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離開朝歌的第二日,我便在雲中子跟流光的陪同下,按照姜師叔信上所言的地址,出門拜訪他。(wap,,)。
哪吒鬧著要跟從,我百般勸說,終究是勸的他同蝙蝠妖留在了太師府內。
因想到前日送聞仲之時以本體出現,想必有很多人認得我那副模樣,又念及當時眾人的眼光,想了想,隨意念了變化口訣,變作原來幻體男身,便同雲中子跟流光出門。
雲中子只管有一搭沒一搭同我說話,比如:「清流,你這幅模樣,倒看來有幾分故人感覺。」
我橫他一眼。他彷彿不覺,笑著說:「不然以後就這樣吧,你原來的樣子……雖然好看,可也太好看了點……讓人擔
諸如此類,風言風語。
我不理他,轉頭問流光:「你的傷勢好些了麼?」
流光垂眸說:「已經無大礙了,多謝清流大人關
「不用客套,你我原本同族,這世上也只有……」我張口,忽然又停住,揮揮衣袖。
雲中子湊過來:「哎呀呀,又多愁善感了,小清流你不要想太多,容易傷神哦!」
「想太多的是你。」我瞪著他,又說,「雲中子,無論你欠廣成子什麼,只要你這麼跟在他身邊一天半天,他一定會主動放棄。」
「為什麼?」他問。
「他被你聒噪的死了,自然一切債務都免談。」我冷冷說完,流光摀住嘴角輕輕地笑。
雲中子卻大搖其頭,不勝歎息:「清流啊清流,你可是低估了我那好友的抗聒噪能力。」正順路走到長街十字路口處。忽然聽得前方有人聲鼓噪。
「發生何事?此處有淡淡妖氣瀰漫,可也有一股不凡之氣。」雲中子拂塵一甩,愛湊熱鬧的本性又發作起來。望著那處躍躍欲試。
「你自去看,我們在前方匯合便可。」我一看那一邊人山人海。吵嚷非常,又嫌他吵鬧,便皺了眉,準備支開他同流光開溜。
「要去自然一起去,什麼匯合。又非跑路。」不料雲中子一把揪住我,又看著我笑著說,「我看清流你是怕人多。」
我不便跟他吵,只好說:「誰怕,放手,我同你去。」
雲中子這才鬆了手,拂塵當空挽了個很漂亮的花式:「這才乖啦。」
我怒視他一眼,流光自然無意見,三人向著人多之處慢慢走過去。雲中子同流光一左一右,護我在中央,而雲中子十分皮厚。不停地說:「請讓讓,各位。請讓一下。」
圍在一處地朝歌居民見有人來。均行側目,見到我們一行三人。臉上都露出詫異之色,不知不覺移開腳步,慢慢地讓出一條路來。
我同他們兩人邁步向內,待走到內裡,卻是身子一震,停了腳步。
沒想到,卻在這裡遇到熟人。
我抬頭看過去。
耳畔仍舊有人在鼓噪不休:
「那老頭,為何拉住那姑娘的手不放,是不是真的看人家生地漂亮,因此想佔便宜。」
又有人說:「我看是,你看那老頭子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女子,不是色迷迷是什麼?」
還有一人叫:「說什麼神算子,我看是大騙子外加色狼,大家,我們將此人送去見官吧。」
各種各樣批駁聲音,不一而足。
而我看著那桌子後面的人。
白髮飄飄,長衣垂地,隱隱地一副超凡脫俗模樣,此刻卻緊緊地一隻手捉著面前一個婀娜地女子不放,雙眼也不曾移開分毫,乍一看,還真像是色迷迷的。
幸虧我認得此人。
耳畔忽然傳來雲中子低低的聲音:「清流啊,這不是你的姜師叔嗎?居然如此飢不擇食,在大街上……」
「住口!」明知道他不過是調笑,我仍舊有點惱。
流光低聲說:「姜子牙是看出了那女子是個妖魅,所以用手掐住她命門,令她無法動彈無法變化逃走,而雙眼之所以盯著她不動,那是因為要盯住她的妖精元神,免得功虧一簣罷了。」
我大加讚賞。
只是周圍之人卻不像我們三人這般內行,鼓噪聲音逐漸大了,姜師叔臉上也逐漸露出倉皇神色。
「各位,此女子乃是妖魅,並非常人。」他說一聲,手在桌上摸索一陣,忽然摸到一塊鎮紙,似乎要向著那女子頭頂敲下去,引發周圍一陣驚呼,就在此時,他忽然跟察覺什麼似地,叫道:「好清潔氣息……清……清流,可是你麼?」
我聽他這麼呼喚,微微躬身:「姜師叔。」
「清流,你來了便好了,……且助我一臂之力,將這妖怪降服。」他眼睛雖然不移開,卻面露喜色,張口叫道。
我怔了怔,其實自從我同雲中子流光出現,那妖怪的身子便已經在簌簌發抖,定不了片刻,就算我不出手,她也勢必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不用姜子牙動手處理便會原形畢露。
但既然姜師叔出口,我也不便拒絕,剛要回答一個「好」,那妖怪忽然劇烈地扭動起來。
「清流大人,清流大人!不要動手!」她叫了幾聲,聲音激烈。
「妖怪,你要耍什麼詭計。」姜子牙眼睛不移,自始至終看定了她。
這妖怪竟認得我?我心中詫異。
因為那妖怪一直都背對著我們,從我們所站的地方,僅僅能看到她婀娜的身段,不停地扭動。
「沒有!清流大人,你救我一救!我從來都不曾出手害過你!清流大人。你念在我心底對大人還有一份崇敬之心……你饒了我吧!」
那妖怪不停地說,頗為悲慼。
我聽得這話古怪,頓時聯想到日前有妖怪趁著我元神出竅特意侵擾太師府之事。莫非她……竟是蘇妲己的幫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問,停了手勢。
她哀嚎一聲。痛苦異常:「清流大人,你請這道者放開我,有戰麟大人跟您在,我是逃不了的。」
我聽了這話,看了一眼旁邊地流光。流光氣定神閒。慢慢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有這份能耐,自古以來,戰麟就是諸多妖魔的剋星,就算他不動手,等閒妖怪也只有望風披靡的份兒。
我甚為羨慕。
「姜師叔,你暫且放手。」於是開口說。
姜子牙聽我這麼說,手慢慢地放開,雙眼卻仍舊盯著那妖怪不動,似乎怕她輕舉妄動。但見她慢慢地矮下身子,最後竟然順著桌子邊沿倒下,最終匍匐在地。
周圍人群又是一陣陣驚歎。
我見此地不是說話之處。看了姜子牙一眼:「師叔,我們換一個地方講話如何?」
姜子牙自是答應。忽然旁邊闖出一個百姓。叫道:「當街調戲女子。就這麼讓你們離開,未免……」
剛說到這裡。我抬眼看過去,那人面上肌肉一抖,嘴角囁嚅,說不下去。
「誰說我們調戲女子了,你是那女子嗎?開口就說我們調戲?」雲中子在一旁施施然地開口。可……可是這裡這麼多人……」那人仍舊堅持著言語。
地上地妖怪忽然抖抖地說:「我們之間,不過只有一點小小誤會而已,著實沒有人調戲小女子,大家都散開吧。」
周圍百姓聽得當事人如此說,頓時發一聲歎,散了大半,再無人有任何多話。
「你倒是個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妖怪啊。」雲中子看著地上地妖怪讚歎。
而她仍舊是不敢抬頭,自始至終匍匐在地。
「要不要叫她抬頭起來,讓你看看容貌如何,莫非道友你春心動了?哼。」我望著雲中子。
「要是能動,早就動了。」雲中子不勝惆悵地歎了一聲,狠狠地看了我一會。
我心頭沒來由一慌,卻不便同他反駁,只輕輕「呸」了一聲,姜師叔已經收拾好攤子,走到我地身邊,一把攜住我的手,同我講道:「清流,只聽師尊說你已經下山來,沒曾想果然是在朝歌見到你。今日初見,便又能降服此妖怪,誠乃萬千之喜。」
我點點頭:「師叔幾時下山來地?」
姜子牙笑道:「已經月餘,現在在朝歌城內宋異人兄弟那邊居住。」「看道友春風得意,紅光滿面,定然是諸事順足?」雲中子湊過來,問道。
「一切還過得去。」姜子牙欣欣然地回答,又看看地上妖怪,「此妖要如何處理?」
「大庭廣眾,耳目眾多……」我看了看周圍,「我尚有事問此妖,師叔可願意將她交給我?」
「自然可以!」姜子牙一口答應。我點點頭,對那妖怪說:「暫且委屈你一下。」
那妖怪說道:「只求大人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哎,我聽這似曾相識地話,心頭一歎,手指伸出,一線靈光罩住妖怪全身,逐漸將他收縮變小,縮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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