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別再費腦子了呢,」謝麗娜轉過身來:「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是相信我,沒事的。」
這純粹是在安慰傻子,看來只有自己動手了,趁她睡著了,把那頭髮給她剪下來。
想到這個陰謀,蘭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陰險的笑。
「好了,你是不是該上課去了?這幾天你都耽誤多少課了?別在我這待著了,要不期末考該不及格了……」
謝麗娜催著蘭月走。
可是蘭月怎麼敢離開?她就怕自己一個稍不留神,回頭的時候謝麗娜已經成乾屍了。自己守在這裡,關鍵時刻或許能幫上點忙。
謝麗娜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自從差點成了管彤的寄身後,她對許多人都不信任了,可是這個無意中被自己算是解救了的蘭月卻不知不覺的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開始她還以為蘭月只是想報答自己,可是這些日子來她的每一句嘮叨無不滲透著關心。往日的粗枝大葉、沒頭沒腦在此刻竟化為無比的細緻,怎能不令人感動呢?
謝麗娜笑了笑:「你忘了?事情基本都是發生在夜裡的,現在是大白天的你擔什麼心呢?趕緊上學去,下課再過來。」
見她還是不動,謝麗娜只好搬出小山東了:「你看你再不上學,小山東該以為你被別人拐跑了呢……」
「他敢?我又不是那種人!」蘭月立刻瞪起了眼睛。
「那你也得露個面啊,要不他該想你了,難道你不想他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躲在一邊發短信……」
「嗯,那好吧,」看來愛情的力量的確是偉大的,蘭月開始動搖了:「我先回去看看,晚上……不,下課我就過來……」
離開謝麗娜租住的小屋,蘭月快步向學校趕去,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雙眼睛正默默的注視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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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新達現在每天中午都要到那家冷飲店裡坐上一段時間,可是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個白衣女孩。
他能感覺到自己最近不正常,看見白色的東西就心慌意亂。
有多少次,正在開車疾行,突然發現路邊有個穿白衣服的女孩,於是趕緊放慢車速緊密關注,換來的要麼是無動於衷,要麼是一記白眼加「精神病」,要麼就是……「先生,需要服務嗎?」
這可能都算是好的,畢竟認錯的都是人啊,有幾次,他看到白色的垃圾箱都一陣興奮,還有一次,一隻白色塑料袋飄飄忽忽的從車窗外飛過,他竟凝神看了許久,險些釀成一起惡**通事故。
幾日下來一無所獲,便難免精神恍惚。
助手也發現了他的異常,每每要在手術之前提醒他集中精神,因為有次他竟對助手遞過來的一塊白色紗布「欣賞」了半天而沒有將它及時放在病人的臉上。
其實這都是次要的,要知道他是身在醫院,醫院哪裡不是白色的呢?於是他的心情便總是在激動與失望間遊走。
他也納悶了,不過是見了兩面,連句話都沒說過,自己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或許該放個假,出去走走,才能調試好精神,否則非得出大亂子不可。
顧新達不是這家整容醫院的在編醫生,像這樣的人員要是莫名其妙的請假而被批准也就等於變相被炒了。不過,顧新達可是本院的招牌,所以,院長就算再不願意失去賺錢的機會也得樂呵呵的准了假,並囑咐「趕緊回來哦。」
離開一片白色的世界,顧新達在家狠狠睡了兩天,夢裡只見到一張美麗絕倫的臉在雲霧的繚繞下離自己遠去……
醒來時見到的是天花板,又是白色、
草草的吃了點飯,實在覺得無聊,發了半天呆才想到要上夜市走走。
天逐漸黑得早了,夜市也不像夏天那樣熱鬧了,還沒到十點,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大嬸級人物在攤位上支了張桌子藉著路燈橙黃的光開始麻將。
也是,雖然天氣轉涼,不過待在屋裡也是悶的,而這樣的露天麻將實在是種愜意的享受。
顧新達也不願再走了,就站在其中一位大嬸的身後看起了牌,而像他這樣的無聊者還有兩個。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的脖子也酸了眼睛也花了,可是大嬸們還在興致勃勃的洗牌碼牌。
打了個呵欠順便伸伸懶腰,看來放假真沒什麼意思,或許應該出去旅旅遊,這個季節上哪旅遊好呢?
他決定明天找個旅行社問問。
這樣想著,就打算往家走了。
路面很空曠,只偶爾有車輛駛過。據他估計現在應該是後半夜了。
抬起手,才發現沒有帶表,繼而發現連手機都沒有帶。
也好,忘我忘時的徜徉回去吧,反正也是休假。自從當上了整容醫生,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消閒過了。
夜色,真美啊!
就這樣,顧新達慢悠悠的往家走著,還哼著《青花瓷》。
這時身後一陣談話聲傳入耳朵。
「……別往前走了,你看那有一個人……」
是個女孩的聲音。
「怕什麼,不就是一個人嗎?又不是鬼?」
又是一個女孩。
「其實人有時比鬼還可怕……」
呵呵,是誰這麼有見地?
顧新達忍不住回頭張望。
橙黃的路燈下,兩個女孩子,正站在十米開外的路邊向這邊張望。大概是看到自己回了頭,她倆立刻裝模作樣的往回走。
一般這個時間在路上遊蕩的女孩都是特殊職業者,而這兩位……根據她們剛剛的話似乎不是。
他沒有工夫研究她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繼續往前走。
沒一會工夫,聲音又傳過來了。
「……我說你一定是病得不清,在家好好等著不行?還偏要出來找……」
「你忘了,那些個哪個是在家裡發現的?不都是在街上?」
「那也太晚了,你看那人還在那呢,別等沒找到要找的先遇上壞人……」
顧新達沒聽明白她們前面說的是什麼,不過後面這句他聽明白了,她們說自己是「壞人」。
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現在這些女孩吧,要麼是隨便得不行,要麼是謹慎得不行,不過後者越來越少了。而為了獎勵這兩個小心謹慎的女孩,他決定大步向前,從她們的視線裡盡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