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鈺瑤徹底無語了,她不吃不喝不睡覺奔波了兩個月,就得到這個結果!龍天行,還是得去找他,不管怎麼樣先讓他把這通緝公告撤了,總不能……不好,有人開始注意她了,並且好幾個都有要拔電話的意圖,藍鈺瑤顧不得什麼驚不驚人了,嗖的一聲,已沒了蹤跡,連個殘影都沒留下。
植物研究所,就是這裡。
藍鈺瑤站在那二層小樓門前,氣勢驚人地推開門,進門後大喝一聲,「讓龍天行來見我!」
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一天不知要看見遍有關藍鈺瑤的錄像,乍見真人先是慌了一陣,繼而便與內部研究所聯繫,內部研究所又聯繫了龍組等相關機構,足折騰了一個小時,吳所長才全副武裝地站在了藍鈺瑤面前。
看著吳所長遠遠地站在走廊一端,藍鈺瑤不得不大聲重複自己的要求,「我不是要見你,是要見龍天行。」
「那個……龍副組長……被撤職了……」
藍鈺瑤蹙了蹙眉尖,「在哪裡能找到他?」
「不、不知道。」吳所長聲音中帶著那麼一點點的顫抖,「你投降吧,我們的人已經將這裡包圍了。」
藍鈺瑤這才發覺樓內樓外聚集了許多道氣息,其中有一些顯然是身具異能之士,想抓她?
「那張強呢?」藍鈺瑤耐著性子又說出個名字。
吳所長明顯哆嗦了一下,指著她,「你你你……你想怎麼樣?」
「把他的身體帶過來。他還沒死。」
藍鈺瑤說的「沒死」,無非是指讓張強的靈魂歸位,他自然就「沒死」,殊不知這話聽在眾人耳中完全變了味,甚至有人發出驚叫。「天——」
藍鈺瑤一愣,「怎麼?」這似乎不像是驚喜的呼聲。
「沒、沒死?」吳所長地腿一抖,重重在摔坐在地,豆大的汗珠從他頭上滲出,沒一會便濕透了上衣。
沒死?張強沒死?吳所長腦中翻來覆去地只念著這句話,如果他沒死,要怎麼交待……張強已經被解剖研究的事實?如果他沒死?那麼他們都是殺人兇手!
從一個女研究員結結巴巴的敘述中藍鈺瑤瞭解了大概情形,頭痛地皺皺眉。身體沒了,真是麻煩。再看看吳所長的樣子,不用怎麼分析便能知道他地想法,藍鈺瑤轉身走向大門,大聲道:「不用內疚,你們弄壞他身體的時候。他的確是死了的。」
門口不知何時站滿了裝備精良的秘密部隊,各類武器瞄著藍鈺瑤,等待著長官下達發射命令。
藍鈺瑤對這一些視若無睹,耳邊聽著對面讓她投降的警告。心裡卻想著如何能找到龍天行,終南……終南山……太一真人?仔細回想了一下,應該沒記錯。回想完畢,看著從某一方向射來的白色激光束,藍鈺瑤條件反射地吹了口氣。吹散了那道激光,翻著白眼從包圍圈上輕鬆躍過,朝終南山去也。那些自命不凡自命酷帥的異能人士甚至沒來得及出手。就目瞪口呆地接受了「出手也沒用」地殘酷現實。
不過終南山在哪呢?藍鈺瑤的前世可不是什麼地理學家,挑了個小城市降下去,問路。
「請問終南山在哪個方向?」
「……」
藍鈺瑤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又看看離去的身影,這是……拒絕回答嗎?現在的人真冷漠。搖搖頭,繼續問。
「請問你知不知道終南山在哪裡?」
「終南山?是誰?演電影的還是唱歌的?」一個嘟嘟嘴地女孩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內八著腳、緊夾著腿,看來像需要某種生理排泄。
……
「請問終南山……」
「年輕人,很好嘛,咳咳,說起這終南山,由來已久,你問這終南山,我倒想考考你,可知道終南山的來歷……」
「不、不知道。」藍鈺瑤頭冒冷汗,「我只想知道它在哪個方向……」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想,或許就能想起終南山的來歷……」
「我……後會有期。」藍鈺瑤頭大地躍至半空,繼而消失。
被問路地老者一臉惋惜地摸出電話,「公安局嗎……對對,我見到她了,本來想拖一下時間……哦沒沒沒,沒捉到,失敗了……聽說她是要去……對了,舉報是不是有獎品……」
終南山……藍鈺瑤漫不經心地遊蕩在空中,考慮著是不是換個地方再問問,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藍鈺瑤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張強的魂魄晶球,發現裡面的青氣已然十分黯淡,這是魂魄離體太久的原故,等它完全變成白色,就算他的身體還在,也不能回到身體裡了。
藍鈺瑤心念一動,破去魂魄外地晶體,由掌心釋出一股仙氣注向那魂魄,魂魄立時恢復了活力,又轉為青色,張強的魂魄在藍鈺瑤掌心跳動兩下,竟主動與藍鈺瑤聯繫起來。
藍鈺瑤感覺到微弱的信息,連忙靜心屏氣,腦海中化出張強地模樣,張強一臉茫然,「我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在調查失蹤事件嗎?」
藍鈺瑤吁了口氣,不知該怎麼向他解釋他已經死了,並且已被開腸破肚了。
「你可知道終南山的方向?」還是先問正事,找到龍天行再說。
「知道。」張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鬱悶,「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學習,基本地理知識也不知道。」
藍鈺瑤冒著冷汗虛心接受,問清了方向,便不再耽擱,一路上試圖向張強解釋他已成了
事實。張強無論如何不能相信,但現狀又讓他萬分晌後,低呼一聲,「有一個小孩兒……」
藍鈺瑤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便埋頭趕路,不多時便已能見到夜色中的山脈輪廓,連綿數十里不見盡頭,凝神望去,高山巍峨,青翠峭拔,竟讓藍鈺瑤懷念起連雲山來。
停佇了一會,藍鈺瑤低歎一聲。收起心中的懷念情緒,朝著群山中靈氣最濃重的山峰飄去。
就在向那最高地山峰前進時,幾道強光從不同角度照向她,晃得她瞇了下眼,接著便聽到轟轟的聲音,一些飛行器遠遠的將她包圍起來。又有一個人影從最高峰上升起,藍鈺瑤感覺得到,那人並沒用什麼飛行器,而是御劍而行。
飛劍。藍鈺瑤激動得幾乎流淚,她有一種終於見到同類的感覺,只是那修真的修為顯然不高,大概比龍天行高上兩個層次。
不過周圍這些機動部隊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一直在跟蹤她?怎麼可能比她還快埋伏在這?藍鈺瑤還沒習慣現代社會地通訊發達,便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這時。那個修真已御劍來到近處,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青袍人,正宗的鶴髮童顏。就著聚光燈還能看出他臉蛋紅撲撲的。
大概是出於對同類的好感,藍鈺瑤心中暗道,離開這裡前一定要將他一同帶走,將他帶到更適合修真的地方去,而不是這個靈氣稀缺的地方。
那人眼見藍鈺瑤凌空飄浮,驚詫不已,緩緩揖手,口氣卻帶著凌厲,「閣下修為奇高,何苦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藍鈺瑤心中對他的好印象登時消去一半,想來此人便是龍天行口中地太一真人,亦是那個青彌真人的師傅,道聽途說便下結論,讓藍鈺瑤十分不滿。
藍鈺瑤本想拿出張強的魂魄以做解釋,可一來她對這些人失了耐心,二來他們也未必能與張強用神識交流,便壓下這個念頭,硬聲道:「我是來找龍天行的。」
話音剛落,便聽身後有人大喊,「前輩……」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龍天行操控著摩托飛行器衝入重圍,來到藍鈺瑤身邊,朝著太一真人道:「太一兄,我可用生命擔保,此事與前輩無關。」
藍鈺瑤倒愣了一下,她與龍天行也不過是數面之交,他為何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
龍天行也說不出原由,只是單純的相信著,似乎相信藍鈺瑤是一件自然而然地事。
藍鈺瑤有些感動了,她看著四周虎視眈眈的目光,收回視線朝龍天行一笑,「想成仙麼?」不待龍天行回答,展開寶羅扇,指著入口道:「相信我麼?相信便進去,我帶你成仙。」
「龍兄,不要上當!」太一真人脫口而出。
藍鈺瑤厭惡地一皺眉,「從剛剛開始,我沒說一句話,你便宣判了我的罪行,你怎麼那麼肯定我不是被冤枉的?」
太一真人一時語塞,他地情報來自於他的徒弟,他自然是相信的。
藍鈺瑤又看向龍天行,龍天行沒有過多遲疑,朝太一真人一拱手,「多謝太一兄好意,還請太一兄轉告我的家人,如果……咳!希望後會有期!」
說罷再不猶豫,棄了懸浮艇跳至寶羅扇上,藍鈺瑤順勢將張強的魂魄也扔進扇內,而後收起扇子,面向太一道:「你可知道哪裡有傳說中地井麼?」
「井?」太一沒料到藍鈺瑤突然改變話題,自然地一晃頭,表示沒有聽過。
「或者是別的……」藍鈺瑤正想細細追問,突變驚現。
兩個散發著詭異氣息的身影出現在包圍圈內,卻沒引人任何人地注意,不知是不是他們的同夥。
不過又有些不對,周圍的人明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藍鈺瑤又打量那二人,分穿黑白兩色長袍,頭頂高帽,白袍那人一臉堆笑,帽上寫著「你也來了」四個大字,黑袍那人一臉凶相,帽上寫著「正在捉你」,藍鈺瑤突然從記憶中觸到一個名詞,不經意的哆嗦一下,「黑……白無常?」
白衣笑臉迎人,「正是我兄弟二人,原不知是哪路高人在此,生怕黑兄單獨出門遇上麻煩,便一路跟了來,沒想到在此界也能遇到仙人,真是三生有幸。」
黑衣則一抖手中拘魂索,「少廢話,私收陰魂便是觸了陰間的規矩,我管你是哪路神仙,速速與我回去向閻王請罪!」
又是一條罪名,藍鈺瑤想了想,私收陰魂?這又是從哪裡說起?莫不是說的張強?真是混帳!
藍鈺瑤心底不平,混帳二字衝口而出,「有魔物吞人魂魄你們不去捉,倒捉到我的頭上?」
白無常嘻嘻一笑,「上仙休惱,魔物之事不在我陰間管轄之中,不過這離了體的陰魂可是要歸我們管的。」
藍鈺瑤沒好氣地呼出口氣,又看著一臉疑惑地太一真人,指著黑白無常的方向道:「你連他們也見不到?」
太一臉上掠過一絲驚色,轉向在他看來空無一物的方向,仔細搜尋卻無結果。藍鈺瑤搖搖頭,「要與我走麼?留在這裡,你一輩子也成不了仙。」
太一的手哆嗦一下,顯然是有些心動,可他又回頭看了看終南山,藍鈺瑤便知道,他捨不下他的家,也捨不下所謂正義,又怎麼會與她這個「魔頭」一路。
歎了口氣,帶著些許惋惜,又扭頭看向黑白無常,剛想與他們說說道理,心中突地一動,他們剛剛說什麼?閻王?
藍鈺瑤的嘴角慢慢翹起,「你們說要帶我去見閻王?」
「不錯!」黑無常凶狠無比。
這回輪到藍鈺瑤笑了,她伸出手,露出白晰的手腕,「來吧,帶我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