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堅持就是力量,累,的確累。)
見到老怪物不做聲,我也不再說話了,因為,我的確累,而且,感覺到並沒有什麼危險,似乎也放心了不少,兩眼又開始不自覺地要合起來,現在,我心裡想著的只有雞公白與老道士他們幾個,他們現在怎麼了?那雞公白與唐立志會不會又幹起來?奇妙的是,在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晶晶,晶晶他們現在怎麼了?是了,我要給他們打個電話。
我從背包裡摸出我的那個手機,一看,一點信號也沒有,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合上雙眼,那老怪物突然大聲吼叫道:「大西國!張獻宗!大西國寶!蔣……」
我吃了一驚,但見那老怪人一個勁地在亂叫,一會兒又大笑,一會兒又在乾嚎,好像發了狂一樣,聲音震得我的耳膜嗡嗡發痛,這時,他竟站了起來,一雙已經紅了的眼睛在瞪著我,厲聲叫道:「唐牛秋,不!你是唐慶,你是唐牛秋,不,不,你是誰?哎呀,痛死我了!」他一手捂著自己的頭,好像頭痛欲裂的表情,在那屋裡張開雙手到處在抓,叫道:「放過我,放過我,將軍,請你放過我。」撲的一聲,他竟然跑在我的面前!
我一下子手足無措,他怎麼了,是不是瘋了?
忽然,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哆嗦地說:「不是,你不是他,啊——」他抱著他的頭,一把打開那門,往外就衝了出去,不一會就不見了人影,也聽不到了他的聲音,屋裡就剩下我一個人!
這老漢,真古怪,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的身手竟如此厲害,這完全是一個絕頂高手,而且,他還知道唐慶與唐牛秋,但是,他為什麼會躲在這個地方?於是,我站了起來,細細地察看起他的這個草寮來,這一看,又讓我大吃一驚,他裡面的一個房裡,竟供奉著道教三清,牆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符菉,而在三清供象的對面,還供奉著一個靈位,上書:亡妻張氏之位左邊有一行小字:夫唐緩立
唐緩?我一時間竟覺得這個名稱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但是卻又想不起來,難道這麼老頭叫唐緩?他姓唐?是了,他會不會也是唐門中人?對,他一定就是唐門中人,否則,他怎麼知道唐牛秋與唐慶呢!
哎呀!仿如一道靈光,我的腦中突然湧出了一個人,正是他,唐緩,唐門最後一任掌門!自他之後,唐門再也沒有掌門人,而是由話事人代替了,這個怪老頭就是唐門最後的一名掌門!自上世紀六十年代他失蹤後就再也沒有露面的唐緩!
我心裡打了一個激靈,傳說中此人在抗日戰爭時曾帶領唐門子弟奔赴於抗日前線,是一名驍勇善戰的戰將,他,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對了,應該是尋寶,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大西國寶而來的,但是,這裡怎麼又供奉了三清?一時間,我真的想不通,唐門好像並不是某種宗教啊!
心裡想著,既然到了這種地方,那麼就上一枝香吧,也算是我對亡魂的尊重,看到那桌上有香,於是我抽出幾枝,先給三清上了香後,再給那個靈位也上了香,然後,再給那靈位鞠躬。
這時,我聽到身後似乎有動靜,急一回身,一張十分蒼老的臉幾乎貼在我的面前,我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竟然發現,那怪老頭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這裡,一點聲息也沒有,好像鬼魅一樣。他陰陰地看著我,看不出那種是什麼表情,一雙眸子閃閃發亮。
我定了定神,連忙拱手向那怪老頭鞠了一躬,連聲說道:「原來是唐掌門,在下失敬,失敬!」
那老頭顯然已經回復了正常,哼了一聲道:「什麼掌門,狗屁掌門!」說完走了出去,繼續坐在那張床上打坐,閉上了雙眼。我也不再敢打擾他,也走了出去,坐在地上,這回,我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竟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第二天醒來,看著這屋子又空無一人,老怪物不知又跑到那裡去了,我走出門來,看了看這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的地勢十分險要,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而且這裡有各種各樣的鮮花,彩蝶紛飛,小鳥鳴叫,飛瀑流泉,確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我信步走在這草房的周圍,想看看周圍的環境,赫然發現,這小屋的房邊。竟有一個墳!而且墳前立了一個石碑,正是那唐緩的妻子的墳墓!
唐緩從山下走了上來,今天看他的樣子,一點也沒有那種凌厲的風格,而看有點冷漠,有點頹喪。
他走到我的面前,扔給我一個東西,我伸手接下,竟是一塊烤肉。他走到那墳前,給那墳除草。
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肚子正餓,於是,我捧起那烤肉就嚼,一邊嚼一邊問:「唐掌門,你到底抓我來這裡幹什麼啊?」
老頭子一邊除草一邊說:「沒什麼,看你有點意思,想找個伴。」我吃了一驚:「你不是想與我搞基吧?」
那老頭看了看我,說:「什麼是搞基?」我說:「搞基嘛,就是同性戀。」
「什麼是同性戀?」老頭子又問道。
我說:「同性戀嘛,這個,就是那個龍陽之癖。」
老頭把眼一瞪:「我操!你小子說話小心點,老子會有那種怪癖?要不是看你殺隼鳥,滅河怪,出魔城,我會把你帶來?」
我驚道:「掌門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唐緩說道:「從你們一進山我就知道了,不是我,你們能走出魔域?你們這種樣子也想尋寶!哼,真是笑話!」
我驚道:「那天晚上施法讓那魔域恢復原狀的就是你?」唐緩說道:「咋?不像?」我連忙說:「哪裡,哪裡,像,很像,是了,掌門,您在這裡這麼久,想必已經知道了這大西國寶的情況了吧!」
老人卻沒有做聲,而是把草除好後,默默地走回房裡。
我感覺得這老人有很多話想與我說,但是,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突破口,沒能把他說話的閥門打開,到底這老人,對什麼東西最感興趣呢?他的妻子的墳墓就在這裡,他該不會是為他的妻子守靈吧?而且,很顯然,不能提他的妻子,因為這個一定是他的傷心事,那麼,與他談什麼好呢?
我走進屋時,老頭拿出了兩個盒子在看,正是唐慶家的那兩個寶璽的盒子!難道,唐慶的東西是他偷走的?
我滿腹狐疑,陪著小心問:「掌門,這唐慶家的東西是你偷,是拿,是你拿走的嗎?」
「什麼唐慶家?那是我們唐門的東西!」老頭子說道。
我說:「你知道這五枚玉璽的事情了吧?」
老人說:「我當然知道,我找了這麼多年,才找到這兩枚,而且還是我玄之叔父的。你也不錯嘛,就你這本事,也能找到兩枚,確實讓我刮目相看!」
我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找到了兩枚?」
老人說:「玄虛子的那一枚是我一個朋友的,讓小偷給偷給你了,這回又在這兒弄了一枚,你不是有兩枚嗎?」
「玄虛子是誰?」
「玄真教第二十一代掌門人,楊苦玄的徒弟!」老人幽幽地說道,好像懷念起他的這介故人來。
我說:「我們這次來,就是與這個玄虛子的兩個徒弟一起來的,他們叫枯榮道長與李宗明。」
老人冷笑一聲:「這種不長進的東西,真的辱沒了玄真子與楊苦玄!唉,別說人家了,我們也一樣,一代不如一代!」
看著老人並沒有搶我這兩枚寶璽的意圖,於是我膽子大了起來,說:「唐掌門,你是不是也一直在找這大西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