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失憶』?」晉夫人一臉迷惑的望著楊桀「我不明白你所謂的失憶究竟是什麼意思蒂兒她並沒有忘記我們啊……她甚至很能清楚地叫出我們的名字!」
「晉小姐現在的狀態並不同與平常的失憶……」楊桀放下手中的聽診器而他的心情並不比在場的任何人好過到哪裡去。「平常失憶只是某段記憶或者整個記憶喪失但是狀態還是喪失記憶之後的而晉小姐不僅喪失了這段記憶她的大腦意識和記憶都整個回到八年前現在的晉小姐無論是智商、認知還是記憶都是八年前她十四歲時的狀態這可能就是醫生所謂的頭部撞擊留下的後遺症。」
「什麼?……」
「那她這樣的狀態要持續到什麼時候?難道一輩子都這樣?還是說要從頭活一遍?」晉斯姆插嘴問道。
「這個我現在很難說要知道心靈上的傷痛是很難治療的。」
晉經風沒有說話他望著晉蒂安詳的睡臉突然覺得很安慰八年前兒時的時光美好而甜美。她可以忘記現實的折磨回到從前也許這樣的結果對晉蒂來說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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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司英下葬那天天空陰霾天空中飄蕩著紙錢和香火的灰燼後山的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方此刻聚滿了身穿喪服的人到場的幾乎都是人水幫的要伺對於外界人水幫大小姐婚禮出意外的事幾乎是守口如瓶然而卻是這樣陰冷的天氣暴露了人們心中的悲鬱。一直以來曹良榮都承受著喪子的哀痛他沒有痛哭也沒有爆即使是在看兒子最後一眼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彷彿一時間把所有的哀痛全部埋進了內心。
站在最前面的晉蒂彷彿被眼前的一些景象嚇住了她後退幾步躲在晉經風身後。
「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有……有誰死了嗎?……」
晉經風握住晉蒂的手「不要擔心你只要默默的看著記住眼前的一切就可以了。」
一個多禮拜以來晉蒂身體基本已經痊癒纖細的身體單薄而瘦弱她用黑色的紗蒙著臉手裡握著一支白色的花在人們眼中本該萬分悲痛的她此時卻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姐姐以後請叫我的名字……」
「名字?」
「叫我經風我是你的弟弟。」
晉蒂沒有說話也許在對於現在的她心裡是承認這個弟弟的存在的她望著漸漸被掩埋的棺材眼中飄過一絲猶豫。
「走吧以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葬禮結束後晉夫人轉身要走這時候晉經風跟了上來。
「奶奶請等一下。」
後山一棵剛剛見綠的梧桐樹下晉夫人將頭上的黑紗摘了下來「什麼事?你哥哥他們還在等著呢。」晉夫人望著晉經風。
「奶奶姐姐她的事對您來說重要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你姐姐現在變成這樣怎麼可能對我不重要?」
「如果有方法可以調查姐姐和司英哥他們之間究竟生了什麼事的話您願意嘗試嗎?」
「什麼方法?」
晉經風想了想「我在英國唸書的時候在那邊的一個心理學教授教過我關於心理暗示的一些方法這些暗示如果能夠用在人身上可以調出人的許多潛能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對姐姐進行催眠或許可以從她口中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
「催眠?我從來沒有聽過那是什麼?」
「在人睡眠的狀態下調動人大腦皮層的記憶。」
「這麼做危險嗎?」
「這……我並不是很清楚它究竟會不會對被催眠者本身的心理造成陰影而且在英國的時候我們只成功過一次。」
「夠了不行!」
「為什麼?」晉經風驚奇的望著奶奶。
「你姐姐現在的心理已經夠脆弱的她能夠回復十四歲時候的記憶或許還是件好事我不能再讓她經受什麼打擊了如果她回憶起什麼恐怖的事情來我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再做什麼蠢事。」
「奶奶這樣就讓事實永遠被掩埋嗎?」
「事實和你姐姐讓我選擇的話我有立場選嗎?……經風你太執著於事物的表面了我在真害怕這樣會傷害到你。」說罷晉夫人轉身要走。
「等等奶奶。」
「還有什麼事嗎?」
晉經風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那個關於姐姐的女兒櫻的事您還有印象嗎?是誰送的那個樹?當時有什麼奇怪的事生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晉夫人低頭沉思片刻「記得是在你十二歲那年一個日本紳士帶著他的兒子和女兒來到家裡臨走的時候特別讓人從日本運過來的。」
「那個日本人是誰?和我們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是你父親在外灘的時候無意中救下的人後來才現竟然一個日本翻譯那時候那個人身受重傷療養期間一直在家裡住著當時你還小只記得和你哥哥姐姐到處亂跑哪裡記得這些事啊?」
「那後來呢?」
「後來他病好了就帶著孩子回國了啊別看那個日本人其實也沒有什麼錢那個女兒櫻的運費幾乎耗盡他的全部財產呢。」
天空中幾隻回歸的雀鳥鳴叫著飛過晉經風仔細回想起來「兒子和女兒嗎?……」記憶中的畫面從支離破碎到片片面面一點一點在晉經風的腦袋中拼接——有禮貌的日本人總是住在東廂北面的一個小房間裡他的兒子不愛說話總是遠遠的望著自己和哥哥姐姐們玩耍他的女兒……為什麼沒有沒有一點印象呢?
「奶奶那個日本人真的帶著一兒一女嗎?」
「是啊和你年紀一樣大。經風怎麼了嗎?」
「不沒有什麼……」晉經風應付般的淺淺一笑。
風一吹白色的紙花漫天飛舞著死神伸出手迎接亡靈走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