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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三談笑,十丈紅塵八十六章點醒夢中人 文 / 死是死道友

    「清流,你究竟是男是女?」聞仲忽然問。(電腦站,,)。

    這問題來的古怪。

    驚愕,我抬眼望定他。

    此人雙眸異常清亮,亦盯著我雙眼不放。

    那般灼熱眼神,我無法抵擋,皺了皺眉,只好垂下眼皮,藉機掩住心底不安。我不作聲。

    氣氛一時僵持了。

    我感覺聞仲的厚實大手在我肩上緊了緊,隨即又鬆開,然後卻又重新用力。一如他最初前來之時猶猶豫豫的腳步節奏變化。許久之後,耳畔傳來他一聲「呵……」,他忽地輕笑。

    我詫異:他到底是要做什麼?或者看出我哪裡不對?

    不料只聽得他說——「跟你開玩笑呢,呵呵,小傢伙,害怕了吧?」聞仲的雙手握我肩頭,最後用了一次力,鬆開,手在我臂上彈了彈,將那邊被弄皺的衣服攤平,才垂下手。

    我安了一顆心,這才重新抬眼,冷冷淡淡看他一眼,轉過身去不理他。

    雖是如此,到底叫人虛驚一場,玩笑也是隨便開得麼?

    「怎麼,生氣了?」身後他的聲音傳來,然後身旁人影一晃,卻是他走到我身前,低頭看著我臉色。我扭過頭去不看他,他的呼吸氣息近在咫尺,濕暖的感覺斜斜撲到面上來。我才覺得異樣,剛想要邁步走開,聞仲又伸手摸著我頭笑著說:「其實吧……也怪不得我啦,誰叫你這樣生的這樣好看,真真雌雄莫辨。」

    我惱恨起來,抬起胳膊將他的手打掉,氣呼呼轉身向內室走去。

    身後他卻又陪著笑說:「好啦。你不喜歡這種玩笑,日後我便不再開就是,清流。我來是有事情要問你。」

    我再上當便是傻子,當下理也不理他。甩手入內。

    身後腳步聲不停響起,我低眉向著窗戶邊桌旁走去,身體卻忽然被什麼圈住,無法向前一步,我大驚之下低頭。目光所及,看到那熟悉的黑色衣裳,驚惱非常,頓時伸出手來拚命地拍打了那手臂一陣。

    罪魁禍首卻仍是不放手,只放緩和了聲音說:「清流,你孩子氣無妨,但西伯侯寧可放下身段來求你相助,以他能為,必定是算定只有你出手才能平定此事。清流,你若是能夠的話,我求你……」

    我聽得皺眉。求我又能如何?難道信我能一手遮天麼?他也太看得起我。「清流,你若是可以……」他仍舊絮叨不停。手還是抱著我腰身。

    我懶得聽他嗦。又憤恨他今日特別反常,不由地低頭在他臂上咬了一口。

    夏天衣物並不厚實。頓時他痛哼一聲,卻不放手,彷彿是這一口激發他地怒氣,本是單只手臂抱住我,這下加了雙臂,交叉從後將我抱定,怒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如此冷血,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清流嗎?」

    我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就好像上了枷鎖一樣,鐵一般地臂膀勒的我地腰隱隱做疼,胸口也喘不過氣來,無可奈何下,只好拚命扑打他的雙臂。

    他手上用力,我感覺身子一輕,差一點便驚叫出聲。卻是聞仲竟生生地將我從地面抱起來,向著床邊走了兩步,又停住腳步。

    我無語,只得緊緊抓住他的臂上衣,雙腳已然離地,這感覺如此的異樣。心中惱怒異常,正考慮要不要發力將他打飛。

    聞仲忽然一聲歎息,隨即放開雙臂,我得了自由,雙腳落地,手摀住胸口,轉身怒視他。

    他望著我,眼中卻掠過一絲莫名神色。

    我憤恨極了,伸出手臂指著門口,面帶寒霜,冷冷示意他離開。

    他卻彷彿沒察覺,站在原地不動。

    我跺跺腳,好好,你不走,我走!

    我邁步向外走,誰曾想他一閃身,堵在門邊上。

    我心頭火起,紫麟真氣翻翻滾滾運到手指尖,謙君一發之際,卻又強行壓下,這一發一收,都是十分急促,逗引的心頭血氣翻湧。皆因我知道,若是擅動真怒,恐怕聞仲非死即傷。

    我雖憤然,但那後果卻並非我樂意見。

    我壓抑怒火,咬牙望著他。

    「跟我說話。」他沉聲說。攔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臉固執。

    我轉開臉不看他。

    「哪怕只是個不成理由地借口,哪怕只是一個字。」他繼續說。

    神經了。我冷冷不語。

    與此同時一道靈光閃現,我好想想到什麼,隱隱的一個念頭是——聞仲有些不對,會不會是西伯對他講了些什麼?

    這念頭一閃而過,隨即被自己否定,姬昌再能耐,他……難道能算出我的來歷麼?哼。

    而聞仲他仍舊擋在前方,忽然硬邦邦說:「我已經派人去攔截伯邑考。」

    我心頭一動:要出事的那人果然是伯邑考,西伯侯姬昌要我相救的那個百子之一。

    而聞仲在解釋:「據西伯侯說,他離國之時,曾經算過有如此一劫,所以曾經叮囑諸子不得前來探視。但是最近西伯算到伯邑考將赴朝歌,由此,必將引發一場大的禍端。今日你離開之後,我曾對西伯說要相助,但西伯侯說,除非是你出手,其他人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聞仲說著,不由幽然換了語氣,「西伯愛子心切…讓人動容…只是清流,若你給我一個你不出手的借口,……我就不會再強人所難,但是要你說給我。」

    我後退一步:逼我開口?

    片刻之後,在聞仲灼熱目光注視之下,我望著他,嘴角一挑。緩慢伸手,當空虛點。

    聞仲眉頭一皺,旋即又舒展開。

    空中銀光點點。寫的是:「你想幹什麼?」

    銀字閃閃爍爍,不一會便消失。

    聞仲垂目看了我一會:「為什麼不同我說話?你可以說話的對不對?」

    我想了想。重又當空寫道:「天機不可洩露。」

    聞仲苦笑:「這倒當真是個好理由。那麼,好吧,……清流,既然你無法出手,你可否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伯邑考?」

    我心底歎息。本不想再糾纏下去,但看他一派焦急,也只好再抬起手指。

    「天命不可違?」聞仲望著空中那幾個字,喃喃念出聲音。

    我點點頭,心頭憋悶異常。於是邁步到窗戶邊,衝著窗外大口呼吸。

    「可天命,又是什麼?」身後聞仲忽然說。

    我愣住,手扶住窗台。

    「在一切還沒發生之前,就無所謂天命。不是麼?」他地聲音,似帶著冷笑。

    「清流,」聞仲繼續說。「將一切的不作為推之天命身上,是不是會覺得心安理得一點?」

    我渾身一僵。他說什麼。

    「就如同你執著地不跟我講話。就同你將西伯地相求視而不見,清流。那麼你可否告訴我,你的天命是什麼,你來朝歌是為了什麼,你又是為了什麼樣地天命而……同我相遇,你可曾想過這

    他似乎等著我地回答。

    我縮在袍子裡地手指微微地屈起,卻始終不曾再抬起。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身後腳步聲響,卻是聞仲他步步離開。

    天色將暮地時候,聞仲派出去的兵馬返回來。

    這次卻是哪吒將一手消息傳遞給我,而信息卻在我的意料之外,無非是這些兵士雖然遇到了西岐前來朝歌的隊伍,也成功將他們攔截住不許前進一步,可是,在隊伍之中,卻沒有找到伯邑考地影子。

    聞仲對此大加惱火,卻又無計可施。

    無奈之下,只好利用手中兵權,下令前往朝歌的各路關卡嚴格把關,且私下畫了伯邑考肖像,說明若是見了此人,二話不說,轟回西岐。

    「就是這個,」哪吒神奇地從背後伸出手來,手上握著一卷紙,「清流你瞧瞧吧,傳說中此人生的甚是俊美風流,我看也不過爾爾,不如清流你百分之

    我含笑望了哪吒一眼:「少來胡說。」

    哪吒急了:「是真的,不信你看啦!」

    我毫無興趣,懶懶地說:「放在桌上好了。」

    哪吒嘻嘻而笑:「清流,你為什麼興致不高,是不是悶了?我方才看太師府兵馬進進出出一團熱鬧,螞蟻搬家似的,真是太好笑了,不然你同我一起去看吧。」

    我心結未解,懶得動一動,抱著頭趴在桌子上:「我不想動。」

    哪吒同樣坐倒地上,將下巴抵在桌面:「怎麼啦?真的悶悶不樂?」

    我吐一口氣:「哪吒,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是什麼?問我就對了!」他雙眼放光,大包大攬。

    「哪吒,」我猶豫著,若是昔日的他,那麼溫和寧靜睿智沉穩的靈珠子,我倒是足可以依賴的將問題問他。但是現在……左看右看,不過是一個小小孩兒,可是除了他,我又能去問誰?

    「什麼啊?」他問。

    「哪吒,你覺得……何為天命?」我猶豫片刻,終於說出。死馬當作活馬醫。

    「天命?」哪吒一愣,眼睛眨了眨,隨即就笑著說,「這很簡單啊。」

    「嗯?」我不解。

    「天命就是,你這一生注定要做地事啊,要遇上的人啊,之類。」哪吒解釋,「比如我的天命,就是守著你。」

    說到話尾,方纔還調皮搗蛋地小孩模樣忽然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肅容,嚴肅地可怕。

    「哪吒……」我喃喃喚一聲。

    「誰問你了!」旁邊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我轉過頭,卻看到小臉微黑,頭髮裡小耳朵尖尖地,居然是蝙蝠妖。

    「你說啥?」哪吒一拍桌子,方纔的嚴肅面色一掃不見,現在是一派凶神惡煞狀。

    蝙蝠妖趕緊蹭到我身後躲好,嘴裡說:「妄你是天定地先行,保護清流大人自是應該的。但居然不明白清流大人話中意思,他現在是在猶豫要不要幫太師一臂之力,懂麼?不是要你趁機表明心跡的!」

    哪吒大怒,做出擄袖子的姿態向著這邊撲過來。

    我聞言卻是一笑,心想這個小妖怪看起來灰頭土臉毫不起眼,沒想到居然心細如髮,還如此的善解人意。

    想到這裡便阻止了哪吒:「等一下。」

    我轉過頭,望著蝙蝠妖,問道:「既然如此,那麼,你說……我該怎麼做?」

    蝙蝠妖掃了我一眼,卻沒有方纔的囂張樣子,反而出現一副忐忑表情。

    氣的哪吒大叫:「你那是什麼表情,方才對小爺那麼囂張現在又裝乖!等清流不在的時候我打死你!」

    「喂。」我瞪了哪吒一眼。

    蝙蝠妖卻出奇地對哪吒的威脅不感興趣,反而看著我,弱弱問:「清流大人,小妖可以說麼?」

    「嗯。」我點頭。

    蝙蝠妖耳朵抖了抖。

    「清流大人您拒絕了太師,然後便一直悶悶不樂不能開懷,難道這還不能讓您清楚您該做什麼嗎?」他眼睛一眨,聲音清晰的很,「若是天命叫大人如此不快活,大人也甘願死守不變嗎?」

    如此簡單的話,卻引得我耳畔一陣嘶嘶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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