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髮套被踢飛了,地上那人倒有了動靜,她輕輕的說了句:「不要……」一副哀求的口吻。
這聲音是林小小的。可是她……這是在幹什麼啊?
蘭月實在想不通,可也不想看她就這麼趴著。於是她跳下地來想要扶起林小小,卻被謝麗娜一掌推開,直坐回到床上。蘭月頭回發現謝麗娜力氣居然這麼大。
「你自己起來!」謝麗娜回身把枕頭丟回床上,冷冷的對林小小說。
林小小一邊小聲的說著「我不」一邊嚶嚶的哭了起來。
蘭月最看不得別人掉眼淚,她忙上前摟住林小小的肩膀把她扶起來。
「啊——」
朱珠突然尖叫起來。
蘭月嚇了一跳忙看向她,卻看見朱珠正抖著手指著林小小。
大家順著朱珠的手看過去,赫然發現林小小剛剛挨著地面的那半個腦袋居然沒有頭髮,而另一邊的頭髮也所剩無幾,只是勉強的附在頭皮上……
「這是怎麼回事?小小?」蘭月驚愕的看著林小小光溜溜左腦殼。
沒有了頭髮的遮蓋,頭皮閃著青幽幽的光。
林小小只是哭,哭得讓人心亂如麻。
大家手忙腳亂的安慰林小小,只有謝麗娜冷冷的站在一邊。
「什麼人啊這是……冷血動物。」李賽楠嘟噥了一句,順便白了謝麗娜一眼。
「你說誰呢?」謝麗娜立刻怒目而視。
「就說你呢怎麼著?」李賽楠立刻迎刃而上。
大家都知道李賽楠因為自己的男朋友曾經瘋狂的追過謝麗娜而一直對她耿耿於懷,於是趕緊上前勸解,可是對謝麗娜的冷漠也實在是有些看不慣。
謝麗娜轉身坐在自己床邊,雙手抱在胸前:「你們問問她,她那腦袋到底是怎麼弄的?還有,她剛剛怎麼會趴在地上?」
「我們問了,她也不說啊。」王哲無助的看著謝麗娜。
「蘭月,剛剛你看到什麼了?」謝麗娜的目光劍一樣的射向蘭月。
「我……」蘭月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謝麗娜冷笑了一聲:「林小小之所以這樣都是拜你所賜啊,所以你也不白挨嚇。」
不僅是蘭月,所有的人都一腦袋漿糊。
「謝麗娜,你要是知道就說吧,我們也好想辦法啊。」李賽楠的好奇暫時戰勝了對謝麗娜的仇恨。
「好吧,既然大家這麼想知道我就說說好了。」謝麗娜皺著眉頭緩緩道出了原委。
其實早在半個月前的一天深夜,謝麗娜就受到了和蘭月一樣的驚嚇。
謝麗娜有個半夜上廁所的習慣。那天夜裡她照常醒來準備去洗手間,結果剛剛坐起身就看到一個穿著長袍的身影站在窗前梳頭髮。
那天正是陰曆十五,皎潔的月色亮亮的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在那個身影上。
當時謝麗娜幾乎失聲尖叫,她想起了剛入學時聽姐妹們在一起講的鬼故事,雖然知道多是編出來嚇人的,可是這會她卻擺脫不了這種恐懼,於是她死死的盯著那個「鬼」,忍著小腹陣陣襲上來的酸脹。
她想喊叫,可是卻怕自己剛一開口,那「鬼」就突然飛到面前……
這種恐懼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只見「鬼」終於停止了梳頭。謝麗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它該不是要……
「鬼」放下手,轉身……近了,更近了……謝麗娜的呼吸開始困難起來,可是「鬼」並沒有向她走來,它是走到了對面——林小小的床邊,就那麼上了床……
「難道上了林小小的身?」
謝麗娜緊張的看著關注著林小小的動靜,想像著可能發生的一切恐怖。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天亮,大家抱怨著起了床,林小小也起來了——一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樣子。
謝麗娜才漸漸恢復平靜,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只是做了個可怕的夢,而這個夢讓她的手卻抖了一上午。
其實謝麗娜說到這還隱瞞了一點,那就是她的褥子已經濕了……
第二天晚上,室友們照例進入了夢鄉,可是謝麗娜卻無論如何睡不著。
夜總是能加深人的恐懼,謝麗娜一遍又一遍的在腦子裡播放昨天的事,越寫越害怕。這時她聽到對面有一點聲響,條件反射的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個身影從林小小的床上走下來,接著走向窗邊,抬起手,梳頭……
「是……林小小??」謝麗娜看著窗前的身影,越看越覺得是林小小。
是夢遊嗎?謝麗娜倒是聽過夢遊的事,處在夢遊狀態的人是不能驚動的,可是偏偏就在此時李賽楠的電話響了,謝麗娜看見林小小身子抖了一下,停止了梳頭,然後躡手躡腳的溜回到了床上。
不是夢遊,謝麗娜肯定的告訴自己,那她是怎麼了?
接下來的日子謝麗娜便開始暗自關注林小小,結果無意中發現林小小頭髮掉得很嚴重,有一半腦袋已經沒有頭髮了,而平日裡大家看到的不過是她的假髮套。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發了往往不可收拾,於是謝麗娜幹了件比較出格的事,那就是趁大家去上體育課時悄悄跑回來偷看了林小小的日記。
「也就是這時,我才知道林小小這麼古怪全是因為你——蘭月。」
大家和謝麗娜一樣把目光齊齊的投向了蘭月。
「我……我怎麼了?」蘭月咬著嘴唇。
「這個笨蛋為了像你一樣有那麼一頭長髮去吸引管桐的注意,總是去發屋又染又燙,結果藥物過敏導致頭髮脫落……她還不敢說,就弄個假髮套天天在那梳想像怎麼成為你,怎麼和管桐約會,真是可笑……蘭月,你以為管桐真的喜歡你嗎?他不過是看上了你的頭髮,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