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輾轉反覆兩個人都沒有悃意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偶爾晉經風會說起他在英國留學時的見聞那時候尹再姬總是瞪大了眼睛望著他聽著他一字一句的描述著那個讓人又羨慕有好奇的國度雖然憧憬但是卻遙不可及。
「你為什麼喜歡抱著肩膀?這樣的姿勢睡覺的話會做噩夢的!」尹再姬突然提醒道晉經風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動作他總是不經意的就雙手交叉抱著胸然後倚靠著什麼這樣的動作就像是在保護自己一樣。
「抱歉……」晉經風鬆開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尹再姬突然很喜歡這種笑容舒心一樣的感覺彷彿可以忘記一切。脆弱的月色被枝椏粉碎成一塊塊直到清晨的時候谷底還是一片漆黑。
斬鎮一年一度牲祭的那天天氣果然如二叔預料的那樣有些陰霾凝重的雲彩在天上緩慢的飄移著偶爾吹來一陣冷風夾雜山谷裡的濕氣恣意的捲起一股細紗吹打著人的臉。今天的黃泉水不知道為什麼那「哭泣聲」比以往來的更加沉重在山崖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祭品高大雕滿圖騰的神龕像一面充滿死氣的棺材橫在祭壇中央。這天晉經風和鎮子上所有的人一樣。用特製地藥水清洗了身體那充滿甘草香的藥水味道甘苦的味道。在人群中慢慢擴散著。待斬鎮上所有觀看祭祀地人都坐定之後法師念著咒語。用金盆子裡的五穀雜糧潑灑在地面上逐漸鋪出一條路來。
晉經風按照輩分和紹輝他們坐在了一起上座上是晉家老爺、祝家夫人還有那位傳說中腦筋有些抽搐地尹家老爺——尹再姬的父親……
今天的尹再姬顯得很安靜因為輩分的關係她坐的位置離晉經風很遠。身邊是自己那尚且年幼地弟弟那孩子有著一張單純而不諳世事的臉頭有些黃和尹再姬一樣瘦小的楚楚可憐。
晉經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盛大的祭典多少感到有些吃驚而楊桀也是對這樣的民俗盛事饒有興致不由好奇的睜大眼睛觀察著。
這時只見一個頭帶雞毛面具。身披獸皮的男人拿著刀來到了祭壇中央他就是今天扮演「劊子手」的人——晉家二老爺。此刻他手上那把巨大的砍刀散著清冷而銀亮地色彩讓人不寒而慄。
「那把木刀。砍上去很疼的……」紹輝突然說道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蔑地一笑。「劉家的二少爺去年做牲者只是被假裝砍了一下。脖子便腫了一個
晉經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們來本家地目地了!為什麼還不跟父親說呢?你們究竟是衝著什麼來的!呵呵……」紹輝地話聽上去有些冰冷但是更多的卻是諷刺「不過你們不會得逞的!有些東西不屬於你的就不要妄想!」
他在說家徽嗎?!他怎麼會知道關於奶奶交代取回本家家徽的事呢?晉經風吃驚的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本來想說些什麼卻被法師突然的吆喝聲打斷了。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
順著那用稻穀鋪成的路緩緩走上前的正是祝家寧殊。此刻只見他穿一件白色的囚服般的單衣和長褲他的雙手被在背後捆綁著每走一步他都會停下來向神龕下跪他那雙灰色的眼中充滿了悲哀與恐懼真實的彷彿一個真的受了罪孽的人正在向刑場走去。
坐在一旁的沛玲有些看呆住了她緊緊抓住手上的手絹而昭雪卻始終低著頭冷漠的瞪著祭壇上的人們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祝寧殊緩慢的來到了祭壇中央等待他的是那個身高馬大的「劊子手」還有他手上那把砍刀。面對眼前的一切時他的目光有些冷俊。
「……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惡鬼妖魔快現型……」法師口中念叨著而祝寧殊則在這充滿詭異的咒語聲中慢慢的在祭壇中央跪了下來。
「吉時以到!行刑!」法師突然大吼一聲向祝寧殊的後背上貼上一張黃紙符咒。
這時只見劊子手走上前去他舉起手上的砍刀對準祝寧殊的脖子猛的砍了過去手起刀落突然只見一股鮮血噴湧而出一隻腦袋從祭壇上滾了下來而祝寧殊的身體突然像斷了線的木偶倒在了一邊深紅色的血噴湧出來染紅了他白色的單衣順著祭壇一直向下流淌著。
這時牲祭上一片寂靜人們看著這血淋淋的一幕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的扭曲、失控最後爆……
「啊啊啊——
人群慌亂起來坐在上座上的晉家老爺頓時站起身抽出桌上的檯布向那頭顱和身體蓋去。
「寧殊!!!」祝家夫人慘叫一聲顫抖的身體晃晃悠悠最後昏倒在地。
「劊子手」晉家二老爺也詫異的望著自己手上那把砍刀又低頭看了看屍體頓時變的臉色慘白。「二叔!」慌亂中晉經風走到了祭壇中央他仔細打量著那把砍刀「這是怎麼回事?「我……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怎麼會變成一把真的刀了呢?!……」晉家二叔慌張的向後退去手上那把沾著人血的凶器掉在了黑色的青石板上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怎麼……怎麼會這樣?!」沛玲漲紅了臉她望著那灘逐漸擴大的血跡鐵青著臉失魂落魄一般向後退去眼中充滿了淚水。……寧……」那個字沒有說出口但是晉經風卻很容易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一定是他!一定是那個丟失的腦袋它又回來了!是它把祝寧殊召喚走的……呵呵……」昭雪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它還會召喚更多的人的!哈哈……」此刻昭雪張牙舞爪的雀躍著在晉經風看來她的所有不正常和變態都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