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語調突然一變,簡直尖厲到了極點,雲中子不止的黑風中亦顯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與長滿利牙的嘴巴,做出隨時要撲過來的架式,雖看不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善與之輩。
雲中子嚇得都快哭了,他從未有像現在這樣這麼恨過自己假冒道士,騙什麼不好,非要騙這種牛鬼蛇神的錢,搞不好連小命都得搭上,他連聲申辯道:「大仙明鑒,小人真名叫許葉凡,真的不是什麼道士,之所以假冒道士騙錢不過是為混口飯吃,大仙饒命啊,小人還有高堂在上,等著小人拿錢給她治病,如果小人死了的話那她也活不成了,求大仙饒命!」說著說著他竟是涕淚縱橫的叩頭下去,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何況是叩頭求饒,看到此情此景,一干人等對他的印象不由又差了幾分,頗有些不屑之意。
只有白素貞眉眼一動,看許葉凡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姓許,他也姓許,與許仙同姓,只不知許仙這一世會轉生在何處人家,又會姓甚名誰!
有人對自己又跪又求,妲已只覺好玩不已,簡直快笑成內傷了,但她還不得不裝得一本正經地樣道:「饒命?桀桀桀,本大仙的辭典裡從來沒有饒命這個字,反正今天也沒飯,就拿你當晚飯好了,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才是!」
聞得這妖怪要吃自己。許葉凡不由得被嚇得渾身酥轉,手腳全無一點力氣,只能不停地叫著大仙饒命。
妲已看嚇得差不多了,暗自一笑,準備將幻境撤除,但突然間她又改變了主意,隨著一絲不明所以地笑容爬上她的臉頰,她將隱在黑風之中的身體完全露出了出來。只見一隻通體銀白,長達數丈的狐狸朝許葉凡撲來,那閃著寒光的眼睛與爪牙無一不透露著死亡的訊息。
許葉凡見狐狸精朝自己撲來,誓要置自己於死地,心知求饒已經無望,不由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幻境外的眾人被妲已這突如其來地動作給嚇了一跳,原先他們說的時候可沒要她如此,難道她凶性發做,準備吃了許葉凡?
張語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齣戲是她提議的,原意不過是嚇嚇這騙人的神棍,根本就沒想過要他死,若因此害他喪命,實與她殺的無異。
妲已這只妖狐實在太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事情到這個地步。她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正當她準備出手之時。一道白影以比她更快地速度衝入了幻境中,白色的妖氣從她掌中發出。擋住了妲已的攻擊。
「放了他!」白素貞沉聲對妲已說道,在她身後是被嚇破了膽的許葉凡,看暫時沒有危機,其他人也進到幻境之中,楚歸鴻先不悅地道:「妲已你做什麼,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傷人?」
現出原形的妲已在空中轉了幾轉,紅色妖氣如煙似霧般的將她團團圍住,待得煙火散去之後她已經恢復了妖媚生姿的人身模樣。
「給我個理由。」妲已似笑非笑的停在空中對白素貞說。憑心而論,她的笑容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比白素貞亦勝卻幾分,否則豈能迷倒見慣天下美女地紂王,只是這份美過於邪異,她的性子也是極邪,想到什麼就去做,全然不顧後果也不顧他人死活,讓一般人難以理解,也之所以瑞文才會對她避若蛇蠍。
白素貞聞言一愣,理由?她還真沒想到,只是不想這個姓許地人枉死而已,但她又不好如此說,只得另想說詞:「這裡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許你在這裡殺人,這個理由可以嗎?」
在他們說話地當口,遲遲沒感覺到死亡降臨的許葉凡好奇的睜開了眼,一睜開就看到好多張熟悉的面孔,正是剛才茶館裡的那些人,他們怎麼也來到這了?
正當他奇怪之時,發現眾人的目光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另一地方,順著目光望去,訝然發現,那位叫妲已的小姐此刻正飄浮在空中,而那位姓白的老闆娘則與她相互對峙,在她身上還圍著一層煙火一般地雲氣,彷彿是在昭顯著她的不尋常。
最讓他吃驚地還是妲已,她居然可以不借助任何東西而飄在空中,這完全超出了他所知的範圍,難道這個妲已不是人?根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再聯想到剛才的一切,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妲已根本不是人?
想到這兒,他的臉變得如紙一般白,然這還沒完,他又想到另一件事,擋在自己身前的老闆娘身上有這樣霧的東西,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再看其他人,眼見妲已飄在空中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想來也是老早知曉的,如此說來,恐怕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難道都是妖物鬼魅?
隨著這一層的想通,他的臉已經沒有了顏色與表情,只是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渾身僵硬,他不明白自己這是到了哪裡,不就是一間小茶館嗎,怎麼會上這麼多的妖怪,完了完了,這次進了妖怪堆裡,想再活著出來怕是不可能了,這下倒好,自己沒賺到錢反而成了妖怪的糧食了,唉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啊!
妲已對於白素貞給出的理由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只見她自空中緩緩飄落揀,走到尚在生氣的楚歸鴻身前,仰頭嬌聲笑道:「大哥,你別生氣了,我只是與他們鬧著玩的罷了,我才沒有想吃這個傻小子呢,他又呆又傻一點都不好吃,我才沒胃口呢,只是覺得他很好玩,所以才嚇嚇他罷了。」
楚歸鴻這才消了怒氣,拍著妲已的手道:「這樣才對,既然來到了人界就要遵守人界的規矩,不要胡亂殺人,反正你已經把他嚇得夠嗆了,就不要再為難人家了,把幻境給撤了吧。」
妲已乖巧的點點頭,揮手間就把剛才的幻境撤了,他們一直都在茶館中,許葉凡也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荒野,好像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做夢一般。
楚歸鴻等人沒看到的是,妲已低頭後眼中的那抹寒冷,誠如她剛才所說,一開始她真的沒想過要吃許葉凡,剛才只是做做樣式嚇嚇他罷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決意要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殺了許葉凡,至於理由,呵呵,只有一個,就是白素貞的求情,白素貞越是求情她就越是看許葉凡不順眼,越是想殺他,誰讓白素貞勾引瑞文的,瑞文只能是她一個的,哪個都不許搶,否則休怪她心狠,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