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世界之窗應該也是小孩學生來玩得多吧。
他平時帶客戶去玩一般都是上北京或者麗江或者香格里拉或者新馬泰。
這種人工的景點一直覺得沒有看頭。
偌大的一個西湖也入不了他的眼睛。
所以這次他也是第一次來長沙世界之窗。車子停在世界之窗的外面班長買了票帶大家一起進去。
只說進去就是自由活動到下午五點到外面集合大家一起坐車回去。
如月一諾妖子阿杜阿羅。五個人一組。
妖子的男朋友一直不在身邊就她一個人。
不過她也爽朗慣了跟著他們身邊兩對情侶她也不覺得自已孤單。
這還是一諾和阿羅第一次走這麼近。
阿羅走過來沖一諾笑笑招呼道張大哥好。
一諾笑笑說道阿羅好。
唔阿羅。一不留神也許下次就把他叫做小七了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一諾不禁微微的笑想像要是有一天小七親眼見到了阿羅不知會怎麼樣。這世上有的人特別相像當事人卻是不知道的。
兩個女孩子在旁邊笑說兩個爺們這麼客氣。
阿羅笑笑一諾和他聊了幾句。
才知道阿羅是山西的父親是山西省會電視台的負責人他畢業後不想回去他父親卻好像不肯。
你還有兄弟姐妹嗎?一諾問他。看著相似的面孔不禁感歎身世之捉弄人。
沒有。家裡只有我一個我兩個姑姑都沒生。一大家子就我一根獨苗。從小就是爸媽家姑姑家輪流著住現在回去了。也是三四家輪流去探望因為知道他們都沒有孩子想他。
一諾笑了笑想起從小父親死了被母親拋棄的小七一時倒也說不上話來。
曾經有一段時間。天鑫地外面總是站著一個中年婦人看到進去的人就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張彬的人。每天都是大早人坐著車來然後到傍晚回去有一輛私家車專門接送她。
她總是逢人就問你們認不認識我兒子瘦瘦地細高的個兒白淨地肌膚。
還有照片小時候四五歲的孩子照片。
一諾走進走出幾次。半個多月看到那個婦人還在那裡。黑色的私家車靜靜的停在那裡。應該是個在外面混好了衣錦容歸的婦人來尋自已地骨肉。
就問身邊的小弟她是來找人的嗎。
小弟說是。
那你們幫她找到沒有。天天站在公司外面也不行啊。
小弟卻語塞。
怎麼回事?
七哥不讓我們說。
一諾覺得古怪只得自已走到那婦人身邊。
問清楚狀況。
那婦人對他說。我以前不好。把我兒子丟在我哥哥家現在我想他了。我混好了我現在的老公不能生我跟他說我有個兒子現在快二十歲了他就說要我找了回來我們一家人過日子我老公很有錢做生意的我想找到我兒子我以前對不起他我以後會補償他的我要送他上大學讓他好好的生活。可是到我哥哥家我哥哥卻說他六七年前一個人跑出去再也沒回來。我在路上見人打聽聽人說有人在這裡看他經常進出。
一諾看她一臉焦急和期待的樣子臉上帶著笑身上的穿戴也是珠光寶氣。把你手裡地照片給我看看如果是我公司的人我一定幫你找到。
中年婦人連聲說謝把一張捏得黃的照片遞給他
一諾接過一看上面地小孩細長的眉眼白淨地肌膚留著淺淺地小*平頭在那裡歪著小腦袋笑著。
很調皮和幸福的樣子。
這是他四歲時照地那時候他爸爸還在我們一家人過得還不錯。
女人的聲音悵惘的帶著回憶裡追尋不到的甜蜜味道。
一諾點點頭他已經知道是誰。
回身去看站在不遠處的小七他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
心中大概明白。
想起曾經和小七遊蕩在街頭各自說的話各自說起各自的爸媽小七曾經道我媽要是回來我也不認她。
一諾曾經還勸他對他道畢竟是親媽。她應該也不得已。
小七冷眼道不得已就可以拋下親生兒子不聞不問十幾年我沒有這樣的媽。她最好不出現只要一出現我就殺了她。
想起曾經看到小七現在的樣子知道小七是不肯認。
當下對那個女人道你先回去過三天再來。要是找到了他一定會出來見你就在這裡等著你要是沒有就是沒找到。
女人有點遲疑的望著他。
一諾道我是這公司的老總我從來不說假話。阿姨你先回去吧。
他把自已的一張名片給婦人。
中年婦女才放了心連聲說謝坐車離去。當晚一諾就把小七叫到自已的辦公室裡。
這個地方是他們平時兩個人一起讀書研究憲法和經濟法的地方。
小七被叫了來如常一樣拿起書本。
一諾望他一眼對他道小七先不要看書。
小七把書本放在一邊的矮几上沒有作聲。
一諾道那個女的。你知道嗎?
小七沉默半響然後點點頭道大哥。我知道。
那麼——
小七卻搖頭道她再找幾天。找不到我總會走的。
你為什麼不認她我知道你雖然嘴上說恨她其實一直是想著她的。
想起有一次兩個人在賓館地標準間睡著半夜裡聽到小七叫媽。媽的聲音。小七不作聲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道我想的那個人不是她。
大哥這十多年她變了好多頭都白了臉上也有皺紋了。我第一次躲在公司裡面看到她地時候我都不敢認她。她當年丟下我時。我才五歲死活不肯讓她走可她就是把我丟下地。然後一個人上了汽車。那個時候雖然無情。可仍然記著她抱在在懷哄我含笑的樣子。她烏黑濃密地長。可是現在簡直就不是一個人。
小七?
小七卻搖搖頭。說道大哥你不要勸我了我是不會認她的。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把我丟下讓我從小到大受了那麼多欺負和委屈我沒有生她的氣因為積累得太多時間太久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和思念來生氣她只是一個陌生人我已經把她忘記了不怪她也不想認她。我生來就是一個人以後也是一個人。
一諾對他道她來找你肯定是以前過得太苦了。我看她現在混得不錯她跟我說只要找到你她送你讀大學以後找份白領的工作。你不是一直想讀大學嗎不正好。你認了她兩個人在一起小七以前沒有地以後都會有。
小七卻苦笑道我不相信了。我不相信她能補償我什麼。小時候我想她恨她現在在黑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對這個人沒有感情了。
一諾沒有話說。
一會對小七道三天後你自已決定吧要不要去見她。我建議你去見她有親人無論如何比一個人要好得多你也總不能一輩子混黑道。
小七沒有說話。
三天後女人如期來到天鑫的門口一諾和其它許多兄弟都在等著小七出現但是小七沒有。
此後的十多天婦人依舊在這裡逢人打聽。
但是小七始終沒有出來相認。
想起過往再面對著那麼相似的一個人。
小七總是這樣他渴望新生活卻沒有勇氣邁出步子。從來不敢聽自已心裡的真實想法一直在委屈自已。
一諾搖了搖頭。
阿羅道阿杜是湖南的我不想回去。
一諾道到是把她娶回山西你家裡只有你一個多半最後還是要回去的。
阿羅點點頭最後無聲笑笑一時也沒有說什麼。
如月也是第一次來世界之窗。一邊走一邊笑。對於她來說只要身邊有一諾到哪裡去玩都是高興的。
在杭州也高興來世界之窗同樣的興高采烈。
裡面有很多遊樂場過山車立體電影旋轉木馬水上飄流。
一個一個玩過去玩過山車和水上飄流時竟然和小學生排隊。
他們五個人夾在中間前面是一排小學生後面是一排小學生。
如月站在一諾前面一諾站最後一個後面就是一個小學生個頭不齊他地大腿。
一諾前後望過去實在是覺得很有意思。
想想生命真是可怕一轉眼就十幾年。他曾經也有那麼小過小學中學也曾像這些大學生一樣無知四處玩鬧過只是現在。
十幾歲的時候總覺得有的是時間可是一轉眼間時間就這樣過去新地人新的生命在你後面如雨後春筍一樣鑽出來你就是不覺得老不想老他們地長大也趕著你老了。
玩水上漂流時從底上面衝下去地瞬間如月捂著眼睛。
一諾和其他人大聲笑叫著。
到玩過山車時如月看到那些在半空翻轉穿梭的車子無論如何要從隊伍裡退出來不敢坐。
妖子他們都笑她。特別是一旁排隊地小孩五六歲的樣子抬起頭來說道。姐姐我坐過。我都敢你還不敢。
說得如月紅了臉可就是不敢坐。膽大小與否好像與年齡也無關。
一諾便退了出來看著排隊地人實在是多。她不想坐自已肯定更是不想坐便給後面的人讓出位子。
這樣就和妖子和阿杜她們分開了。
他帶著如月兩個人在世界之窗裡游著。
到得一個地方有一個池子裡面竟然積了厚厚的一層硬幣一元地硬幣在水裡反著光隨著水波的晃動比起平時看到地硬幣來又有著一種不同。透出一種神秘感。
這是什麼地方會什麼水下有這麼多硬幣。
如月奇怪看到一邊有字。走過去看。
上面寫的是:羅馬許願池在池前拿硬幣許願。然後背對池子拋下去。願望就能實現。
一諾也在一旁跟著看了笑道。原來是許願用的這哪是什麼許願池就算真靈那也應該只有羅馬一個。
如月卻虔誠的相信走到池邊指著那裡面厚厚的一層硬幣道你看不是有很多人許過願嗎?
一諾點點頭笑道我估計還不只這些這裡每天接收這麼多遊人像你這樣地人肯定很多估計這裡的工作人員每天都要清理池子這應該也算額外收入。
如月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實際呢我可是要許願。
一諾想了想笑了笑說道好吧許願許願。
從袋子裡拿出一元硬幣給她對她道許願吧一塊錢買份快樂也是很划得來的。
如月點點頭照著介紹上面的做背對著許願池把硬幣夾人手心雙手合什極其虔誠的許願。
一願父母平安二願是一諾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永遠那麼相愛幸福要他快樂要他健康要他幸福要他永遠愛她。
許許多多的心願到最後想了想一個硬幣是否承載得下那麼多心願或者願許多了冥冥之中的神靈也沒功夫聽。
只得收了口再把硬幣緊了緊在手心祝一遍才把它往後一拋。
回過身來時剛好看到硬幣落入水裡當的濺起水花。
笑著走過去伴在一諾的身邊要去看自已丟下地那枚硬幣。
可是哪裡還分得清層層疊疊無數的硬幣水底下的它們只知安靜地臥在水底等著工作人員的打撈揮著它們做為錢地作用。
對於世人地悲喜大概是不管的。
可是如月卻心安起來彷彿願望真地會實現。人比以前更快樂。
一諾繼續帶著她信步游過去。
路上遊人如織多是一對對的情侶。
走過一片山坡山坡上有人把假的塑料玫瑰花種在地裡拼成兩個心形。一對情侶坐在花心裡面照相。
好笑挨得近一點。
如月和一諾站在旁邊一諾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花如月卻不信說那麼漂亮肯定是真的。
一諾笑笑說道那我們打賭好了。
兩個人等到照相的人散去走過去細看果然是假的。
邊上的草地是真的花卻是假的。
如月有點小失望在一邊念道那麼漂亮卻是假的。
一諾笑笑說道漂亮的往往假的居多呢。
不知道怎麼走的跟著別人走有時看到一個景點停了下來看到幽靜處伸出一條小路來便又走了過去。
他們瞎走瞎逛竟然現了一個教堂。
教堂的門開著如月推門進去。
裡面出奇的安靜除了兩旁長長的椅子還有前面的大檯子兩端放蠟燭的地方根本看不出其它人和物。
大檯子上有一個聖母像。
如月在電視裡看得西方人結婚的場面多教堂的印像還是有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教堂。
從過道中間慢慢走進去圓形拱門兩旁黑色的椅子結婚的時候這兩旁應該是坐滿了親戚朋友的。
然後一直往前走新娘穿著白色的婚紗燭光照在新娘美麗的臉上。
牧師會問你願意成為他的妻子嗎無論貧富貴賤你都願意與他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是的我願意。
這樣的承諾應該是世上最美麗的契約。她回過頭來一諾剛好站在過道的中間看著四周。
沒有一個遊人進來安靜至極四周都是清涼幽靜。
如月站在那裡心裡在偷偷的笑剛才心裡的那個儀式遠處傻傻的男人是否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