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玄武?!
楚歸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語用九字真言召喚的竟是妖界北方王者:聖獸玄武!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類能夠命令的動他?
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這四位是在妖界中統領四方的王者,全部都是s級的妖怪,被稱為四大聖獸,在妖界中沒有哪個妖怪敢不聽他們的話,雖然他們如今已經有很長時間沒露過面了,但是威名依然無人撼動。
在楚歸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的時候,一股令人打從心底發寒的力量從北方飛掠而來,與之相比,天雷的力量是如此弱小與不堪一擊。
烈火原本通紅的臉此刻如被霜打了一般,迅速由紅轉白,他在茅山典籍中看到過關於四聖獸的記載,別說是他,就是茅山全派齊上也不夠四聖獸塞牙縫的。
一生除妖從未曾害怕過的烈火,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之近,若不是他心志堅定,只怕現在就在那龐大的壓力下癱倒了。
一個長達十幾米的龐然大物挾驚人之勢自北方而來,隨著距離的接近模樣亦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隻玄色的大龜。
粗壯的四肢,厚實的背殼,還有那對青光四射的眼睛,俱顯露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那就是聖獸玄武,妖界北方的統治者!
這,也就是張語隱藏的最後一招,乃是張家人修習到九字真言「者」字篇以後所擁有的絕招。
召四方聖獸為已差遣,踏人妖兩界在腳下!
在飛到他們的上空後,玄武一個瞬移落到了地方,它這麼龐大的身軀落下來,地面立時一陣震動,同時在它身下的所有東西全直接壓成粉未。
與此同時,第四道和第五道天雷也接蹱而來,原本足以致命的天雷,此刻看起來卻細小的可憐,玄武甚至都沒有動手,只是用閃著青光的眼睛瞟了一下,頓時那兩道天雷就被分解成原始粒子地間,而夜空中那個天雷引出的漩渦也消失不見,一切重歸平靜,只是情形發生了大逆轉,如今掌握生殺大權的不是烈火而是張語,只要她讓玄武動動小指頭,烈火馬上就沒命。
玄武顯露出來的力量實在太恐怖了,在這種絕對差距下,烈火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的,他現在就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烈火心中悲哀的想著,想他一生殺了多少妖怪,現在卻要死在妖怪的手中,難道這就是現世報嗎?
玄武自出現後就一直呆在張語的身邊,張語的眼睛看向哪裡,它那青光閃閃的眼睛就看向哪裡,此刻這兩雙眼睛都齊集在烈火身上,可憐的烈火老道,剛才還威風凜凜,現在已是滿頭大汗苦苦支撐了。
張語的眼中的神光不停閃爍著,顯然內心正在做激烈的掙扎,烈火剛才對他們不留一點情面誓要趕盡殺絕,照理來說她應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才對,可是她卻無論如何都狠不下這個心。
真說起來,其實烈火並不是壞人,他只是太固執已見,太仇視妖怪了而已,到底是殺還是放?
正當她下不了決心時,楚歸鴻走了上來,此刻他的嘴角還在不停的滴血,看起來別提有多慘,然他的聲音卻清明依舊:「殺人容易恕人難,尤其是在得到強大的力量之後,保持本性不要迷失才是最難得的,若不能寬恕,那麼你與他又有何區別。」這樣的他聽起來不像是妖怪該說的話,倒有點像一個佛徒的言語。
此時幻影也飛到了張語的面前,美而動人的眼睛對視著她:「殺了烈火等於開罪整個茅山派,兩虎相爭不死也傷。」話點到為止,但是其中的意思張語已經明白了,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對伏首待命的玄武道:「破五行結界!」
手最終沒有指向烈火,言下之意是決定放他一條生路了,困擾他們多時的五行結界在玄武眼中和紙糊的差不多,它玄黑如玉的背殼上放出一道淡淡的青色光紋,然後如同水面的漣漪一般,向四面八方傳播開去,五行結界在遇到青色光紋後無聲的被消解掉了。
五行結界一除,就表示外面的人隨時可以走進來,張語可不願讓別人看到玄武的存在,所以她當下就結印送走了玄武,只見玄武十數米的龐大身軀慢慢變淡,最終化做虛無,就如來時一樣,不過靈識外放的幾人還是能感到,一股力量正由此處在往北方散去。
玄武一走,被他威勢壓得透不過氣來的烈火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他大汗淋漓的站在那裡,若不是後面有棵樹讓他靠著,只怕連站立也成問題。
「為什麼你可以召喚妖界聖獸?」烈火喘氣追問張語,他知道有張氏一脈的存在,卻並不怎麼將他們放在眼裡,認為他們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強過身為道門正統的茅山派。
今日一見,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張家居然擁有這麼強的絕技,召喚妖界聖獸為已用,若是他們能齊集四方聖獸為已用,豈不是可以將整個妖界控制在手下?想到這個可能,烈火又是一身冷汗,可憐今天他都不知道被嚇出了多少身冷汗了。
「這是我張家的秘密,你沒必要知道。」張語冷冷地回了一句,自送走玄武後,張語額上的銀星就自動消失了,那神聖的氣息也沒有了,一切都恢復到召喚聖獸以前的模樣,但是沒有人能忘記剛才的震撼與壓力。
「烈火,今日我不殺你,非是我沒能力也不是怕了茅山派,只是不願多造殺孽枉添惡果罷了,希望經過今日之事,你能改變那愚蠢的正邪之念,辨別一個人是善是惡,看的是心而不是生命形態。」
看著不復神采的烈火,張語搖頭微歎繼續說道:「我曾在一部電影中看到過一句這樣的話: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雖然當時看起來很可笑,但是回過頭想想,卻發現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不論是人還是妖,都有其生存的權利,在他們未犯下錯誤前,我們誰都沒有權利去決定他們的生死。」說到這裡她抬頭望了一眼恢復平靜的夜空,嘴角是自然寧和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