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寬將戰刀一抬,龐大的力量帶著雲朗的長劍遠遠飛出,雲朗只感覺右手巨震,長劍竟然微微失控。
他的力量當然要比閻寬強出了太多,但是卻沒有想到閻寬會如此瘋狂,他一直沉浸的近乎頓悟的劍法意境也隨之破碎,眉毛一揚,心中如同流水一般流過追風劍法的種種變化,可以說,他距離追風劍法的最終大成只差了一步。
那就是聚氣境,一旦進入聚氣境,就可以利用真氣模擬風屬性的氣息,而現在,無論他對於風的氣息多麼有感悟,依舊是鏡花水月。
雙眼一亮,雲朗卻是腰身一扭,順勢將長劍插回腰間,左掌橫欄,和閻寬的雙手猛然間貼合在一起。
閻寬頭髮猛然間炸起,滿臉血紅,渾身氣血都運轉到雙手之上,雙掌驟然寬大了一倍,血色極重。
血煞手,初級武技當中的佼佼者,也是閻寬進階到大力期乃至聚氣境的本錢,至於戰刀,只是靠著強大力量的尋常武技而已,精妙有餘,深奧不足。
「血煞手!傳聞之中血煞手一出,對於自身精血有一定的傷害,講究徹底激發潛力,事後要用種種手段彌補,否則得不償失。」
「以閻寬的家境,中級武技根本買不起,初級武技中能夠修煉到二階中期的也就只有血煞手了,他性格狂暴,倒是很有這方面的原因。」
「你們管那麼多幹什麼,血煞手威力極大,閻寬可就是仗著這一手橫行巍山書院。」
「話說回來,這次閻寬也真夠倒霉的,本來三張品質極佳的中品靈符足以讓他進階,可惜一下子出現了三個大力期,扎堆一樣,閻寬就算贏了又有什麼用?」
閻寬血煞手一出,周圍登時響起了嘁嘁喳喳的交談聲,好似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塊大石一般。閻寬這些年靠著這一手打遍巍山書院無敵手,輕靈期第一高手的威名也不是白給的,只是流年不利,這一次難得豐厚的獎勵,竟然連續出現了三個大力期,還有眼前這個具體境界不明,但是纏人到煩死人的雲朗。
砰——
雲朗不退反進,一步踏上,皮膚如同黃玉般璀璨,處處散發著銳金之氣,不僅僅是匕首刀劍的鋒銳,還有開山大錘,裂天巨斧的厚重霸道。
大力爆發,閻寬血紅色的雙手陡然間慘白,慘白色一路綿延到臉龐,龐大的身軀突然騰空,跌下擂台!
嘶——
到處響徹倒抽冷氣的聲音,就連一直老神在在,瞇著眼睛喝酒的吳清雲都睜大雙眼,一股煞氣憑空散發,手中的酒杯霎時間碎為齏粉。
「不管你是不是雲家遺孤,都要殺,徹底斬殺於萌芽之中!」吳清雲的眼神清澈無比,再也沒有酒霧的迷濛,方纔那幅慵懶的神態消於無形。
在擂台之上,洪林海突然長身而立,低吼一聲:「大力期!他怎麼突破的?短短半年,他怎麼突破的!」
這一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雲朗突然爆發的力量,遠遠超越了輕靈期的界限,閻寬輕靈期第一的威名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一場場打出來的。不僅是巍山書院所向無敵,就算是一些其他城市的煉金體、獸變體,都難以討得便宜去,現在被雲朗輕輕巧巧的一掌打飛,其中的滂沱大力,凡是達到二階中期,內壯期的修者都可以清晰的體會到。
吳有凝眼底同樣滑過一抹淡淡的殺意,雲朗可能是雲家遺孤的事整個吳家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和吳清雲目光微微觸碰,吳大少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吳有凝臉上突然露出燦爛而頗顯無奈的笑容,笑道:「洪院長,先恭喜了!可惜雲朗這個孩子,我家清雲三番四次的請,也請不來啊!」
洪林海同樣笑道:「吳家主客氣了,雲朗他爹當年最想的就是他能考上高等學府,現在到了大力期,倒是可以完成他爹的遺願了。」
話裡帶刺,雲朗金槍學院的事情,老爹墳頭被刨的事情,都是吳家做的。
可是吳有凝卻依舊是哈哈一笑,說道:「年輕人還是有志向的好,雲朗這般天賦,就算是刀劍學院、萬刃學院,也未必不能夠進入,可謂是前途無量啊!」
就在此時,旁邊一個一直不說話,只顧喝茶的老頭開口說道:「這個小子應該是純金之體啊,金槍學院這次要傻眼了。」
聽到這個老頭開口,吳有凝和洪林海乃至整個閣樓當中都是一靜,同時將目光投向這個喝茶吃果子的老頭。尚一水,常常出現在巍山城,有時候也會去周邊的城市閒逛,實力不詳,但是絕對不會低於二階後期,因為洪林海在他面前沒有半分獲勝的把握。
老人家眼光極準,知識淵博到了一個極限,為人也算和藹,下至未曾修煉的小孩子,上至吳家供奉的靈符師、一眾二階武者,都可以去請教他。各類問題,盡皆是信手拈來。
純金之體四個字從尚一水這個老傢伙口中說出,所有人心中都自然而然的相信了。
純金之體也算是一種奇異的體質,乃是金屬性的完美體質,對於金屬性功法有近乎完美的掌控,而且習練兵刃也頗有優勢。同等級的修者,純金之體面對獸變體和煉金體根本不會吃虧,甚至還大有便宜可佔。
這種體質通常情況下是天生,一出生就展現出驚人的天賦,還有一種可能則是後天塑造。雲朗很顯然就是這種情況,借助於玄金裂地訣抑或是金鈴花,因為某種不知所以的變化,雲朗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成了純金之體。
洪林海的臉色露出狂喜,這種體質,幾乎是各大學府任挑任選,比之吳清火這種純粹的天才也不遑多讓。
吳有凝眼中的殺意越發明顯,尚一水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吳有凝,卻是又自顧自的喝茶去了。
洪林海暗中曾經試探過尚老頭,根本討不到便宜,又正好高興,也懶得去理睬。就在這個時候,雲朗已經站在了主擂台上,在他的對面,是一個頗為瘦弱的男子,二十幾歲,臉上是有一道明顯的刀疤。
半決賽,大力期,荊國!