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薩諸斯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牛頭人則情緒有點緊張。舒暢盯了他片刻,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牛頭人的情緒越來越不安。
「『美杜莎』是誰?」舒暢突然問。
牛頭人沒來得及思考,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女兒……啊。」
這話說完,他才發現自己的失誤,可已經來不及掩飾,舒暢的詢問已一句接一句。
「為什麼是她?」
「她母親死了。」
「還有誰知道?」
「沒有人。」
舒暢的第一句話,似乎是問:為什麼參加會議的是她?但實際上他是在問:為什麼牛頭人的女兒成了「美杜莎」?
「孤島行動」之所以會獲得這個名字,是因為參加行動的人員,會像一座孤島一樣,獨自奮戰,但舒暢沒有想到,有時候孤島會連成一片。
孤島連成一片則違背了行動宗旨,現在的情況是,那些孤島不僅連成一片,成立了一個鬆散的聯盟,其中部分人員甚至結婚生子。
論理來說,舒暢對這批行動人員沒有管下去,但在他的威勢之下,牛頭人竟然不自覺的回答了舒暢所有的問題。
作為潛伏的孤島,這些人當初來到美洲時,都有一批豐裕的活動經費,依*這筆經費,他們每個家族都成為了行業俏主。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已經泯滅了當時的雄心,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富家翁。但也有些人雄心未熄。
出於同樣的目的。「美杜莎」與牛頭人越走越近,他們依*狼人研究室的幫助,喚醒了他們血液中稀薄的能力,這使得他們被牢牢綁在狼人研究室的戰車上。
當舒暢發出召集他們的指令後,牛頭人不知深淺,首先想到的是從舒暢手裡奪取祖先的秘密。所以消息才一發佈出去,襲擊便接踵而至。
這是一次計劃不周地綁架行動,通過初步接觸,牛頭人感覺到舒暢不可力敵。便改換了思路,希望與舒暢和平相處下去,所以他沒有發出後繼行動。裝作對事態一無所知,以合作者的身份出現在舒暢左右。
然而另一方,狼人實驗室卻不甘心失去項目,他們拋開了牛頭人主動上門與舒暢接觸。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希望繼續以無間者的身份隱藏下去,所以在接觸時沒有揭穿牛頭人的身份。
圖拉姆正是判斷出當時有內奸存在。所以在對方要求合作時,他立刻明白:不答應合作絕對不行。所以他才爽快的答應下來,期望以此穩住雙方,等待舒暢恢復。
卡夫卡那頭還在忙碌翻譯這裡的手語,這頭,舒暢一邊審問牛頭人,一邊用手語與圖拉姆交換信息,兩人根據牛頭人吐露的片言隻語。馬上拼接出事實的大概真相。
果然,古董武器不能使用,這是真理。這件血藏已久地匕首已經變了質。舒暢幸虧沒有把他們當作攻擊主力,否則,壞大事了。
此時的錢穎已經恢復了理智,她感覺到舒暢還有千頭萬緒要處理,馬上乖巧的鬆開了舒暢。閃到他身後,等待事情的結束。
瞭解真相之後,舒暢對牛頭人無可奈何。因為彼此並不存在統轄區,對方為了自己的生存意義而做了一些小動作,對他的危害並不大,相比之下,現在還真是與對方藉機合作的時候。
卡夫卡被重新叫了下來,舒暢沒有過多的客氣,他直接詢問:「我能獲得什麼?」
「我們有最先進地儀器設備,我們有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而且我們每項研究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範疇……比如:我們的人工機械手藝——你知道碳合金假肢嗎。那項研究還不是我們地主要成果。我們的主要成果是全能戰士,或者稱為機械戰警。
這項研究之所以起名為機械戰警,是因為這部好萊塢電影多少說明了真相。當然,現實情況是,我們並沒有像電影中那樣只保留人的大腦,人體的軀幹還在,但四肢已完全跟換為人工機械。
強大的計算機芯片加長了機械戰警地運算能力,輔助儀器可以讓他具備多套視野……我們製造出來的戰警,遠比好萊塢想像出來的東西威力巨大,你甚至難以想像它地威力。」
強悍的拳頭,這倒使舒暢想起那名逃脫的制裁者揮動的拳頭,不知道碳素拳頭揮舞起來,是否也像那人一樣拳縫裂裂。
「碼頭情況怎麼樣?」舒暢這句話沒有問牛頭人,他在問卡夫卡。
卡夫卡的眼睛瞪大:「什麼碼頭?……你是說,紐約碼頭是你幹的,上帝,你可製造了一場空前大災難。」說罷,卡夫卡責怪的望了一眼牛頭人,他遞過去的眼神很隱蔽,但牛頭人不敢做出反應,他兩眼低垂看著自己的腳尖。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有一個人逃脫了……據我所知,他拳頭揮舞的速度極快,甚至能在空中發出音嘯。」
卡夫卡呆了一段,他接觸的牛頭人給他提供的情報層次太低,他現在不瞭解真實情況,竟然不相信有這樣的強悍存在。
「這不可能?誰的研究成果?俄國人?日本人?」
舒暢跳過了對方的詢問:「又準備把我們轉移到哪,我們最後現在動身。」
卡夫卡還沉浸在剛才的消息裡,他無意識的點點頭:「好的,我馬上聯絡總部……這可是個重要的情報。我一定讓他們盡快找見那名倖存者……他受的傷重嗎?」
舒暢笑了,這位顯然也是精明人,看到舒暢傷的這麼重,他馬上明白,那位幸運的倖存者自然也不輕鬆。
卡夫卡與他地上級取得聯繫後。舒暢索要了兩天不受監視的自由時間,為了安全起見,他把其他人留給了對方,
身上路。
有那些人質在手,卡夫卡很放心舒暢告辭,他已與舒暢約定了重新會面的時間,便任由舒暢走出了秘密避難所。
錢穎雖然沒聽懂剛才大家的交談,但她從舒暢的表情中察覺出事態的嚴重。習慣遵從警察權威的她,接受了這群美國狼人的安排。一邊在心裡祝福舒暢,一邊噙著眼淚,看舒暢虔誠並舉告辭而去。
一座廢棄的礦井裡,唐寧驚愕地看著舒暢那蒼白而虛弱的臉。這裡是他們新安置的家,由於搬遷的倉促,這裡許多設施還不完善,現在礦洞裡潮濕且陰暗,除了唐寧外。只有那幾個小狼孩還在忙碌。
「怎麼了,那人很強嗎?」唐寧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這是一句廢話,看現在舒暢紙糊一樣的狀況,自然知道那人並不簡單。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襲擊,舒暢最後面對的力量只有那些人全部實力的三分之一左右,但他依然如此淒慘。
「強,非常強……但我們依然勝利了」,舒暢笑得很勉強:「我認為。他現在地情況比我還慘。」
唐寧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他扶起舒暢,向礦洞深處走去。邊走邊問:「你都這麼慘烈,還奔到這裡,你需要什麼?」
「『上帝武裝』、伯爵棺木」,舒暢沒力氣跟對方說太多的話,他用最簡短的語言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那柄古怪的騎士大劍現在就擺在伯爵棺木上。它裡面蘊含著一種奇怪的波動,舒暢本打算讓這股波動喚醒伯爵,不過。看來他失算了。
將那柄騎士大劍研究了半天,舒暢小心地打開肯特親王遺留下的皮箱,用裡面的鑰匙輕輕地旋轉劍柄尾部。
劍柄裡面呈現出一團銀亮的金屬光,這是液態的。中世紀時代,騎士們經常在劍柄裡裝滿上,以便讓劍的重心*近劍柄。這樣,揮動起來會更方便,也容易讓劍尖玩出花樣。
並不明亮的光線下,這團液態閃爍著幽幽地綠光。這並不是正常現象,舒暢不敢魯莽行動,他端詳著劍柄裡那團綠光,竟不知道如何動手。
「那是生命之祖——」,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虛弱的聲音。
舒暢沒有回答,只是悶悶的問了一聲:「你終於醒了。」
「你知道整個地球有幾克這樣地金屬,美國人測算過,五克到二十五克,絕不會再多」,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似乎伯爵正在努力坐起。
據說,金屬不僅是生命之祖,它也是地球之祖。地球上所有的物質,都是由一塊金屬裂解而成。這塊金屬的裂解時間過於久遠,以至於當初那些物質的金屬,大部分已經變成分子量更小的其他物質,這些物質組成了地球的一切。
物質的裂解實在是過於悠久的事,它有多悠久,科學家推測,從初始分裂開始到人類的出現,已經經過了數十個放射性半衰期,以至於整個地球沒剩下幾個分子的物質尚未衰變。
金屬是具有放射性的,但這種放射性卻對生物無害,因為它是萬物之始,人身上的所有分子都是由它裂變而來,人體適應了這種物質,所以它對人體無害。
據說物質所形成的射線穿透了極強,幾個分子的物質形成的放射性可以穿越整個地球而沒有多少衰竭。
換句話說,你可以隔著整個地球對地球的另一端某個病人進行x輻射。
現在,物質是一種極其稀少的戰練物質,軍方甚至運用物質…wap.的穿透性,製作了透視眼,用這種物質所形成的放射波,可探測到隱藏在地下深達十公里的洞穴內一隻老鼠。
也有些科學家利用物質對生命無害的特性,用這種射線波製造變異生物、創造新物質。
「現在,人體內的放射性物質是誰,是碳十二,當地球上所以的碳十二全部夠過半衰期的半衰期後,地球會變成由更小的分子物組成的小分子地球,那時,碳十二的命運與現在的金屬一樣」,在幽暗的銀綠光照射下,伯爵似乎恢復很快,只一眨眼功夫,他已經能夠爬起來了,甚至有力氣輕輕取走舒暢手中的劍。
「『上帝武裝』,傳說中,它裡面蘊藏著萬物之始,什麼是萬物之始,指的就是這個金屬」,伯爵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掀起了劍柄的蓋子,幽幽的綠光被重新封在了劍柄裡。
「這柄寶劍也叫厄運之劍,為什麼呢,就是因為裡面蘊藏著金屬,背著這玩意,你不能過海關,不能進空港,因為它的射線會毀了任何電子儀器,甚至金屬製做的羅盤,六分儀,八分儀,都會被這種射線改變成另一種金屬。」
伯爵蓋蓋子的時候,舒暢感覺到自己的傷勢也以肉眼可察的速度恢復著,等伯爵完成了他手裡的工作,他已經輕鬆的向劍*攏,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傷勢。
「萬物之始,你知道是什麼,不過是體內擁有了一兩個分子的金屬」,伯爵緩慢的將寶劍插回劍鞘,他平靜的向舒暢解釋說:「所謂血脈傳承,所謂力量淵源,不過是對那個分子的傳遞……你很好奇格倫的體質吧,任何金屬在他面前都失去了原有的特性,所以他被稱為全金屬狼人——銅皮鐵骨,筋肉骨骼強悍的令人難以置信,你可以把他當作一個非人類的存在,但真相其實很簡單,一個特殊分子而已。
我們是什麼,我們被稱為『最接近始祖的人』,你想知道人類的起源麼……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向你提過這個問題。現在真相即將揭開,你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