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裡再無人說話,取而代之的是嬌喘呻吟和重重的呼吸聲音,偶爾夾雜著衣帛撕裂,卻帶來了低聲驚呼
恰在這時,門外長廊處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嚷道:「我家郎將大人呢?到底在什麼地方?」
聽到外面的動靜,靜室裡面的兩人一驚,已是停住了手上動作再看莫笑語,早已是衣衫不整,俏臉泛起了朵朵紅暈,嬌喘連連,卻是勉強嗔罵道:「小色鬼,還不快把你的手拿開」
楊戈嘻嘻一笑,將雙手戀戀不捨的從她身上挪開,放到鼻邊嗅了嗅,不懷好意的笑道:「笑語的身子,果然好聞得很」
莫笑語輕拍他兩下,耳邊聽得那腳步聲愈發近了,連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免得人前出醜
待腳步聲停在門口,芸娘的聲音響起:「楊郎將,謝將軍有急事求見」
楊戈衝著莫笑語送出一個飛吻,隨即咳嗽一聲,緩緩走了出來,卻看到謝英神色慌張,與芸娘站在一起
見到他出來,謝英長鬆了口氣,趕忙道:「大人,前面有伙人鬧事,三郎和他們起了衝突,似乎是宇文家的人」
楊戈聞言頓時變了臉色,帶著謝英匆匆離開芸娘稍微愣了一下,走到房中,見莫笑語懶懶的靠在座位上,雙頰微紅她是此中的行家老手,哪裡還看不出來,眼前的莫笑語很明顯是動情了
「姑娘,方才楊公子他」芸娘也不好明說,婉轉的詢問究竟
莫笑語輕咬貝齒,稍微有些羞澀,低聲道:「方纔楊公子,楊公子已經答應下來,屆時會助義父一臂之力的放心就是」
芸娘心中大安,但見她俏臉含羞的模樣,禁不住問道:「姑娘,楊公子少年多才,可是對他動心了?」
莫笑語輕輕歎口氣,一雙眸子卻似蒙上了一層淡霧,幽幽道:「那又如何?以我現在身份,也不過是他眼中可有可無的角色罷了」
芸娘又待相勸,但想起莫笑語的身份和使命,微微搖頭,知道這男女情事是不可強求的,遂轉了話題道:「姑娘,前面宇文智及與楊公子的人起了衝突,你可要過去看看?」
莫笑語搖了搖頭,鄙夷的說道:「宇文智及,不過跳樑小丑罷了這等小事,有什麼好看的芸娘,你出去看看,我想歇息一會了」
芸娘看她那般模樣,不禁有些心疼,還是多勸了一句:「姑娘,這感情的事情,是強求不來的,一切還要看緣分如何姑娘萬萬不要想偏了」
等楊戈和謝英趕到前院大廳時,正看到王伯當帶著雄闊海等人,虎視眈眈,正與一幫人對峙在那群人的身後,宇文智及一臉的陰霾,偏偏臉上多了一道烏青,顯得很是狼狽在他身邊,虞柔咬牙切齒,嘴裡不知在念叨什麼
路上已經聽謝英說過事情經過原來他們正在飲酒作樂時,雄闊海尿急,出去方便等了好半天,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叫嚷: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眾人心中一凜,衝出門外,卻看到就在大廳過道處,有一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雄闊海握著斗大的拳頭,正在一邊發呆在他周圍,已是圍上了七八個人,氣勢洶洶的叫嚷著讓他償命但是光在那裡干叫,卻沒人上前動手在他們的身後,赫然就是那招人厭的宇文智及,旁邊還有一個虞柔,都與楊戈這幫人有些過節
王伯當心中一沉,暗叫不好這雄闊海力大無窮,這拳頭下去,還真備不住就能打死人連忙衝著謝英使個眼色,示意讓他去找自家郎將,自已快步走了上去,雙手用力,已是撥開了外面的人,站到雄闊海旁邊,低聲問道:「闊海,發生什麼事了?」
雄闊海看王伯當帶人過來,長出了口氣,指著那夥人,一臉冤枉的說道:「三郎,你來了就好了方纔這伙人喝醉了酒,非說我擋了他們的路,還他奶奶的動手動腳,讓我打了一拳,踹了一腳沒想到這傢伙這麼不禁踹,倒在地上再沒起來這幫人非要說我打死了人,要治我的死罪」
「黑大個,你說的倒是輕巧明明就是蓄意殺人,非但打了宇文公子,還一拳打死了鄭家公子,這又怎麼說?」
「一定要讓黑大個償命,哼,膽子不小,敢招惹我們?定要讓他活著進去,躺倒了出來」
一干公子哥在那裡叫囂,雄闊海聽得生厭,揮舞著拳頭作勢要打,那幫人被駭的後退一步,顯然是被那雙拳頭嚇怕了王伯當鄙夷的看他們兩眼,低聲對雄闊海道:「闊海,小謝已經去找郎將大人了萬事有大人為你做主,莫要莽撞」
宇文智及和虞柔也不上前,臉色陰晴不定的盯著王伯當,顯然是認了出來,知道是楊戈的心腹大將虞柔眼珠子轉轉,計上心來,將身邊的一名小廝叫了過來,叮囑他去洛陽令報案哼,楊戈,讓你得意囂張,這次定要重重的扇你的臉面
果然沒過一會功夫,就看見楊戈匆匆趕來見正主到了,宇文智及陰森森冷笑出聲:「楊大郎將,你手下的人可是囂張的很啊非但敢掌摑我這個宇文公子,還敢當眾行兇打死了人,嘿嘿,威風不小啊」
楊戈看到這兩人在此,知道這事情恐怕不好辦了也顧不上與他們理論,逕直走到了那趴倒在地上的人跟前,就要伸手去探他的口鼻
虞柔陰陽怪氣的譏嘲道:「不用看了,鄭家公子早就命葬黃泉了,方才一點氣都沒了嘿嘿」
鄭家公子?楊戈心中一沉,身後的鄭言卿已是當場愣住,嘴角蠕動著:「鄭,鄭家公子?」撲到了那人身上,將他臉龐上的頭髮拂開,定睛觀瞧,赫然就是他要投奔的大伯鄭善果的兒子鄭儼
「啊,是我大伯家的堂兄鄭儼」見這堂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鄭言卿頓時嚎啕大哭
楊戈立即就傻了眼,這怎麼打來打去反倒把自己兄弟的親戚給打了宇文智及和虞柔等人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眼見這個痛哭流涕的人好似是鄭家的人,不知怎麼和楊戈等人混在一處,看來關係還走得很近不禁有些幸災樂禍起來,要看看楊戈怎樣收場
雄闊海也傻了眼,萬萬沒想到自個打死的居然是鄭言卿的堂兄心下著惱怪自己手重,直愣愣的走到了鄭言卿身旁,撲通跪倒在地,衝著鄭言卿道:「鄭公子,都是我出手太重,錯殺了令堂兄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錯不管償命還是如何,聽憑公子處置」
正在這時,外面喧鬧聲起,一般衙役已是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洛陽令下屬的張捕頭進來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宇文智及,諂媚著臉上前打招呼聽宇文智及一番耳語後,那張捕頭板著臉,指著雄闊海大聲叫道:「來人,將這個兇徒給我拿下」
楊戈哪裡肯讓,站了出來放聲道:「且慢捕頭,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沒弄清楚,怎麼就要抓人,由你這麼辦差的麼?」
張捕頭看楊戈舉止不凡,也不敢輕舉妄動,做了個揖問道:「你是何人?和那個兇徒什麼關係?」
待楊戈說明身份,這張捕頭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苦笑著道:「原來是郎將大人,不過這黑大個行兇,在場的人如此之多,還能冤枉他不成?大人還是不要為難小的為好」
楊戈知道他說的也在理,自己是決計沒有辦法阻擋人家辦案的微歎一聲,順勢走到了鄭言卿身旁,將他攙扶了起來但就在那麼一剎那間,楊戈似乎瞥到了那鄭儼的屍身手指頭好像動了一動不由得大聲叫道:「等等」
他這聲大叫,倒是駭的其他人嚇了一跳但隨即就看到楊戈走到那屍體跟前,手指伸出,竟是要探探他的口鼻
「真是笑話,難不成還能起死回生不成?」虞柔盯著楊戈的動作,忿忿不平的嚷了兩句其餘人雖然不相信會有奇跡發生,但看楊戈聚精會神目不轉睛的神態,卻都屏住了呼吸,一聲都不敢吭
場面頓時沉寂了下來只見楊戈探完口鼻後,又去摸他的脈搏,但雙眉緊鎖,並沒有半分高興的意思眾人看楊戈忙了一陣,毫無所獲,心中齊齊歎口氣,直覺認為這根本就是於事無補,畫蛇添足
但楊戈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在場的人都驚詫莫名原因無他,楊戈居然將鄭儼的上身衣服盡數扯掉,露出了他的前胸隨即雙掌交叉,放在鄭儼胸口,使勁的擠壓胸口,然後再次放鬆如此反覆不停做著動作
鄭言卿見楊戈如此作踐堂兄屍體,氣急攻心,脫口怒喝道:「楊戈,人都死了,還要如此作踐,你太過分了」
餘下幾人也以為自家郎將大人犯了失心瘋,做出如此不堪的舉動,連忙上前就要將他拖開楊戈突然大吼一聲:「要想讓人活過來,就他媽的都閉嘴老實在旁邊呆著」
他們這才醒悟,自家郎將是在救人雖然覺得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但楊戈一路以來機變百出,從心底卻是對這些人形成了潛意識的俯首聽命於是一個個站立原地,睜大了眼睛盯著楊戈和地上的鄭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