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深夜二三點鐘了,在那地方,我看到這種墓,心裡也沒有把握,但是,那時我自己那時父親剛死,老婆身體又不好,兒女又小,家裡正在等錢用,只好硬著頭皮下去,在下去前,我做了些預防措施,因為這種古墓裡面有毒氣,想必是那唐慶心急才會急著讓那二人下去的,於是我戴好幾個口罩,同時從地面上引出了一條膠管,讓自己在必要時可以用這條膠管呼吸,下去後,果然看到那二人已經倒在那墓室裡,用手一摸,已經冰涼,你們別以為盜墓者的膽子都很大,看到這種情景,我心裡也發毛,但是,很快,我就已經把害怕丟到了腦後,這裡,因為,這裡面的東西,實在太豐富了,我們盜墓這麼多年,就算加起來的東西也不如這一個墓中的東西多,也不如這一個墓中的東西值錢。
我有兩把手電筒,一把戴在頭上,一把把在手上,發現,這裡面竟有唐伯虎的畫,有一塊塊質地十分好的玉器,有成化的斗彩瓷,有宣德的青花大天珠瓶,有弘治朝的嬌黃瓷,還有一錠錠的黃金與白銀,簡直就像一個寶物的小倉庫一樣,於是我用那籃子,一籃籃地裝好,盜洞外面的唐慶則一籃籃地拖出去,足足搬了兩個從小時,裡面除了一件十分巨大的青花缸外,基本上也讓我搬完了,那具明屍居然還沒有化,他身上的玉器與一枚玉印,我則自己放在自己的口袋裡,正當我搖繩子讓那個唐慶把我拖出去時,那唐慶見到這批財富太多了,想獨吞,於是,他竟然搬來一塊大石頭,把那盜洞封死了!」
說了這些,那唐牛秋又兒狠地喝了幾口酒,又說了起來:「這世道,就是這樣,這種勢利小人得志,害人不淺!你們看我現在說話的聲音是怎樣的?我以前說話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在那墓裡得的怪病!那時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對著一具明屍,我感到無助與絕望,突然一個呻吟聲,嚇得我汗毛直豎,心都要跳出來了,我四周看了看,竟沒有發現人,難道是鬼?這時,我把電筒照向那地下,見那六鬼正在動,難道是屍變?我走得遠遠的,手裡提著一把匕首,用電筒照著他,他睜開眼,被我的電筒照得有點發酸,又打了一個噴嚏,才問:你是誰啊,我是不是已經到了陰曹地府?我那時,才知道,這個六鬼仍未死,我說:我是唐牛秋啊!我們已經讓那唐慶出賣了,他用石頭封死了盜洞!
那唐六鬼嚇得哭了,說:這回完了,這回完了,幹了一輩子這種事,這回終於輪到我們了!我問他剛才他們下來的時候是什麼回事,他只是說裡面的毒氣還沒有放淨,由於下得比較急,才會中毒暈倒的,而之前下來的那個,由於當時毒氣正是最盛的時候,所以,那個應該已經死了。
就這樣,我們被困在那黑暗的墓室裡頭,為了活命,我與那六鬼拿出那個先前已經下來的唐可的打盜洞的工具,我從那墓壁裡往外面打盜洞,想挖出一條洞逃出去,不想,挖著挖著,竟挖到了石頭,那時我們已經累得半死,看著已經挖了論十米遠的盜洞竟然挖到石頭,一下子,差點把氣給洩了出來。
沒辦法,只好繼續挖,可是挖來挖去,不是挖到石頭就是挖了回來,好像冥冥中有鬼在想困住我們似的,那墓室的四周都讓我們打了個遍,到了第三天,我們已經挖不動了,一點辦法也沒有,那時又餓又累又怕,真是生不如死,那六鬼一個勁地喃喃自語:獵犬終須山上喪,盜墓最終墓中亡,一會兒又哭,一會兒又笑,我也無力去理他了,只是坐在一邊歎氣。
到了第四天,我看餓得快不行了,想著自己的家人,想著自己那兩個年幼的小孩,強烈的求生欲讓我變得無所畏懼起來,於是,把那先下來的那個唐可的屍體翻了過來,好在那地下十分寒冷,那屍體並沒有發臭,我把心一橫,拿出刀來,把那唐可的股肉割了下來,讓那六鬼把唐可的衣服生起一堆火,把那人肉放進去烤,然後,我們都吃了那唐可的肉,不知是肌餓還是害怕過了度,那時我們腦子一遍空白,竟感到這人肉十分可口,那六鬼想必也是這樣認為,他去把那明屍身上的衣服還有地下的那些木柴通通搬了下來燒,我則把唐可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了下來,放在那火裡烤,那一頓人肉,吃得我們全身發熱。而且,我們還發現,那墓裡有兩個宣德的青花梅瓶裝著酒,那時,我們已經無所懼怕,把那酒蓋揭開,把那些封在瓶口的石灰掏走,對著自己的口就吞,那真是好酒啊!」
那唐牛秋又是給自己倒出了一杯杯,一吞而下,那時,我的肚子裡面已經翻湧了起來,因為恰好在這時,一個服務員給我們端來了一大盤紅色的牛肉,還有一個裝滿了紅色辣椒水的湯鍋放在我們的桌上,並打著了火,一會兒,那湯滾了起來,唐牛秋這時,想必也有幾分醉意了,他用筷子夾起那牛肉放進那湯裡,涮了幾下,還未太熟時,就放進了自己的口:「唔,這牛肉的味道比起那人肉來,差多了,當我們飽食了一頓人肉後,我的體內好像有了力氣,理智也恢復了了不少,我突然驚駭地發現,這墓室裡不通風,怎麼我們生的火不會熄?這裡一定有個地方通風的,於是我叫那六鬼四處去找那通風的地方,在一個我們打過的盜洞前,我彷彿感受到空氣在流動,掏出打火機,打著了火,那風把那風吹得偏向了一邊,我大喜,這個盜洞正是昨天打的,因為打到了石頭,所以才會放棄,現在看來,已經能從外面透風進來,肯定已經打通了,於是,我又往那洞裡爬了進去,在那地洞的盡頭,四周摸了一下,前面的確就是石頭,但在上方,有一塊泥已經自已塌了下來,我卻感一陣陣涼風從那裡吹進,用小鐵揪往上面挖了幾下,已經看到了天空!真是天不絕我啊!我與那六鬼終於逃出了生天!」
那唐牛秋看到我們一個個張大了口,目瞪口果,連忙說:「吃火鍋,涮牛肉,來來來,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說著,又夾起一塊牛肉放了進去,那時,我哪還有什麼心情吃涮牛肉?那胡雯的反應更加厲害,她用手帕捂著自己的鼻子,臉色已經發青!張民兵則一臉的驚異,連連說:「真恐怖,真恐怖,後來呢,你們怎樣了?」
那唐牛秋說:「後來?我當然要找那個唐慶算帳了,這傢伙,用這種手法害我們同門,自己獨吞那批寶物,我哪能饒了他!」唐牛秋那臉本來就青,現在喝了這些酒,看起來就更青白得嚇人,活脫脫就是一具死屍似的。
唐牛秋一邊吃著牛肉,一邊說:「我回家報平安後,便去找那唐慶,想不到,那傢伙竟然已經召開了我們唐門的門中會議,要把我逐出唐門,理由是我幹著盜取國寶,販賣給外國人,而且還偷雞摸狗,等等一大堆的罪名,我據理力爭,還把那六鬼拉出來對質,想不到那六鬼可能得了那唐慶的好處,竟然一言不發,最後,門中長老一致栽定,要把我趕出四川,逐出唐門,從上不得再回四川一步!我沒辦法,只好帶著家人遠走他鄉,來到了重慶這個地方。「
張民兵問:「他們有什麼辦法讓你不再回四川的?」
「唉!他們在四川真的很有勢力,不單是人力與財力,還有……唉,不說了,我現在說話是這個樣子,還有一天黑時就會感到全身發抖,這個病,就是那次給落下的,這個唐慶呀!算了,算了,陣年往事,不再提了,我們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