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陽敢提議來這條看似極為凶險的路,並不是沒有憑借的。其實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了,往日有回他被狼群追趕得走投無路,就抱著樹枝從這裡跳了下去。看這水流速度不慢,就知道這是活水,另一面一定會有出口。不過幸好卓陽本來也是身強體壯,才沒有悲慘的冤死在裡面。
進入急流中卓陽便把上面的圓洞用蓋子封緊了,任憑圓舟自個在水中打轉,估計在洞口朝上的時候,再猛開下蓋子換氣。不過這事卓陽做起來易如反掌,別人就沒這麼輕鬆了,這樣做對個人的爆發力要求很高,而且時不時的圓舟還會碰到水道的邊上,猛烈的撞擊讓有些人手中一鬆,輕則是漏些水進來,重則蓋子脫手,那一行人就小命不保了。
卓陽以為自己當時抱著木頭都能逃生,想來其他人要乘木舟通過也不是多困難的事,但是他忽略了的問題就是大多數士兵都是普通人,實力比之他當獵人時都要差上一大截。
長出一口氣,「終於到了啊,憋死我了,」卓陽笑著向周圍的人看了看。可是韓霜臉上完全沒有輕鬆的表情,只見她伸手指著出口,「這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這樣?」卓陽順著韓霜的指頭望去,頓時也呆住了。洶湧的河水變成淡淡的血紅色,水石相擊濺起的水霧讓人聞到血腥的氣味,一隻隻空空如也的圓木舟隨著急速前進的水流不住翻騰,不斷有漂浮在的屍體在水中忽上忽下,有這樣大的傷亡嗎?!
從木舟中爬出來的戰士都渾身發著抖,刺骨的河水幾乎將他們全身的鮮血凝結,若不是靠堅強的意志死撐著,恐怕都早已命喪黃泉。清點了一下人數,喪命於此的人竟然超過了與幻海軍作戰的數量,看著數千艘空蕩蕩的木舟,卓陽幾乎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內疚吞噬。「對不起,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以前也走過一次的,感覺不是那麼辛苦的,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卓陽顫抖著撫摩手上的劍,聲音嗚咽的說道。
「陽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打仗本來就是要死人,而且我們現在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一定能輕易取得戰鬥的勝利的,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韓雪緊緊抱住卓陽,用同樣悲傷的聲音說道。卓陽整理了一下心情,向走過來的韓霜與許鵬飛說道:「傷亡了多少人?」
「稟報陛下,共死亡兩萬六千名士兵,其中魔法師有近千人,損失最為嚴重,還有七萬人受不同程度的凍傷撞傷等,估計在一周內都不能恢復戰鬥力。」許鵬飛的面色相當凝重,「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戰鬥力,只有十萬人,其中魔法師,僅五百人。」
卓陽無奈的看了看漸黑的天空,「我要去休息一下,本來我也不懂打仗的事情的,你們就不要來打擾我了,你們好好商量一下怎樣在損失最少的情況下給離邦最大的傷害吧。」卓陽邁著沉重的腳步慢慢走了開去,眾人對看幾眼只覺無可奈何。「算了,陽哥現在只有自己從陰影中掙脫出來了,我們是幫不了他的,」韓雪一臉擔憂的的看著卓陽搖晃不定的背影,嘴裡輕輕說道。
唉,死了這麼多人,都是因為我,卓陽狠狠的一拳砸在身旁合抱粗的大樹上,樹幹猛的一震,拳頭所及處便爛成木屑,大樹便倒了下去。「戰爭就是要死人的,死的這些人都是戰爭所必要的,我都知道。」卓陽仰頭望著天邊紅色的晚霞,「可是為什麼,我每次看見紅色,就會莫名的興奮呢?難道我就是喜歡看見死亡與鮮血?」
卓陽拔出殺神劍仔細的撫摩了起來,黑得詭異的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妖異的黑芒,「你又要吸血了麼?」卓陽喃喃的問道。
「那好,我就帶你去吸血吧!」卓陽猛抬起頭,他又決定了要去獨自挑戰對方的主將,在自己體力不足,對方完全有準備的情況下!
卓陽在能力升入霸天階層之後,意外的獲得了一種能力。以往他使用精神力在身體周圍範圍內搜索時,能獲得方圓數十里內的生物大體移動情況,但是不能仔細的瞭解清楚個別生物具體的活動。而現在他在完全不消耗體力的情況下,就能從身體周圍環境的變化瞭解到上百里內所有生命的詳細狀況,心靈與自然合為一體,在別人離自己近了的時候,卓陽有時甚至能看到對方在一小段時間後的動作。
而這,就被稱之為心網,這是突破問天階層進入霸天階層的人獨有的專利,卓陽在不知不覺間就擁有了這樣近乎完美的技能。通過心網卓陽感覺到東南八十里遠方向有極強的一股力量存在,而其周圍的的眾多小一點的能量似乎也不弱。卓陽不想再用傳送陣這種相當耗費能量的方法移動,畢竟現在他剩下的紅色力量已經不多了。
在空中展開黑色精靈翼後,卓陽飛向東南方向,在空中邊前行邊冥想以恢復能量。卓陽在離離邦軍隊營地約十里的時候停了下來,此時天已全黑了下來,他也離開了長白山區進入丘陵地形的群山。夜晚的空氣分外潮濕,漆黑天地裡只有青蛙的鳴叫以及時不時傳來的兩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野獸嗷嘯。
卓陽在漆黑的山林中慢慢穿行,他現在並不著急,反正也需要時間來回復體力。卓陽邊走邊用劍撥弄著身邊的植物,說不盡的輕鬆寫意,他恍若又回到了當年當獵人時在山林中快樂的生活。有多久沒有這樣輕鬆了,卓陽心中暗歎道,自從依遙去世,自己一刻也沒有安穩的生活過,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自己去殺別人,始終得不到一刻安寧。
卓陽停了下來,斜靠著一棵樹上,「活著真累啊,不知道依遙現在過得怎麼樣了。到底要怎麼才能擺脫這煩悶的人生呢?」
放下手中的殺神劍,卓陽坐了下來,拿起前面的狗尾巴草在手上把玩起來,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搞的了,無論做什麼都要傷害到別人,我不想殺人,但是又有那麼多人因我而死,不管他們是敵人,還是戰友,那都是寶貴的生命啊。卓陽的眼神隨著他的思考越加迷茫,始終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讓他心頭難受的感覺漸漸累疊起來。
困惑中,卓陽似乎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落在自己身旁,自己好像被一股溫暖的感覺包裹,卓陽閉上眼慢慢張開雙手好似在享受這親切氣息帶來的愉悅。一陣熟悉的香味傳來,卓陽猛的睜開眼睛,「依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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