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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親?」秦觀一時未想到清如會問起這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待得定了神後方輕咳一聲答道:「回娘娘的話微臣一直以來都以行醫救人為目標所想的不過是如何精深醫術以救更多可救之人至於娶親……微臣確實尚未想過。」
清如低頭一笑如暖日裡的陽光升起:「男婚女嫁是人生大事每個人都要經過這一樁事秦太醫年紀也不小了該是時候要找了就算你不急難道你的父母也不急嗎?」只要秦觀尚未娶親或定親就好辦一切都尚有可能如今就看這秦觀是否會接受綿意了。
秦觀的臉上終開始泛起澀笑:「既是娘娘問起微臣也就不隱瞞了其實父母已經催過多次只是都被微臣推搪了過去實在是現在沒這心思也沒有遇到一個能讓微臣傾心的人。」
「哦?」清如挑了柳葉細眉紅唇微張有著些許的驚訝:「看不出秦太醫也是個懂情之人不似一般人那樣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秦太醫身為御醫常年在宮中出入難有在外閒適的辰光要如何才能遇到你心目中認定的人呢如果一直遇不到豈不是要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秦觀眼中閃過一抹出奇不意的落寞醉心醫道讓他在醫術日漸精深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連自己的大事也給耽誤下來了不過既要所得那必要所捨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他人。
「這種事非是微臣一人所能決定微臣只能說一切隨緣吧。」說到這兒他轉言道:「娘娘今日特意將微臣召來為的就是問這事嗎?」從剛才清如問他有否娶親就覺得有些怪異現在又無緣無故與他說起了這個。只怕其心中另有所圖難不成是要為他做媒?
清如接下來的話證明了秦觀地猜想:「不錯。本宮今次將你召來為的就是這事本宮……」既以知道了秦觀無婚亦無心愛之人清如亦不再隱瞞:「本宮想為你做媒不知秦太醫可願承情?」
秦觀心性淡泊依她看來這樣的人若不愛上一個人便罷。一旦愛上了便會死心塌地地去愛只要綿意能收了秦觀的心那她地下半生定然會幸福有依
「做媒?」聽到猜想成了現實秦觀失聲叫了出來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總算他經的事多了而且天生冷淡很快鎮定了心神道:「不知娘娘是要為哪家女子說親?」據他所知。索家只有娘娘一個女兒而她的侄女現在才七歲又定給了三阿哥。顯然不可能是她們家的人。
清如神秘地抿嘴笑道:「非是哪家的女子而是本宮身邊的人。據本宮所知。綿意似乎很是喜歡秦太醫你呢但不知秦太醫你對她又如何?」
「綿意?」秦觀顯然沒有想到會是她。還只道是哪家的閨秀綿意他自然是認識的也有所接觸只是不多罷了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會喜歡上自己還真是出人意料不過既得清如點破再一聯想到最近綿意面對自己時那欲語還羞的樣子一切自是瞭然於胸。
清如見秦觀久不作答以為他是嫌棄綿意宮女的出身面色不由沉了下來也沒了適才的笑容:「怎麼?秦太醫是討厭綿意還是說嫌棄她的出身?」
聽得清如誤會秦觀連忙擺手道:「娘娘您誤會了秦某雖不是什麼聖賢之輩但也不是以外在家世看人地膚淺之輩微臣只是乍聞娘娘的話有些驚訝反應不過來罷了。」
看清如神色稍霽後他續道:「雖然微臣與綿意姑娘接觸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個不錯的好姑娘既懂事又知禮而且還有娘娘在一邊調教絕對與普通女子不同只是……」說到這兒秦觀地神色為難起來他心知這話說出極可能會得罪清如但若是不說他又做不到:「只是秦某對綿意姑娘只有相識之緣並無相知相守之情更無攜手一生之心所以還請娘娘恕罪。」
要他冒然娶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他是無論如何做不到地即使勉強娶了以後也不會幸福反而會因此害了綿意地一生他雖對綿意沒有任何情意但如他所說綿意是個好女子他不願惹她傷
「原來是這樣那倒也怪不得你了。」聽了他一番話後清如倒是沒了怒火反而心有所諒然她卻也不想這麼放棄不想讓綿意的情意付諸流水繼續說道:「你對綿意無意本宮也不能勉強你但這樣對綿意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她好不容易才喜歡上一個人你卻連絲毫機會都不給她就否決了。」
「那娘娘地意思又是什麼?要微臣現在娶綿意姑娘?那是萬萬不能的!」秦觀既是無奈又是堅決別人的話他可以不當回事但清如的身份卻與眾不同不僅是宮中的娘娘又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麼著也不能隨口敷衍。
清如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她靜淡的眸子中不停閃過各色光芒最後終於停在一個似是而非的想法中:「本宮不會做勉強你的事即使現在迫了你娶綿意那她也不會幸福不過本宮倒是有一個兩全齊美的想法不知秦太醫是否願意聽聽?」
「娘娘請說。」秦觀頗有些好奇他想不出在這之間能有什麼兩全齊美之法可行總不成是讓綿意當了他的侍妾吧綿意願意他還不願意他秦觀要娶就要娶個全心全意相待之人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有一股寒風從窗子所開的縫隙吹進來將屋內的暖和吹散了不少清如側頭從窗縫中看到正給玄燁整理辮子的綿意看來他們已經玩得差不多了。悠長的聲音如從天際垂下的雨絲一般飄入秦觀的耳中:「本宮可以不要你娶綿意只要讓她跟著你便行本宮這樣做是希望在朝夕的相處中可以讓你對綿意產生情意從而願意與她廝守終身如果實在不行你便要想辦法斬斷綿意對你的眷戀之情讓她重新找一個愛她而她又愛的人你可以做到嗎?」
「娘娘您這是在為難微臣。」誰說不是呢斬斷自己的情絲都困難萬分何況是斬斷別人的情絲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也許吧。」清如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觀:「是為難也是成全如果你能與綿意有結果這不是很好嗎給綿意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就算是要給機會也不用出宮跟在微臣的身邊吧在宮裡不也一樣嗎?」秦觀試圖讓清如收回她的想法。
「不一樣留在宮裡跟在本宮身邊你們根本沒有相處的時間你不會有機會瞭解綿意而綿意對你就會如陷足泥潭一樣越陷越深。」說到這裡清如抬手順著耳邊的步搖慢慢撫下:「本宮確是有私心那私心就是希望本宮身邊的人都能得到她們想要的幸福。」秦觀連續張了幾次口但都未能說出話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呢:「既然娘娘執意如此微臣只能領命不過微臣並不保證能斷了綿意姑娘對微臣的眷戀若因此惹綿意姑娘傷心還請娘娘見諒。」
清如將長長的步搖拉到眼前恍若是看那步搖又恍若沒在看:「鳳凰總要浴火才能重生不論結果如何也總要爭取過才知道本宮已經盡人事了剩下的就要看綿意的造化了。」說到這裡她著人去傳了綿意進來。
在等綿意進來的時間裡清如與秦觀都未曾說一句話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炭盆裡被燒得通紅的銀碳出「辟辟」的輕響。
有時候人就像這碳一樣在火裡不停的被煎熬著能有多少人受得過烈火的燒灼又有多少人於烈火中不甘心的逝去。
正當清如暗思感慨之際綿意到了她進來後先是偷眼看了一下秦觀然後才向清如請安。
她這個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清如與秦觀的眼睛清如只是心中暗笑秦觀卻是一下子就坐臥不安進來以前不知道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被人一點破怎麼想怎麼彆扭以後還要日日跟著他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清如讓綿意進來後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道:「綿意本宮找你來是有些事要說與你聽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則後悔了可沒藥吃。」
綿意奇怪地眨了兩下眼睛:「主子您要跟奴婢說什麼?」
不等清如說話秦觀先有些窘地道:「娘娘微臣還是迴避一下吧等您和綿意姑娘談好了微臣再進來。」看不出秦觀在這方面臉皮還薄得很清如倒也不強留他讓人帶了他去外側等候。
看秦觀出去後清如方與綿意將適才的事統統說了一遍當綿意知道清如是要將她嫁與秦觀時臉紅的如火燒一樣但嘴角隱隱可以看出笑的痕跡然在得知秦觀於她並無情意時笑頓時垮了下來臉也由紅轉白蒼色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