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眼前這麼多人,薛靈嫣又皺了皺眉頭。
「你看,就說讓你們在外面等。」
蘭月自願充當薛靈嫣的代言人。
「怎麼樣了?」
謝麗娜和管桐異口同聲的問了句。
薛靈嫣搖了搖頭。
管桐只覺得心好像被什麼吃掉了,差點站立不穩。
「現在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了……」薛靈嫣仍舊皺著眉頭。
「你什麼意思?她都已經……那麼虛弱了,你要她怎麼救?」
管桐急了,好像造成文俏如此下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薛靈嫣。
顧新達急忙擋住管桐的進攻,可是如此正義之舉也只換了蘭月一記白眼。
「你激動什麼啊?這怪得了別人嗎?還不是你自己……」
謝麗娜也急了。
「那邊的親屬可以小點聲嗎?病人需要休息。」
走廊那邊飄過來一聲警告。
大家沉默了,不過肚子裡都憋著一股氣。
「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了……」薛靈嫣幽幽的開了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也不要輕舉妄動……無關的人,就走開吧。」
說完,她就離開了。
無關的人?
大家面面相覷,都覺得自己挺重要。
$$$$$$$$
趙卓越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亮。
他騰的坐起身子。
怎麼回事?
怎麼又回到了這裡?難道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
不過身上的酸痛還是及時的提醒了他,他逃出來了,可是又被谷魁弄了回來,那床頭上的臉……
「我看到的是他……我看到的是他……」
難道劉子死前看到的人是谷魁?也就是說,谷魁殺死了劉子?
可是他為什麼要殺死劉子?
他從床頭裡出來殺死了劉子,那麼自己現在……
趙卓越一骨碌爬起來,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在胸口處,他感到自己的心臟還在有力的跳動。
活著,他還活著……
他立刻急急的尋找出口。
不行,這裡他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那個谷魁不知道是什麼人,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人,否則他怎麼會在床頭上出現,又怎麼可能把自己弄回到這來?還有,這幢房子本來是棵樹,人怎麼會在樹裡生存?
他也絕對不可能是自己曾經以為的神仙,神仙怎麼可能隨便殺人呢?劉子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的確,劉子是和自己一樣干了許多為非作歹的事,可是為什麼自己還好端端的活著?
對了,自己初次跟著谷魁來這的時候劉子曾經打電話提醒他,是不是因為這個……
許多怪事浮了出來……
……莫名其妙的出現……厚重而且不合時宜的棉衣……乾枯怪異的長相……虛無縹緲的身形和步法……沒有胳膊存在的袖子……司機古怪的眼神……只要他一出現便會消失的怪聲……奇怪的畫……
畫面最後定格在床頭上出現的猶如浮雕般似笑非笑的臉……
對了,送他回家的那個司機說這裡以前是亂葬崗……
這麼說他是……
趙卓越開始奔跑,像是身後有鬼追趕般沒命的奔跑。
他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相同的房間,跑下一道又一道樓梯,可是終點始終在看不到的那一端。
這似乎是個永無止境的夢,他彷彿被圈到了這個夢中,將要在這裡不停的奔跑下去。
他記得上次是慌不擇路結果從樓梯上摔下來直滾出去的,這次他試著跌倒然後滾下去,可是所得到的只有疼痛。
房子裡的怪聲又適時的響起,似乎在配合他此刻的心境。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腦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奔跑。
突然,他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猛的跌了一跤。
在這一瞬間他很清醒,甚至有些慶幸,他希望一路滾下去然後就自然而然的逃出去了。可是注定他是失望的。
他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身體裡血液的奔流和心臟的狂跳已經壓過了屋子裡的怪聲。
不,不是,怪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他剛剛意識到這一點就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
起:「你這是要去哪啊?」
是谷魁的聲音!
趙卓越驚恐的順著聲音看過去。
只見谷魁從黑暗處浮出來,就像他在床頭上浮出來一樣。
他悠閒的坐在椅子上,彷彿饒有興致的看著趙卓越。
其實他那張牛皮紙樣的臉上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趙卓越只有從他閃爍的眼光中進行猜想。
看樣子,他已經「欣賞」自己好久了。
同樣的房間讓趙卓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奔逃了多久,而現在的感覺是自己始終滯留在原地,從來沒有離開過半步,也難怪谷魁會取笑自己。
又是法術?
趙卓越恐怖的盯著谷魁:「你想幹什麼?」
谷魁沒有說話,目光卻好像看向自己的身後。
趙卓越一回頭,正撞見一張滿是血紅空洞的臉。
他嚇得滾出老遠。
待驚魂稍定才發覺這不正是在荒野裡遇到的那個可怕的女人嗎?只是她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更可怕,腦袋上僅存幾綹頭髮,毫無規則的粘在頭皮上。而那頭皮也像是被什麼啃了似的,血糊糊的一片。
谷魁哈哈大笑:「不用怕,她不會傷著你的。」
果真,女人如同睡著了般一動不動,如果她能有眼皮將自己的眼珠子蓋起來的話,那應該就是睡著了。
谷魁從衣服裡掏出樣東西,扣在那女人的腦袋上。
趙卓越仔細看去,竟是一頭假髮。
假髮很長,像菊花的花瓣一樣鋪灑開來,趁上她的一身黑衣,有種異常淒美的感覺。可是假髮的華麗和這個女人的面目全非形成了強烈對比,而更不堪的卻在後面。
谷魁的手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不安分的遊走了半天,方遺憾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說了聲:「起!」
女人直直的從地上立了起來。
「你看到了,我也在幫你。你要的東西我都幫你取回來了,咱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一筆勾消了。」
谷魁說的是什麼話?趙卓越覺得自己怎麼一點都聽不懂,而那個女人卻像是聽懂了似的緩緩抬起頭。
趙卓越實在是不想看到她的臉,把頭別了過去,可是又忍不住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