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另一邊清如帶著子矜離開寒煙閣後緩緩朝著自己的宮殿行去一路上她都低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突而她又抬頭看看天美眸中是一片複雜與迷惑停下步輕言道:「子矜你說琳嬪是不是很可憐?」剛問完這話她又搖頭失笑道:「我卻是問錯了宮裡的女人都很可憐不多她一個也不少她一個。」
子矜默然的跟在清如後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做為一直跟在小姐身邊的人她應是最懂小姐的莫看著表面風光榮華實際上小姐的心一直淪陷在冰寒之中甚至於比以前無寵之時更冰更寒深宮女人無一不可憐!
清如忽而伸出手看著五指間的縫隙無聲長歎光陰如流水一般在指間流逝這三年比她以前十六年經歷的事都還要多失了平和失了無爭失了天真所收穫的是冷漠是殘忍是城府!
一路的行去不再說半句話妙怡的身影飄渺如晨霧瞬聚而又瞬散!
如清如所料在其後的幾天裡福臨沒有再強迫過妗雲但也沒有再臨幸其他的妃子他日日來煙寒閣不做其他的只是盯著妗雲瞧偶爾也有忘情的時候然後在妗雲激烈的反抗中恢復了正常這樣瞧著一直瞧到深夜然後歇在清如的宮中。
然而於福臨來說這並不能長久下去他想得到妗雲就像得到香瀾一樣的得到她可是他又不敢強迫。怕強迫之下她又尋短見可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心中的**越來越高漲清如已經漸漸不能讓他再平息了。
又是一夜過去了。如今已是九月初的天氣風吹在身上冷嗖嗖地清如心中有所不暢便到外面去走走綿意跟在她後面。手中還拿了一件薄披風本來出來的時候她就欲讓主子披上可清如不想披只能帶著只待其覺得冷時便可披上不至於著了涼。
走了不知多遠忽聞不遠處有佛音傳來猛然抬頭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竟然走近了太后居住的慈寧宮。看著那裡清如心中一時百味呈雜太后待她向來很好。也很厚待若不是有她。自己今日未必能走到這一步。說不定還呆在那個清冷蕭瑟地重華宮虛度光陰然太后的好。也是有目地的她的目的就是要幫著皇后幫著博爾濟吉特氏鞏固在大清後宮的地位太后終歸是太后她不是普通地人那自己呢若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問鼎太后之位可會像現在這位那樣一切以利益為先以江山為先即使讓自己的兒子痛苦也無所謂?
清如忽然低頭一笑如此遙遠的事想它做甚何況自己如今在宮中四周是敵人稍一不甚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不過……說到太后清如不由想到了將來會繼任福臨大清皇位的人如果這個是玄燁……他應該能做一個好皇帝吧比他的阿瑪更出色只是他會有這個機會嗎?
如此想了一會兒搖頭想這些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腦袋回身想走往別處卻聞旁側有聲音傳來:「宛妃妹妹怎麼在這裡?」
順著聲音望去入眼的是貞妃那張秀雅中帶著幾分艷麗的容貌她今日穿了身鵝黃色的旗裝額前垂著一顆碩大地明珠閃閃生輝其餘的飾也點綴著或多或少的珍珠而她地容顏在珍珠的映照下如籠上了一層濛濛地面紗叫人看不清所以跟在她後面地是她的隨身侍婢綠衣
稍稍一愣之後清如帶上習慣性地笑容迎上去道:「原來是貞妃姐姐妹妹這裡有禮了!」說話的同時她微一低頭現在她與貞妃是同級雖然論順序貞妃排在她前面但到底同樣只是妃而已所以無須行禮。
貞妃含笑點頭那雙含水的眼眸往慈寧宮所在的方向一瞟隨即道:「宛妃妹妹來這裡可是來找太后的?」
清如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隨風拂於拂之際輕言道「太后傾心理佛我等妾身雖有向太后請安之意卻也不能隨意打擾能在這裡望一眼已經足夠了!「宛妃果然是善解人意難怪不論是太后還是皇上都對你中意的緊。」貞妃若有所指的說著。
「貞妃姐姐不也是一樣嗎皇上對姐姐你讚賞有加否則也不會將協理後宮這個大權重任交託給姐姐望姐姐一定要好生把握莫要辜負了皇上對姐姐的厚望。」清如一邊說一邊轉過身欲往他處行去。貞妃但笑不語直到她將話說完後方上前道:「咱們都是皇上的人當然是盡心盡力的做該做之事不說這個了宛妃可有閒暇若有的話不妨陪本宮四處走走?」
貞妃不論是說話還是不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若不是清如對她早有所瞭解進而一直防範著只怕也會在她的笑容中迷失了方向。貞妃主動來搭話必然是有話要與她說她倒想聽聽是些什麼話逐以明媚之笑顏相向:「既然貞妃姐姐要求那清如自無不從之理反正現下回宮也無事可做倒不如咱們二人說說話。」說完時清如自然的挽了貞妃的手好似貞妃是她要好的姐妹一般這樣親密的舉動倒把貞妃弄的有些愣不過她很快就醒過神來笑著回挽起清如二人並肩而走。
且行且繞一直到了萬春亭萬春亭位於御花園西側與東側的千秋亭並立而建是一處供人小憩的地方九月深秋之際菊花漸落梅花未綻。除了幾處常青的樹木外御花園竟是格外的落。
綿意與綠衣分別用衣袖拂了一下石凳然後才請清如與貞妃坐下。御花園經常有宮妃來此賞花而她們一般歇息落腳的地方都是選在千秋亭或者萬春亭。所以這兩個亭子經常有宮人守候此刻便有兩個守在亭外地宮人他們看到清如與貞妃時趕緊上來請安隨即又去沏了兩杯茶來奉與二人。
貞妃凝神揭開了蓋子迎著那升騰的熱氣閉了下眼。任由熱氣拂在臉上溫潤而暖洋:「宛妃本宮聽說皇上近日一直有去你宮中看望那位新晉的琳嬪?」她徐徐說著眼半睜半瞇。
清如心中一震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她地目的想向她打聽琳嬪地事臉上還是一如平常的沉靜:「不錯皇上對這位新晉的琳嬪似是很感興趣呢。總是去寒煙閣看她。」
貞妃驟然睜了眼凌然的目光在清如面上掃過:「其實皇上因何會對她如此恩寵究其原因。咱們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只是有件事本宮怎麼也想不明白……」說到這兒她故意不說下去。
「是什麼事讓貞妃姐姐不明白了?」清如知她在等自己接話。不過她也想看看貞妃到底對這件事瞭解多少逐接了下去。
貞妃突然寧雅一笑:「本宮先前去查了各宮妃子的侍寢記錄。為何皇上幾日裡明明去了琳嬪那裡可卻沒有她地侍寢記錄而且一直都沒有難道說入宮這些日子琳嬪她還未曾得幸過皇上?又或者說是宛妃你藉著琳嬪在你宮中的便利便阻止皇上親近琳嬪?」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然清如並未被她的氣勢所嚇倒雲淡風輕地道:「貞妃姐姐可就說笑了雖然琳嬪是在我的延禧宮中可是如果皇上要親近於她我又豈能阻止。」
「話雖如此可以皇上對她如此重視的程度來看豈會一直不召她臨幸連她入宮的第一次召幸也只是匆匆一會兒就著人送她回去了然後皇上就去了你的延禧宮在你那裡過夜難道說你對其中原緣真的一無所知?」貞妃很顯然不信清如所說地話。
清如倒沒想到貞妃對這期間生的事如此清楚甚至連那一夜的事也知道不用問她肯定在皇上跟前安排了自己地眼線。
清如略低頭飲了口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然後輕描淡寫地道:「這其中地原緣我確實不知如果娘娘你一定要知道地話可以去問皇上或者琳嬪他們是當事人對這件事最是清楚。」她諒貞妃也沒這個膽去問福臨至於琳嬪她也不會冒然去與之接觸。
貞妃被她這個推卻之詞惱了心雖明知她是在瞎說可是卻無法反駁只能冷聲道:「皇上事忙本宮豈能去打擾他至於琳嬪她是你延禧宮的人要問也理當是你先問才對。」
清如笑笑也不接話她伸出帶著護甲地左手扶在綿意手背上站了起來:「琳嬪的事娘娘以後會慢慢知道的不過本宮可以免費告訴娘娘您一句皇上現下對她很是在意越於本宮娘娘您還有月凌之上的在意如果有人敢對她不利本宮相信皇上一定會嚴懲不怠的!」這一刻她的自稱忽而轉變成了本宮。
她這句話有暗警貞妃之意不要隨意對妗雲下手這樣說的用意多少是想護妗雲平安妗雲……承載著自己未曾完成的夢而她也是真的不適合留在宮裡不僅僅是因為她心中有人更多的是因為她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她的存在其實不止貞妃感到威脅連她自己也感覺到了深深的威脅妗雲不應該留在宮裡不過在她想到辦法之前決不能讓別人動了她否則難免不會牽連到她這個延禧宮的主位身上。貞妃略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宛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這宮裡還有人想對琳嬪不利不成那這個人未免也太大膽了莫說是皇上就是本宮也不會放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