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鴻迎視著父親炯炯有神的目光,咬牙點頭:「是,全,放過他們幾個,就當是行善積德。」
「行善積德?」狐風忽而大笑起來,那笑聲令人震耳欲聾,沙和尚和豬八戒功力較低,被那笑聲弄得難受至極,不得已只得捂上了耳朵。與之相反的倒是楚母,她對這笑聲似乎完全沒反應,難道那結界還能隔絕外界的聲音不成?
在眾人運功抵抗的時候,笑聲嘎然而止,狐風凜然道:「當真是可笑可歎,歸鴻,你只以為放過他們是行善,卻不知為父要他們體內的舍利才是真正的積德,而且是積天下之德,行普天之善。」看楚歸鴻神色迷茫還要再說,狐風擺手道:「你不必多言,此間事了之後,為父就要回妖界,你也要回來,等到那時,個中緣由自會告之於你。」
狐風目光一掃張語道:「張家的家主,你的青龍是絕對打不過我的,不相信大可以試試!」
「好!」張語簡短地回了一個字,不再多言,逕直指揮了青龍去攻擊狐風,青龍得到命令後,先是長長的仰天嘶吟,然後龍口一張,一口龍息就罩向了狐風。
龍息所過之處,一切皆成灰煙,包括地面在內,表層往下一丈左右全部化灰,風一吹便出現一個大坑。
狐風對撲面而來的龍息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全身紅光大作。龍息竟然破不開他地護身紅光,只落得一個無功而返的下場,連狐風的衣角都沒弄到一點。
青龍見自己的龍息無效,也不再噴吐,直接飛身而來,欲吃掉狐風,與青龍幾百米的身長來說,狐風就好似一隻螞蟻一樣,偏這只螞蟻靈活無比。讓青龍連撲幾次都沒能抓到他。
而狐風在躲避的時候也沒閒著,雙手在胸前不停的變幻,手中紅光由弱轉盛,到最後就如火光一般,如在燃燒。
孫悟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他大叫道:「不好,那老狐狸在準備大招對抗青龍。我們必須聯手在他完成之前破了他的招式!」說罷掄起金箍棒飛身上前,幫著青龍一起對付狐風。
豬八戒和沙和尚最是聽孫悟空地話,在孫悟空動手的下一刻他們兩也各自湊了上去,他們兩個稍一合計,就決定幫著青龍去堵狐風,不讓他四處亂逃,只要讓青龍抓到了他。那他手裡的招就再無法完成,張語由於要維持召喚,所以無法行動,更不要說趕上去幫忙了。
狐風對擋在自己面前的豬八戒和沙和尚只給出了兩個字:「愚蠢!」說著他閃也不閃,就直接撞了過去。說起來狐風的體形也不小,但怎麼也比不得豬八戒和沙和尚這兩個一起,狐風應該要被撞飛出去才對。
可事實卻讓人大跌眼鏡,兩相接觸。相對弱小的狐風什麼事都沒有,豬八戒和沙和尚卻如滾地葫蘆一樣摔了出去,由空中摔落到地上疼得哎唷直叫喚,怎麼也爬不起來。
孫悟空見狀更是紅了眼,全身法力皆灌入金箍棒中,使得其金光大放,帶著這全力一擊。孫悟空瞬移來到狐風身前三尺之前。然後衝著狐風的頭狠狠打下。看這情形,前有孫悟空。後有青龍,狐風避無可避,這一下若是挨實了,他就算不死也要重傷。看到這般危險地情形,楚歸鴻驚呼一聲,掙扎著便要起來幫忙,只是如今的他還不會飛天之術,只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倒是狐風並不以為意,於危險之間他竟還有心思笑,抬頭瞥了正急速接近自己頭頂的金箍棒一眼道:「你太遲了!」不等孫悟空明白這話的意思,他手中熾熱艷紅的光芒便轟得一下爆漲開來,把孫悟空和青龍都給包圍了進去。
處在紅焰中的孫悟空和青龍只覺得入眼處全是無邊的紅色火焰,而且這紅光比三昧真火還要利害,任憑孫悟空是鋼
也抵受不住這紅焰一絲絲地往皮膚裡鑽,裡外同受著相比,青龍倒是要好一些,因為它是戰氣所凝,根本不會有痛苦二字,最多只是身體崩潰,不能成形而已。
在下面目睹異狀發生的張語很快便發現了不好,她與青龍的聯繫竟然在逐步減弱,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青龍敗了,被狐風所敗,不再成形,可是狐風真的有這麼強嗎?
不等張語念頭轉完,一個身影就從紅光中掉了出來,渾身焦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來模樣,只能從其手中握著的兵器得知其正是孫悟空。
孫悟空掉落在地後,一聲呻吟都沒有,因為他已經暈過去了,豬八戒二人強撐起身子爬到孫悟空身邊,可任憑他們怎麼叫喚,孫悟空都沒反應,看樣子真的是受傷很重,以至靈智全失。而另一邊張語與青龍的聯繫也在持續不斷的削弱,最終化為虛無,張語由原來地急燥轉為無奈,她默默地鬆開了手中所掐的靈訣,不需要看,她便知道,青龍必然已經不再了。
這一切過後沒多久,紅光開始往中心收縮成一團,狐風的身影從紅光中顯露出來,而青龍已經如張語所想的那般不在了,狐風將收縮成團的紅光握在手中,對張語道:「青龍已經被我收拾掉了,你還有什麼招式使出來嗎?」
張語先是無語地低著頭,後又昂然仰頭道:「有!你對付的了一隻聖獸,但未必對付得了所有聖獸,狐風,我今日就算死,也要阻止你將孫悟空他們殺害!」說著她不顧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與精神,竟然又要開始掐召喚聖獸地靈訣,在剛剛召喚完後馬上用第二次,這樣地行為不吝於自殺,只是張語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楚歸鴻當即大吼起來,一把握住張語地手,阻止她的動作,然後怒道:「你瘋了嗎,這樣做地話你會死的。」
張語淒涼一笑,反問楚歸鴻:「可是還有別的辦法嗎?救你已經違反了我一直堅守的道義與正義,現在是時候償還了。」她從楚歸鴻的掌中把手抽了出來,低頭看著自己凝白如玉的雙手,涼笑不止:「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有血有肉,有心有情,只因姓張,只因有著別人沒有的能力,所以我就要背負起自己根本不願背負的責任,也正因此,我沒有了眼淚,連哭泣都成為一種奢望。你瞧這手,不過是一雙普通的手罷了,只是翻手之間卻可以伏妖,覆手卻可以斬魔,這樣的人生讓我覺著很累……」
她徐徐的說著,楚歸鴻等人靜靜地聽著,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感受到那話裡話內的淒涼與沉重,張語的話還在繼續:「雖然很累了,但是只能堅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為這個使命付出生命為止。所以你就算阻止了這一次,也阻止不了下一次,我的命不是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張家的,你懂嗎?」
楚歸鴻無言地點著頭,一滴熱淚滴落在他與張語之間,那是楚歸鴻的淚還是張語始終流不出的淚?
狐風停在半空中,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張語的身上,張語與記憶中的人影再一次重疊,是的,多少年前,那個叫悅兒的女子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她的命不是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張家的。
這個宿命過了這麼久不但沒有消失,還一次一次的重複著,張家的女子,無淚的女子……
張語用手輕輕撫去楚歸鴻臉上的淚:「那麼就請你退開吧,若是你不忍你父親死在我手裡,那你就去幫他吧,總之我必須去做我自己應做的事!」
一直在靜聽的狐風腦中忽而閃過一個念頭,朗聲道:「張家的家主,你真的必須要救他們幾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