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殺我的?」一個巨大的聲音在舒暢腦中轟響著。這是,舒暢的腦袋正經歷一場信息分化,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跳動著,所有的肌肉都在顫動,讓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片刻固定,猛然看起來像一個長滿驅蟲的肌肉,處處都是蠕動的情景。那聲音轟響的時候,舒暢多少恢復了一點自控力,他稍一沉思,毫不猶豫的問:「我該怎麼救你?」「啪啪啪」,寬敞的大廳裡響起了鼓掌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警衛所處的平台上用炫耀的嗓門高聲喊,聲音裡充滿了讚歎:「精彩,太精彩了,諸位來欣賞一下我的傑作——多基因融合體。」舒暢身上的蠕動已漸漸平息,他抬頭仰望二樓平台,那裡新出現了三個人影,為首者有著典型英國紳士的外型:蒼白的臉頰、藍色的眼珠、梳的紋絲不亂的頭髮、做工考究的西裝、扎的規規整整的領帶、袖口上的寶石閃閃發亮……圍攏在手術台邊的幾名科學家衝著平台上的那個人鞠躬致敬,其中一名醫生帶著諂媚的笑容問候的說:「依貢先生,你難得來解剖平台,剛才似乎發生了腦電波外逸,我們正打算巡查原因。」他又一指舒暢,補充說:「這個人……?」「我製造了他」,曾經的惡魔依貢挺起了胸膛,驕傲的向幾名醫生引介舒暢,此時,舒暢的表情癡癡呆呆。彷彿還沒有從剛才的信息衝擊中清醒過來。「瞧,當外面地醫生還在為多基因融合體而進行實驗時,我已經製造了一個成體,他現在就站在你們面前,多麼完美。」依貢話題一轉:「不過,此人似乎有弒父傳統,我製造了他,他卻毀了我的研究基地。逼迫我不得不潛伏逃亡。而台上的那個人,則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令他成為自己的血裔,造就了現在的他,但他卻因為一個青澀、狂妄、無知的小女孩,再度上演了一場『殺親』劇目……伯爵,我說的正確吧,我們都是同樣遭遇的人,我們都因為眼前這個人而陷入困境。怎麼?你對他沒有怨恨嗎?」依貢擺了擺手:「腦電波外逸,這不算什麼,眼前這個人就是答案。我們可以困住伯爵地身體。在一般情況下,也可以困住伯爵的思想,但這個人的出現卻讓伯爵有了釋放的載體,他們身上流淌著同一血液。他們是一對共鳴體。」手術台邊的人聽到這話,已經畏懼了,向後面退去,他們希望拉開與舒暢的距離以保持安全,看情形,他們曾吃過不少苦頭。知道伯爵的厲害。離舒暢稍遠處的三個人退的及時。他們順利地避開了舒暢的身體。但離舒暢最近的兩個人,才走兩步卻再也賣不動了。他們地情景似乎再現了舒暢剛才的形象。臉上露出掙扎的表情,似乎竭力想指揮自己的雙腿,然而雙腿卻不聽使喚。遠遠地平台上,依貢看到這個情景,他猛地哼了一聲,那哼聲像一個炸雷直接在舒暢腦袋裡炸響,他身體晃了晃,其中一個人突然恢復了自由,他腳一落地,竟因為用力過猛摔了一個趔趄,而後他連滾帶爬的向遠處逃去。站在平台上的依貢一揮手,那個正在逃竄的醫生竟然漂浮起來,他緩緩的升向二樓平台,在漂浮過程中,他驚慌的大喊大叫。然而他終於平安地到達了平台。看著腳下地地面,那名剛剛逃生地醫生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試探地跺了跺腳,確認腳底下的堅硬,這才回過神來。此時,地面上,那位僵硬醫生已被舒暢抓在手裡,他依舊保持那種冷漠的表情,一言不發,靜靜地抬頭看著高處的依貢,然而他心裡卻像發生了一次海嘯,仇恨,憤怒,如山呼海嘯般在他心頭掀起驚濤駭浪。「看到我的強大,你為什麼不驚起?」站在高處的依貢笑盈盈的俯視著舒暢。「你為什麼不下來?我不喜歡抬著頭說話」,舒暢開口了,他的語調很平靜,嗓音沒有一絲顫抖,彷彿高高在上的依貢僅僅是一個陌生的路人,不值得為之情緒波動。「一次被絆倒,那是失誤;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摔倒,那是愚蠢。我不會走近你的,我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我的孩子,我的傑作,你終於來了。你肯重回我的旗下嗎?」不等舒暢回答,依貢扭頭朝圍攏過來的警衛叮嚀:「這個人速度極快,對付他只能站在遠處用槍打,千萬不要*近他,或者妄想跟他比速度。」警衛們還沉靜在震驚中,剛才依貢露的的那一手實在匪夷所思,以至於他們不敢相信依貢還是一個人類。舒暢用力一捏手中的人質,那名醫生發出淒慘的叫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而後這名醫生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撞擊過,渾身骨骼卡吧卡吧一陣亂響,整個身體癱軟成一堆泥,一團血霧從他的身上飄起,直接沒入舒暢體內,舒暢手一鬆,那人的屍體已經像一碗湯一樣被傾倒在地上。「咳咳」,舒暢咳嗽了兩聲,引起眾人注意:「你剛才問我為什麼不驚奇?啊哈,對我來說驚奇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以前,我很是仰視你,覺得你如此你如此神奇,以至於更接近神。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接觸了一家遊戲公司……你知道,我的附庸是個遊戲迷。據說,那家美國公司已經開發出了用腦電波操縱遊戲的人物動作,目前市場上已經有類似的設備出售。這啟發了我。既然腦電波可以通過電子設備放大輸出,操縱遊戲中的人物,那麼,如果有人懂得特殊技巧,也可以做到不用任何輔助儀器完成腦電波輸出。你在荒島上。製作的那個『真實幻境』,咋一看,類似於催眠術的效果,但實際上是操控他人腦電波地技巧。剛才,你向我們演示了這個技巧。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把上百斤重的人體提起來。」舒暢雙手一攤,眼睛沒有看那些恢復正常的科學家與警衛,繼續說:西一旦揭穿。就失去了那份神秘,你不是神,你依是一個特殊的人。腦電波操控也有一個類似催眠術的弊病,那就是接受者如果情緒平穩的話,外來腦電波就找不到切入點,因而無法實現操控。剛才那位人……他的情緒正處於驚恐狀態,所以你操縱了他,他的力量與你地力量合在了一起。你完成了把他從地面提起的動作……你為什麼不下來?」依貢站在高處,優雅的笑了,笑得不溫不火。彷彿是故友交談:「瞧,我們都不是普通人」,依貢這話說的別有意味,他稍作停頓。又繼續說:「想必這段時間裡,你也一直在研究腦電波。看來,我邀請你共同參加我的研究,真是做對了。你願意嗎?下去?讓我們拋棄那些虛偽吧,你從剛才那名死者的腦子裡獲得了信息,足夠你判斷眼前的一切。那下面有捆住伯爵的裝置。手術台周圍有巨形太陽燈。完全模擬赤道狀態的陽光強度。伯爵雖然是一位馬士撒拉。但他在重傷地情況下,依然被這個太陽陣所困住。當初。我就是不小心走近太陽陣,才被你們這些突襲人給毆成巨傷,你以為我會再犯類似的錯誤嗎?不,即使你答應參加研究,我也決不允許你走近我身體三十米範圍內。」舒暢慢慢的挨個打量那些警衛,一邊看一邊搖頭:「你怎麼找了一群廢物,嘖嘖!這群人根本擋不住我,而你,你很清楚,因為你創造了我,我地神經足夠堅韌了,你的思維控制對我沒有用。」「那你為什麼不動手?」依貢嘴角浮現出嘲諷的笑容:「我剛剛得到信息,電梯已被炸毀,完全修復它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在此之前,我們只能依*吊桶與上面保持聯繫。這是個完全封閉地地下世界,我很好奇,你怎麼離開這呢,這也是我想知道的。」這會輪到舒暢嘴角浮出冷笑了:「這麼說,你也是個被劫持者?」剛才站在平台上的那個醫生連忙插嘴道:「不錯,現在凡是地下世界的人都是被劫持者。聽說他們的大長老死了,除了少部分警衛,這裡原先的掌控者全去參加大長老地葬禮了。」這話才一落地,舒暢已經跳了起來,他快速地向遠離依貢方向奔跑。這時站在平台上地人終於領教了依貢剛才說的,舒暢地速度快的驚人,平台上的幾個人只眨了幾下眼,他已經竄上了二樓平台,撲向一名呆楞的警衛。那名警衛才拉開槍栓,手中猛然一空,舒暢冷冰冰的臉晃過他面前,還彬彬有禮的說了聲「謝謝」,隨即,槍聲在大廳裡迴盪起來。既然知道地下世界除了幾個警衛,幾個頭目都不在此地,舒暢毫無顧忌的大開殺戒,中了幾槍的依貢立刻高舉雙手:「投降投降,我們合作,我們合作逃出這個地方。」舒暢已經撲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他嘴角還帶著冷冷的嘲諷,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詢問:「用意念操控物體,這應該是前蘇聯異能研究所的伎倆,我在電影中看到過用意念阻止子彈,你為什麼做不到?」「那是電影」,依貢爭辯的說:「速度那麼快,力量那麼大,用火藥推動的彈丸怎麼選擇著力點?」依貢說這話時,身上已飄出淡淡的血霧,血霧越飄越濃,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老,最後竟變得如同石像一般粗糙,乾枯……舒暢一鬆手,這具石像已變成一堆灰沫,他拍了拍手輕輕的撣掉手上的灰,乾巴巴的說:「你不應該再來惹我,你毀掉了我的生活,一直以來,我都以你為復仇對象,你的那些伎倆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見到我出現,你應該倉皇逃脫,不應該趾高氣昂,你錯了,那次,你必須支付代價。」等舒暢重新回到那個碩大的手術台前時,整個地下大廳裡已空無一人,舒暢仰眼看看頭頂上的太陽燈,默默沉思片刻,立刻轉過身,嫻熟的切斷了整座大廳的總電源。應急燈發出幽幽的藍光,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片藍盈盈的光芒中,舒暢回到手術台前時,台上躺的伯爵依然毫無動靜。他默默的上前,拔掉了伯爵身上插的各種儀器、設備,取出一塊乾淨的床單,輕輕覆蓋在伯爵身上。現在的伯爵不像初見時那樣肌肉丰韻,他顯得乾枯灰白,甚至比那位才死去的大長老還要充滿死亡氣息。舒暢凝望了片刻,心裡泛起一陣哀傷,他默默的轉身離開了手術台。初擁過後的舒暢被伯爵刻意壓制了許多能力,剛才,在此見到伯爵時,伯爵一上來便解開了舒暢能力的封錮,所以舒暢剛才才會經歷那番信息爆炸。先施予再所求,伯爵的身體已被禁錮的不能動,他只能利用舒暢這個精神共鳴體。揭開舒暢的封錮後,他坦然的詢問舒暢來此的目的,受惠的舒暢自然毫無猶豫的答應解救伯爵。耗盡了精神力的伯爵隨後便陷入了沉睡,這場沉睡不知道何時能夠甦醒。二樓平台上還有許多房間,包括一座巨大的監控室,剛才依貢就是從那裡走了出來。此外還有許多封閉的房間,那裡禁錮了許多「試驗材料」,禁錮他們的房門都是厚重的混泥土門,大廳裡打殺的聲音一點沒有驚動到他們。舒暢挨個打開了那些厚重的大門,與這些「試驗材料」們簡單的交談幾句,曾經擁有的共同語言,使他與這些人有著許多共同語言,簡單的交談之後,將其中桀驁難順者一一鎮壓,舒暢得到了十二名同伴,他們願意與他一起逃出這個地下世界。領著這十二個人,舒暢砸開了最後一間科研室大門,那裡似乎是成果展覽廳,四周依牆擺滿了櫃子,存放許多標本。大廳中央的長書桌上,還有三名埋頭工作的醫生,他們聽到開門的聲響,看到一群「試驗材料」走過來,紛紛詫異的責問:「你們怎麼回事?誰准許你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