的那串藏進袖中。
另一邊寶鵑向秋容不停的道著歉說是自己一時沒拿穩才潑到她身上的清如見沒什麼逐又將目光轉了回來子矜則走過去斥了秋容幾句讓她不要大呼小叫的免得沒了規矩。
月凌將換好的手串遞還給清如:「姐姐這東西你還是好好收著吧我可不敢真拿了走否則皇上知道了非要生氣不可。」
「皇上哪會那麼小氣。」清如嘴裡這麼說著但還是依言收回了手串也未細看便帶在了手上看到這裡月凌終於鬆了一口氣。
見目的已經達到月凌也不再久呆借口自己宮中還有事便匆匆離去清如也未挽留只讓子矜送她出去便罷。
等子矜送走了月凌後回來只見清如依然坐在那鞦韆上輕輕的搖著手裡則拿了褪下來的手串低卻的雙眼中隱藏著無盡的悲傷與哀愁。
「她果然動手了……」這句話從嘴裡輕囈出來不是說給子矜聽而是說給自己聽雖然她早就有所準備但在此之前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不是可是今天這個希望徹底破滅了月凌還是按著貞妃的話來偷了她的手串月凌在幫著貞妃害她這個認識讓清如心痛不已恨貞妃挑撥但也恨月凌如此不爭氣耳根子軟的讓人一說就信了。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只能繼續走下去清如的情緒在一陣低迷過後重新振了起來這件事還沒有完她就看看貞妃還能唱出什麼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只是不知最後傷的是她自己還是貞妃與月凌?
月凌換好手串出來後一路急走直至回到鹹福宮裡才腿軟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有些後怕的拍著胸口剛才的事可真把她嚇壞了深怕會被清如當場現不對勁幸而是矇混過關了。
寶鵑在一旁顯得十分興奮她喜形於色的湊上前道:「主子現在手串已經拿到手了那是不是馬上就給貞妃娘娘送過去月凌有些無力的搖著手道:「不急讓本宮先喝杯茶緩口氣再說。」端了茶剛喝一口便連茶帶碗給摔在了地上她氣急敗壞地道:「把阿琳給叫進來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懶連茶怎麼都不知道冷的不得了她是存心想把本宮冷死不成?!」
「娘娘……」寶鵑正欲勸她先把手串給貞妃送去再回來訓阿琳卻被月凌飽含怒氣與不悅的眼神堵在了嘴裡只得無奈的出去將阿琳叫了進來。
阿琳似乎也知道不妙所以一進來就把頭垂的低低的身體還不停的打著擺子好似怕死了月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