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法主,現在上來臘山,可是為了那楊玄感而來?」
楊老醉毫不客氣的問話,讓在場眾人一片愕然,齊齊將目光投到了李密的身上
王伯當面皮漲的通紅,搓著手掌尷尬的看向楊老醉:「醉老哥,這話從何說起,莫非你不認識法主了麼?當年你我三人可是一起飲酒作樂的,莫非你都忘了?」
楊老醉冷笑連連:「三年前,正是你旁邊的這人,帶著你到我洛水幫做客,暢飲三日,交了你這個好朋友但現在麼,也正是拜他所賜,讓老哥哥我落魄至此,你說,我認得還是不認得?」
王伯當頭次聽到楊老醉的事情居然與李密有關,不覺臉帶詫異,茫然的看向李密
李密卻毫不驚慌,爆出一聲大笑:「我當是誰在此,原來是老醉兄當日一別,我曾向玄感提過,本意就是想引薦兄長與玄感交好後來因事外出,再回來時卻驚聞洛水幫出了變故,老醉兄不知去向箇中內情,兄弟我實在不知不過,說起來的確是李密的不是要不是當日費盡周折為洛水幫與尚書府牽扯關係,也不會落得老醉兄的責怪」
說到此處,李密快步走到楊老醉身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以示賠禮
楊老醉見李密言語誠懇,面色坦然,心中也有些迷惑:莫非真與他無關,是自己錯怪了好人?
當日,洛水幫為求得便利,也的確借助李密與尚書府扯上了關係,一時間也是好處多多只不過後來楊玄感有了非分之想,而楊老醉又不願惹禍上身,才逐漸疏遠當日洛水幫叛亂,他也只知道是慕容康一手策劃,並沒能看到李密的蹤跡
這次也是因為李密突然駕到,他懷中又拿著那要命的信函,不免連帶著對李密也起了惡感但此時此刻,他卻又對自己的猜疑有些不確定了
「這個,這個,李法主,你當真與我洛水幫叛亂毫無瓜葛?」
李密見他言語間已有動搖,當下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絕無牽扯其中,是肅然對老醉承諾,回去後一定要告知尚書大人,嚴查此事,看是否其中另有人搗鬼
楊戈在旁邊聽李密義正言辭的講話,心中冷笑不已:這人果然生的一張利口,左右那慕容康已經死了,還不是隨便他亂說一氣可笑的是楊老醉,貌似還真的相信了他這套說辭
王伯當見楊老醉的面色漸緩,趕忙笑呵呵道:「都是自家兄弟,話說開了,一切都好說不是來人,擺酒設宴,我要與法主大哥痛飲幾杯」
楊老醉哼了一聲,並沒反對,顯見得對李密猜忌之心漸淡反倒是坐在他旁邊的蕭炎,突然開口說道:「李密,方纔我師父問你,那外面的兵馬可是與你有關?」
氣氛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李密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微笑著詢問道:「三郎,這位姑娘是?」
王伯當趕忙上前介紹:「法主兄,這位姑娘正是醉老哥的得意弟子,蕭炎蕭姑娘」
「哦,原來是蕭姑娘,李密有禮了方才姑娘問我之事,說來話長可否讓在下先和諸位英雄認識後,再行解答呢?」
李密這話說的甚是恭謹,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蕭炎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齊國遠李如珪早就聽聞過李密的大名,那可是勳貴之後,又在江湖上大有名氣,此時得見真人,態度上自然恭謹異常,連連稱呼久仰
胡刀久在邊關,從無與這等世家子弟打過交道,看李密風度翩翩,言辭過人,也頗有些好感,也客氣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並不多言
反倒是介紹到謝英時,李密眼睛驟然一亮,熱情問道:「謝兄弟,我有一位好友,卻是與你同姓,不知你可認得謝映登?」
謝英面色一怔,隨即浮現出一抹喜色,欣然道:「不錯,那正是我家二哥沒想到法主兄居然與我二哥交好,小弟這邊有禮了」
楊戈在旁邊猛然聽到謝映登三個字,不禁吃了一驚,隨即心中懊惱,恨不得當場就給自己一個嘴巴
謝英?謝映登,怎麼自己居然就忘了這位大名鼎鼎的瓦崗山五虎將呢?這等豪傑的兄弟就在自己手下,居然自個毫不知情看著李密拉著謝英的胳膊兀自在那裡寒暄攀著交情,不禁有些警覺,這李密挖人牆角可是出了名的,像秦叔寶程咬金這類的人,都曾被他說服過,別一個不小心,再讓他拐走了謝英,那可太不划算了
楊戈這裡正有些頭疼,那邊的蕭炎卻又有些不耐煩了,尖著嗓子叫道:「李密,這廳裡面的人也都認識了,現在總該說說你和那外面的追兵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她這一嗓子,又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齊齊將目光看向李密
李密笑著看向蕭炎,點頭道:「沒錯,外面的追兵正是奉了尚書大人之命,前來追查一樣物事我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聚義廳內眾人頓時嘩然,齊國遠已是扯著嗓子吼道:「李密,莫非你想讓我們投降不成?」
李密環顧四周,除了王伯當還有些遲疑外,其餘人都懷疑的盯著自己突然哈哈大笑,朗聲說道:「齊兄弟,李密這次前來,正是因為聽說三郎在此,不想使大伙為難,這才主動上山,想為大家化解這場風波,想來也沒人願意與追兵無緣無故的硬拚一場?」
除了王伯當、楊老醉以及楊戈三人,其餘人並不知道那封信函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追兵究竟為何糾纏不放
聽李密這麼一說,李如珪不禁點點頭,開口道:「三郎,法主說的也有道理這追兵到底是為何事緊追不捨,不知道兩位楊兄弟可知道其中內情?」
矛頭直接指向了楊戈與楊老醉,言下之意自然是責怪兩人帶來了這無妄之災
楊老醉面色一沉,就要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來楊戈趕忙說道:「李寨主,其實這追兵為何而來,我們也是剛剛知曉三郎,依我看,還是將這書信的內容說出來,何去何從,還是需要大夥一齊拿主意的」
王伯當看看楊老醉,後者自然不樂意,但被李密將話說到這裡,如果還藏著掖著,恐怕那李如珪齊國遠當場就能蹦起來,也只好點頭同意
待到眾人都看過書信後,都是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這書信干係太大,甚至可以說是牽扯到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皆都沉默不語,不敢開口說話
李密見到此番情景,心中暗喜,微笑道:「齊兄,李兄,兩位既然與三郎在此立寨,自然是不滿那楊廣所為尚書大人既有此意,對幾位而言,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應該彼此守望相助才對,如果這書信流露出去,尚書大人自然沒了活路,但朝廷勢大,各位難道還有的好麼?」
齊國遠李如珪臉色驟變,顯然意識到這後果的嚴重性兩人對視幾眼,臉上青白不定,最後齊齊看向王伯當,訥訥道:「三郎,這,這可如何是好?」
王伯當也沒了主意,心中思量再三,還是拿不定主意要讓他拱手將楊老醉等人送出,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但是為了這一份書信,要與李密為難,是斷了山寨中兄弟的活路,也是萬萬使不得的這,這究竟如何是好,如果那楊老醉能主動將書信交出,或許能免了這場兵災?
楊老醉臉色格外難看,這書信關係到楊玄感的成敗,對他而言卻是扳倒楊玄感的唯一機會,也是復興洛水幫的唯一機會了沒想到這個李密一上山,幾句話就將齊李兩位寨主拉了過去,看王伯當的意思也有些心動不禁歎了口氣,對楊戈說道:「楊子,你是怎麼考慮的,大叔聽你的」
楊戈早就想的明白:楊玄感起事,那是根本無法避免的這書信對他來說,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憑借楊廣的個性,單憑一封書信想將楊玄感置之死地,無疑是在說笑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了這書信搭上自己兄弟的性命不過,這書信對他無用,對別人而言那可是寶貝,說不定能借這書信之力,幫上自己一些大忙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恰好楊老醉徵求他的意見,楊戈也不遲疑,直接說道:「大叔,依我看來,這一封書信,雖然上面言之鑿鑿,卻也無憑無據單憑這個,即便到了聖上面前,恐怕也是落個捕風捉影之說這書信交出去倒也無妨不過正所謂秘不傳六耳,這謀逆大事,既然已經進了諸位的耳朵,恐怕再想忘記也是很難的書信交了出去,萬一尚書大人心狠手辣,卻是來一個殺人滅口我們這些人難道就束手待斃麼?法主兄,你說呢?」
李密聽他前面說的話正合他的心意,但越聽到後面越覺得不對這幾句話一說,廳中諸人恐怕立刻就會另起心思,即便是自己的好友王伯當,恐怕也不會甘心情願
這楊戈,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又將場上局面扳了回去
以前的名字起的不好,容易生出不良念頭,正式改為「大隋草頭兵」,希望大家能喜歡支持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