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了密碼櫃」,電話裡圖拉姆興奮的喊。「什麼?」這句話沒頭沒腦,舒暢都聽懵了:「什麼密碼櫃,你到底在說什麼?」「凱瑟琳父親的密碼櫃……記得他留下的那個呼叫器嗎?我們一直以為是銀行帳戶的密碼鎖,不,它是一個資料解碼器」,圖拉姆抑制不住狂喜,大喊大叫:「這幾天我閒得沒事追蹤了凱瑟琳父親的數字腳印,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芝加哥大學發現他父親的id:個醫學論壇,凱瑟琳的父親常在這個論壇上跟人討論一些問題。這裡有一個資料庫,可以供會員存放一些手稿和資料,我剛才試著用那個密碼登陸資料庫……猜猜我發現了什麼,我發現凱瑟琳父親儲存的資料……那個傢伙在高山學院裡,還用匿名的方式登入這裡的資料庫,甚至將部分高山學院的研究結果也偷偷存進了資料庫裡。絕對是偷存進去的,因為我發現他是採用匿名形式上網,從高山學院裡連續轉換數個代理服務器,然後將一部分資料存進庫裡。哈哈,他把那些資料用加密的方式存了進去,呼叫器就可啟動解碼軟件。沒有密碼鎖,得到的就是一團亂碼,甚至可能是病毒……」圖拉姆的說話稍微停頓了一下,馬上接續說:「不好,記錄表明有三個人查看過這團亂碼,讓我看看這是哪三個人。」這偏執狂,勁上來了便忘了正題,舒暢氣急,急忙提醒:「別急,別急著查那些人。趕快把資料下載下來,然後刪去資料,有時間再追查,然後刪去原始資料。」舒暢這一提醒,圖拉姆這才醒悟過來。連聲答應。現在舒暢他們不知道凱瑟琳父親的加密鎖是否是獨一無二,也許還有人擁有同樣的加密鎖,比如那三個查看過原始資料的人,他們也能讀懂這些資料。所以,現在最緊迫的問題是防止秘密擴散。而不是追查知情人。「好的好地,10%,15%…」,圖拉姆低聲匯報著下載進度,停了片刻,他略帶驚奇的說:「哈,哈,我們撞車了,又一個人上來了。他正在觀察我……不好,他也開始下載了,混蛋,他下載到第三部分,一邊下載一邊刪除,我才下載到第一部分。**,他用的是內部網,網速比我快得多……」舒暢沒用一秒鐘,立刻做了決定:「博卡,你上去。公司的事情由你和費力克斯負責,圖拉姆立刻通知格倫,我跟他在芝加哥大學碰面……」「生物實驗室,b樓1104間,第三個網線插口」,圖拉姆準確的報出那個人的位置。這是場爭分奪秒的搶奪。等舒暢帶著格倫衝進實驗室時,整個實驗室只有一個人,他抱著個筆記本電腦正在實驗室內團團亂轉,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快快快。」關門聲驚動了他,他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格倫,又看了看穿著白大褂,駕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弱彬彬地舒暢,目光停留在舒暢的胸牌上。「斯密森醫師……不,斯密森醫師我認識。你把他怎麼了,他的胸牌怎麼到了你這裡?」舒暢沒有說話,他悠悠閒閒的走到那人身邊,從對方手中抽出了筆記本電腦。此時,格倫已經走到窗前,他有條不紊的開始拉上百葉窗,遮住了實驗室的光線。格倫的行動讓這個人意識到什麼,他沒有反抗,聽任舒暢抽走了手中的筆記本電腦。電腦上還在顯示下載進度。現在下載的是第二十三項,那人一邊下載一邊進行刪除工作。從他地下載記錄看,他只選擇奇數下載,這使得圖拉姆下載的部分斷斷續續,信息不連貫。舒暢輕輕的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辦公桌上。此時,格倫已經拉好了窗簾,他輕輕的走到門邊,拉開門向外探望了一下,一閃身順著門縫溜到走廊,開始用自己龐大的身體遮住了實驗室大門。在格倫打開門時,那個人緊張的嚥了幾口吐沫,似乎想高聲喊叫,舒暢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他沒有阻止動作,反而笑意盈盈的看著對方,似乎很期待他採取行動。巨大的恐懼感終於讓那個年輕人沒有呼喊出來,他的嘴唇張合幾次,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等到格倫站到了門外,他才恢復了呼吸,急促地喘著氣。「恭喜你,你做了正確的選擇,所以你還活著」,這時,筆記本已下載完他選定的內容,正在等待進一步指示。舒暢輕輕的合上了電腦,順手把它裝在自己懷裡。「你怎麼進來的?」這時,那個中年人才恢復了理智,他茫然無措的詢問著。「這不是你該關心地問題」,舒暢的語調很平穩,他好心的提醒著:「我進來的方式不是問題,至少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會怎麼對付你?」「斯諾凡醫生並沒有提起過你……我記得他說自己在奧地利」,這個人結結巴巴的回答:「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斯諾凡醫生和我討論過這些研究內容,他允許我下載。」看來,凱瑟琳的父親並沒有告訴這個人實話。他來這個論壇上,就像進入智庫尋找智力幫助一樣,找人解答他遇到的難點,而後按規則把研究成果儲存入資料庫中——似乎是表明自己將與人共享,但實際上,卻對資料加了密。面前這個人才與凱瑟琳父親討論過相關問題,並與凱瑟琳父親共同攻克了某些科學難點。但凱瑟琳父親並沒告訴對方自己的處境,這個人看到那些資料突然有人下載,並有刪除舉動,出於某種說不出地原因,他選擇了分割資料,並下載刪除其中的片段。這樣一來。無論下載資料的是誰,得到的都是一份不完整資料,必須與他下載地部分合在一起,才能重現資料的完整性。這樣吧,他就可藉機達到共享目的。眼前這個人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自己的意圖,一邊眼珠拚命地亂轉,似乎想從實驗室裡尋找逃生之路,舒暢在對方的敘述中慢慢地走到窗前,扒開百葉窗的葉片。俯視樓下穿梭地人群。「還有人嗎,據我所知還有兩個人看過那份資料,我需要名單」,舒暢的話裡透露出冷酷的味。「兩個?……不,與斯諾凡醫生交流過的有數百人,還有兩位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抱歉,我不知道斯諾凡醫生還准許誰查看他的資料,或許……」那人說的語無倫次,他一邊說。心裡一邊責罵自己怎會如此失態。平常,面對數百學生坦侃而談,他沒有如此緊張過;在國際醫學大會上,向世界頂級醫學自己的研究成果,他沒有如此慌亂過,可自從這個一人進來,他就有點六神無主。眼前這個人似乎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他地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陰森,像是傳說中「德古拉的微笑」。在這種笑容面前,見慣大場面的醫生禁不住內心的恐懼。他的思維似乎停止了,又像被人操縱了,毫無隱瞞的有問必答。曾經有那麼一剎那,這個人感覺自己的思想似乎正在被人讀盤,回憶一串串濾過自己眼前,隱約間。他好像隱約聽到自己大腦發出的、類似電腦硬盤運轉的咳咳聲。那讀盤地電流外洩,讓他手腳發麻,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有很多,這裡有很多有資格與斯諾凡醫生交流的人,你肯定?」舒暢似乎無意識的問了一句,問話的時候他心不在焉,好像並不迫切尋找答案。雖然極度恐懼,但這個質疑還是讓驕傲的醫生憤怒起來:「當然,這裡是生物科學地尖端,斯諾凡醫生到了這裡。也並不顯得出類拔萃。」醫生回答這話的時候,彷彿陷入回憶中,他的腦海不停的掠過一個個頂尖醫生的面容,以及他們著名的研究成果,身在這種醫學身邊,他很自豪。神聖感迫使他忘了恐懼,出聲抗議對方的輕視。圖拉姆與舒暢之間的通話一直沒有斷,從電話裡他已經聽到了舒暢的提問,也聽到了對方的回答。他興奮了。對面這名醫生地談話,就像是梯形。提醒闖入家中的盜賊,自己擁有很多財富一樣。他激起竊賊彭勃的**,現在,圖拉姆顧不上下載那些資料,他不停的在資料庫裡翻引,並不時的發出喜悅的喊叫。「哈,天啊,我們闖入了一個寶庫,這裡到處是加密資料,天那天那,這所學校的服務器到底有多大,似乎每一位來訪者都喜歡在這裡保存一份加密資料……哈,天才的醫生,拙劣的電腦專家,這夥人過度自信,採用地加密方式極端老套。只要找到一個數字,對資料進行簡單數學加減……瞧,這個數字很可能是他們的生日,讓我看看……」舒暢氣急敗壞,剛要阻止圖拉姆地驚歎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天哪,這群瘋子,他們在研究改造人計劃……不,這竟然是真的,他們已經成功的進行了上百例改造手術!」「改造手術」,這個詞頓時讓舒暢陷入噩夢中。這群人居然與依貢不約而同的走向了那條「惡魔之路」……改造人,似乎媒體以前也曾報道過類似事件,據說,在東西方冷戰時,美國人與蘇聯人都在嘗試製造一些強力戰士,冷戰結束後,美國人竭力揭露蘇聯人的研究成果,卻將自己的研究進展深深的隱藏起來。數十年過去了,隨著冷戰絲思維漸漸平息,美國方面也偶爾透露出一些當初的研究結果,比如他們在神經元上的研究,可以讓某些經過特殊改造的士兵,神經反應更加敏銳,甚至能看到飛行中的手槍子彈。當然,這項研究成果也僅限於能看清手槍子彈的軌跡,威力更強大點的步槍子彈,神經元的反應則跟不上……神經、肌肉,再加上最近出現的碳合金骨骼,再加上不久前泛亂於世的芯片人。所有現成的技術組合在一起,製造一個美國電影中的機械戰警,技術上已沒有難關。唯一難以確認的是,這些組合起來的技術,是否有電影中表現的那麼強悍。人類已經邁出了這一步,下一步,人將面臨一次進化的飛躍。再進一步,人類具體變成什麼生物形態,難以想像。人已經如此了,那些在地下世界行走千年的妖魔們他們會面臨什麼樣的改變呢。舒暢一想到這就是一頭冷汗,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游離於黑暗世界邊緣,也許自己看到的一切、接觸到的一切僅僅是一些浮在表面上的事物。也許,那群「妖魔」遠比他想像得更加可怕。那名科學家還在拚命的解釋,可舒暢已經聽不清那些話,他提起精神,深深的凝望了對方一眼,漆黑的眼珠像是一個深淵吞噬了對方的神智。門開了,舒暢跟那個醫生勾肩搭背,親熱的走出實驗室,那個醫生表情似乎有點呆滯,他臉上的微笑很呆板,站在門口的格倫翻了下眼皮,把這幅情形看在眼中,他垂下了眼簾,平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示。「聯繫芙蘿婭,把這個人送到潛艇上,讓她加快研究動作」,世界變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即將發生,舒暢還站在門口,不得其門而入,現在,芙蘿婭的工作就是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唯一鑰匙,舒暢不得不提醒對方全力以赴。格倫平靜的接過那名醫生,裝出親熱的樣子,湊到對方耳邊悄聲低語,那名醫生依舊是副呆滯的表情,他時不時的無意識的點頭,嘴裡發出斷續哼哼聲。這副情形落在擦肩而過的醫生眼裡,似乎該醫生心不在焉,他很牽強的敷衍著同伴,卻又不得不跟著對方行動。耳機裡傳來圖拉姆的聲音:「天哪,這資料庫太大了,我的硬盤已經爆了,我需要更大的計算機,更大的硬盤……」圖拉姆的話通過耳孔裡的微型耳機同時傳入格倫與舒暢耳朵裡,但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們平靜的跟那名醫生「聊」著,一路走出校園,走上了舒暢的汽車。汽車開動的時候,博卡的消息也傳來了:「老闆,我們剛才已經註冊了一家新公司,把你的公司收購了,同時,你那間破廠房我們已經賣了三次,你滿意嗎?」很神奇的問題,同一件東西居然能連賣三次,這讓舒暢很好奇:「連賣三次……嗯,美國警察沒來找麻煩?」「他們為什麼要來找麻煩?都是正常的交易,前兩次出售,我門又把它收購回來,剛才,就在剛才,我們第三次把它出售,一次比一次賣的價格高,原來,併購如此掙錢。」併購掙錢,這是毫無意義的,據說併購行業的老大高盛公司,每年進行公司併購並轉售,交易的金額比全中國的年產值還大,這裡面的水深的令人難以想像。據說,高盛公司的年終分紅是以兩百萬美元為基數,而中層幹部則是千萬起價,高層幹部的紅利更是用「億」來計數。按費力克斯他們倒賣倒買的恐怖速度,預計到年底,舒暢也能過上高盛公司中層幹部的幸福生活。但現在,這筆收入已無法讓舒暢動心了,因為他手裡握著一個更大的寶藏,一個引起世界巨變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