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白虎,朱雀,玄武,妖界的四大聖獸,在沉睡上終於再度醒來,齊集在一起,雖然張語曾經召喚過它們遺留在人間的妖氣凝結體,但遠不及如今真身在此的威壓與震憾。
一應俱是幾十米乃至於上百米長的身形,張語等人站在他們面前顯得極為渺小,需要仰視才能見,s級的妖怪啊,那能力簡直就是驚世駭俗,雖然剛剛有了突破,但張語發現自己與他們的差距還不是一般的大。
朱雀等人在青龍口中得知了事情後,與青龍一般,承認了張語的身份,畢竟她是聖女的後繼者,也可以說是它們的半個主人,儘管如今的實力還不怎麼樣。
狐風等人自見到四聖獸後又是高興又是敬畏,原本青龍他們才是妖界的統治者,只因當時傷勢過重,所以才在全妖界裡選了四個實力出類拔萃者分統四方,而狐風幾個當年更是在青龍等人的手下跟著經歷過那場浩劫的。
為了方便一些,四聖獸各自壓縮身形,變化了人身,人身的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特點,青龍儒雅,白虎冷峻,玄武沉穩,此三人俱為男性,唯有朱雀一人化了女身。這三男一女最大的特別就是他們的頭髮,青龍為一頭湛青色的頭髮,白虎則是銀髮,玄武是最正常的黑髮,至於朱雀,其性屬火,發自是如火一般的紅色。
朱雀化成人形後嫣然一笑,朝青龍道:「想不到我們四人還有重新站在一起的時候。只不知這一次浩劫之下,我們幾個還能不能留得性命在?」
「身不由已。早已是沒奈何地事了,我唯一希望的只是這妖界能夠留得住吧,畢竟是我們呆了無數年地地方。」青龍感慨地說著,其餘二人也紛紛點頭,白虎說道:「那我們先去看看封印被破壞的情況吧!」
話音剛落,張就多了一個透明的防護罩,然後眼前一花。竟發現自己來到了宇宙星空之中,無數粲燦的恆星在宇宙之中發出明亮的星光。四位族長甚至於幻影都沒有在旁邊,想來應該是四聖獸沒有將他們一同帶過來。
「妳們將我們帶到這裡做什麼?」張語奇怪地看著青龍等人,心中暗自驚歎,他們竟可以帶人瞬移到這麼遠的地方。
白虎微微一笑,手往遠方星群密佈的地方一指:「妳可能看見那裡有什麼?」
順著他手指地地方張語極盡目力。但除了星群之外,並無其他,看到張語茫然的樣子,白虎心中有數,說道:「看來以妳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看到聖女布下的封印,也罷,我來讓它顯出來吧。」
說罷將手一揮,隨著他的揮手,那麼星群似乎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明暗交替。而且彷彿在緩緩地轉動著。可仔細去看,又發現它們根本沒在動。
隨著不停的明暗交替。群星之間。竟是出現了一條乳白色由靈力凝結而成的紐帶,這條紐帶將那個範圍以內。數以百計的星球連在了一起。而這些個被靈力集結在一起的星球組成一個不多見的圖形:六芒圖案!
天哪,看到這裡,張語忍不住驚歎出聲,她已經猜到這是悅兒留下的封印了,只是怎麼也想不到,原來這封印竟是在宇宙星空之中,以行星為質子,以靈力為紐帶,集結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封印,那得多大的靈力啊,張語愣在那裡久久不能回神,而四聖獸也沒有理會她,各自怔怔地望著那個封印,久遠的回憶在這一刻又清晰地回到了腦海中。
隔了好一會兒,張語才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著白虎:「悅兒……她真地有這麼強嗎?」據她所知,悅兒在布這個封印的時候,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地地步,可就在這種時候她依然有能力布下如此浩大地封印,照這樣說,全盛時期的悅兒該有多強啊!
這一次回答地不是白虎,而是朱雀,她一揚那火一樣的紅髮,傲然道:「這裡的一切妳不都親眼看見了嗎,除了悅兒,還有什麼人能布下這等封印。」旋即她目光一黯:「可惜,可惜她已經不在了,而這封印也撐不了多久了……妳,可以擔得起悅兒的囑托嗎?可以像她那麼強嗎?」望向張語的目光中有著難掩的不信任。
張語並沒有因她的不信任而生氣,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有絲毫的信心,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在她體內有這麼強的力量嗎?
玄武走到朱雀面前喃喃道:「既然悅兒選擇了
我們就該信任她,就像當初信任悅兒一樣,朱雀妳說
「也許吧!」朱雀給出了這麼一句話後就再也不說了,而玄武也默默走到了張語的身邊,指著那已經顯現出來的靈力紐帶道:「這個封印經過萬年的侵蝕,已經很鬆了,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到那時神魔會像曾經一樣,大舉侵犯過來,到那時我們就只有一條路:和他們決一死戰,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最後那幾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顯然是恨極了予他們以生,又想要他們死的神魔。
似是在回應玄武的話,繫著無數星球的其中一根紐帶忽而爆發出極度耀眼的白光旋即又變得黯淡無光,隨著這一盛一黯的交替,原本極粗的紐帶開始慢慢變細,最終消失於無形,就彷彿根本沒有過一樣……
青龍等人默默看著這根紐帶的消失,拳頭握得極緊,不是他們願意看著紐帶的消失,而是他們無能為力,這中間只有張語可以修復封印,因為她和悅兒的力量同出一源,可惜以她如今的力量,壓根兒就做不到。
就在他們不出聲的當口,一團碧綠色如黏液一樣的東西從那斷掉了紐帶的兩個星球間慢慢滲了出來。
白虎眼中寒光一閃,微瞇了眼道:「看來已經有人等不及想來找我們晦氣了,也好,本大爺多少年沒動手了,正好過過癮。」隨著他的話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團碧綠的東西,俱是神色一動,不著痕跡的將張語掩在了後面。
青龍冷笑一聲:「能從封印的漏洞裡爬過來的東西,想來也不會強到哪裡去,說不定壓根兒就是一個魔寵,雖在別人眼裡很強,可在我們幾個眼中卻是小兒科一個,當初神魔帶過來的魔寵可沒少被我們殺,可把他們氣得夠嗆!」
聽到他這話,其餘三人都笑了起來,唯有張語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大致意思還是瞭解的,在他們說話的當口,那團碧綠色的黏液已經爬過了那兩個星球間,懸在宇宙之中,像是在喘氣,看它的樣子似乎還沒有發現張語他們五個。
青龍想了想,忽又轉身在張語防護罩的外面又加了一層防禦:「妳如今的力量還很薄弱,不是這魔物的對手,待會兒我們和它動起手來的時候,妳不必憂心,憑我們四人的力量絕對讓它討不到好處,妳只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就行了知道嗎?」
張語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力量不僅幫不了忙,反而還會添亂,所以沒有逞強,只無聲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這邊剛交待完,那邊朱雀已經動手了,隨手一揮,便是一道無形的能量流向碧綠色的黏液襲去,即便有防禦罩的保護,張語還是能感受到那能量流的炙熱,單是這隨手發出的一道,就已經比當初她召喚來的朱雀戰氣不知強多少倍了。
原本在喘氣休息的黏液似乎感知到了危險,頭上陡然分出兩根觸鬚來,在這觸鬚這上是兩顆好似眼珠子的圓球,它終於看到了一直沒注意的幾個人,同樣也看到了那股沖它而來的能量流。
「桀桀」怪笑聲從它沒有嘴的身體裡發出,然後在能量流及體之時,一個折身,向右邊飛速平移,能量流僅只打到了它所留下的殘影。
朱雀臉色一寒,垂在後背的其中一縷火紅色長髮向上筆直豎起,然後炸裂開來,化做一團火光撲向那團看似黏液的東西,火光在空中化做一張網狀的東西:「這次我看妳往哪裡跑!」
青龍三人在朱雀的身邊護法,暫時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們對朱雀的能力可是很相信的,看這團黏液樣的東西,應該只是一個弱小的魔寵,朱雀一人對付它綽綽有餘。
網在宇宙這個廣褒的空間裡如影隨形的捕捉著那個魔物,不論它逃往何方,火網就會跟到何方,不似剛才的能量流一般,只能用一次。在逃了許久之後,魔物的速度慢了下來,看樣子似乎是力氣不繼,無力再逃,朱雀心中一喜,法力再催,使那火網的速度又快幾分,與魔物的速度幾乎不相上下。
終於在幾次追趕之後,火網將魔物當頭罩下,剛一罩住火網就倏然縮緊,把個魔物網得嚴嚴實實,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在火網的有限空間中左右閃躲,似是怕碰到那可怕的火焰。
自己旗開得勝,朱雀心中的高興自不必說了,也不知精進了,還是這個魔物特別弱小,竟這麼簡單給讓她給抓住了,比之以前可要容易多了。
「走,我們過去問問,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朱雀招呼著眾人上前,反正那魔物已經被網住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唯有玄武遲疑著道:「它們向來詭計多端,我們還是不要上前了,免得有危險。」
這下朱雀聽著可是不高興了:「都已經讓我給抓住了還有什麼危險,玄武,妳這麼說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實力,難道我會連一個魔寵都對付不了了嗎,即便是神魔來了,我們一對一也不會輸給他們!」她以為眼前的這個魔物,只是一個弱小的魔寵。
見朱雀不高興,玄武有些無奈地搖頭道:「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怎麼會不清楚妳的實力,只是覺得萬事小心為上,謹慎些總是好的!」
朱雀還要再說,青龍已經打斷了他們道:「不要爭了,剛一出來就吵鬧不休成什麼樣子,玄武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咱們別靠太近,離遠些就是了!」
見青龍這個才發了話,朱雀也只得嚥了心中的不滿,在與被火網縛住的魔寵大概幾百米遠的地方停住。與諸人點了個頭後,朱雀將微張的右手猛然一握,隨著她的動做,那張火網也猛得一下收緊,將魔物牢牢縛住動彈不得,火網之上的恐怖火焰更將魔寵燒得吱吱作響。碧綠色地黏液在火網裡翻滾不休,一副不勝痛苦的模樣。
「我有話問妳。妳若老老實實回答,我便鬆了火網,否則地話,我現在就將妳煉的神魂俱滅!」神魔界中即便是魔寵也有不低的智慧,而且能夠聽懂人類的話,所以朱雀不擔心交流的問題。
聽到她的話,魔物果然忙不迭的點頭。見狀朱雀稍鬆了火網道:「妳在神魔界是什麼身份,魔寵嗎?還有這一次妳們神魔界準備怎麼來對付我們?」
在火網中地碧綠色黏液緩緩流動著,逐漸化成一個人形的腦袋,眼耳口鼻一應俱全,只是全由那黏液組成,看起來極為怪異。
張語還是第一次見到魔物的樣子。心中極為好奇,不知不覺間變靠近了幾分,變成他們幾個人中除朱雀外,離魔物最近的人。
魔物由黏液組成的眼睛在看到張語時動了一下,由於幅度很小,所以朱雀幾個都沒有發現,只有玄武留上了心,不動聲色的向張語方向靠攏。
魔物張著大嘴,用一種極難聽地聲音說道:「我是……」就在幾個人留心細聽的時候,魔物忽然停住了話語。嘴角彎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未等眾人明白他的笑意時,魔寵的身體整個炸開來。分割成一團團很小的黏液。然後從火網的網眼裡飛了出來,以極快速度飛向毫無防備的眾人。而聲音也從這上百團的黏液中傳來:「魔寵?哈哈哈,真是最低等的生物,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我騙過了,我是神,真正地神,哈哈哈!」
直到這時,青龍等人地知道,原來它先前地示弱行為是為了迷惑他們,待他們放下戒心之時,再突然發難,真是夠狡猾的。
面對這幾千團鋪天蓋地而來地黏液,青龍等人地臉色著實不好看,尤其是朱雀,她都快氣瘋了,也不廢話,一團火光從身體發出,迎向那些向她飛來的黏液。
在如此眾多地黏液中,有近一半是撲向張語的,張語驚慌之下想要後退,卻敵不過黏液的速度,轉眼間便被這些黏液近了身,一直在小心注意情況的玄武見狀當即擋在張語的前面,身上玄光一閃,一套珵亮閃著黝黝黑芒的戰甲出現在他身上,同樣出現的還有一把長刀。
玄武手握長刀對那些襲來的黏液或擋或砍,牢牢護在張語身前,只是這些黏液實在難纏至極,一刀砍下去倒是分成了兩瓣,可是並沒有被殺死,反而是分化了,這倒好,越砍越多。至於其他人都被黏液包圍住,只能拚命抵擋,根本騰不出手來支援玄武。
朱雀的火並不能對它們造成任何的傷害,甚至連阻擋一下都不行,無計可施之下,只能憑著身法在黏液的攻擊中閃躲,朱雀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然這些黏液卻還要刺激她,只見得這些如乒乓球大的黏液俱化成人頭的模樣,咧著一張大嘴笑道:「妳想躲到什麼時候去,就憑妳們這些低微的爬蟲,根本不能對我造成任何的傷害,真不知原先那些夥伴是怎麼搞的,居然會被妳們殺死!」
朱雀一邊躲閃一邊忍不住罵道:「說我們是低微的爬蟲,那妳又有多麼高貴,粘乎乎的跟個鼻涕蟲一樣,真是噁心!」
「不要和它廢話,小心分神!」青龍和白虎此刻已經是現出了真身並且化做最大,青龍一口接一口的龍息不停噴向這些黏液,這個無往不利的龍息在黏液身上似乎也得到了效果,所有被它噴到的黏液都變成焦黑的模樣,而且停在原地不再動彈,可青龍尚未來得及高興,黏液焦黑的外殼就紛紛破裂,然後顏色比先前更鮮艷的黏液從中鑽了出來,
了過來。
白虎那裡的情況比之青龍好不多少,他尖利的爪子固然可以破開黏液,可就像玄武那邊一樣,越破越多,到最後,他們所處的這個宇宙空間中幾乎到處都圍滿了讓人噁心的黏液。
「我說過,妳們是沒辦法對付我的,妳們這幾個應該是我們創造的生物裡最利害的,只要把妳們除了,那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威脅到我們了!」囂張的大笑聲不停刺激著張語他們的耳膜,他們緊緊皺起了眉頭。不知該如何對付眼前這個殺不死地生物。
雖有玄武勉力抵擋,可還是免不了有不少穿過他的戰圈。近到張語身前,畢竟這些東西實在太多了,這些黏液緊緊盯著張語:「靈力,不錯地靈力,能感覺到和封印的力量同出一源,必須要在妳強大之前殺了妳,殺了妳!」
說完這句話。這些黏液猛得撲了過來,粘在張語的防護罩上,然後這些黏液裡開始長出牙,狠狠地啃起防護罩來,那聲音就像刀子刮玻璃一樣,刺耳至極。
防護罩在黏液的啃齒下越來越薄。見狀張語拚命的叫自己鎮定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麼辦,就在防護罩削弱到只在張語身前一尺的範圍時,青龍原先加在防護罩上的防禦法術被觸動了,青光如流水一樣在防護罩外轉動著,雖不能阻止黏液地侵襲,但速度終是慢了下來。
張語的大腦飛快轉著,她想用靈力來攻擊,但又不清楚會不會破壞護在自己身周的防護罩,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見得越來越淡的青光及防護罩。張語終還是決定一試。
雙手成印,口頌咒語。靈力在兩手間凝結成球。這段時間她遭遇頗多,靈力大進。只一會兒功夫,靈力凝成的球就有如籃球般大了,雙目寒光一閃,靈力球如脫弦之箭一般,穿過防護罩射向粘在上面的那些黏液。
接下來地情況,就有些叫人吃驚了,所有被靈力球碰到的黏液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甚至於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而防護罩依舊好好的在那裡,並沒有被破壞。一擊得手後,張語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什麼時候自己變這麼強了,連四聖獸都沒法消滅的東西,她居然一下子就給消滅了?!
青龍等人乍一見也是大吃一驚,不過旋即就釋然了,各自露出一種瞭然的微笑。不愧是繼承了聖女力量的後繼者,牢牢克制著神魔族的生物,也許,也許這一次他們也能如上一次那般勝利也說不定。
幾團黏液被毀,剩下的數千團齊齊發出一聲受傷地尖嘯,攻擊地速度又快上幾分:「膽敢傷我,必取其命!」
原先就抵禦的極為吃力地四聖獸此刻更顯手忙腳亂,朱雀和玄武也撐不住化了原形,但情況並沒有好上多少,玄武地戰甲還能為他擋住黏液的侵襲,但是朱雀地火焰卻如同虛設一般,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趁著一個法術的空檔,幾團黏液悄悄地接近了朱雀的身周,而朱雀並沒有發覺,依然與其他黏液做著戰鬥,直到腹下一陣劇痛,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有黏液近了她的身,而且還拚命蠕動著往她體內鑽去,剛才劇痛正是它們在咬破自己的皮膚想鑽進去。
朱雀被痛分了神,哀鳴一聲翻滾起來,收回身外的火焰聚起體內的力量拚命阻止黏液鑽進皮膚,用腳想也能猜到,一旦被它們進到體內,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們得逞。
在朱雀阻止那幾團黏液的時候,卻忘了還有更多的黏液在自己身邊,此刻見朱雀沒了防禦,紛紛雀躍著粘了上來,然後如同那幾團一般,咬開朱雀的皮膚死了命的往裡鑽。
原本那幾團就已經讓朱雀應付不了了,何況是如今這麼多,一時間朱雀的身體血流不斷,碧綠色的黏液蠕動著拚命往裡鑽,她的體外到處都是噁心的黏液,金紅色的血不停從羽毛中滴下來。
「朱雀!」青龍白虎玄武齊齊大喝,他們四人一起數萬年,論起交情來那是誰都比不過,如今見朱雀身受此難,俱是心急如焚,拼了命的想往朱雀身邊靠,可是這些討厭的黏液卻揮之不去,怎麼也斬不盡。
其中一團正在努力咬開朱雀全力防禦的身體的黏液說話道:「哈哈哈,只要讓我進了她的大腦,她就為我所控制,成為我的傀儡,妳們……」未等它得意完,一團不知從哪裡來的靈力球已經飛到了它的頭上,然後連聲哀嚎都沒有,就被靈力球蒸發掉了,靈力球剩餘的力量在除掉朱雀身周這一塊附近所有的黏液後打在了朱雀的身上,打得她翻滾飛出老遠之外。
能夠發出這團靈力球的,不用問自是張語,她一早就看到朱雀的危情,所以也不廢話,逕直凝結出一團靈力球,然後用力往朱雀身上的黏液招呼,她已經知道,自己的靈力是唯一能克制這從神魔界來的怪物的武器,至於朱雀,她相信應該可以受得住這一球。
雀痛苦之中依然保持著神智,見狀趕緊大叫道:「快我這裡打,別管我會怎麼樣,先把這些該死的東西給除掉,我可不想被它控制,死也不要,快點!」是的,她的情況已經很危極了,朱雀撐不了太久了,最早的那幾團黏液已經快完全鑽進去了,只露了一點尾巴還在外面,一旦讓它們全部鑽入,想要再殺,就只有先殺了朱雀!
張語體內現在的靈力還剩下八成多,再凝個十幾個靈力球完全不成問題,問題是,朱雀現在的情況能受得住嗎?靈力球固然可以消滅附在她身上的黏液,可剩餘的力量還是要她來承受啊,以眼下損耗如此嚴重的朱雀來說,這些打擊幾乎可以要了她的命啊!
張語下不了這個狠心,青龍等人更是下不了這個狠心,一時局面僵在了那裡,無聲的他們只著黏液的怪叫聲:「妳們來啊,妳們有本事就把我和朱雀一起殺了啊,反正我還有無數的分身在,根本不會死,死的只會是妳們自己的夥伴!」
朱雀見張語遲遲沒有反應,又厲聲喝道:「妳為什麼不動手,難道妳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變成妳們的敵人嗎?動手啊,青龍,白虎,玄武,讓她動手!」
朱雀說的沒有錯,可是他們下不了這個手啊,一時間天平在眾人的心裡不停搖晃著,不知到底該怎麼辦?
張語的眼一直盯著朱雀,掙扎不定地她。在朱雀眼中看到了決絕與不屈,終於她有了決定。朝了朱雀的方向緩緩說道:「好,我成全妳,聖獸朱雀,即便是死,也不讓妳淪落為敵人用來對付朋友地刀!」
青龍等人的眼黯了下來,朱雀的眼卻亮了起來,她沖張語的方向點點頭。艱難地說了句:「謝謝!」
張語無聲地閉了閉眼,然後不再去想其他的,只集中了精神全力凝聚手裡的靈光球,從籃球大變成了臉盆大,比原先大了一號。而那些附在朱雀身上的黏液彷彿感受到了危險,紛紛使勁咬著朱雀地皮膚。往裡鑽,有幾個已經只有一絲還留在外面了,時間,在這個時候,時間就是一切!
一個接一個的靈力球不斷擊打在朱雀身上,將她打得哀鳴陣陣,身子更是翻滾不休,痛苦不勝,原本鮮亮的羽毛正不斷變為黯淡,雖然附在朱雀身上的黏液少了很多。但同樣。她的命也只剩下半條了……
因為不斷發出靈力球,張語體內的靈力消耗地七七八八。每發一個靈力球在朱雀身上。張語就覺得心被狠狠地打一下,一陣又一陣的痛由內向外襲捲。那是她的夥伴啊,是從遠古時期就跟在悅兒身邊的夥伴啊,他們曾經一起打退過入侵的神魔,可如今,她卻要把刀朝向自己的夥伴,這一種至深的心理折磨!
張語的眼在逐漸變得濕潤,淚意從未像這一次這般明顯過,只是這淚始終只在眶中流轉,怎麼也流不出來,似乎還缺了點什麼。
朱雀已經奄奄一息了,毛色是從未有過的灰暗,眼已經快閉上了,只剩下一絲還張在那裡,青龍三人已經無聲的流下了眼淚,他們將滿腔地恨意與憤怒全部發洩在那些殺之不盡地黏液上:朱雀,這個仇,我們必替妳報!
用僅餘的靈力和力量,去除滅眼前地敵人,用自己地生命去保衛這個世界的安寧,不為正義,不為其他,只為了存活,按自己地方式存活下去,讓這些被創造出來的生命有權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想必就是當初追隨悅兒一起對抗神魔的四聖獸的理念,既然被創造出來,就應該按著自己的方式存活下去,要毀滅也只能是他們自己,而不是外來的任何力量,哪怕是曾經創造了他們的力量。
張語身前的靈力球不斷擴大,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大,而且還再不斷變大,最終定格在如水缸一樣的大小,強烈的光芒照的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絕望流,夥伴啊,在一起多少年的夥伴,如今竟要生死分離,教他們怎麼能不難過。
反而是朱雀出奇的平靜,死,她從來都不怕,而且能死在所有夥伴的前面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如果非要說有些什麼的話,那就是不捨的遺憾罷!
靈力球如期而至狠狠擊打在朱雀身上最後一塊被黏液所包圍的身體,比以往任何一下都要刺眼的光芒把朱雀整個包圍在裡面。
活著嗎?還活著嗎?包括張語在內,所有人都在心裡吶喊著這句話,雖然知知希望極其渺小,但依然不肯放棄。四個人,八隻眼在抵擋黏液的同時緊緊盯著那團刺眼的光芒,等著它散去,露出裡面的情景。
慢慢散去了,露出裡面的朱雀來,此刻她體外已經沒黏液的存在,想必是讓張語的最後一刻靈力球給消滅了吧,只是……朱雀……它的眼也閉上了,身上的羽毛沒有一絲的色彩,灰暗的就好像是黑白電視裡的景物一樣,她死了嗎?
「朱雀!睜開眼啊!不要睡,睜開眼!」玄武不顧一切地吼著,其餘兩個已經心痛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不停的悲號著,曾經的大戰,他們四個雖然都受了重傷,但好歹活了下來,如今重新出世,卻一下子就損失了一個朱雀。
張語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甲都割破了掌心,那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穿過防護罩凝結在沒有空氣的宇宙中,然後慢慢地飄動著,低頭看著那血,張語的眼睛驟然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呢,自己這血對妖來說是極好的補品,當初黑靈靠著這血不僅傷勢痊癒而且還突破了境界嗎?那現在對朱雀來說應該也有同樣的效果才是,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
想到就做,張語當下用指甲在自己皓白的手腕上劃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柱,在張語的控制下,流出的血並沒有滴出去,而是在防護罩裡凝成一團。
隨著血流出的增多,張語的臉色由紅潤化為慘白,另一邊青龍他們由於又悲又痛,兼之為敵人所纏,所以沒注意到張語的情況。
待血流的差不多時,張語手指一抹,停住了流血不止的手腕,然後用靈力將流出的血包圍起來,朝著朱雀的方向緩緩飛去。
朱雀還是一動不動地漂浮在空中,也不知還活著沒活著,張語的血雖有大用,但前提得朱雀還沒死才行,否則就是再多的血也救不了。
在血團來到朱雀頭頂的時候,青龍他們也注意到了,稍一思索便知道這血團從何而來,更知張語這麼做的原因,幾人的眼裡滿是感激之情。
張語深吸一口氣,然後手略略一按,隨著她的動作,血慢慢從朱雀的頭頂滲了進去,待得整個血團都被吸收之後,幾人全部都屏息等著朱雀的反應。
先前還灰暗的羽毛,以頭頂為中心,乍然亮了起來,蔓延到全身上下,一瞬間她的身體就如被點亮的火把一樣,重新又恢復了光彩,雖眼還沒有睜開,但看到的人都知道,朱雀有希望,這血果然有效。
在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朱雀的眼倏然睜了開來,然就是這一眼,讓眾人剛剛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因為……她眼的顏色是碧綠的,就如那些黏液一樣,慘慘的碧綠,難道……難道她已經被附身了?
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轉完,朱雀就開口了,她的聲音不再是原先的女子聲音,而是刺耳的聲音,和黏液的聲音一模一樣:「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居然蠢到這個地步,救什麼不好,偏偏救了我這個敵人,哈哈哈!」隨著它的笑聲,那些原本在攻擊青龍等人的黏液也停下了攻擊,漂在原地發出一樣的笑聲!
「雖然我在被擊中之前就已經進入了朱雀的身體,可惜她體內生機衰弱,壓根兒就不能做我的戰鬥機器,原以為這個身體就要這麼浪費了,哪知妳們居然會用血來餵她,哈哈,說到底卻是便宜了我!」
青龍他們眼見這個魔物不僅霸佔了朱雀的身體,還如此狂妄,當真是恨得眼都快噴火了,也不管自己會否會被這些黏液傷到,發了瘋似的殺,但是殺之不盡,除了張語的靈力以外,其餘的根本就傷不到他們。
黏液控制著朱雀道:「低等的生物們,妳們以為憑著這幾下功夫就能傷到我嗎?妳們是我們所創造的,一切都是我們給予的,只有我們主宰妳們生死的份,就憑妳們現在的實力根本傷不了我。」說到這裡碧綠的眼眸一閃,牢牢盯著張語:「只要殺了妳,殺了妳,就再沒有人能阻礙我們了!」
話音剛落,朱雀雙翅一振就飛撲向了張語,而張語此刻是最虛弱的,靈力消耗殆盡,剛又失了不少血,根本無力再凝結靈力球,但是光憑體外的防護罩,哪裡擋得住朱雀的攻擊。
青龍低吼一聲,首尾一搖,如一道青色的光線一樣來到張語身前,身子連繞幾圈把張語連同那個防護罩保護起來,青光連閃,他硬撼了朱雀這下攻擊。
「我倒要看看光挨打不還手,妳能擋得了多久!」黏液顯然是算準了青龍不會對朱雀動手,所以肆無忌憚,也不讓其他的黏液攻擊,只控制著朱雀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發動攻擊。
龍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雖然知道如今的朱雀已的神智,可他還是狠不下心向朱雀動手,只能被動防守,難道他們幾個真的要送命在這裡嗎?不!不可以,他們不可以死,他們要守護著張語,守護著這個世界,哪怕要死,也不能死在這裡!
青龍原本鬱結的心,這一刻豁然開朗,他長吟一聲,燦燦生光的眼睛盯住了被附身的朱雀,似在對朱雀腦袋裡的黏液說,又似在對自己說:「雖然是由妳們創造,但並不等於妳們就可以任意左右我們的一切,我們不是低等生物,我們有我們自己的尊嚴,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這話剛一說完,他馬上又對白虎和玄武大吼道:「妳們現在馬上帶張語走,她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這裡由我負責阻擋,我不會讓這個噁心的怪物得逞的!」
「不!要走一起走!」白虎想也不想便答道,反而是玄武聽到這話沉默了一下,然後返身拉著白虎往青龍護佑著張語的方向飛去:「我明白了,我會按妳的話保護張語,我以生命起誓!」他明白青龍的苦心,所以沒有拒絕,而是按他的話去做。
被玄武這麼一說,白虎也清醒過來,是啊,現在張語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活著,他們就有抗衡神魔的希望。
那麼張語呢,她願意就這麼離去嗎?背離她最看重的夥伴而離去嗎?抬頭看著青龍一次次被剛剛還並肩做戰地朱雀攻擊,龍目裡不時有淚珠落下。他的心必是很痛吧?
不願,不願再看著有夥伴在自己眼前死去。而自己去無能為力,不願啊,有一個黑靈已經夠了,她不想再有第二個,可是她能怎麼辦?她有什麼辦法去阻止這一切地發生嗎?
這個時候,張語突然想起了悅兒,如果是這個女人在這裡的話。想必她一定可以輕易解決這個討厭的敵人吧?
想著想著,白虎和玄武已經從青龍後面繞到了張語的身邊,而那些黏液緊跟在他們身後,玄武將手伸向張語:「快,跟我們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張語看著他們去沒有伸手。她在心裡不停地問著自己有什麼辦法,她真的不願,不願再看到有人為自己而死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眼前原本應該是白虎和玄武兩個人才對,可這個時候卻出現在一個半透明的女子,巧笑嫣然地看著她,然後對她說:「張語,相信妳自己力量,我給妳的力量絕不止這些,用驅魔咒。將敵人從朱雀地身體裡逼出來!」隨著這話的說完。悅兒的身影又一下子消失了。
可以嗎?雖然體內盤踞著強大的靈力,可是她根本調動不了。現在強行使用。不會有問題嗎?而且什麼是驅魔咒?張語剛想說自己不知道,卻發現腦子裡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咒語的使用法。
不管如何。先試了再說,當下她也不理會白虎和玄武,逕直將目光對準了還在攻擊青龍的朱雀,回看青龍,他地嘴角已經開始流血了,內臟想必是受了傷撐不了太久了。
當下她不再遲疑,按著不知什麼時候記在腦子裡的驅魔咒捏訣唸咒,可是催動許久她也僅只能調動一絲可憐的靈力而已,就這麼點靈力怎麼可能驅除的了朱雀體內的魔。
無奈之下,張語將目光對準了那股她一直沒辦法調動的靈力,頑固而執著的靈力,該如何去調動,可是她又如何忍心看著朱雀她淪為魔的奴隸,自相殘殺。
想到這兒,張語閉上了眼睛,手維持著驅魔咒的樣子,上面那一丁點兒的白光就是她如今殘存地靈力。當眼閉上地時候,一切盡皆在腦後,只能看到那團蝸居在體內的靈力,張語在心中默念道:如果我真是悅兒承認地後繼者,真是蒼天承認地應劫者,那麼就請讓我擁有這份無敵的力量,讓我保護那些曾經、現在、乃至於將來,一直與我們並肩作戰地夥伴們!
隨著她心中的轉念,原本如古井一般的靈力終於有了一絲漣漪,被激盪起的一股看似微小的靈力流入到張語的奇經八脈中,其看似微小但流入經脈之後猛然擴張,幾乎要將她的經脈盈滿,只霎間的功夫,張語的靈力就差不多恢復到全盛時的水平。這還只是一絲的靈力,如果將那麼靈力全化為已用的話,那該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張語在調動靈力成功之餘來不及感慨,只拚命將靈力灌輸到雙手之中,只見得原來微弱的靈光猶如被潑了清油的火一般,熊熊燃起,將張語的整雙手都包裹在靈光之中。
原本正在纏住朱雀的青龍突然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亮,百忙之中回頭去看,卻發現張語手掐靈訣,似乎是準備攻擊的樣子,而白虎和玄武分站在其兩側,當下青龍急切地
妳們怎麼還沒走,站在這裡幹什麼,張語,聽我的話現在的能力是鬥不過的!」
靈力儲蓄完畢之後,張語睜開了眼,望著青龍的眼中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也許我遠不及悅兒那麼利害,但我會盡力去做,做一切力所能及的東西,而不是躲在妳們身後,要妳們保護我,我希望能與妳們並肩而戰!」
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驅魔訣亦從她手中發出,向著朱雀射來,青龍已經閃過一旁,儘管他不認為已經被魔所侵的朱雀能恢復原狀,但私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朱雀可以再回來!
黏液控制著朱雀,根本不閃不避,就這麼迎向襲來的法咒,嘴裡還嘰嘰笑道:「天真的傢伙,朱雀已經成為了我的身體,妳們以為還能將我驅逐出去嗎?想讓我不能控制她,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殺了她,哈哈……啊!」
笑到一半,他就笑不下去了,因為驅魔咒及體之後,便化做一道白光鑽進了朱雀的體內,然後他就發現,原本已經與自己緊密結合的朱雀居然正在排斥自己,這叫他怎麼不驚慌。
「混帳!」黏液只來得及罵出這麼一聲,然後便全力消除驅魔咒帶來的影響,想趁朱雀的靈魂覺醒前將其徹底消滅,剛才若不是時間來不及,他早就將朱雀的靈魂給消滅了。
從朱雀痛苦的表情以及忽明忽暗的眼眸可以看出她的體內正在做著痛苦的鬥爭,青龍幾個除了在心裡不斷為朱雀加油外,不知道該如何的幫忙,只能著急地看著朱雀的變化,希望她能戰勝霸佔自己身體的傢伙。
驅魔咒帶來的影響是黏液先前所沒估量到的,它驚恐的發現,隨著時間的加長,自己對朱雀身體的控制越來越弱,而朱雀體內的排斥力也逐漸加大,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被逼出去了。
朱雀眼中的碧光越來越弱,接著火光一閃,她的眼又化為了最開始的火紅色,這個變化看著青龍幾個心中一喜,連張語也不例外,她知道,自己的法術奏效了,朱雀已經開始重新掌控自己身體!
黏液帶著萬分地不甘被迫退出了朱雀的身體,它停在宇宙中不停地怒吼,將散落在各處的分身皆集合起來,想一鼓作氣殺了張語等人。
然它剛剛合體完成,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驚恐的發現一個比以往都要大的靈力球正在飛速接近自己,而自己根本來不及閃,元氣大傷的自己如何能接下這麼大的靈力球?
在黏液的悲鳴中,張語準備已久的靈力球準確無誤的擊中了它,在爆漲的靈力球光芒下,黏液終於化為了無形。
張語他們一直緊張地注視著,待見到靈光球的光芒消散後再不見黏液的蹤跡,這才徹底的鬆了氣,當放鬆下來後,他們各自才發現,自己其實早就筋疲力盡,最累的不是身體,而是高懸緊張的心。
朱雀這次算是撿了條命回來,不過身上的各處暗傷也夠嗆,沒一段時間的休養別想恢復。
而這一次感觸最深的莫過於張語,只是一個普通的神魔,就幾乎讓他們幾個生死兩難,要是上百甚至於上千個神魔一起來襲,那他們豈不是就一個死字可言?果然是比他們更高一層的生物,他們所能做到的攻擊,對神魔來說,根本不足懼,哪怕是四聖獸這已經強到終極的生物也一樣。
所能依靠的只有她,她的攻擊可以對神魔造成致命的傷害,可是現在的她太弱太弱,體內的那團靈力,她竭盡所能也不過調動一絲而已,其餘的任她怎麼也沒有用,看來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封印,傾城之淚,淚的封印,她該如何去做,如何才能落淚?
從宇宙中回來後,張語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停地思索著這個問題,只有解開封印,他們的勝算才能大起來,只是到底該如何?
一般的人在受到痛楚或者傷心的時候,就會落淚,痛楚這方面張語已經不用再試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哪的傷的再重,痛的再利害,也不可能掉下一滴眼淚來,看來還是要在傷心這方面下功夫!
傷心?要怎麼樣才能傷心,當初她父母死的時候,雖傷心欲絕,可是也未曾落下淚來,人世間除了親情外,還有什麼情是最傷人的,毫無疑問,便是愛情。
情愛一生,令人悅者是情,令人絕者亦是情,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是懂的,但是以前她為了不讓自己受傷,一直牢牢克制著自己,哪怕後面喜歡上了狐狸,她也堅決不讓自己投入太多,更不讓感情在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來,只因她怕,怕受傷,怕心痛的感覺!
今……如今她該怎麼做呢?讓狐狸來傷自己嗎?他會如何去做?張語的頭好痛,就像快要裂開來一樣!
就在她頭痛不已的時候,門忽而無聲無息的開了,待她發現時,狐風已經進了屋,張語斂了思緒抬頭道:「妳怎麼來了?我不是讓妳們都別來打擾我嗎?」
狐風微微一笑,對張語不甚好的口氣並不在意,隨意在屋內尋了張坐椅坐下後道:「張小姐,請恕我不請自進,實在是有些事不得不和妳來商量一下。」
「哦?什麼事?」張語正視狐風,等著他說出到底是什麼事來。
「我知道,您之所以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是為了解開身上的封印,只是這事單靠您一個人是沒用的,我和幻先生商量了一下,我想我們也許能幫到妳也說不定!」狐風慢慢地說著,神色極是認真。
「幻影?他人呢?」自從鏡湖出來後,張語就沒怎麼見過幻影,如今聽得人提起他的名字,不由詢問起來。
「我在這兒。」不待狐風回答,掩起的門又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正是幻影,他的肩頭依然停著那只蝴蝶,也許是見慣水晶球模樣的幻影,也許是他如今的樣子太過完美,張語每次看到幻影的臉,都覺得不甚真實,好像眼前這個只是幻象一般,「妳們想出了什麼辦法來幫我?」
「以情致淚!」幻影一字一句地說著,神色極是認真:「我們都知道。唯一一個令妳動過情的,就楚歸鴻一人。而能令妳傷心欲絕地也只有他,所以我們決定從他身上下手,讓他令妳心傷,最終致淚!」
這個想法與張語先前想的可說是差不多,只是這東西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張語擰眉道:「我原先也想過。只是妳也說了,這只是一個辦法,只是一個措施,就算楚歸鴻當著我地面去和別的女人好,我心中也清楚這只是做戲,即便難過也只是些許而已!」
「我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實施這個辦法的話,少不得要狐風先生的幫忙。」幻影迎著張語不解的目光敘說著:「狐類惑人致幻之術乃是天生而得,狐風是當今狐類的族長,其功力高深莫名,所以我要借他之手,創造一個最真實的幻境,讓妳去裡面歷盡情傷!」說到這裡,他又一歎道:「說起來,這個方法對妳來說真是有些殘忍,只是如今地我們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狐風接口道:「張小姐。一旦入了幻境。妳有些記憶便會被封閉,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利用幻境。不至於令妳徒勞而返!」
張語低頭不言。確如幻影所說,眼下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通道處的封印隨時會崩潰,他們沒時間再等下去了:「經遍幻境需要多少時間?」
幻影走到她面前,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撫著,眼中盈滿了憐惜之色:「人間一日,幻境千年,這個時間差對我們來說是最有利的,即便妳在幻境中過了幾十年,在現實裡也不過彈指一揮地功夫而已,於妳來說,醒來之後,原先的一切也不過是做了場夢而已!」
張語拉下撫在自己頭頂上的手站了起來:「那好吧,我們姑且就試上一試吧,但願可以成功,狐風族長,那一切就有勞妳先去準備了。」吩咐完狐風之後,她將目光轉向了幻影:「有沒有功夫陪我到外面走走?」
「自然可以!」隨著幻影的回答,兩人先後越過狐風朝外走去,而狐風則忙著去準備要用的各類事物,原本這只是一個小法術而已,但這一次卻要做的與現實一般無二,自然有難度。
在妖界,沒有像人間一樣有什麼規劃的城市與道路,何況這裡妖怪並不怎麼多,妖界空曠的很,張語與幻影隨便則了一條道並肩走著,反正這裡的路都差不多,荒蕪的很。
「幻影。」沉默許久之後,張語終於出聲了:「如果這一次我們能有幸活下去,妳會怎麼辦,是與我一起回人間,還是留在妖界,又或者兩樣都不是?」在說後面那句話地時候,眼中浮現著深深地擔憂,鏡湖一事過後,她對悅兒與幻影之間的情意再瞭解不過,悅兒可以為幻影流下那最珍貴地一滴淚,而幻影也可以為悅兒拋棄所有,哪怕是自己地性命。
在張語說話的時候,幻影地嘴角一直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頭抬起,永不靜止的天空映入眼瞼,而停駐在他肩上的蝴蝶則飛了起來,繞著幻影的身子翩翩起舞。
「妳是擔心我會厭世?」說話的時候,幻影並未低下仰起的頭,不知這天空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他一直這麼凝望。
張語毫不猶豫地說道:「是,我擔心,妳的性子我雖沒摸透,但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一個至情至性之人,被封鎖記憶獨活千萬年,已經是一種很大的折磨了,如今妳知道了一切,也明白了一切,妳還會活下去嗎?」
幻影莞爾一笑,說道:「當看透生死之後,一切都不再是那麼重要了,妳現在會這麼問,是因為妳還沒有參透,張語,說實話,這一次我們能全部活下來的機會很小很小,所以這些問題還是等大戰結束後再說吧。」自幻影與肉身結合後,他再沒像以前那樣稱呼張語。
見幻影不欲在這個問題上說下去,張語也不再作聲,默默地走著,隔了一會兒反是幻影先說話了:「別光說我,那妳呢,妳又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張語漫不經心地說著。
幻影卻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她,繼續道:「別給我裝傻,和妳在一起二十幾年。難道我還會不瞭解妳嗎?楚歸鴻,那隻狐狸。妳們這兩個不該有交集的人與妖,偏偏因緣生情,因情生愛,這份情愛纏在妳們各自身上都難分難解,將剛才妳問我地問題轉回給妳,如果可以活下去,妳會和楚歸鴻在一起嗎?」
「不會……」雖回答的很快。但語氣卻是極軟弱,也不待幻影追問她自己就再度道:「雖
體質在繼承悅兒的靈力後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我依然突破人身這個關卡,人的壽命不過區區百年,哪怕修道之人也只有百多年而已。但是妖壽命卻是以千年來計算,試想一下,當我百年過後,白髮蒼蒼之際,狐狸卻還是如今的模樣,又試想,當我壽命終結之時,獨留狐狸一人,他該有多麼的傷心。所以啊,所以我和他即便有情。也不能在一起。」
「可是就這麼一個人過。不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不是很難過嗎?」
「難過也只是暫時地。我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再怎麼樣,也比讓狐狸親眼看著我死。然後自己一人在世間不停的思念來的好。」張語徐徐閉了眼,令她心傷的字一個一個從嘴裡吐出:「人常說,長痛不如短痛,可這指的是在能夠承受範圍裡的短痛啊,如果不能承受,那必會崩潰,我不願意看到狐狸因我而死,就像當初悅兒不願妳死一樣,守護張家地人固然是實情,但真正的用意其實是希望妳能夠繼續活下去!」
「妳和悅兒都是一個樣。」幻影說了這句話後忽然朝前方努努嘴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妳們有什麼話就趁這功夫說說吧,我就不在這裡當電燈泡了。」未等張語反應過來,他已經一個瞬移挪了開去。
張語定晴往前方細看,才發現楚歸鴻竟在前面,他似乎也看到了張語,神色間顯的有些無措,但很快便鎮定下來了。也許是因為舍利的事解決了,所以他面對張語時不再兩難,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眼中的情意,不再如原先藏的那麼深。
「妳……妳這幾天還好嗎?」楚歸鴻定定地望著張語,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張語也差不多,其實從入妖界以後,他們就鮮少有見面的時候,張語可以說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忙,總在不停的奔波中,而原本與她實力相差不多的楚歸鴻,如今已經遠遠及不上她了。
「還好罷,至少我現在好端端的在妳面前,不是嗎?」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在說後面三個字地時候帶上了一絲嬌俏地神態。
「是嗎?」楚歸鴻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前些日子妳們在封印地受到地攻擊我已經聽說了,很危險,而以後地戰鬥會更危險,我很擔心……」
雖然他沒有說出擔心什麼,但張語早已瞭然於胸,心中盈滿了甜蜜之意:「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雖然神魔很強,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解開了封印,一定可以與他們對抗,我可還沒活夠,哪能就這麼輕易死了。而且……」張語忽而將目光轉向了天空,不去看楚歸鴻:「而且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著我想保護地東西,我一定會盡全力去保護!」
「我會保護妳,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妳!」張語的聲音剛落下,楚歸鴻便接了上來,這個話令張語愣了一下,進而笑了起來,兩隻眼笑得猶如彎月一般,美麗而動人,而她的鼻子也逐漸泛起了酸澀之意。
「真是個傻瓜!」輕輕地說了一句後,張語忽而過去牽了楚歸鴻的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牽他的手,嬌小的手與厚實的手緊貼在一起,而張語也鄭重許下了自己的誓言,亦或者是願意:「不會死,我們都會活下去的,一定,因為我們都有自己想要去保護的東西!」手緊緊握住,直欲就這麼一輩子握住,再不鬆開。
「狐狸,如果我死了,妳會怎麼辦?」這已經是張語第二次這麼問了。
「妳不會死的,所以不要再問這樣的話。」楚歸鴻依然執著的重複著如此的回答,是的,他不會讓張語死,至少……至少不會讓張語死在自己前面。
張語笑笑不再說下去,這個時候狐風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朝張語頷首道:「張小姐,幻術要用的東西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只等妳過去就可以開始。」
「幻術?為什麼要用幻術?」楚歸鴻並不知道狐風和幻影的打算,是以一聽這話很是迷茫。
張語低頭瞧了一眼沒有鬆開的兩隻手:「沒什麼,只是想讓我盡快流下眼淚的小幻術罷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啊!」
楚歸鴻沒有再問,而是對狐風道:「父親,我能陪張語一起去嗎?」
狐風點頭同意,張語自然也不再多說,一行三人很快便飛到了狐族所在地,進得二樓看時,只見幻影已經在裡面了,還有其他幾位族長,至於四聖獸則沒有來,如今除朱雀在養傷以外,其餘三個輪流前往封印之地觀測,以防魔族來襲,到目前為止還算太平,並未再有魔族通過,不過情況不容樂觀。
屋裡的人都站著,正中則擺著一張床,在床的周圍擺滿了未燃的蠟燭,狐風朝張語示意道:「張小姐,妳現在可以躺到上面去了,記得躺上去之後一定要心靜氣平,否則法術很容易失敗的。」
幻影亦在旁邊道:「張語,一切成敗皆在此,如果不能順利的話,那我們就凶多吉少了,妳切莫分神。」
張語點點頭,鬆開與楚歸鴻握住的手,面對他關切的眼神,張語只說了兩個字:「等我!」
說完也不見她怎麼做勢,就平平飛起,直飛到床上然後躺了下去,整個過程都沒碰到圍著床的蠟燭。
狐風朝三位族長點點頭,他們立時會意的將手掌分別放在狐風的背上,然後一股股精純的妖力就輸送了過去,被這龐大的妖力所激盪,狐風身上的衣物與頭髮無風自動,飛舞在空中。
狐風的臉一下子漲紅如血,在體內妖力達到最盛之時,他揚手拋出一個如鏡子一般的東西飛臨到張語的上空,然後只見得朝著張語的鏡面發出濛濛青光,將其整個人都包在裡面,與此同時,圍著床邊的那些蠟燭彷彿受了什麼指引一般,自動點燃,幻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