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我聽我奶奶說她年輕時有個鄰居家就是。連生了六個孩子,還都是剛剛過了夜裡十二點生的。然後一個勁哭,結果過不了兩年就死了。這家人就找人算了,也說是討債鬼,可是他家好像挺倒霉,碰到的是同一個討債鬼,然後告訴他們等第七個孩子如果也是那個時候出生,一生下來,只要張嘴哭就直接用鍬拍死,然後這個討債鬼就不敢再來了。你說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誰忍心下手啊?可是為了後繼香火……結果還是拍死了。他家以後的孩子都很正常,現在最小的那個好像都六十多歲了……」
蘭月聚精會神的趴在門口聽得津津有味,然後蹦回屋裡神秘兮兮的對謝麗娜說:「他們說管彤投胎的那個孩子是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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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佳遙死了,鬼谷子也死了,還有誰會知道那口井在哪啊?你們也知道,那口井被鬼谷子給隱藏起來了……」
管桐無奈的房間裡轉來轉去,滿臉的懊惱。
早知道就留個「活口」了,可是這「活口」也只能是鬼谷子,而那人,留得嗎?
「可是薛靈嫣說一定要把那口井找到,消除管彤的怨念,否則她現在轉世的這個孩子也活不了多久,那樣的話……」
蘭月誇張的打了個哆嗦。
井……井……在哪呢?
管桐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那口井在哪。當然也可以根據井周圍的環境來判斷它的位置,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環境怕是早已改變了,而且誰知道那是哪個省哪個市哪個地區的環境?
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所有的人都跟著著急,跟著出主意。
蘭月建議最好把管桐催眠,讓他重回前世去尋找,最好找個人問問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當然這是行不通的,最後薛靈嫣只好提議先上管桐的家去看看,因為那畢竟是管彤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而且她這世的屍骨還埋在那裡。
於是一群人乘上火車浩浩蕩蕩的趕向管桐家。
蘭月已經不是第一次去那個地方了,一路上,她興奮的向大家介紹這介紹那,而她的聽眾卻只有小山東和文俏。
經過這一場災難,文俏與管桐的關係已經明朗了,可是管桐卻很少對她提起以前的事,而其餘人的話則讓她聽得半懂不懂。
她知道這裡最厲害的人就是薛靈嫣了,那夜都飛起來了,還消滅了怪物。可她卻總是冷冰冰的,而且她實在是太厲害了,弄得自己有點不敢和她接近。
謝麗娜好像也知道不少,不過那是薛靈嫣二號,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結果她現在就只好把蘭月當神來崇拜著。
而小山東則不管蘭月幹什麼都是滿含愛意的看著她,於是蘭月說得更歡了。
因為有了蘭月,漫長的旅途也不覺得枯燥。
天擦黑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目的地。
向管桐家走去的時候,謝麗娜和蘭月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薛靈嫣,因為管桐家的隔壁就是謝麗娜家,是十幾年前薛靈嫣莫名其妙出現的地方。
蘭月驚奇的發現薛靈嫣的眼睛又開始閃著那種金色的光芒,她的目光的確在那個自己曾經出現的門口停留了一下,不過很快調轉了。
她的臉色仍舊是平靜如常。
管桐家的大門吱吱嘎嘎的打開了,聽聲音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院子裡一片漆黑,還透著一股陰森。
文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什麼心理暗示才有這種感覺,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管桐,抓住了他的胳膊。
屋裡的燈亮了。
這是管桐的房間,除了有一些陰冷,一些輕微的霉味,與平常的住家沒有什麼不同。
而管彤的那些照片已經不見了,想來是被他阿姨收起來了。
蘭月整個路上都在折騰,此刻疲憊的坐在床上,卻又像被什麼紮了一下似的跳起來,驚惶四顧,然後溜到了小山東身邊。
「怎麼了?」小山東關切的問。
蘭月不說話,就是偎在他旁邊,再也不肯離開了。
薛靈嫣在屋裡轉了一圈,然後走了出去,其餘的人也自覺自動的跟了出去。
只見薛靈嫣停在一扇門前。
那是管彤的房間,門已經被封死了。
管桐默默的離開,過了一會拎著錘子什麼的又回來了。
大家自動讓開,管桐便開始叮叮噹噹的撬起門來,小山東也拎起了地上的工具開始幫忙。
很快,釘子木條什麼的就被解決掉了。
管桐站在門前,深吸了口氣,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然後用力一拉。
其他人都像怕裡面突然衝出來什麼似的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
什麼也沒有,衝出來的也只有一股異味。
文俏不小心被這股味道熏了個正著,突然覺得一陣窒息,險些昏過去,幸好謝麗娜扶住了她。
味道有些散了,屋子裡黑洞洞的,讓人不敢舉步向前。
管桐按動了牆上的開關,一陣柔和的光頓時充溢了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彷彿是管桐房間的複製品,只不過多了幾分脂粉氣,即便過了這麼久,屬於女孩的粉色的夢仍舊沒有褪色。
管桐邁進屋子,無比親切卻又像無比陌生的打量著房間。
他停留在桌子旁邊,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桌面,又在對面的鏡子上撫摸了半天,然後對著粘在手指上的灰塵發呆。
謝麗娜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念妹妹,因為管彤是最喜歡照鏡子的了。
他又拉開抽屜,一樣樣的擺弄著裡面的小東西。
掏出一個發卡,看上半天。
是片葉子的形狀,水粉色,上面密密麻麻的擠著細小的水鑽,曾經在管彤十五歲生日那天燦爛了一整天,後來就被她寶貝似的收起來了。不過大概是因為時間久了,已經掉了幾顆。可是管桐仍舊細細的看著,還放在鼻間聞了聞,彷彿那裡還殘留著妹妹的髮香。
沒有人催促他,大家都靜靜的立在門外,看管桐沉浸在只屬於他自己的夢裡。
終於,他緩緩的離開的桌子,踱到床邊,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