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笑抿了嘴道:「姐姐有命月凌未敢不從只是姐姐到時候別嫌月凌繡工粗糙就好!」說著她另起了針線順著清如繡過的痕跡順了下去。
見她起針清如反而停了手只專注地瞧著月凌繡她現在繡的正是其中一隻鴛鴦的眼睛鴛鴦全身上下最難繡的就是這個眼睛要是繡好了那整只鴛鴦便顯得活靈活現要是沒繡好那就呆板無神所以這眼睛極是關鍵。
月凌幾番手起針落這隻眼睛已是繡好了大半黑線白底飛針走線不多時只見這鴛鴦的眼中已有神韻其中待得眼睛繡好後月凌方停下手中針線側頭對清如笑道:「姐姐你瞧我繡的如何?」
清如手指在那眼睛上一劃似笑非笑地道:「果然很好呢妹妹的針法我看著很是眼熟呢皇上最近佩在腰間的荷包那只繡工似乎和妹妹的是一樣的呢!」
月凌似有些窘迫又似有些害羞低低地道:「那確是妹妹繡給皇上的!」
清如輕笑一聲擦了一下手心的汗站了起來耳垂上的玉石墜子晃動如水珠踱步走到置放冰塊的冰盤前護甲略一劃那滴水的冰上就出現一道細痕月凌亦站了起來走到清如身邊道:「姐姐你在想什麼?」
清如側過臉回給她一個溫婉動人的笑容:「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前幾日的處境和如今相比真是有如天壤之別。」
被她這麼一說月凌才記起自己來的目的。她拍著自己的臉道:「瞧我這記性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恭喜姐姐重得聖恩。」
清如低頭瞧著指上沾到地水跡放在唇邊稍稍一抹。頓時嫣紅的唇中泛起水光:「我這聖恩一隆有些人只怕又要睡不著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數張或清或艷地臉龐。
「姐姐說的是誰?」月凌一時沒明白過來。隨口問道。
「沒什麼這宮裡本來就是這樣有人得寵自有人嫉妒妹妹你自己也要當心著些。」清如沒有細說只是籠統地說了一句。隨即岔開話題道:「再有幾日你我便要一同冊封了這冊嬪與你先前冊貴人有所不同要備的事有不少你宮裡的人都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派個手腳靈活又懂得這些人過去幫你?」
想到不久之後的冊封月凌雖然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神色嘴角還是不自覺地上揚:「姐姐放心一切都沒問題貞妃娘娘已經派了人來幫我所有的事她都會幫我看著。」
清如輕輕地哦了聲。逐不再說她不說話了月凌卻又是明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不過樣子有些遲疑。似乎在想要不要說清如瞧在眼裡也不點破。只作沒看到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月凌聊著閒事眼看著盤子裡的冰快化沒了月凌口齒蠕動之下終於說話了:「姐姐你殿裡著火之時可有受傷?」
「受傷?沒有啊我很好你不都瞧見了嗎?」清如不以為意地說著眼見著冰化了叫來子矜讓她換新的冰擺上以維持屋內的涼氣子矜應了聲很快就拿來了冰塊內務府的人這兩天送冰送的可勤了決無間斷。
待子矜換好冰出去後月凌才續道:「姐姐有句話我知道很不該問可是……可是我真地很想知道你聽了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清如深深地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月凌道:「你我是要好地姐妹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儘管問就是了。」
得了她地應允月凌大了幾分膽子道:「我……我是想問姐姐關於……關於那場火地事?」
「火?那場火有什麼事嗎?」清如皺眉一副不解的樣子。
月凌愕然一呆似沒想到清如會是這副模樣難道真地不是?她心裡想著口中續道:「就是那場火不知是如何起來的?我記得那天晚上剛下過雨四處都是濕潤的照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起火才對!」
「那妹妹的意思是……」清如深望著月凌嬌柔的臉:「是想說這火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對嗎?」
見月凌點頭清如又道:「那妹妹覺得這火會是誰放的呢是別人潛進來放的?還是我宮裡的人放的?又或者是我自己放的呢?」
月凌顯不想她會說的如此直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期期著說不出話來只不停絞著手中的帕子直將那帕子絞得皺巴巴。
清如目光停在月凌的手上聲音輕而銳:「妹妹是不是想問姐姐那場火根本就是姐姐所做的戲為得就是要引得皇上的注意與垂憐好重奪恩寵?」
月凌低垂的目光一滯連絞帕的手也停了下來宛然是一副被人說中心事的樣子。
清如目光一旋人已然越過了月凌來到窗口外面有花籐蜿蜒著爬上來隨口折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在手裡玩著:「妹妹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悠然間一句混著歎息的聲音緩緩傳來震入月凌的耳間。
「我……我……」月凌想為自己辯解可開了口才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軟弱無力除了一個我字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字。
並指處一瓣紫色的花瓣已經被摘了下來然後扔在地上如此反覆數次後原本好好的一朵花只剩下一根細細的花莖了清如依然是那副歎然的語調:「你我姐妹數年以往不論是什麼事你都沒有說懷疑過我今日卻如此相問你可知我聽了有多傷心!」
月凌被她說得著了慌快步走到她面前道:「姐姐你要是不高興我不問就是了你千萬不要難過我只是……只是心裡不明白罷了!」
「有時候太明白未必是一件好事還不如糊塗點月凌不論那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與你無關你也不要聽信別人的片面之詞總之你我姐妹不論是今日還是將來都是站在一起的就行了!」清如沉聲說著月凌眼眸幾番明暗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待月凌走後說起這事子矜不禁問道:「小姐您和洛嬪關係這麼好何苦還要瞞著她不說呢難道您就不怕她心裡始終會有一個疙瘩在從而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情誼?」
清如長歎一聲道:「其實我又何嘗願意呢只是迫不得已啊這種事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知道越多人知道我就越有危險萬一要是洩了出去傳到皇上耳朵裡那豈不是又要惹來一翻無謂的猜忌到那時我又要用什麼方法去消除皇上心中的猜忌呢!」
子矜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姐洛嬪她會不會和……」說到一半想起後面的話似不太妥當逐住了嘴不說。
清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有什麼話旦說無妨!」
子矜瞧著左右無人後才附在清如耳邊道:「小姐您覺得洛嬪她會不會也和以前的淳嬪一樣有著不為人之的一面她會不會在暗中給您使壞?」她說完現清如面色不善趕緊補充道:「小姐恕罪奴婢知道不該隨便議論主子的事可是自經過淳嬪那件事後奴婢就真的很怕。」
清如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逐漸緩和下來後才道:「你說的並非全無道理俗語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實就算知心了也不可以高枕無憂因為人心時時在變看透了今日看不透明日當初要不是我們過於相信日夕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樣吟姐姐更不至於枉死。」
每每想到水吟的死清如都會悲痛不已可以說水吟的死她要付上大半的責任:「不過月凌和日夕應該不同一則她家族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否則她不會三年後才承寵二則她本身雖聰明但對後宮之事還是涉及不深她以前在我等幾人身邊見過不少但宮斗這種事只有身臨其境才會有所感悟!今日之事我之所以瞞著月凌是因為她現在可說有一半算是貞妃的人!」
「貞妃娘娘?」子矜若有所思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清如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冷聲道:「不錯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幫助一個無寵的妃子她會幫月凌那是因為看到月凌有不錯的利用價值今日之事難保不是貞妃要月凌來問我的月凌現在對貞妃正是相信感激的時候她要是知道了真相即使不說遲早也會被貞妃套出來的到那時我可真是想哭都來不及了既然是這樣那就乾脆什麼都不要說。」
「可是貞妃幫助洛嬪是在小姐您還沒被找到的時候如果當初您一直沒有回來那貞妃利用洛嬪來刺探甚至於對付小姐您的目的不就達不到了?」
「誰說貞妃幫助月凌是為了對付我?」清如閒閒地說了一句拿起一個覆在桌上的杯子子矜立刻會意地拿起涼在壺中的涼水為其倒上:「小姐您越說奴婢越糊塗了貞妃幫助洛嬪不是為了對付您還能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