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既然喜歡收藏古兵器,那麼,這柄擺在眼前的世界第一屠刀一定讓他心癢難耐。舒暢完全不必偷走它,只需要做出有人偷盜它的痕跡,然後憑借他偽造的本領,造一柄假刀——只要七八成相似即可。緊接著,哈根會造出輿論,說真品屠刀已到了他手裡。以「那個人」的心境,不管這消息真假,他都會來看看。如此,哈根等人的目的就可以達到了。等印度政府查到真相,發現這是場鬧劇。「那個人」卻因此暴露了行蹤,剩下的就是逐步剝蠶露繭,尋根探源了。「我們走吧」,舒暢將周圍環境觀察完畢,起身招呼格倫穿過擁擠的街道。一路晃回寶萊塢附近的藏身點,再度到了夜色朦朧時刻,舒暢哼著小曲踏入小院,才走幾步,猛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回頭一看,格倫已經四肢落地像一支激怒的惡狼匍匐著,頸上的毛髮根根聳立,喉嚨還發出陣陣低嘯。「閣下來自何方?」人在危急關頭只會說自己的母語。舒暢躍起跳到窗邊,一邊盯著緊閉的大門,一邊神使鬼差地用中文詢問屋內不速之客的來歷。門內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陣陣『嗚嗚』聲即淒涼,又悲哀,既幽冥,又恐怖。讓人聽了汗毛直豎,彷彿置身於九幽的閻羅大殿之上!如果用小說語言來形容,可以這麼說:這笑聲鬼氣森森,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笑聲過處,草叢搖曳,彷彿鬼影在此起彼浮。笑聲停頓後,周圍除了風聲以外,連昆蟲的鳴叫以及夜鳥的歌聲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整個大地在笑聲停後,突然變的異常的安靜起來,好像舒暢無意間闖入到一個無人的不毛之地一樣。這不是小說。如果非要用一個科學的語言來形容,那就是:屋裡傳來的笑聲是一種低頻震盪,笑聲經過試探與調整,它的頻率迅速與兩人體內臟器的自振頻率相近,引發兩人體內臟器的共振。此刻,舒暢與格倫全陷入痙攣狀態,隨著一股劇烈的麻痺感傳遍了全身。他們體內臟器不受控制地震盪,這種震盪讓他們聽不到風聲、心臟跳動聲、呼吸聲,感覺不到平衡,那種感覺,就像全身的細胞炸裂開一樣,彷彿突然之間,天地已不存在,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痛苦與折磨。昏迷中,舒暢還勉強保持者神志,他快速將手按在身上,手指彈動,彷彿將自己的身體作為琴弦,彈奏著死亡之歌。這種彈動迅速改變了舒暢體內臟器的振動頻率,片刻過後,舒暢體內的臟器穩定下來,他長身而起,一拳擊開屋門,腳尖點地,準備撲擊。正在此時,那股笑聲也嘎然而止。伴隨笑聲的結束,格倫軟軟得倒在地上。他感覺自己很累,就像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又好像明明有力氣,卻怎麼也使不出來。於是,他只好雙手撐在窗沿喘著粗氣,斜眼看看舒暢,用目光鼓勵他戰鬥。「很有意思」,屋裡傳來一個冷酷的嗓音:「倆人都很有意思,進來吧,讓我看看狼族的新鮮血液。」格倫進門時,臉上帶著不甘的掙扎,剛進門時,他臉色變幻不定,一會是暴怒,一會是畏懼,凶狠、惶惶、驚懼、惱怒……但最後,他只能*在牆上,呼哧呼哧喘氣,眼中只剩下了恐懼。屋內,哈根身體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似乎連眼珠都無法轉動,見到他們兩人進來,他眼睛毫無生氣,目光呆滯,死氣沉沉。傳說中。那些半死不活的殭屍的眼睛就是這種樣子的。是的,只有死人才有那種眼神。人們通常說眼睛能夠說話,那是因為眼睛能夠表達喜怒哀樂等各種情緒,而現在,哈根的眼神全然沒有情緒,如同沒有生命的木乃伊。造成哈根這種狀態的那人正站在他身邊,帶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神色嚴峻的臉龐繃得緊緊。他顴骨高聳,面色蒼白、皮膚上沒有一點年齡的痕跡,看上去年輕的令人髮指,但他的神態卻像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帶著濃厚的、看穿世情的深邃。他的眼神與哈根此時的眼神一樣,淡藍色的眼珠不帶一點情緒,像一具殭屍。「有意思,一個全金屬狼人」,那人目光掃過格倫,令格倫渾身一陣顫抖,而後,「它「不帶一點感情的目光轉向了舒暢,那目光像看一個死人一樣冷酷、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對,你怎麼不恐懼?難道你體內沒有恐懼基因,你的服從性呢?見到一位活生生的領主,你為什麼不表示恭順?」那人的眉毛漸漸豎起,這絲憤怒與詫異,讓他的臉多了點生氣。舒暢也在喘息,他說不出話來,所以無法回答對方的問題。「哈,不是狼人……原來是個改造人!啊哈,這是馮·依貢·盧克納爾·……·瑟伯特的手筆」那人說出了一個冗長的名字,聽得舒暢頭暈眼花,等他終於結束了對稱謂的複述,才繼續說「他的研究已經進行到這兒,很好,很強大,很有意思!」舒暢喘息已定,他不屈服地看著對方,腦海裡緊急考慮著應付策略:「你是誰?怎麼隨意進入我們的房間……」「我是你們尋找的對象!」對方打斷了舒暢的拖延時間。「伯爵?!」舒暢心神一鬆,感覺說不出的快慰:「任務……結束了!」任務結束,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剩下的是狼人的活,他們要能對付了伯爵,舒暢可以在一旁乘火打劫,否則他就鞋底抹油。逃命的本事,他自認這裡誰也勝不過他。所以他靜下心來,輕鬆地望向伯爵。這位布隆克霍斯特伯爵猛然動了,他的身體像在水面上滑動一般,無聲無息地滑到了舒暢身邊,鼻尖對這鼻尖,近近地觀察著他。現在逃嗎?舒暢心中猶疑不定。誰來做替死鬼呢?他快速地打量周圍的環境。此時,哈根已經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但他卻連眼珠都不轉一下,繼續坐在椅子上發呆,雙手還恭順地貼在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