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麗娜的眼中射出威脅而陰險的光:「我想一個再沒有人性的人他的心裡也會有正常人的恐懼,尤其是那些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他們是經不住一丁點關於他們形象的打擊的。而且我相信大家一定會對這種人的另一面很感興趣……」
語氣已經有些得意了。
管桐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這的確是人性的弱點。
只要把握了一個人的弱點,就可以輕易的將他摧毀。
看來謝麗娜不僅考入了音樂系,還順便研究了心理學,學得還相當不錯。
不過很抱歉,管桐選學了心理學,而且還進修了一點《孫子兵法》,他知道此刻硬碰或繼續裝傻只能將事情激化,最好的辦法是順水推舟,把一切承擔下來,也就是利用緩兵之計降低對方的警惕性,先明修棧道再暗度陳倉,計劃照樣進行。
不過,謝麗娜說這些好像已經沒用了,她把自己想得太聰明又太正義,而實際照他的推算,彤彤假期就可以將蘭月拿下了。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不能讓她往外胡說。
管桐擺出一副沉痛的表情。
「麗娜,我……我錯了。」
這麼快就坦言自己的錯誤實在出乎謝麗娜的意料,她懷疑的看了看管桐,後者正一臉愧色,眼中還似有淚光。
「其實……唉,你是不瞭解,我和蘭月只是……怎麼說呢!我對她只是多了一點關注,你也知道,是因為她的頭髮,太漂亮了,我一看見頭髮就想到了彤彤。說實話,有時她在我心裡就像妹妹一樣。只是她好像不這麼想,當然如果我要說我有魅力的話你一定又要嘲笑我,不過她的確是很喜歡我的,我又不好傷害她。不過你今天這樣講了,以後我會離她遠一點的。其實,你應該想到,如果我真是像你想像的那樣,我怎麼也該挑個漂亮點的吧!」
「可是那梳子……你怎麼解釋!」
謝麗娜一下切中重點。
管桐愣了一下,剛剛怎麼竟忽略了她倆是一個寢室的呢!蘭月一定是經常拿出梳子來喜歡,自然會被謝麗娜看到。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承認下去:「她的頭髮實在太漂亮了,我就忍不住把梳子送給了她,就當作是對彤彤的懷念……」
「你知不知道那梳子會害死她!」
謝麗娜突然暴怒,將管桐嚇了一跳,一下把將要說的話忘了。
「梳子會害人!怎麼會呢!」
這關頭只好再裝傻,不過為了避免謝麗娜繼續發難他只得一再保證開學就把梳子要回來而且再也不和蘭月聯繫了,心裡卻想著開學就可以見到「嶄新」的蘭月,到時大功告成,這個蘭月要是非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看謝麗娜還有什麼可說的。再說,經過寄身後的調整,新蘭月應該不會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你就相信我吧。說實話我現在都想把梳子要回來,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家,而且電話還丟了,要不你幫我通知她一下吧。」
管桐竟將難題推給了謝麗娜,而他明明知道謝麗娜在女生心中的印象,而且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
謝麗娜果真被難住了,而且她看了看管桐痛改前非的表情,心裡竟有幾分相信了,畢竟管桐說的那些理由還是能站住腳的,尤其是他切中了要害——蘭月很普通。憑這點,似乎可以認定一切只是個意外,因為這也一直是她所質疑的。
見謝麗娜半天不言語,管桐知道她應該是動搖了,忙展示熱情。
「麗娜,好久沒回來了,上家裡坐坐吧。」
就這一句便把謝麗娜嚇得拔腳要走,管桐則繼續「誠懇」挽留:「咱們在學校裡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在怪我,你也應該怪我的,現在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以後就把以前的事忘了吧。」
謝麗娜甩開他的手,站得老遠:「我可警告你,不許說認識我,我可不想認識你這樣一個人,這實在是……」
謝麗娜沒有說完,就搖了下頭,傲然離去了。
管桐倒替她補完了後面的話,那就是「對我的侮辱」,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正是管桐要的答案,他要比她更不想承認兩人曾經的相識。謝麗娜還是太嫩了,難道她就看不出來嗎!看來在蜜罐裡泡大的女孩的確不大聰明,她此番做法看似壯舉實則毫無意義,
管桐晃了晃頭,望著不遠處的家門,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
假日因為有了期待而變得漫長,管桐天天數著日子過,算好了八月六日就應該是彤彤行動的日子。
整整一天他都坐臥不安,恨不能飛去助她一臂之力。雖然他也知道彤彤這回應該不會碰上什麼破壞分子,但他就是無法安心,再說,彤彤醒來後的第一眼一定是想看到自己,這麼關鍵的時刻自己應該在她身邊才是。
可是他不知道蘭月家在哪裡,雖然她曾經提起,他對此的大致印象就是一個距離學校很近的小城,因為她媽媽的緣故,她不想考得太遠。
他曾設想自己突然拜訪的情景,她媽媽雖然會感到意外,但一定是驚喜的,要知道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個好著落。況且管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表人才,對「女兒」又是百般體貼,她媽媽不歡喜瘋了才怪呢。而且有了他的出現,「女兒」的某些怪異也可理解為是害羞興奮什麼的,非常容易遮掩過去。
只是自己當初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她家,原因自然很清楚,而現在他後悔了,這事說到頭還是自己的疏忽,現在只能硬挺著等到開學再與蘭月——不,是彤彤——相會了。
這實在是太難熬了。
離開學還有半個月,他就迫不及待的整理好行李準備出發。
作為學生會幹部早點到校是必須的,這不需要任何理由。
只是離開媽媽的那一刻確實讓人難過。
媽媽自打他收拾東西的那天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過她仍舊是不說話,只是看著兒子忙這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