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舒暢催促圖拉姆:「好吧,我們快去下一個接頭地點,時間不多了。」
圖拉姆是個癡迷的人,尤其是當他新得到一個玩具的時候,他在直升機上爬上爬下,完全忘了時間的流逝。聽到舒暢的催促,眼見著約會時間也確實到了,他戀戀不捨的告別了直升機。
「讓第三小隊接手,這玩意正適合突擊使用,別讓他們弄壞了」,圖拉姆小心的叮嚀。
離開機庫的舒暢像是在表演變身技巧,抬腳的時候他還是威爾.史密斯,等到第一步落下,他的皮膚逐漸變淡,幾步之後,他已經由威爾.史密斯化身為「奪寶奇兵」中的印地安那.瓊斯博士……
圖拉姆一直未曾走到幕前,所以他的相貌不為人知,但為了安全起見,他也做了一下簡單的修飾,化身為一個外表普普通通的紐約青年,他亦步亦趨的跟著舒暢,活像是舒暢的保鏢。
走出機庫大門時,兩人還戴上一副墨鏡,瓊斯博士那副標準的禮貌也扣在了頭上。不過,瓊斯博士喜歡的衣服是淡色,這兩個人卻一身黑衣,還披著一件長風衣。
這副打扮一走到街上,立刻起到了淨化街道的作用……離他們兩人三米之內,絕無行人*近,有些人還慌慌張張的向門裡頭躲,一霎時,街道冷清了很多。
門邊一個警察看到這兩人一副黑衣人打扮,猶猶豫豫的想上前來盤問,舒暢正在納悶,圖拉姆連忙解開了風衣的扣子,敞開了衣襟。
圖拉姆解扣子的時候,那位警察有個躲閃動作,街道上幾個人慌張的竄進門裡,幾位才走到街上的人,彷彿突然想起什麼,裝模作樣的撓撓頭。又縮回了院裡。
舒暢很納悶,他扭頭詢問圖拉姆:「怎麼,我們的樣子不酷嗎?是不是帥的沒邊,把他們都嚇著了?」
圖拉姆自己解開衣扣,緊著催促舒暢:「敞開衣襟!」
「那樣更酷嗎?」
「反恐守則第一條——」圖拉姆低聲提醒:「注意,身穿長袍、風衣的人。因為長袍與風衣會隱藏炸彈。」
原來如此。舒暢他們一不小心,選擇了一套恐怖分子地標準行頭,長大的風衣掩蓋下。藏一支火箭筒都行,所以美國佬在反恐守則裡特地提醒市民遠離如此裝扮的人。舒暢不知情,圖拉姆純粹是個宅男,他們這身裝扮跳出來。在整個街道上顯得很另類,無形之中觸犯了禁忌。
自從反恐守則出現後,美國街頭已很少見到穿長大外套的人,那位警察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才想上前盤查,而圖拉姆敞開衣襟的動作就是告訴對方自己沒有隱藏武器。
但舒暢隱藏了,他身上還藏了不止一把槍,所以他無法解開衣襟……那就摘下眼鏡吧。他摘下眼鏡,露出印地安那.瓊斯博士的扮演者哈里森.福特的臉,沖那位警察露齒一笑。
警察鬆了口氣。將縮起的身子挺直了。他笑著向舒暢招招手。路邊瞥見哈里森.福特地那張臉的人也停止了躲閃,他們笑著向這張臉招招手。親熱的喊著:「嗨,瓊斯博士,下一部片子你打算去哪裡冒險?」
舒暢把眼鏡戴了回去,他善意的笑著,回答:「不知道,也許就在舊金山街頭!」
周圍地人都以為這是幽默,他們開心的哈哈大笑,圖拉姆卻知道這不是玩笑,他的臉色陰了下來,悄悄說:「有人跟上了我們……很奇怪,怎麼還有人存在,難道你上次沒把他們殺乾淨?我怎麼又聞到了那股跟蹤者的味道——他散發著陰溝地氣味。」
舒暢臉上保持著微笑,低聲回答:「繼續走,到街頭招呼出租車。」
他的嘴唇蠕動,說出的話只有圖拉姆聽到,臉上還保持著微笑,跟熱情的人打著招呼。
圖拉姆一低頭,掏出一個掌中計算機,匆匆塞給舒暢一副耳機,自己在掌中計算機上快速地擺弄著,不一會,耳機裡聽到了追蹤者的聲音:「還有一個街口,我們就快到了。」
還是那個嚴厲的嗓門下著命令:「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請記住,我們要追蹤地人極其擅於化裝,昨天他化裝成威爾.史密斯,簡直跟那小子地雙胞胎兄弟一樣,我不知道今天他會長地什麼樣,但無論你們看到了誰……」
耳機裡驚愕的聲音打斷了那個人地講話:「天啦,猜猜看,我看到的是誰——哈里森.福特!頭,你確信我要向哈里森.福特開槍嗎?」
一個喉嚨帶著嘶嘶聲,彷彿是肺部有點煞氣,以至於說話含糊不清的嗓音堅定的回答:「就是他!我確定!他的氣味變了,相貌變了,但我記得那種感覺,那是個讓人心裡發冷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就是他。」
舒暢在耳機裡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三輛黑色轎車正從另一個街口迎面駛來,看見舒暢身影的時候,舒暢又把眼鏡取了下來,小心的放進懷裡。那張臉讓駛來的三輛車略微放緩了速度,緊接著,車裡人收到了攻擊指令,舒暢放眼鏡的時候從懷裡取
上多了一支槍。
「攻擊,立刻攻擊,太好了……」耳機裡那個嚴厲的聲音興奮的發抖:「這個機會太好了,他孤身走在街道上,沒帶任何重型武器——攻擊,立刻攻擊。」
其實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只有開始幾個字是有效的,後半截話已經被一片槍聲所掩蓋,但那番話似乎是他的心裡話,因為壓抑的過久,這人不自覺的在攻擊開始後,依然把他的意圖如實道出。
躲起來的居民聽到街道上的槍聲,不禁為自己的明智感到欽佩,剛才他們聽說那個黑衣人是瓊斯博士,還打算過去打個招呼,索要簽名。但沒想到行事急轉而下,街頭槍聲響成一片。
那名警察在舒暢拔出槍時,他也下意識的掏出了手槍,剛開始,他還在納悶:這又是拍的什麼戲?嗯,瓊斯博士的道具槍真夠華麗的。看起來跟真槍……天啦,是真槍。
舒暢一槍打爆了迎面第一輛車的輪胎,第二槍擊中車地引擎蓋,這一槍跟上一槍挨的太近,那輛車一側輪胎爆裂後,由於巨大的車速,開始甩尾,而舒暢這一槍過去。看上去似乎整輛汽車被他打的車尾翹起,垂直立在空中。
這個動作太富有戲劇性,以至於街道上觀看的居民們齊聲喝彩,但沒等他們嗓音落地。第二輛、第三輛車上跳出一群手持長槍的漢子,他們瘋狂的朝舒暢射擊,子彈打的像颳風一樣,彈殼像雨點般滾落街道。
警察地槍在手裡。他猶豫不定:我該向誰開槍,向瓊斯博士,還是向襲擊者?我這樣開槍,不是破壞電影情節嗎?可我這樣站著。呆呆站著,被觀眾看到了,是不是有點傻?
沒等警察反應過來。一陣疼痛感讓他醒悟:不是拍電影。是真槍。都是真槍……
車裡人暴雨般的子彈打的那位警察在街道上翻滾起來,街道後面尾隨的一些路人也多有被擊中。機靈者又縮回了房裡,還有一些人拚命地打電話報警。
舒暢也在翻滾,在街道上毫無掩護的他滿地滾動著,躲避射來的槍彈,這時,圖拉姆已經機靈跳在半空中,他趴在牆上,靈活的沿著直直地牆壁翻上樓頂,從街道上消失。
暴雨般的子彈沒有多久就停止了,打光一個彈夾不需要一分鐘,那些襲擊者子彈打光後,立刻縮身,借車子的掩護更換新彈夾,這時,舒暢已翻滾到路邊,他還在翻滾,翻上了大樓的牆面,而後,他竟然在垂直地牆壁上奔跑起來,幾步跳躍,身子已越過了車子的掩護,與那些襲擊者平行。
槍響了,舒暢就這樣漫步在垂直的樓上,用一支手槍把襲擊者挨個點明,一名手快地襲擊者已經換好彈夾,其餘幾名襲擊者壓根沒料到這種攻擊路線,他們措手不及,連續被舒暢打爆了頭,打爆了心臟。
槍聲還在響,那名更換好彈夾地人已經換了一個角度,把身子更好地隱藏起來,他衝著舒暢所在的牆激烈地掃射,子彈落在牆壁上,碎石飛濺;子彈掃過窗戶,窗戶後幾個窺探的人受到了池魚之災,被打的身子翻仰。
舒暢移動的速度很快,至少比那個人轉動槍口的速度快,那個人的槍口拚命追逐,但他發射的子彈總是落在舒暢身後,這讓那位快槍手懊惱的大聲叫起來,他一邊狂呼亂喊,一邊死死的扣住扳機不放。
槍聲戛然而止,那名槍手扣動幾下扳機,槍發出槍擊的空響,大駭的槍手發現他一不留神將子彈打光了,時間已來不及更換彈夾,他隨手扔掉長槍,去摸身上的短槍,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打的飛向空中。下一刻,他模糊的眼睛發現印地安那.瓊斯博士已經站在了身邊,正衝著他微笑。
槍聲停止了,街道上卻沒有人出現,圖拉姆突然竄出來,他檢查著那幾具死屍,好奇的問:「很奇怪,追蹤者的味道並沒有消散,他在哪裡?」
舒暢輕輕丟掉了手中乾癟的屍體,回答:「在這個人的記憶裡,似乎我們昨夜漏過了一名追蹤者,他被打成重傷,但卻沒有死,剛才他乘著直升機飛過我們的頭頂……」
時間已不能拖延了,這幾句簡單的交代過後,街道上已經迴響起警笛聲,舒暢隨手從地上撿起幾支長槍,拉著圖拉姆跳起來,兩人像蜘蛛一樣攀著垂直的牆壁,飛上了樓頂。而後,兩人就在樓頂奔馳。
飛昇跳過了一座座樓,地面上飛馳的警車被他們這種逃跑技巧弄得團團亂轉,不一會,耳機裡那個嚴厲的聲音顯然明白了狀況,他下令:「不要讓警車去了,在地面追不上他們,出動直升機,出動特警隊,要直升機採取遠距離攻擊方式,不要*近。」
頓了頓,那個嚴厲的聲音有點抓狂似的問:「哈里森.福特在哪?該死的,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他,但我還是想知道,誰在扮演瓊斯博士?」
一個怯怯的聲音:「他在倫敦,我們剛才查到了他的信用卡消費記錄。他在給自己買西裝,在倫敦著名的購物街上。」
「通知倫敦警察,拘捕哈里森.福特……別看我,我知
是他幹的,但滿街上那麼多目擊者,我們需要給公眾待。」
那個怯怯的聲音又補充說:「威爾.史密斯還在拘留室裡……他的經紀人和律師已經打過來了電話,我該怎麼回答呢?」
「就說他隨地吐痰、衣冠不整、亂闖紅綠燈……該死,這罪名還需要我來想嗎?安排幾個目擊證人。拘留48小時……至少我要知道48小時之內,不會再有威爾.史密斯出來製造血案。」
樓頂上地追逐還在進行,四架直升機正從四個方向向舒暢所在的街區包圍過來。舒暢跳過一個掛國旗的樓頂,才在另一個樓上落地,忽然想起什麼,又跳回去。一把扯下旗桿上綁國旗的鋼索,提著這根鋼索,跳上了對面樓頂。
四架直升機飛進射程之內,開始繞著舒暢所在的樓頂盤旋。四架直升機圍成了一個***,從各個角度向舒暢猛烈開火,橫飛的彈雨打的舒暢像個猴子一樣。來回跳躍。與此同時。街道上的警車閃爍著警燈,鳴響著警笛。向這裡彙集起來。
「快了,快了,再堅持幾秒」,躲在樓頂進出口地圖拉姆手裡操縱著掌中計算機,焦急的向舒暢喊。
舒暢正在樓頂表演雜技,他在地面上跳躍著,藉機會用手裡的長槍向直升機掃射。
這時的他無法翻騰到空中,因為萬一他地身體滯空,就會被彈雨打成篩子,所以他只好一刻不停的滿樓亂跑,在跑路中還不停的改變方向,以便讓彈雨追不上。
直升機使用的是大口徑機槍,現在他們可以打上舒暢,舒暢手中地槍卻與他們毫無威脅,他只能採用這種笨辦法躲避。
「成了!」圖拉姆高聲喊道。隨著他這句話,一架直升機突然射出一枚導彈,向對面那架直升機打去,伴隨著這枚導彈的飛出,還有直升機內狂亂的喊叫:「誰幹的,誰按動了發射鍵?上帝,我發誓這不是我!」
幾架飛機離地實在太近,這點射程,導彈的飛行速度讓直升機根本做不出閃避動作。空中頓時燃起了一團大火,那架直升機凌空爆炸,緊接著,發射導彈的那架直升機也失去了懊惱地機會,這枚導彈實在來地太突兀了,以至於其他幾架直升機忘了射擊,他們驚詫地望著空中的同伴,並開始調整飛行姿態,以躲避爆炸碎片。
以舒暢地速度,幾秒鐘緩和的時間已足以讓他完成一系列動作了,那架發射導彈的直升機第一個遭殃,舒暢幾個跳躍已經竄到了他的身邊,連續幾槍打爛它的舷窗玻璃,而後又跳向了另一座大樓,在空中,他像牛仔扔套馬索一樣,將鋼索套在另一家直升機的螺旋槳上。
發射導彈的那架直升機,駕駛員已被舒暢擊斃,飛機盤旋的向地面墜落,那副套索也恰好套中了直升飛機的螺旋槳,甩動著這截長長鋼索的直升機失去控制,它笨拙的兜了一個***,一不小心長長的鋼索抽中了旁邊的那架直升機,頓時那架直升機的舷窗被抽碎,鋼索纏進了那架直升機的螺旋槳,這對直升機像栓在一起的螞蚱一樣,筆直的墜向地面。
「成了!」圖拉姆一拍掌中的電腦,喊道:「十五秒。」
這個話說完,他竄出了樓梯口,與舒暢一起奔跑起來,他倆一躍而起,跳上了附近的一棟樓,而後快速鑽入大樓的通風口,順著通風口向地面墜去。
他剛才所說的「十五秒」,是說讓天空的衛星失靈失誤,這段失靈的時間不能太長,萬一時間過長,會讓人發現,這種失靈是人為原因造成的,那麼下次他就不能用這種手段控制頭頂的衛星。
至於那枚直升機誤發射的導彈也是出自他的手,但出於同樣的原因,他也不想讓人知道,通過繳獲的那些電腦,他已經具備了隨時潛入對方網絡的能力。
樓下洗衣房內,幾個洗衣婦女東倒西歪的躺倒在地,圖拉姆與舒暢脫去了那身惹事生非的黑衣,在顧客的衣服堆裡,挑選著合適的衣物。
洗衣台上堆著一些錢夾與零碎物品,這是洗衣服的顧客落在衣服裡的,酒店會把這些東西清理出來,而後歸還顧客。舒暢在那堆物品上翻弄著,圖拉姆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不滿的說:「喂,老闆,你現在還缺那點錢嗎,我們需要趕快離開,別再無用的事上浪費精力。」
舒暢遞過一副錢夾,指著錢夾上的照片說:「你扮演這個人,瞧,華爾街投資人,這個角色很合適。」
圖拉姆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舒暢,他抱歉的笑了笑,接過了皮夾。舒暢則展開另一副皮夾,讀著皮夾上的內容:「馬歇爾.休斯,材……,現在我就是馬歇爾.休斯!」
裝扮好一切,舒暢並未著急行動,他皺著眉頭,不能確認的詢問圖拉姆:「你感覺到了麼,那個被監視的感覺還在?這就是說——那位倖存者不在擊落的直升機裡……他會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