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悄然劃過那抹絢爛始於星空止於星空明月幾許繁星點點七夕早過牛郎與織女又要等上一年方才得見了。
幽幽的輕歎從一張飽滿的紅唇中逸出那雙深幽的眸子中不時閃過一種嚮往與思念低下頭攤開手裡面是一塊從中折斷玉珮。
「玉相許佩相連奈何身不由已這一世只怕再無重圓之時!」壓抑的聲音從她口中慢慢響起更有幾滴滾燙的淚滴落於玉珮上此人正是皇上新封的琳嬪瞧她現在這樣就是在思念什麼人只不知那人是誰。
在她身後跟著一個長相乾淨的宮女名叫露兒是她從府中帶進來的露兒與她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些什麼心中不忍逐上前勸道:「小姐夜深露重還是進去吧莫要著涼了!」
妗雲一眨不眨地盯著半塊玉珮許久才略有些嘲諷地道:「著涼?那敢情倒好最好是一病不起那我就不用見皇上更不用侍候聖駕了!」她的臉上露出的是厭惡是逃避很明顯她不願意如其他妃子一樣去侍候皇上。
露兒聽到這話嚇了一跳趕緊看看四周幸好沒有旁人否則他們把這話拿到皇上面前去主子就有難了她也知主子心中難受可是現在入宮為妃已是現實再不願也沒辦法現在是冊封的第一夜所以還沒有召寢但以皇上對主子的態度來看最多明後天肯定會傳旨召主子去侍寢。到時她就是再不願也要去。
「主子您就不要再想了您現在已經是天子的人了您和許公子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露兒做為妗雲地貼身婢女。幾乎是看著主子與許公子相知相戀的他們的感情如何。她看地比任何人都清可現在卻有緣無份許公子在宮外知道了小姐被留在宮裡的消息後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只歎造化弄人。有緣相識卻無緣相守。
聽到露兒地話妗雲本已止住的淚再一次滾落:「天子的人?天知道我根本就不願做這勞什子的琳嬪是皇帝強加的許郎……」她摩擦著手中地玉珮聲喃如蚊:「許郎你放心妗雲說過的話絕不會改變妗雲只屬於你一人。別的人休想得到即使他是擁有天下的皇上也一樣妗雲的身與心他都得不到!」慢慢地說著握玉珮的手亦悄然緊起這樣的她讓露兒擔心不已。但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勸起。
又站了一會兒。妗雲終於聽從露兒的勸告回屋休息了。在她們離開後花叢後轉出兩個人來正是清如與子矜。
清如若有所思地望著妗雲離開的方向從她與侍女地話中可以看出她並非自願入宮更不願侍奉皇上這對她來說倒是個大現。
子矜在側小聲道:「小姐琳……」
不待她說下去清如便抬手制止了她的話頭瞟眼道:「有什麼話過會再說咱們回寢宮吧!」
子矜點頭垂聲不語扶著清如回到了寢宮一邊替她卸著釵環一邊將剛才沒說話的話說下去:「小姐琳嬪她是不是壓根兒就不願意入宮當妃子啊?」
清如摘著耳垂上地珠墜道:「從她們今天的話來看應該是而且看樣子她心裡早就有人了說不定兩人早已約定在落選後便成親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長得與先皇后相似如此一來皇上豈肯放過她!」
聽到這兒子矜既是遲疑又是害怕這種相似讓她想到了曾經先皇后在時小姐極為悲慘地日子:「小姐那她會不會威脅到你會不會讓你再回到從前地日子?」清如面色淡漠的將珠墜拿在手裡把玩紅唇啟處是冰冷地聲音:「你以為本宮還是以前的如答應嗎?雖然她對本宮確實有著不小的威脅但是絕不可能再讓本宮回到從前的日子何況本宮已經現她真實的心思她心中另有他人對咱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在這句話中她將自稱變為了本宮是的她已經是宛妃了她也已經習慣了在福臨背後甚至於面前耍著他沒有現的手段。
「對了今天皇上翻了誰的牌子?」清如乍然想到這件事既沒有點新貴人那會是誰難道是貞妃或月凌。
子矜回道:「好像今天軍機處有要情稟報現在皇上還在乾清宮與諸大臣商討國事敬事房送去的綠頭牌都被退了回來。」
「哦……」清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道:「你去吩咐小廚房讓他們準備些小點心再煮碗燕窩粥然後叫小福子給皇上送去。」
「唉!」子矜利落的應了聲將清如服侍上床後便去小廚房傳話了。
清如躺在床上瞧著帳上的繡花起了呆她以後該怎麼辦雖然已經將琳嬪安置在了自己宮中方便察看她的動向及瞭解她的心思可福臨那邊呢?他現在只怕整副心思都在琳嬪的身上了初入宮便封為嬪可見其對她的重視那自己該如何反擊著是坐等琳嬪身上的恩寵落下來還是先下手為強?甚至於拿琳嬪心中有人的事來做文章?
若琳嬪是個小人她倒是可以這樣做只是瞧著琳嬪她是個至情之人與自己一樣多有身不由已這樣陷害她自己如何能安心?看來一切還是要從長計議才行!
這一夜清如恍恍惚惚睡去時竟然夢見了先皇后董鄂氏在夢中她眼睜睜地瞧著董鄂氏將福臨帶走不管她怎麼喚他都沒有回頭濃厚的悲傷瀰漫在她的眼中可是他卻不肯看一眼怕好生的怕!
夢迴驚醒身上已是冷汗涔涔起身時心中已下了一個決定若琳嬪不妨礙她的地位與恩寵便罷若危極自身之時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除去即使違背了良心也沒辦法她決不能讓歷史重演。
這日閒暇無事信步來到重華宮這裡現在已經入住了幾位新入宮的妃子但所居均為偏殿正殿無人得以居住清如無意驚擾到她們所以只繞過宮殿來到了後面的臨淵池這裡是她最喜歡來的幾個地方之一而也只有在這裡她才能享受片刻的寧靜與安詳。
自湘遠手中接過魚食慢慢灑向湖面隨著魚食的灑下越來越多的錦鯉圍了過來頭和身子不時露出水面爭搶這灑下的食物。
做人有這樣那樣的煩惱做動物卻只需吃飽便行這是它們最大也是唯一的願望在人眼中看來這個願望再簡單不過。正想得出神旁邊的湘遠突然「咦」了一聲清如微微側目道:「怎麼了?」
湘遠一指左側道:「主子奴婢看到洛嬪在那裡。」
「月凌?」清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一身橘紅旗裝的月凌站在欄杆前目視湖面似有什麼心事沒注意到清如二人而她的身邊也沒有跟著宮人只有她一人。「我們過去瞧瞧。」清如這般說著徐徐向月凌所在的方向走去湘遠依言垂跟在她後面月凌初沒現直到清如快走到她跟前時才現身前多了一個人舉眸一看見是清如不由驚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垂屈膝道:「月凌見過姐姐!」
「姐妹二人就不要行這虛禮了。」清如挽手扶起月凌隨即與她並肩而走:「你剛才一個人在想什麼呢?」
聽到此言月凌本以抬起的眼眸又垂了下去悄聲道:「沒什麼。」話雖如此但她的神情無疑出賣了她心中必然有著事情。
清如悵悵地歎了口氣纖長的手在繡著牡丹花的衣袖上撫過:「你可是在想新入宮的那位琳嬪?你見過她了?」選秀雖不過才兩三天但在宮中這消息靈通的地方這點時間早夠傳遍了莫說是月凌只怕是一直深居齋宮不得福臨怠見的靜妃也得到消息了。
月凌不想清如會一下猜中她的心中很是有些吃驚脫口道:「姐姐怎麼會知道?」
「這麼說來你確是見過她了?」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剩餘的魚食統統灑向了池面看這錦鯉在眼前進行著最後一次的哄搶。
月凌雙手蜷握在一起語中有著幾分的酸楚:「不曾見過但是聽到過據說那位琳嬪與先皇后有著幾分相似當日皇上見到她的時候連眼都不會眨了。」隱隱的有些吃醋的意思在裡面女人對於男人的其他女人終歸會有些吃醋除非她心中沒有一絲絲的情意。
聽說……清如略略一想就已經知道月凌是聽誰說的她帶著月凌慢慢往延禧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都沒有說過話。
反是月凌在走了一陣後頗為擔憂地道:「姐姐……」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下去。
清如閉了一下眼睛道:「說吧在姐姐面前沒必要避諱什麼。」
月凌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良久才道:「姐姐你說這位琳嬪會不會變成另一位先皇后我覺得皇上對她的態度和對別人不一樣我怕將來會再沒有你我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