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盔……上世紀它已經找見了」,布萊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專注。他慢慢地回答說:「現在唯獨剩下那柄寶劍了。」布萊特是在迴避舒暢的注視,他如此專注地注視自己的雙手,是為了一邊說一邊整理思路。舒暢沒有打斷對方的思路,他手裡玩弄著神秘訪客留下的那隻金質打火機。朗聲打火機開蓋時發出的發出的琴音一下接一下,單調而乏味,好像一個打夯機,固執而堅定的敲擊人的神經。「也許,這柄騎士劍隱藏是有秘密……可我並不確信」。布萊特猶豫地說。舒暢停止撥弄打火機,半是嘲諷半是玩笑的說:「不是『上帝武裝』就行,據說,那個要湊成全套才能顯示威力。」「不,和羅娜希珊沒關係」,布萊特急忙表白。舒暢所說的「上帝武裝」是指成龍電影中的那個騎士鎧甲與武器。傳說中,這套上『帝武裝』是由當初的守護聖地的騎士穿戴,其中蘊涵著極大的信仰力量。當初,成龍就是套用了這一西方傳說,演繹出了一部電影。布萊特所說的「上帝武裝」是指一個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這個殺手組織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一個美國毒品販子創立,原本他是打算當販毒罪行暴露時,這個組織能從警察手裡把他搶出來,護送至國外。但最終,毒販的目的並未達到。這個殺手組織被當初地傭兵教官所竊取。毒品商則被該教官謀殺。不久前。這位教官瓊斯年老力衰而死,這一殺手組織由女傭兵教官羅娜希珊繼承。2006年,在美國地打下。「上帝武裝」關閉了位於夏威夷與越南的基地,從此也銷聲匿跡,但也有報道說,他們繼續在世界很多國家出現過並犯案。「力量?!」,經過一番交流後,布萊特不再觀察自己的雙手。他抬起頭來注視著舒暢地眼睛,態度很誠懇:「也許你說的對,這套鎧甲近視於傳說的那個『上帝武裝』。不過,我卻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不相信那個傳說,只是把找回這柄騎士劍作為一個家族承諾完成它。不錯,傳說中,這柄雙手劍有驚人的力量。據稱擁有它的人,其力量接近傳說中的泰坦。他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可我卻不信。我地先祖當初是抱著這套武器,從耶路撒冷敗退回來,如果這柄寶劍真具備神力,他們怎麼會失敗呢?所以我從不相信這些。只是生為這個家族的一員,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在為完成這一承諾而努力。如果我有機會,我為什麼不做?……我只是想完成家族使命。」舒暢放下了手裡的打火機,拍拍對方的肩膀:「你是個好人……哦,我會把賬單寄給你的。」布萊特誠敬的伸出手,握了握舒暢:「如果傳說可*的話,它現在應該在一個神秘修士會手裡。傳說,從耶路撒冷撤下的同伴中,有一人覬它地力量,所以灌醉了我的先祖,竊走了它。這個組織很神秘,我至今未能找到他的蹤跡……回頭我把資料寄給你,也許你能找到線索——那些資料,記錄著我家族的失敗追尋。」……送走布萊特後,舒暢飛快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滿房子的大箱子他都顧不上攜帶,只帶了隨聲物品,逃也似地招呼三名小孩乘上了那架飛機,飛機起飛時也很慌亂,就像身後有一百頭獵狗在追逐一樣。等到飛機兜了一個大***,避開邊境禁飛區,飛出塞浦路斯空以後,舒暢這才擦了一下汗鬆了一口氣。野,好險,這一次又順利逃脫。此時,錢穎等著還在塞浦路斯歌劇院,欣賞著悠揚婉轉的歌聲。這座歌劇院位於庫裡翁遺址附近的、是能夠容納2000的古羅馬露天劇場。該劇場建成的時,第三次馬其頓戰爭爆發,羅馬征服了馬其頓;古希臘天文、數學家喜帕恰斯創立了地球中心學說;在中國,秦朝滅亡,劉邦建立了漢朝。而塞浦路斯人卻坐在這座劇場聽歌劇。悠悠歲月,一晃兩千年,現在塞浦路斯人依舊坐在這劇場聽歌劇。不過,它增加了每年二百萬人的來訪者。它那可容納3500多人,劇院桑拿房和休息房都鋪有漂亮的馬賽克,至今依稀可辨。這種上古時期的奢華,震撼每一位來訪者,錢穎他們也不例外。埃裡克神通廣大,劇院開始清場後,他還有本事留在場中,舉著明亮的應急燈,引領錢穎他們穿過幽暗的石道,彷彿穿過千年的歲月,觀看歌劇院那些秦末漢初的馬賽克畫,那些精美的圖畫令遊覽者忘了時間,以至於他們留戀到夜幕闌珊。夜幕時分,舒暢的飛機降落在卡索斯島。卡索斯島是多德卡尼斯群島的一部分。「多德卡尼斯」在希臘語中是「十二聯盟」的意思。當初,騎士團從塞浦路斯遷往羅德島後,聯合附近十二座島嶼,組成了抵禦奧斯曼帝國擴張的最後堡壘。這片島嶼就是羅馬帝國的最後盾牌,卡索斯島就是其中最小的那座島嶼。這座小島位於多德卡尼斯群島最南端,孤懸海外,形如一顆被群島甩出去的葡萄籽。而它毗鄰的卡斯帕索斯島,與北方的羅德島——亦是俗稱為「騎士團長的殿堂」的羅德島,像兩個壯漢一樣並肩而立,緊緊的守住了卡斯帕索斯海峽,也最終擋住了奧斯曼人北擴的腳步。多德卡尼斯群島因為有悠久的文明史,所以這片島嶼被譽為愛琴海上的明珠。旅遊開發非常徹底。遊客如織。電影《茜茜公主》中茜茜公主養病時住的那座美麗地城堡,就位於該群島中。海水是藍色地,像克什米爾藍寶石一般寶藍寶藍。雲是白色的。希臘式古典房屋也刷呈白色,與紅色的岩石清脆地蒼山映襯在一起,彷彿是一個童話世界。舒暢來這座小島卻不是為了閱讀童話。直升機降落在一片海灘。舒暢帶著隨身物品跳下了直升機,三名小孩與他相互校正了通訊氣候,分三個不同方向各自走開。背後是大海,愛琴海的海水即時濺起浪花,也是翠藍色的,每一滴水珠都彷彿是一塊藍寶石。舒暢目送著三個小孩消失在暮色裡。等直升飛機輕盈的飛走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提著隨身的小皮箱走上了海灘公路。公路上停著一輛阿斯頓.馬丁敞篷汽車,車上沒人,但發動機卻轉著。舒暢從口袋掏出一個遙控器,輕輕一按,,行李艙的門悄然打開。間諜手冊上第一頁就寫著「要想裝扮一個人就必須不留下一點過去地痕跡。哪怕是一僂布絲都不能留下。舒暢把自己的旅行箱人扔進行李艙,而後像個海灘游泳者一樣,把全身的衣服脫去,**著身體轉動幾個圈後。確認身上沒留下一個過去布片,這才從行李箱中取出早已存放在那的一個咖啡色旅行皮箱。那裡面放著一套全新的衣服。從襪子內褲,甚至到鞋帶都是全新的。舒暢慢條斯穩的穿好衣服,將過去的衣服團成一團,扔進車後座後合上行李艙。他走到路邊,挑選一塊浮塵較多地路面,躺在地下打了幾個滾,而後跳起來,連續幾個空翻。等呼吸平靜下來,他將身上的塵土拍打一遍,對這車後視鏡觀察了一下。這回,衣服顯得不那麼簇新,雖然,那些塵土與皺折,看上去有點刻意為之痕跡,但好在暮色蒼茫下,不容易分辨。等到了明天,這身髒衣服就有理由送進洗衣房。洗過一水的衣服再穿上時,就像舒暢原本的衣服一樣妥帖。舒暢這一番做作沒有人注意到。這一片區域雖然旅遊開發很徹底,但卡索斯島確是愛琴海上地特例。這座小島面積太小,它又是希臘島嶼中最早建立城邦國的島嶼之一島上已有的空地全被原住民佔據,他們性格孤傲,不願伴著旅館居住,以至於該島被人稱為「寧靜之地」。島民將「寧靜之地」貫徹地很徹底,連該島民居都不願被遊客借住,而島上唯一的旅館數十年間沒有增建的意圖,所以島上幾乎沒有外地遊客。然而,這並不是絕對的,當卡索斯「寧靜之地」名聲遠揚後,這裡迅速映入富人眼簾。既然島上旅館床位不夠,他們便瞄準了民居,富人有的是錢,只要島民肯買房,他們願意出高價,於是島上房價被迅速躍成天價。目前,該島房價已經超過了美國曼哈頓地區,接近北京上海的房價水平。不過,那些富豪們買到島上民居後,卻寧願繼續維持「寧靜之地」的氣氛,但他們手裡的那些民居,外表絲毫沒有變化,內部卻進行了富麗堂皇的改裝。改建完成後,他們便把這裡當成他們度假別墅。如今正是新年度假旺季,但卻不是卡索斯的度假高峰。聖誕度假,西方人喜歡過一個「有雪的聖誕」,或者是到塞浦路斯這樣的大森林尋歡作樂。面積小又見不到雪的卡索斯島大多數房屋都空著。那位凱瑟琳就是借住朋友的一套空房前來度假的。—聖誕已過,元旦未至,這時,夜晚外出的人並不多,他們多數剛經歷過聖誕狂歡,正著急的補覺,準備迎接新年狂歡,舒暢在海灘公路完成自己的裝扮後,跳上了汽車,將車內收音機調到當地頻道,聽著收音機裡放出的音樂,迎著海風向島後駛去。孤零零的車燈照在海灘公路上,令人昏昏欲睡的希臘傳統音樂,飄蕩在海濤聲中,彷彿一個怨婦在抱怨丈夫。舒暢的汽車拐了一個彎,差點撞上了彎道口蹲著的一個人——開始。不光是人,彎道口還停著一輛車。熄了火的汽車黑魆魆的趴在那兒,它停在這個位置恰好在彎道後,這不僅僅是自殺行為,而且還是害人行為。過路司機稍不留神,就會撞上去,車毀人亡。幸好,舒暢急打方向盤,才避免車毀。這是一個很精緻的美人,翹鼻子,大眼睛,瀑布似的卷髮,除了為微微點胖,幾乎找不出有什麼毛病,現在她正蹲在車前,手裡還揮舞著一個沒電的手機。「為什麼不放警示燈?」把車開到溝裡的舒暢怒氣匆匆的跳下汽車,義憤填膺的衝著對方吼道。「上帝,我最近怎麼這麼倒霉」,凱瑟琳揮舞著手中的手機,全不在意剛來差點被撞死:「自從來到這個該死的島,我像被詛咒一樣,該死該死,男友沒來,去他吧,我自己過新年,可又翻車。這是我的第二輛車,今天才開出去,竟然趴在半路,手機沒電連警示燈都是壞的,我的上帝,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新年,糟糕的小島,糟糕的車,糟糕的手機……」凱瑟琳似乎滿肚的委屈,精神處於歇斯底里狀,竟然在深夜的海濱公路上.怨。這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很快會有個人假裝來搭救她,但現在舒暢橫插一槓子。「太老套了,沒點創意」,舒暢地聲嘟囓一句。「什麼?」,凱瑟琳追問。舒暢沒有回答,他走到凱瑟琳車前,掀開引擎蓋,粗略一檢查,又低聲嘟囓:「不專業,太不仔細了。」「什麼?」,凱瑟琳大聲追問。馬路另一頭傳來汽車聲,那名遲到的「英雄救美者」趕來了,舒暢抓緊時間,毫不客氣的用手電照亮車故障部位:「誰借給你的車,他想謀殺你,你瞧剎車片銼薄了,瞧著裡,銼刀的痕跡。」舒暢又舉手敲了敲電池平,發出空洞的敲擊音:「這種全封閉電池也能漏液,我猜,你卸下電池會在電池底部發現摔擊的痕跡,你會找見一個大裂縫……瞧這,露出的電池液腐蝕了鋼板……」對面的來車停住了,車上跳下來一個精幹的青年,他熱情洋溢的沖凱瑟琳張開雙臂:「凱瑟琳,你還好吧.這我可放心了,天啊,我一直找不見你,連手機也沒有信號,以為你又出事了……」說到這,那位年輕人來彷彿看見舒暢,停下話頭,詫異的問:「這位是誰?」誰?不過是一號清楚目標而已——舒暢選了個位置,琢磨著從何下手。凱瑟琳笑意盈盈的*近對方身邊:「謝謝你的關心……」她話說一半,猛然脫下高跟鞋,用鞋跟狠狠的敲在對方腦袋上:「也謝謝你向我介紹的朋友,謝謝你朋友替我租的車,這是輛謀殺的車,租金可一點沒有少……」凱瑟琳邊說邊狠狠敲擊對方,舒暢明明看到對方並不覺得這點敲擊疼痛,卻做出衣服萎縮的樣子,似乎欲辨無言。就在這個時候,在海的另一方,錢穎已結束對歌劇院的瀏覽,乘直升飛機往城堡趕,一邊飛她一邊忐忑不安:「那個混蛋,不會見了一天客人吧?今晚他總該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