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朗的一句話,整個演武場周圍竟然霎時間靜了下來,之前嘈雜的擂台變得針落可聞,只剩下了兩個頗為平靜的呼吸。
一個是雲朗,另一個就是吳大少。
這個看起來紈褲的大少爺,其實精明且堅韌,微微一笑,說道:「雲朗,說句實在話,你沒什麼資格和我賭命。我的命更值錢,我將來可以繼承吳家的產業,你又有什麼呢?」
雲朗還未說話,吳大少又說道:「不過現在,我要是不應下了來,難免別人不會說我貪生怕死,也罷,如果你贏了,萬事休言,如果我贏了,我也不殺你,你這輩子就給我做個跟班吧!」
雲朗臉色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腦海之中卻是反反覆覆出現穿越之後這一年的經歷,靈符被扣,白眼欺凌,遭遇暗殺,一直到養父之仇,一樁樁一件件,已經逐漸成了雲朗心中無法抹除的心魔。
不將吳家除去,雲朗的心永遠不會清朗。
長劍一挺,聲音堅定無疑:「如果我輸,這條命就給你了,不過萬一是我贏了,我可不希望要和一批聚氣境的修者去戰鬥。」
洪林海右手一抬,一股澎湃的真氣將整個擂台籠罩,只留下一方天空,說道:「這一戰我來當裁判,觀戰者退避五米,不要影響戰鬥。這是我巍山書院最重要的戰鬥,凡是影響戰鬥者,就是和我洪林海過不去!」
極為凌厲的眼光一掃,整個演武場乃至閣樓之中的吳家中人、巍山城各界名流都感覺到身上一寒,吳有凝上身一顫,幾乎一步就要退開,旁邊伸過了一隻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溫暖的真氣灌注到吳有凝體內,助其穩住身形,正是先前站在吳有凝身前的青年男子。同樣頗含深意的目光投射下去,毫不避讓的和洪林海的目光一碰,男子深吸一口氣,雙眼一亮,洪林海卻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似乎是洪林海稍微佔了點上風。
只不過兩人暗中的較勁,隨著雲朗的一聲清喝而中斷,身隨劍走,雲朗的追風快劍迅捷異常。沒有半點貪功冒進,沾之即走,劍光恍如滿天繁星,卻是沒有一劍落在實處。
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輕靈,就是純粹的追風快劍,沒有半點霸道和凌亂。只是雲朗對於風水相生越發的純熟,劍底生風,雲朗雙眼似閉非閉,腦海中的筆記本不斷地翻騰,在代表追風劍法的那把利劍之下,不斷刻畫出一個個「風」字。
吳清雲右手持刀,同樣是試探為主,刀尖連點,在身子周圍竟然隱隱有雲水之色,虛幻、迷濛、似遠似近,雲朗迅捷的劍法竟然沒有任何一劍能夠靠近身前一尺。
兩人刀劍不交,卻是讓底下一眾觀戰的學生看的心馳神往。
在擂台之上,吳有凝和青年男子對望一眼,眼底都是有幾分輕鬆。
「吳家主,清雲這一套流雲刀法已經初窺奧妙所在,戰勝這個大力期的少年應該沒有問題。風雲相生,可惜這個少年只不過是不入流的追風劍法,如果是中級功法,倒真的要費一番功夫。」青年男子看了幾眼,端起一個翠玉的小酒杯,喝了一口酒,神色輕鬆無比,甚至是有幾分貪婪的滿足。
吳有凝哈哈一笑,低聲道:「這都是使者教導有方,犬子方才能夠初窺門戶,等將來到了刀劍學院,還望使者多加照顧,我也是懂行情的人,那些東西,不會虧待了使者的。」
年輕男子呵呵一笑,同樣低聲道:「吳家主客氣了,我也是提師父選拔好苗子,將來清雲是我的師弟,你老人家叫我曾鳴就好了。」兩人對望一眼,眼中都是滿意的笑容。
就在此時,雲朗突然間一聲大喝
,長劍中宮直進,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從劍鋒之上蕩漾而出。雙眼之中星月閃耀,藏身於虛幻雲霧之中的吳大少突然間無所遁形。
眉毛一立,週身皮膚一緊,單刀橫欄,噹的一聲大響。
吳清雲只感覺只感覺自己手中的單刀似乎要破空而出,被雲朗的劍鋒生生奪走,一股巨大的粘粘之力,不同於風之輕靈狂暴,而是有一股水之纏綿。
不是雲屬性、冰屬性這種衍生屬性,而是純粹的水屬性,來自洪林海的點撥。
刀刃一偏,雲朗又是一聲大喝,左拳化作一道流光,拳鋒之上一寸竟然出現了一道近乎真氣的外罡!
雖然沒有達到聚氣境,但是卻打出了近乎聚氣境的威勢!吳清雲原本整齊的髮髻在拳風之下陡然破碎,還未擊中,額頭已然出現一塊鮮紅的血塊,勁風過處,雲朗的眼中流露出清晰的殺機。
這是穿越到異界的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殺戮,心中懷有真正強烈的殺意,而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反擊。
「什麼!」
「吳清雲要被擊敗了!」
「我的賭注啊!我昨天把所有的積蓄都押給了雲朗,這次發了!我真的發了!」突然一個學生狂吼了起來,現在黑市的賭注雲朗接近一賠十,一旦雲朗贏了,必然會有幾個幸運之極的傢伙一夜暴富!
面對雲朗已經輕揚的嘴角,吳清雲卻是面色不改,甚至同樣浮起了一抹殘忍的微笑。
雙臂一振,單刀陡然間分成了兩把,每一把都薄如蟬翼,在陽光下甚至微微透明,一股濃重的雲霧升騰而起,驟然間將吳清雲的身子吞噬。
雲朗臉色一肅,腳尖一點,驟然退開三步,冷冷的看著吳清雲的變化。
吳清雲的氣勢突然間如同翻天覆地般的膨脹,口中的聲音帶著狂傲和蔑視,似乎這麼多年來在巍山書院那個大少爺,常年被弟弟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的大少爺,終於自信了起來:「雲朗,你很強,相信江珊跟你說過,我掌握的應該是中級功法吧?不錯,流雲刀法確實是中級功法,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是聚氣期了!你跪下來吧,我不殺你,你安心做我的奴隸,交出你突飛猛進的秘密,我可以讓你達到聚氣境,否則,立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